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很快就是一個多月過去。
在這一個月中,林琅鎮可謂是不斷的擴大著城建規模。
為了衣食住行,為了能夠在佛山下近距離感受所謂佛法,很多商人與權貴都來到了這裡。
說到底就是為了安全而已。
所有,有錢人多了,自然就捨得拿錢出來擴建規模。
郡守也是個實誠人,甚至直接規劃了以林琅鎮為中心建立一個類似郡城的城池。
論眼光,這位郡守顯然還是有的。
城池一旦建成,又靠近佛山,那麼以後這裡肯定將越發繁榮。
先不論種植業的發達了,就佛家淨土一詞,就足夠吸引很多逃難而來的商人與士族了。
林琅鎮現在大搞城池建設,匯聚錢糧無數,人口已經成功破十萬。
放在當前這個世界,十萬之城可不小了。
只是這十萬人很多都是來做苦力掙錢養家的,而另外一部分則還在寄希望能夠上得佛山。
只是一個多月下來,上山者寥寥無幾,原本還在堅持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放棄了幻想。
只是,放棄幻想是一回事,但這不影響這些人在林琅鎮置業。
畢竟這裡可是最靠近佛山的地方。
在如今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也在妖怪眾多的年代,就安全而言,就沒有哪裡比得過這個地方。
所以,林琅鎮的發展機遇由此開始。
如此,時間很快又是半年過去。
而這半年中,佛山上依然不見有人下山,倒是上山者有了上百人。
其中大多都是遠道而來的佛門弟子,還有小部分是悟性與心性極為堅定之人。
此時,經過大半年的建設,林琅鎮的人口已經達到近三十萬人的程度。
城池的修建也已經初見規模。
人聲鼎沸,商業發達,周圍屯田用地時時都可以看見無數人在勞作。
沿著佛山的山腳,這裡無論種植什麼都是三四天一熟,那速度之快,簡直都快讓林琅鎮在這半年裡成為梁國名副其實的天下糧倉了。
每天從這裡出發的運糧隊都是極為誇張的數量。
當初的郡守,如今可謂是過得風生水起。
在這個時代,打仗靠的是什麼?
不就是後勤與糧食嗎?
如今幽府支持的西寧候與妖府支持的東平候還在中洲打著拉鋸戰。
整個中洲由此可謂是變成了一片焦土。
在那裡,赤地千里都是常態。
幽府與妖族也明顯打出了真火。
特別是在雙方都知道當世真佛不在意他們是異族這件事之後一直忙著籌備所謂的地府,沒時間與他們爭鬥。
以此,雙方各自打出為了天下,為了人族平定的口號,互相都在中洲投入了大量的炮灰。
然後真正戰鬥之前,就出現了一個特別異常的畫面。
那就是,鬼族要與妖族先戰上一回合,然後才是人類諸侯出動自己的軍隊互相打上一場。
總之,就好似達成默契,雙方回合制一般的比斗,從而正式開始劃分中洲地盤。
沒辦法,妖族與鬼族本就是老對頭了,大家都知道大家的低,與其在這邊互相消耗自家實力,還不如早點將地盤劃分出來。
然後雙方可以以中洲為界限,隔一洲之地各自號令為王。
是的,幽府與妖府也不想鬥了,畢竟這種打法根本就沒有贏家。
所以還不如就像中天大世界一般,雙方各過各的。
把梁國拆解成兩份,便是他們都還算能夠接受的事。
如果真想分出勝負到底還是有些麻煩,更別說真佛態度也還不明確。
總不可能讓漁翁得利吧?
