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漢獻帝 第六十三章 有意西征

    劉協並不想要在這時對益州用兵,與閻圃說先打益州也僅僅是在做最壞的打算。現在益州派來使者有意和談,劉協自然不會將張肅等人拒之門外。不過劉協身為天子,這種談判的小事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出馬,將此事委託給了最近比較清閒的蔡邕,自己則帶著張松遊覽長安,加深彼此間的友情。

    能夠得到蔡邕的接見,張肅可以說是受寵若驚,尤其是在隨著蔡邕進太學一游,見到了鄭玄、孔融等大儒以後,張肅都有心留在長安不會益州了。不過由於這次戰事完全是益州挑釁在先,張肅在太學並不怎麼受人待見,而張肅也仿佛理虧似的,在與蔡邕商討兩家罷兵的條件時,幾乎就沒有提出什麼反駁的意見。

    原本被趙韙寄予厚望的張松此時正跟著劉協這個新朋友遊覽長安各地名勝古蹟,哪有工夫去關心談判的事情。而且隨著與劉協來往漸密,再對比自己在益州所受到的待遇,張松那顆心悄悄的就開始向著朝廷這邊偏,這時候還指望他為益州的利益跟劉協爭論,比較困難。

    張松的性格,明顯就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身邊有劉協陪著,看到張松的人都比較客氣,而張松又不是瘋狗,見誰咬誰。久而久之,眾人也就接受了張松這個相貌不佳但卻聰慧過人的丑鬼。其中典韋更是與張松相見恨晚。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典韋長得其實也不好看,歷史記載典韋相貌果毅。劉協一開始並不理解什麼叫果毅,等看過典韋的長相以後,終於知道了,果然很果毅。而張松能夠這麼快被劉協身邊的人接受,其實也有典韋這碗老酒墊底起了作用。眾人平時瞧典韋瞧習慣了,再看到張松,也就不會因為稀奇而發笑。

    而典韋與張松一見面,二人立馬就都感到了親切,那關係自然也就好了。在劉協沒工夫陪張松的時候,就是典韋帶著張松在長安城裡四處閒遊。

    「君明,聖上這次真的無意益州?」在閒聊的時候,張松隨口問了典韋一句。

    典韋一口悶干碗裡的酒,「永年,聖上一直想要重振漢室,可這種事卻不是光靠嘴喊喊就可以辦到。你別看這次朝廷拿下了劍閣,可你身為益州人,對益州的地形想必比我更清楚,一旦朝廷大軍陷在益州,那許多本來可以辦的事情就必須延後。主公曾經說過,益州乃是困龍之地,只要緊守關隘則不足為慮。眼下朝廷四面皆敵,並不適合此時對益州開戰。」

    「那不知聖上準備先對付誰?袁紹、曹操、還是劉表?亦或是韓遂、馬騰?」張松好奇的問道。

    此時的典韋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聽到這話毫不猶豫的答道:「主公暫時沒打算東進,潼關在手,以守為主。」

    「那就是說,聖上準備收拾韓遂、馬騰?」

    「也不是,主公說西域地大物博,眼下朝廷人少力微永年,喝酒。」話說到一半典韋忽然清醒過來,閉嘴不再說這事。而張松就如貓爪撓心一樣難受,這話說一半不說了,典韋真夠缺德的。

    可典韋不肯說,張松也不能逼人家典韋說。要說起來,典韋可是朝廷堂堂平東將軍,麾下一萬虎賁的武官,而張松,不過是益州使團的副使,若不是臨時給了他一個官身,他就是個白丁。

    典韋不說,張松也有辦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在與典韋分手之後,張松直接去求見劉協,尋求答案。劉協對張松本就有著拉攏之心,而且張松所問之事不久之後也會被天下皆知,提前讓張松知道也沒什麼不可以。

    確定劉協真的打算征討西域擴充大漢疆域,張松一時也有些心潮澎湃,忍不住就向劉協深施一禮道:「張松身為漢人,也想為大漢盡一份心力。還請聖上莫嫌張松愚魯,收下張松。」

    「永年,既然有心認我為主,你就該改口稱呼我為主公了。」劉協笑著將張松攙扶起來。

    張松聞言大喜,連忙退後兩步,再次深施一禮道:「張松拜見主公,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永年言重了,漢室如今勢微,還望永年助我一同重振漢室。」劉協見狀連忙再次上前相攙。

    「張松必效死命。」

    話說開了,劉協也就沒有再多顧忌,詢問張松想要在朝中何處任職,張松聽後搖頭說道:「主公,臣想返回益州。」

    「啊?回去?」

    「是的主公,臣此前與典君明閒聊時曾聽他言,主公非是不想拿下益州,而是益州地形複雜,此時對益州用兵會耽誤許多事情。臣此次回去,就是為了解決困擾主公的這個難題。」

    「唔永年有心了,那需不需要我從中配合?你只管明言,若是我能辦到,必不推辭。」劉協想了想,點頭對張松說道。

    「臣多謝主公支持。」

    既然張松願意返回益州做內應,劉協當然不會反對。為了讓劉璋對張松另眼相看,方便張松日後的行動,劉協也答應會配合張松,讓這次談判成為張松表演的舞台。

    張肅帶著使節團離開了長安,這次的談判還算順利,雖然朝廷有意刁難,好在自家兄弟張松爭氣,將朝廷的刁難一一化解。雖然劍閣沒有拿回來,益州還需要上交朝廷糧食十五萬石,但至少這次朝廷與益州的兵戈被中止了。

