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的後院傳出幾陣慘叫後,仿佛被狠狠凌*虐了一番的張陸離怏怏的走了出來,除了額角還有些青紫外已經行動自如了,張陸離雖然被揉得嗓子都叫啞了,但是依舊錶示對醫女的技術非常佩服。
不知為何心情頗為愉快的穆長寧好心的解釋,因為這裡是邊城的關係,雖然大體是和平了,但衝突還是比較多的,並且動起手來斷胳膊瘸腿什麼的都是最平常的,所以襄鈴城附近的醫館對於跌打損傷這一類是非精通擅長。
「沒人管麼?」張陸離坐回車廂里撥了撥頭髮,隨身掏出一面鏡子和梳子試圖琢磨著把弄個什麼髮型,好吧這額角的紫青遮住了,要不然太破壞她美女形象了,注意力不集中的結果就是順嘴了,「怎麼沒有城管?」
穆長寧對於張陸離作為一個女人能隨身掏出鏡子和梳子,不知為何居然沒有絲毫違和感,甚至覺得張陸離這樣子很自然的,或者說……她果然就該這樣子。
穆長寧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不好了,本身就已經足夠不正常了,沒想到身邊還有一個絲毫不逞多讓的,這莫非就是物以類聚?
同樣注意力不集中的穆長寧也跟著順口:「何為城管?」
「城管就是……」張陸離理出一邊的頭髮順著額頭彎到另一邊固定編發,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微微咂了咂嘴,「這個活計有些繁雜,主要和巡街的差役差不多,不過人更多一些,然後再……就是專門負責街道管理的,比如打架鬥毆,比如亂擺攤位,再比如小偷小摸,再比如各種各樣不和諧的行為,總之不出人命的事情基本都歸他們管,他們要非常熟悉管區裡的每家每戶,什麼什麼消息都知道這樣子……其實我沒做過城管我也不知道,大約就是這樣,總之就是一群如果用的好就很厲害的人。」
穆長寧對於張陸離似是而非的解釋點了點頭:「都城的實際管理者?縣官不如現管里的現管?」
「長寧好聰明啊,就是這個意思!」張陸離豎起大拇指,「用詞也很準確……不過這裡應該不怎麼需要吧,家族的權利好大的。」有啥事都是往族裡找長輩評理,嚴重一點的就族裡開祠堂,除非發生情節十分惡劣的事情才會驚動官府。
「我只是用你的詞總結你的話而已。」穆長寧勾了勾嘴角,自從認識張陸離之後有時候說話王府里的人都聽不懂了。
馬車停下的時候,張陸離也把新髮型弄好了,因為目前的世界女人不負責貌美如花,所以張陸離也就前面稍稍動了動,後面直接束成一束,就這樣跟著穆長寧一起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襄鈴城裡還算比較有名的酒樓,馬車一停下門口的小二已經上前來候著了,等到兩人下車抬起臉,小二頓時覺得今天的天空格外藍,雲格外白,連剛才覺得刺眼的太陽似乎也頓時柔和可愛起來。
「兩位是在大廳還是二樓?可要雅間?」小二立刻上前叨叨絮絮的介紹起自家店裡的招牌菜和比較上檔次的酒水。
「陸離怎麼說?」穆長寧覺得既然是請張陸離自然是要尊重她的意願。
張陸離打量了一番樓上樓下,樓下人走來走去太過繁雜不好,雅間不但貴還不熱鬧,於是對著小二道:「那就二樓好了,至於菜,你看我們就兩個人,琢磨著上就可以了。」
「好嘞,兩位請。」小二引路把兩人領到了靠街臨窗的位置,見兩人點頭才下樓去傳菜。
「剛才在馬車裡沒在意,今天好多異族人誒。」一群接著一群身材高大,五官深刻的女人招搖過街,就算是在如此臨近邊疆的襄鈴城也是很少見的。
「今天是夏日祭,佟樂族慶祝豐收的日子,所以在城裡的人都會出來採買食物,然後晚上端著各自的食物去城外參加佟樂族的慶祝祭典。」穆長寧已經習慣了張陸離的沒常識,聽到問題直接就順口科普了。
「我們可以參加麼?」張陸離十分興奮的問道,滿身都是期待的泡泡。
「會被砍死!」穆長寧毫不猶豫的戳破泡泡,「外族跑去參加他們的豐收節,被視為搶奪食物的行為。」
「呃……」張陸離扶著窗欄的手一歪,好兇殘!說好的熱情好客呢?
「不過明天可以去參加後夜祭。」穆長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陸離有興趣的話,我明天來接你。」
「好啊好啊……明天就不會被砍死麼?」早一步就砍死,晚一步就歡迎,這什麼無理取鬧的風俗?
「不會。」穆長寧磨牙……會被砍死,自己還會接她一起去麼?又不是急著一起去送死!
兩人說定了明天一起去圍觀佟樂族的祭典後,就等著小二上菜了,可是小二還沒來,他們身後的雅間裡就傳出了爭吵聲。
先說一下這個酒樓的設計,底樓大堂和普通的沒有什麼兩樣,整個也是酒樓常見的樓中樓設計,問題出在第二層上。
整個第二層分為雅間和雅座,雅間就是包廂,是從第二層樓梯口直走的,裡面就是一間一間隔開的包廂,而雅座則是在樓梯口拐個彎沿著二樓的扶欄放置的,於是雅座和雅間就形成了一個兩個同心的環形,每個雅間的背後隔著木牆就是雅座的地盤。
於是雖然張陸離穆長寧的雅座到隔壁的雅間要走上一大圈,但是真正的距離只有一道木牆,而且是不負責沉重的,於是撐死了也就20厘米。
你小點聲說話也是聽不見的,但你要是大聲嚷嚷,那絕對就共享給雅座的客人了。
穆長寧面無表情的轉著手裡的杯子,張陸離則雙眼閃亮的聽著包廂里的對話。
「長寧,長寧你聽聽,這是要打襄王帝卿的注意了。」張陸離扯了扯穆長寧,「真是好狗膽,連本小姐好基友的男人都敢肖想……怎麼樣,長寧,要不要進去砸場子!」
張陸離本來是絕對不敢這麼囂張的,但這不是有穆長寧在麼!