另外,在中洲大戰之中,小和尚慧德與比丘施慧兩人也算有了些名氣。
這半年來他們救了不少人同時每到一座城池還會專門找開闊的地方講佛法。
佛法之言出現,天地生金蓮,佛光照耀之下,所有人的疾病都會被治癒。
同時,小和尚那可以直接用佛法變出糧食的手段也讓無數平民歌功頌德。
總之,每過一地,小和尚都會受到無數信徒的追捧。
有些人甚至還自願剃度,就算小和尚不收,他們也緊跟小和尚前行。
這些人就像追尋心中信仰一般的苦行者,一路上小和尚去到哪裡他們就去到哪裡。
虔誠無比,同時又不斷聽取小和尚說的佛法佛言。
僅僅半年過去,這些人中還別說真有人生出了佛力。
雖然不到二十人,能力強弱也不同。
但對於追尋超脫苦海的人來說,這卻是一個令人激動的信號。
以此,小和尚如今每到一地都會有數百名跟隨者。
同時,小和尚也按照施慧的建議,在各個城池讓一些成為佛門弟子的人開下寺院,並廣傳佛法。
就這般下來,西寧候所在的勢力範圍,佛門已經掀起一股信仰熱潮。
至於幽府,幽府現在可和佛門曖昧得很。
他們可謂是全程大開方便之門,同時也給予了小和尚很多幫助。
這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幽府的鬼蜮中,一位鬼王早在三個多月前秘密去往佛山之故。
而後,這位鬼王回了鬼蜮便徹底改變了對佛門的態度。
鬼王動作自然不可能瞞著妖域的妖王。
害怕真佛支持鬼蜮從而打破妖域與鬼蜮幾百年的平衡,一個月前,妖域竟也有兩位妖王前往佛山。
而待兩位妖王從佛山出來之後,那些妖王雖然有些遲疑,但也好似因為古佛的話而開始改變對待佛門的態度。
至少,小和尚這次一行在進入到妖府東平候的地界時,小和尚還受到了東平候的熱切歡迎與接待。
侯府內。
此時賓客滿堂。
其中大部分都是軍隊將領,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卻是妖府眾妖。
府中,雙方以主位為分隔,一左一右的聚餐於此。
人類將領在左,妖府群妖在右。
而被迎接進入侯府的小和尚與施慧則雙手合十的坐在主位一側。
這位東平候對待佛門的態度由此可見已經給予了最高規格的接待了。
同時,聚餐的筵席上,還全是素食,甚至連酒都沒有。
好一副光大亮堂的做派。
此刻,年約四十多歲的東平候從一開始就在打量小和尚。
別看小和尚年齡小,但小和尚的底這半年來東平候可是打聽全了。
所以,自始至終都未有過小看的想法。
「哈哈,本候早就聽聞過慧德大師的真名,不想大師竟如此年輕,還可真是讓本候刮目相看啊!」
席間,東平候讓樂器師門停下奏樂,借著機會開口道。
小和尚看向東平候,當即轉頭合適對著東平候用著稚嫩的聲音道:「侯爺謬讚了,慧德我只是恰巧得了我佛緣法而已,並不值得如此稱讚。」
「我佛慈悲,華光佛讓慧德來世間行走,為的便是讓眾生有渡過苦海的機會,只是這機會最終還是看世人自己是否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罷了。」
「我佛傳法講究自願的原則,一切隨心而已,其實侯爺此次邀請真的並不用如此麻煩的。」
小和尚眼神炯炯有力,不怯場同時話語還特別給人一種稚嫩與清爽之感。
在場大多數人只是看著如此的小和尚,心中便不由的生出想要親近的感覺。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小和尚落在眾人間有種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吧。
烏鴉中出了個鳳凰?亦或者說污穢中多出了一抹溫和的光亮感?