    能讓朝廷放棄攻打益州,對張肅來講就是大功一件,至於付出的糧食,十五萬石雖說多了點,但對益州來說也不算什麼,總好過讓朝廷攻打益州要損失的少。破財免災吧,這是在離開成都時劉璋就點頭同意過的辦法,張肅也不擔心劉璋會因此怪罪自己。

    唯一讓張肅感到有些遺憾的就是張任沒有被自己帶回益州,自張任被朝廷派人接收以後,張肅就不知道朝廷將張任藏到哪去了,有心提起也會被人顧左右而言他的搪塞。對張任這員川中名將,張肅還是很有好感的,希望可以搭救一二,只是朝廷不肯多談,張肅手裡的本錢也實在不多,對張任一事,張肅也只能說遺憾了。

    「兄長,何必悶悶不樂?」張松走到近前輕聲問道。

    「永年你好像這回在長安收穫不小啊。」張肅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家兄弟說道。

    「兄長,此話何意?」

    「你不肯承認,那就當為兄什麼也沒說。只是永年,你可切記回到了益州,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會影響到張家啊。」

    「兄長,你看出來了?」

    「永年,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性子,為兄豈能不知?」張肅苦笑一聲道。

    「兄長,我且問你,現如今的益州牧可稱明主?」

    「永年慎言,小心禍從口出。」張肅連忙急聲說道,同時抬頭四下張望。張松見兄長膽小怕事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兄長,眼下只有你我,你擔心個什麼?」

    「永年,食君俸祿,為君分憂,劉益州待我張家不薄」

    「兄長,劉益州的確待我張家不薄,可你難道就因為這樣就要帶著張家給劉益州陪葬不成?」

    「永年,沒有那麼嚴重吧?劉益州好歹也是漢室宗親」

    「兄長,劉益州是蜀王,可朝廷卻未見得就願意一直讓益州被人割據。眼下朝廷分身乏術,這才讓益州暫時安定,可一旦朝廷抽出手來,你覺得就憑益州那些兵馬,能夠抵擋朝廷官軍?這些時日你隨著蔡先生四處拜訪名士大儒,可小弟卻是親眼見識過朝廷官軍的威武。張任本是川中名將,可就因為趙韙的一句讒言,劉益州就將張任閒置。為求自保,更是將張任拱手交給了朝廷。這樣的主公,保他何益?難道兄長就不擔心有一日劉益州為求自保將我張家上下也交出去求個平安嗎?」

    「劉益州應該不會如此吧?」張肅有些語氣不定的答道。


    「呵呵兄長,就算劉益州不會,可你莫要忘了,他身邊卻有人會啊,而劉益州偏偏又是個耳根極軟的。」張松搖頭笑道。

    「那你為何還要隨為兄回益州?我聽說聖上很是看重你的。」張肅不解的問道。

    「小弟正是為了報答聖上的看重,這才決意返回益州。兄長放心,小弟不會亂來,更不會把張家牽連在內。兄長若是實在不放心,等回了張家,兄長將小弟開革,與小弟劃清界限就是。」

    「說的什麼混賬話!為兄在你眼裡就那樣不堪?」張肅聞言怒道。

    「兄長恕罪,為了取信劉益州,這件事還請兄長務必答應。」

    「永年,你這又是何苦?」

    「士為知己者死!更何況張家若是想要日後在朝廷中占據一席之地,那就必須立下大功一件。」

    張肅與張松是兄弟倆,對兄弟的脾氣,張肅比誰都了解,見張松主意已定,知道再勸無用,只得提醒張松千萬小心,莫要叫人瞧出破綻。對於兄長的關心,張松自然又是一番感動。

    話分兩頭

    益州的使者團已經離開,被使者團丟下的張任此時正與劉協面對面。說起來張任到長安後的待遇還不錯,被從張肅那裡接收以後,張任就被安排在了兵營里,除了兩個負責張任飲食起居的勤務兵外,也沒人限制張任的自由。

    「張將軍這幾日休息的可好?」劉協面帶微笑的問張任道。

    「張任拜見聖上。」

    「呵呵張將軍不必多禮,你是聰明人,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我向益州討要你的目的,這幾日估計你也猜到了。怎麼樣?有興趣出來帶兵嗎?你放心,對益州我暫時沒興趣,讓你帶兵也是想讓你出趟遠門。」

