圍在柳青周圍的幾名女子身形閃爍,結成了一個「冰蠶封脈陣」。
柳青只覺得一股寒意從直逼體內,並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竟想要將他體內的所有經脈都為之凍住。
他暗自不屑。
就這點花樣,只怕還遠遠不夠讓他束手就擒。
無形中。
一股炙熱的火焰從柳青體內迸發,瞬息間,將體內與體外的寒氣盡數驅散。
旁邊的幾名員嶠宗弟子受到反噬,連連後退。
中年女子神情一變,低喝道:「此賊實力了得,快去請長老出手。」
「別這麼麻煩了,我親自去即可。」
柳青抬起腳,邁步踏前,當一步邁出後,巨大的力量竟直接壓得周圍所有人無法動彈。
一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沒想到外面竟然還有如此強者。
員嶠宗深處,幾名老婦人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強大壓力,一同睜開了眼睛。
「好強大的氣息。」
「難道是方壺宗的那些臭男人來了?」
「可惡,此時正當我員嶠宗生死存亡之際,若是再遭到方壺宗的入侵,恐怕必有滅頂之災。」
「去通知宗主,全宗上下進入戰鬥狀態。既然方壺宗不想讓我們活,那我們就與他們同歸於盡!」
緊接著。
員嶠宗之內響起了嘹亮的笛聲,清脆而急促,不絕於耳。
馬尾辮女孩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員嶠宗最高的號令,一旦響起就預示著島上來了大敵,員嶠宗有滅頂之災!
「什麼意思?」
柳青見周圍的員嶠宗弟子都面露震驚與警備,詢問道。
「你……到底是誰?」馬尾辮女孩顫抖著聲音說道,「這是員嶠宗最高層級的號令,代表著大敵來犯!」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外來者,就算實力強大,也不必這麼興師動眾。
畢竟他們員嶠宗之內,也是有超級強者存在的!
柳青微微一笑,抬頭看去,只見無數道人影從天上地下密密麻麻地包圍而來,約莫著足足有近千人。
其中,哪怕是在中土國之內都不多見的王境強者,在這裡已然達到了近五十人之多。
可以說比整個中土國的強者都要多!
除此之外,還有幾道勝過王境強者的氣息。柳青對此並不陌生,屬於半仙級別,但很可惜依舊沒有達到真仙的境界。
忽然。
他眼前一亮。
眯著眸子直直地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甲冑,手持長槍的女人,威風凜凜的踏步而來。
這是……真仙!
柳青沒想到世間竟然還真的有真正的仙人。
看來,這次不列顛之行來的很值。
「師姐,長老,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馬尾辮女孩雖被柳青劫持著,但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付一個人,需要這麼大的動靜?
有些誇張了吧!
員嶠宗宗主張培君見到竟然只有柳青一人,似乎也很疑惑,皺眉道:「立刻放了我妹妹,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聲音不屬於女子細膩的那種,略帶沙啞,有些粗糙。
既然正主已經出現,柳青也沒興趣真的劫持一個小姑娘來當人質,這點面子他堂堂大仙尊還是要的。
他在馬尾辮女孩肩膀上用力一點,後者頓時恢復了行動能力,一溜煙地跑到了張培君身後,小聲問道:「師姐,他就一個人,咱們是不是太過隆重了?」
張培君很重視馬尾辮女孩的安危,見到她並沒有受傷,略略鬆了口氣,說道:「他是方壺宗的人。」
「啊?」
馬尾辮女孩大吃一驚,看柳青的眼神頓時警惕起來。
張培君沒想到對方就這麼輕易地把馬尾辮女孩放了回來,總覺得其中有詐。畢以此要挾,難道不是更好嗎?
「你們方壺宗到底有什麼陰謀?」她沙啞的聲音略顯低沉,並且殺氣凜凜。
柳青在剛開始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等看了一圈才忽然發覺,周圍竟然都是女人,一個男人的毛都沒見。
他問道:「你們這是女人島,沒有男人嗎?」
張培君冷冷地道:「明知故問。」
「我去。」
柳青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還是真的。
他又好奇地問:「可是沒有男人,你們怎麼生孩子,傳宗接代?是不是就像女兒國里的那樣,喝了某種水就可以懷孕?」
「白痴。」
張培君再次問道:「說,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我員嶠宗,絕對不會懼怕,更不會妥協。」
柳青苦笑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並非方壺宗之人。」
張培君一副篤定的樣子,「不可能,除了方壺宗以外,這世間哪裡還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強者。儘管員嶠宗與方壺宗已有近五百年沒有交戰,但對於你們,員嶠宗非常的了解。」
「你說是,那就是吧。」
既然對方不相信,他也沒有辦法證明,便懶得多費口舌。
「果然如此。」張培君將手中的長槍直指柳青,「今日,我來與你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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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並未拒絕,能與真仙一戰,倒也痛快。
不是嗎。
張培君腳下一踏,甩動手中長槍,以槍身向柳青砸去。
速度確實很快,但柳青的反應更快。
僅僅是一個不易察覺的側身,就悄然將凌厲的攻勢避開。
長槍砸在地上,轟隆一聲,大地直接裂開一道縫隙。
力量很是驚人。
一擊不成,張培君又一個轉身,以身體的扭曲來舞動長槍,朝著柳青的脖頸掃去。
無論哪一擊,都極其的霸道凌厲,根本不像是一個女人手中的槍法。
柳青傾斜倒下,身體與地面呈45°,再次將攻勢躲去。
張培君腳下猛踩,如一顆火箭,一衝而上。
她的身體在高空中又掉轉方向,以槍尖直指柳青,宛如隕落墜地般,呼嘯而下。
槍尖那一道逼人的寒芒,簡直是令人令人毛骨悚然。
似乎將整個黎明的光明都為之奪去。
這一槍。
刺開了空氣,刺開了黎明。
但唯獨刺不開一樣東西。
柳青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體內龐大的靈元瞬息間全部灌注而上。
「叮!」
澎湃的氣機如水波般,以兩人為中心,一圈圈地猛然盪開,落葉灰塵盡數被一掃而出。
以指擋槍,竟然還擋住了。
不僅張培君本人,整個員嶠宗上下都一片駭然。
還是人嗎?