這半年來,在塵世行走的過程,小和尚顯然成長了不少。
他看見了很多苦難,也終於知曉自己的責任,所以,這才能明心見性,更上一層樓。
看著小和尚那雙真誠的透亮眸子,東平候也頗感有趣。
「慧德大師此言就可見一般啊!護法金剛名副其實!只恨我年齡太長,如若不是,我都想跟隨大師學佛了。」東平候含笑道。
「侯爺無須如此,佛在眾生心中,只要心中有佛,那麼自然都可以是佛門弟子。」
「哦?這說法倒是新鮮!」
東平候眼前一亮,但隨後又試探道:「我素聽聞,此世顯化之真佛華光如來有言,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東平候此言一出,當場很多將領也紛紛看向小和尚。
說到底,還是因為東平候就是東洲一邊最強的邪法修行者啊。
而他手下的將領自然也是如此。
小和尚看著東平候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道:「侯爺,您有殺過無辜之人嗎?」
東平候一愣,隨後當即就道:「這自然是沒有的,本候殺人要麼是心懷不軌之人,要麼就是敵人,何來無辜?」
「就算這殿上有諸將初修邪法,那也是盡數屠戮的該殺之人,至於這之後,我等修行,一切都是在戰場上用那鬼物之血來滿足自身所需。」
東平候那口氣說的當真是洪亮且頗有霸氣。
「大師,此世之亂,本候也是深感痛心,但沒有正法可修,我等又如何救世?」
「修邪法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現今,既然真佛降世,那我等自然希望能夠有正法可修,不瞞大師,這邪法雖然霸道有大用,但也後患無窮。」
說著,這東平候當即自行掀開衣衫。
然後,小和尚頓時皺眉。
是的,在這東平候的胸口,此時竟然有無數血紋與黑色的經絡。
這些經絡凸起,就好似長蟲一般。
密密麻麻如蛛絲遍布全身。
小和尚只是看見東平候這模樣,就大概知曉東平候身上的麻煩。
邪法之道,小和尚這半年中也算是了解了。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修羅道,用的便是血與污穢之氣修行。
鬼府鬼物修污穢之氣都會有鬼劫,更別提這東平候修的修羅道中還參雜其它成分了。
以戰場怨氣與血為修行之氣,狂暴之下,修羅道當是邪法第一。
只是修羅道一旦進入狂暴狀態,也是恐怖,幾乎六親不認,還會徹底變成只懂廝殺的怪物。
按理來說,這東平候早該被反噬而死的,只是這些年估計有妖族的寶物的壓制,又因為幾乎不再上戰場的緣故,倒也勉強堅持了下來。
不過,在小和尚看來,這東平候身體之毒已入膏肓,救肯定是救不了的。
除非願意捨棄一身肉體,但就算捨去肉體,那因為被無數怨念業力糾纏,靈魂或許也走脫不得。
只是相較於肉體的淨化,靈魂嘛,小和尚所知的佛法到勉強能夠徹底淨化一二。
但要真正淨化,或許只能求助華光佛了,畢竟這東平候一身邪法可是堪比鬼將妖將的境界。
而且就算放在鬼將妖將中,東平候也是其中佼佼者。
也難怪,小和尚來之前就聽聞過這東平候年輕時甚至闖入過妖域的事跡。
這身修為倒也厲害。
不過,相較於修為厲害,小和尚對東平候的感官可不怎麼好。
只因為,小和尚看著東平候,幾乎瞬息就能感覺到他身上那實質上的業力怨氣。
只是這方天地,上位者有莫名氣運壓制業力吧,或許這也是東平候為什麼能活這麼久的緣故。
東平候所言從未害過無辜之人,小和尚是怎麼都不可能信的。
只是,這畢竟是王朝人類之亂,小和尚並不好說什麼。
畢竟,無論哪個時代,哪個地方,上位者身上總是伴隨很多血腥的。
只要東平候不是真的那種不顧平民死活,或者亂殺平民以成就自身的人,小和尚倒也不好管。
王朝之事本就該有王朝之人自己解決。
佛門是出家之人,並不適合參與其中。
當然,這對於妖鬼倒不用那麼顧忌。
只是,當前,妖鬼與佛門的態度還有很多情況不太好說。
是敵是友其實都在一念之間。
看著東平候如此情況,小和尚雙手合十再次言道:「侯爺這一身情況或許非得我佛華光如來才可救治。」
「有所得,必有所失,想要我佛救治,侯爺想來也知道難度。」
小和尚此言一出,東平候竟然也未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只是暢快一笑道:
「大師眼光的確不錯,我這一身頑疾啊,現在看來是沒得治了,至於找真佛嘛,或許以後我會去佛山一遭吧,但至少不是現在。」
「今日邀請大師而來,一是表明本候對佛門的支持,另外,其實本候還想將我的一位不成器的子嗣託付於佛門,只是不知大師是否有意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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