    「去哪?」

    「西域。」

    張任:「」

    看到張任錯愕的表情,劉協笑問道:「是不是沒想到我會出兵往西?」

    「是,末將還以為聖上是想要出兵收復中原或是河北。」張任點頭承認道。

    「中原、河北當然是要收復的,不過眼下卻不是時候。現如今這天下是個什麼樣子,我不說張將軍恐怕也心裡明白。朝廷想要收復中原或者河北,但靠如今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收復一地就要治理一地,朝廷不是流寇,各地的百姓皆是大漢子民,我可不希望在收復了中原或者河北以後再出現百姓因為過不下去而起義的事情。」

    「難道征伐西域就可以增強朝廷的實力?」

    「當然,西域的確地廣人稀,但這個人稀是針對西域的面積相對而言的。而朝廷這次出兵,目的就是征服昔日的西域三十六國,將其百姓納入大漢的治下。」

    「聖上,區區蠻夷,有何資格入我華夏?」張任皺眉問道。

    「張將軍難道不知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句話,而且我華夏一族剛出現的時候,似乎也並非只是一族吧。漢化那些蠻夷,那是我們老祖宗一直在做的事情,而我們只是將之發揚光大了而已。」

    「那不知聖上想讓末將做什麼?」張任知道說不過劉協,索性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呵呵以張將軍的能力,獨領一軍是沒問題,但你終歸初來乍到,所以我有意請你擔任平東將軍典韋的副手,出任乞活軍副將。」

    「乞活軍?」張任納悶的問道。

    「嗯,新建的一軍,西域廣大,就算是有百萬漢軍也別想功成。更何況如今的朝廷連十萬人馬也不能拿出來,所以建立僕從軍也就十分必要了。乞活軍先期還是會以漢軍為主,但隨著戰俘增加,漢軍的數量會逐漸減少。這裡面具體的事情回頭你可以從典韋那裡知道,我就不廢話了。」

    「聖上為何就那麼肯定末將會為聖上效力?」

    「你如今除了為我效力,還能為誰效力?即便我放你回益州,就劉璋、趙韙那種人,你要是真回去了,為了遮掩他們幹的醜事,恐怕殺了你的可能性更大吧?」

    「聖上所言極是。」

    「呵呵那就別拒絕了。你一生所學就此白白浪費豈不可惜?朝廷馬上就要對西域動手,正是你這種武人一展所長的時候,何必瞻前顧後,你是漢人,你代表著朝廷去打仗,這誰都挑不出理來。」

    「聖上,是否有些過於樂觀?」

    「怎麼說?」

    「聖上莫非忘了韓遂、馬騰?」

    「當然沒忘,不過短時間內,他二人還是不會跟朝廷翻臉的,只要你們在西域進展順利,那朝廷就越是安穩,韓遂、馬騰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聖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與其擔驚受怕,不如先將隱患去除。」張任輕聲建議道。

    「出師無名,豈能擅動兵戈。」劉協搖頭拒絕了張任的提議。

    張任答應了劉協的招攬。一來劉協是當今天子,代表的是朝廷,而像張任這種有著忠君思想的武人在被故主拋起以後,選擇直接為大漢天子效力並不是不能理解。二來就是劉協的話說中了張任的心事,年少時刻苦學藝,為的還不就是長大成人了後一展心中抱負。只是在益州這個機會沒有,而在長安,機會就已經擺在了面前,作何選擇,那還用問嗎?

    招攬了張任,劉協挺滿意。張松回去益州做內應了,為了安全起見,劉協並未告訴張松益州已經有李儒在暗中活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劉協不會拿自己屬下的性命開玩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張松現在私底下是投靠了朝廷,可誰敢保證這張松不是在詐降,萬一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損失了李儒,劉協會後悔的去撞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話並不是放在什麼地方都合適,尤其是搞情報的時候,稍有一慎,結果很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而張任的投效,則解決了朝廷將領不足的問題。如今朝廷的將領也有一些在史上留名的,比如張遼、徐晃、龐德、黃忠、典韋、太史慈等等。可問題是朝廷需要防守的地方同樣也不少。遠的不說,但是潼關以及武關,劉協就有意將皇甫嵩以及朱儁換下。駐守各地險關要隘需要人,征討西域同樣也要人,一個蘿蔔一個坑,多一個張任,就意味著劉協可以調動的親信又多了一個。

    只等賈詡帶回好消息,那樣負責監視韓遂、馬騰的四郡人馬就可以抽調出來,組建征西軍。在呂布率部離開關中以後,朝廷曾經將麾下人馬進行過一次編練,建立解煩、漢安、背嵬、游奕、虎賁、虎衛外加并州狼騎七支人馬。各軍人數不一,而為了這次的征西,劉協打算將七支人馬打散,再來一次編練。

    除保留解煩、漢安、游奕三軍番號外,其餘四軍盡數重編,其中背嵬、虎賁二軍番號歸入天子親軍,另外官軍主力增設乞活軍一支,主將由典韋擔任,副將則是新降不久的張任,張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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