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間去,在那血壇邊站好。」
蟲女隨意說著,張口吐出幾隻發著白光的螢火蟲,任由它們鑽入大廳頂端的燈籠之中。
徐北注意到這房間形狀很是奇異,不像正常洞府是個方方正正的四邊形,反倒修成了三角形狀。
左邊那扇宇香菱消失其中的門外,竟然擺著副漆黑棺材,低矮狹小,乍看上去很是不起眼。
另外兩角則安放了兩張扶手椅,通體紅木,盡顯尊貴。
棺材,兩把椅子,這三者的朝向正對中間的血壇,看樣子是特意為之。
徐北默不作聲,走到那血壇旁邊,注視著蟲女動作。
即使是在自己的領域之中,那蟲女也依舊維持著人類形態,扭動腰肢款款走近那棺材,在徐北的目光下把蓋子掀開。
「噗」的一聲,蟲女像吐果核一樣從嘴裡吐出一物,砸在棺材之中發出「咚」的一聲。
隨後,她才嫌棄地將棺材蓋上,腳步輕鬆地走過徐北,再坐在正對門口那張椅子上。
「怎麼,這主位當然是由我來坐,小少年,莫非你也來想試試我的位置?」
蟲女注意到徐北冷漠眼光正朝自己盯過來,只是媚態十足地一笑,便伸出玉指貼在自己大腿上緩緩游移;
仿佛是勾引著徐北前來就坐。
對這妖物徐北當然沒什麼好說的,看也沒看幾眼便轉過臉去。
「你就不要玩什麼花樣。」
少年冷漠說完,乾脆就在那血壇邊坐下。
為防地面不乾淨,他還把那牲皮墊在下面,大剌剌地盤腿而坐。
「少年,你竟敢把這等聖物放在那骯髒部位下?!」
蟲女眯起一雙鳳眼,臉色更加難看了。
「那又如何?你若是嫌棄,那我就一把火將它燒掉,眼不見心不煩咯。」
徐北只是哼了一聲,壓根沒用正眼看她。
兩人說話當中,卻有個身影自黑暗中浮現。
他看見那坐在血壇旁邊的徐北,不禁失聲叫道:
「你!徐……徐北,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兩人同時看去,原來是宋望岳從不知某處進了這吊腳樓。
那老者一改之前在酒樓上時威嚴和善的模樣,一身黑袍顯得陰戾異常。
一手背後,一手扶在腰帶上,指頭上還滴落著莫名的鮮血。
此刻他就站在入口的左側,在那紅木椅子旁邊,一會兒望著醜女,一會望向徐北,臉上陰晴不定。
「許久不見啊,宋會長。沒成想,你竟是在這地方過得好生活。」
徐北抬手遙遙向著宋望岳打了個招呼,臉上浮出冷笑。
「呵呵,徐北,小少年,你的名字原來是這麼簡單,這下我可記住了。」蟲女嬌聲笑著說,又向著宋望岳不耐煩道:
「我的老師弟呀,還呆站在那幹什麼?給我坐下,這可不是給你們敘舊的地方。」
「不!現在不行,現在絕對不行!徐北,原來你就是那個……」
宋望岳上下打量著徐北,猛然在他身下發現了那張熟悉的牲皮;
「就是他!他在拍賣場上搶走了,本應該被我拍下的叄教寶物!」
說著說著,宋望岳滿張老臉泛起不正常的猩紅之色,他兩手都做起鷹爪的樣式橫在身前,似乎下一秒就要向徐北撲來。
「溫尚酒,你給我看好,」
這老者眼瞪著那蟲女惡狠狠道,
「老夫的東西,早晚都是老夫的,誰也奪不走!」
話語剛落,那宋望岳黑袍一振,上一瞬還在數丈之外的血爪此刻已逼近徐北面門。
「老東西動作還挺快。」不久前才經歷過與真正高階作戰的徐北,哪裡瞧得上這等速度,嘴中一個「灹」字剛要吐出,卻又在最後關頭停止。
因為他看見宋望岳的爪子,愣愣地停在自己鼻尖,再沒有前進分毫。
某個渾身籠罩在黑霧下的存在,就這樣停在宋望岳的身後。
他,或是她,伸出自己白蒼蒼的手掌,重重壓在宋望岳的左肩。
只是一隻手掌,便讓那老東西面色漲紅渾身發著抖;
最後終於收回自己的進攻,一步步慢慢走回椅子旁邊。
而那黑霧卻無聲散去,連同霧中的存在也消失在大廳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徐北以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盯著那黑霧浮現又消失的地方。
連動用了「往生密瞳」的他,也未能發現那東西的端倪。
一向無往不利,勘破虛妄的瞳術,卻看不穿那層黑霧謎團。
宋望岳灰溜溜地退回,卻還始終盯著徐北,眼中是不死不休的深冷。
「哈哈,老師弟,你不是最會使那『斷三之法』嗎?」
「你該有的就是有,若是無,任你拋出幾個『三』也只是白費功夫……」
溫尚酒,也就是那蟲女,先是笑嘻嘻地對宋望岳說了幾句;
下一瞬卻像變了個人一般,渾身氣息收斂,臉上再無笑意。
「坐下,我們等了很久了。」
老者不情不願地入座,兩手剛放上扶手上,整個人也換了副模樣,與那蟲女一般神情淡漠,在紅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兩人坐定,徐北只感覺大廳好像微微顫動一下,一切都安靜下來。
他環繞著看去,卻見溫尚酒與宋望岳同時看向自己,異口同聲說:
「道友,你好。」
喜歡我不做魔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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