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才的一系列波折,洛道村的小學堂今天暫時停課了。
不過那教師書齋中還不時傳出人聲,因為有兩個人留守在了學堂里,自然是郭老先生和徐北。
「呵呵,我都好幾年沒有吐納了,生疏得很。」
郭老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盤坐在墊子上微微張口,明顯困難地吸收起來空氣中的內氣。
徐北有些訝異地看著面前郭老先生手心裡逐漸生成的淡淡綠芒,那綠芒隨著郭老的吐納還在緩緩變亮。
郭老先生手一揮,將綠芒擊在書齋的木頭牆壁上。
於是徐北看到那塊被打中的木牆竟像活了一樣,陳年積灰的表面崩裂,暴露出裡面新鮮的木質紋路,甚至還有幾株嫩芽萌發了出來。
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郭老喘著氣手扶著地,顯然沒有力氣再發出第二次這樣的綠芒。
「沒想到郭老您也是修煉內氣之人,修煉的還是還是這塗胥國里極為罕見的木之內氣。」徐北點點頭說著。
郭老先生苦笑一聲道:「早就不練了,早就不練了!」
「小徐北你要清楚,這修煉路途可是人踩人,人弒人的一條路,沒有氣運和絕佳天賦,九成九的機率都是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到了連個墳塋都沒有!」
「老夫當年拼死逃掉一次大災禍,僥倖撿得了半條性命,從此就發誓不在這條路上摸索了,只敢鑽研世俗文字,用平生所學教教孩童而已。」
郭老先生講到這裡時,眼睛還流露出不少恐懼,似乎仍然沉浸在過往的事情里。
徐北還想問下去,可郭老先生立刻轉移了話題:
「小徐北,我倒是想知道你的這身內氣怎麼練出來的,平時里也沒看見你吐納練氣,今天倒是把那徐向龍打得人仰馬翻,看著真解氣!」
「我嗎?呵呵,也只是隨手一揮而已。」徐北不想過多解釋,還是把那糊弄徐立冬的說辭又搬出來了一遍。
郭老先生聽了也只是搖了搖頭:
「罷,修煉者都有各自的機密,不說也好。老夫也早就過了那刨根問底的年紀了。」
「老夫今天叫你過來,一方面實在是因為好奇你這莫名其妙的修為,一方面是看見那禹骨門的道人有心招攬你,想要告訴你些關於這門派的事情。」郭老先生正色道。
「哦?那還請郭老告知小子。」徐北直起身子準備傾聽。
「這禹骨門啊,跟當今塗胥國可謂是格格不入,他們主修土之內氣,正好和塗胥國倡導的水之內氣不和。」
「但塗胥國表面上不待見這門派,實際上還真離不開他們,你看那些山崖壁上的固定符文,還有咱們村落里的匯水陣,其實都出自於禹骨門的弟子。」
徐北邊聽邊暗暗點頭,心知這禹骨門行正道之事,並非什麼修魔門派。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修魔,只是怕會影響自己在洛道村的父母的今後生活。
不過徐北細想幾番,心中生出不少疑惑,便問道:
「這麼個積極治水,安定民生的門派,為何得不到塗胥的支持呢?萬山大陸本就環海,水災嚴重,應該多多扶持土之內氣修煉者幫助救災才是。」
「呵呵,老夫覺得正和那鎮海大將軍古立潮有關,那等人物一身水系內氣登峰造極,治海戰功赫赫,塗胥國上下無一人不崇拜,自然使得水之內氣受歡迎,其它內氣的修煉者被冷落了。」郭老先生隨口便說。
這番言辭並沒有打消徐北心裡的疑問,不過他現在也沒必要關注這些。郭老先生繼續說:
「禹骨門別的事情,老夫也不是特別清楚了。只知道他們歷史悠久的很,甚至在塗胥國之前,古萬山大陸還完整的時候就已經存在。」
「不像絕浪大都的那幾座學院,這禹骨門從不公開招收弟子,也不知收人的門檻如何。」
「今天那道人點名要你,這事實在是讓老夫驚奇得很。」郭老先生嘖嘖嘆道。
我都露出半條靈脈給他看了,那道人要是沒點反應,怎麼對得起他的修為……
徐北面上維持著笑容,心裡已經沒了半分談話的興趣。他料想這郭老先生之前肯定只是個散修,而且是實力相當低微的那種。
但徐北卻不清楚,郭老一介江湖散修和禹骨門的關聯。
「郭老,您當年和這禹骨門關係非同一般?」徐北此刻也不遮掩,直接就發問道。
「老夫只是個比凡人略高出一點的散修,如何與這等遠古門派沾親帶故?」
「老夫知道的這點信息,其實是一名禹骨門弟子告訴我的。」
「廿年前,老夫剛來到這洛道村,正籌備著開辦學堂,過教書育人的日子。」
「拜當年村長所賜,那時候洛道村連匯水陣都沒有,村里整日水汽繚繞,村民們都是怨氣衝天。」
「等一下郭老,當年的村長不會就是現在徐天望的父親吧??」徐北聽到這時候,忍不住出言打斷。
「沒錯,就是這老東西。當然他比他兒子要稍微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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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老夫偶然搭救了一個進村里躲避仇家的修士,把他隱藏在地下室中讓他逃過一劫。」
「這修士離開時感激萬分,順手便在洛道村四周開出幾個氣眼,搭上了這匯水陣。」
「這修士自稱是禹骨門中人,老夫就多問了他兩句,這才知曉該門派的一點知識。」
「原來如此。多謝郭老的告知……」
接下來的時間,徐北自然是在為郭老先生解答那張答卷的題目。
等到徐北嗓子都幹了,郭老還捧著捲紙意猶未盡地看著。
「古人云,靈脈萬法,一通百通,今天老夫算是見識到了。」郭老自言自語了半天,最後又感嘆似的說了一句。
「郭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以前流傳下來的一句話,說是有靈脈的人是大智慧者,學一樣本領達到精通,別的方面也能很快掌握。」
「哦?靈脈又是什麼東西?」徐北問道。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我不知道,」郭老先生放下捲紙,看了看徐北,
「聽說它是一種天之驕子的象徵,擁有了它之後,修煉內氣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琴棋書畫這種凡人技巧更是手到擒來……」
「大家都說古立潮就是個有靈脈的人,呵呵,小徐北說不定你也有啊!」
「不過我們註定和這些沒關係啊……」
郭老先生笑著搖搖頭道。這一刻徐北對上了郭老先生的眼神,斑駁陳舊的記憶突然被喚醒了不少。
郭老的眼神讓徐北想起很多人。
坐在仙堂角落的蒲團上的,
從比武台上被抬下去的,
還有作成一堆,倒在衝鋒過來的妖獸面前的……
記憶里的他們和現在的郭老一樣,眼中只有麻木,落寞和不甘。徐北對這些都太熟悉了。
徐北笑了笑,向郭老行了個禮,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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