要知道張培君可不是一般的人。
她,是員嶠宗宗主,是不世出的真仙!
張培君面色一凜,身體落下,再次連連出槍,刺、戳、點、掃、挑,招式儘管簡單,卻如游龍般連綿不絕。
尤其是在她強大仙力的映襯之下,幾乎顯得不可阻擋。
她的槍法,已入化境。
然而,柳青卻始終只用了一根手指,縱然長槍寒芒逼人,卻連他的指甲都沒有削掉一塊。
張培君以及整個員嶠宗上下,都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要知道。
一旦張培君入世,那就可以天下無敵。
即便是曾經的天下第一人張怪仙,都要靠邊站站。除非他也藉助國之氣運,一步入真仙。
否則很難與之匹敵。
至於入魔的葉衛國,也就差的很遠。
真仙。
可不只是說說。
但是,柳青卻就那麼雲淡風輕地,將她的攻勢一一擋下。
柳青心中略有一些失望。
張培君的境界的確是真仙無疑,但可惜的是,並沒有上乘的功夫與仙術,否則的話,還是能與他一戰。
不過也可以得出。
張培君的性格就偏向於男子,有豪氣蓋世之風,正是因此才能將槍法施展的如此淋漓盡致。若讓她去學習那些花里胡哨的仙術,恐怕反而會適得其反。
可如果只是如此,還遠遠達不到當他對手的資格。
張培君深知繼續僵持下去,必然是自己先氣力不濟,當即準備以一招定勝負。
只見她長槍一轉,一股蒼茫雄渾的涼意頓時撲面襲來,剎那間,猶如立於茫茫荒漠當中。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此時此刻。
就在張培君的身後,似乎出現了一輪落日。
餘暉如血,霞光萬道。
柔和的日光斜射在槍尖上,忽然間,就連蒼天白日都多了一股凌厲與蒼涼。
見此。
柳青只是輕輕一笑。
張培君的槍法卻是已入化境,但那又如何?
他屈指一彈,只聽「嘭」地一聲悶響,張培君手中的長槍先是極限地彎曲,最終竟承受不住那股強大的力量,斷成了兩截!
這一瞬間,四周靜的落針可聞。
那可不是普通的長槍,而是經由玄鐵打造,竟然就這麼斷了?
一指之力就這麼變態嗎!
張培君站在那裡,神情忽地很是落寞。
她刻苦習武修道,為的保護員嶠宗不受侵犯,可是……這樣的結果,並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張培君敗後,員嶠宗上下頓時多了一股悲壯之氣。
所有人嚴陣以待。
或者說是,視死若歸,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柳青開口說道:「若是你們真的想死,我不介意麻煩一下。但是,我想你們有所誤會,我來自中土,是黃天宗師盟的盟主以及毒仙武聖島的島主,柳仙人,而非方壺宗之人。」
為了避免日後有不必要的麻煩,他現在依舊是柳仙人的身份。
「你說謊。」
「黃天宗師盟的盟主是張怪仙,毒仙武聖島的島主是南門進才。員嶠宗雖消息閉塞,但這點事情,還是知曉的。」
張培君語氣肯定。
柳青搖頭一笑,「南門進才在去年秋天,死於月氏國的罪惡之痕,臨死前將九龍至尊令傳於我手。」
「張怪仙於去年冬天在易水之地與葉衛國決戰,元氣大傷,但寧死不入真仙,故而病逝。最終,由我來擔任盟主之位。」
南門進才與張怪仙可以說是鬥了一輩子。
若是南門進才不死,柳青覺得為了防範這個平生大敵,張怪仙有可能會入真仙之境。
畢竟也只能他才能讓南門進才不敢踏足毒仙武聖島一步。
而南門進才死後,張怪仙沒有對手,中土國亦沒有了隱患。僅剩下的葉衛國,在他看來根本不足為懼。就算後者成了魔王,也依舊無法與南門進才相比。
既不再有留戀與遺憾,他也就沒有理由消耗國之氣運而入真仙。
「張……張怪仙死了!」
張培君聽後,神情很是古怪。
不僅是她,員嶠宗的幾名長老也都露出悲傷之色。
柳青好奇地問:「你們與張怪仙之間是什麼關係?」
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別告訴我,你是……她的女兒!」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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