整個殤州最有權勢的就是襄王帝卿,而一趟襄王府之行張陸離已經明確認識了穆長寧在襄王府里的地位,有這麼大的大腿在,不囂張簡直對不起自己!
「瞎起什麼哄,他們自己都吵起來了。」穆長寧看著張陸離一臉理直氣壯準備仗勢欺人的姿態,頓時哭笑不得,「誰告訴你襄王帝卿是我的男人了?別胡說。」
「不是麼?」張陸離突然想到似乎美人爸爸說過的,襄王帝卿的外婆家好像就姓穆,於是恍然頓悟,「我知道了,你們是表兄妹吧!」
「……隨你怎麼想。」穆長寧壓根懶得再說了,反正也說不清楚。
「嘖,你這人真變扭。」張陸離覺得自己已經猜中了,立刻再次確認,「你和襄王帝卿真沒有什麼超越兄妹的感情?」
穆長寧瞥了張陸離一眼,突然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很快預感應驗,只見張陸離嘿嘿嘿的笑了幾聲搓著手道:「那你考慮不考慮做我弟媳婦兒?」
「不考慮!」穆長寧黑著臉別過眼。
「為什麼呀?我弟弟可漂亮了,又溫柔又體貼,下得廚房上得廳堂……」張陸離還想再說什麼就被穆長寧打斷:「你弟弟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這樣……」張陸離還想要磨一磨。
「友盡!」穆長寧黑著臉呲牙。
張陸離:你狠!
「好吧,我不提了。」張陸離妥協了,隨後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家似乎有些門不當戶不對,好吧,她徹底不用想了。
「兩位客官菜來了!」小二端著托盤,層層疊疊十幾個菜,不過都是兩三口的小盤子,一一放下後彎了彎腰,「兩位請慢用。」
「真不錯誒!」張陸離沒想到店家還有這一招,跟現代的中式快餐差不多,這種模式很適合人少但想吃的花樣多的人。
「吃吧。」穆長寧把筷子遞給張陸離,張陸離笑著接過然後就不再說話,兩人開始默不作聲的吃起來。
張陸離和穆長寧的吃相都很不錯,不過這速度都是相當快的。
穆長寧自己是習慣了,沒想到居然張陸離和自己的速度不相上下,偏偏吃相還很不錯,自己是從小培養和後來的習慣,那麼她呢?
穆長寧不知道,但凡經歷過死狗求學生涯的娃兒們,除非之後有意改變,不然這吃飯效率必定都是槓槓滴,而張陸離表示她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雖然有意識的開始修改,但一遇到穆長寧這種同道中人,這不就立刻暴露了。
酒樓里的菜那必須是好吃的,張陸離這頓挺心滿意足,最後小口啃著雞腿,還不忘把剩下的那一個推到穆長寧面前。
穆長寧捻起雞腿看了一眼雙眼完成月牙的張陸離,眉眼也彎了起來,然後低頭啃起了雞腿。
然後等到兩人雞腿啃到快尾聲的時候,隔壁突然傳出一陣巨響,然後碗盤呯啉哐啷的破碎聲,再接著就是一陣尖叫,然後就是一記撞擊聲,下一秒雅間和雅座之間的木牆破裂,張陸離拿著雞腿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隔桌跳過來的穆長寧攬在懷裡,瞬間退出十幾米遠。
再看原本他們坐的地方,小方桌子直接被一個大……女漢子砸碎了,滿桌子的殘羹冷炙杯盞碗盤撒了一地,要是張陸離和穆長寧剛才還在那裡,受不受傷,嚇沒嚇到另說,兩人的一身衣服肯定是報廢了。
張陸離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拍了拍胸口:「哎呀,嚇死我了。」說完靠著穆長寧接著啃雞腿順便圍觀,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想往身上摸手機,這種事件必須告訴全世界的圍觀黨,然後手下摸到一片平滑肌里,再然後手被狠狠拍了下來。
張陸離無辜的抬頭看向臉又紅又黑的穆長寧,這才後知後覺她剛才摸得不是自己,立刻摸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穆長寧瞪著張陸離抿著唇,最後手往二樓扶欄上一撐,直接落到了大堂里,然後走人!
「喂!長寧!」張陸離這才反應過來,穆長寧炸毛了,看了看二樓的高度快速目測調整好姿勢,跨過扶欄往下一跳,雖然落地時歪了歪,但總體來說效果不錯,看到穆長寧走出大門立刻追了上去,「長寧,長寧等等我啊!」
不就摸了一下麼?什麼了不起!還是平的,了不起給你摸回來!
張陸離一邊追一邊腹誹,不過她也知道這裡禮教比較嚴苛,於是只能摸摸鼻子跟上去道歉。
因為有人打架滋事,酒樓的掌柜小二們都堵在二樓,好不容易解決了,某小二才反應過來:臥槽!居然有人頂著那樣兩張臉跑來吃霸王餐!
而另一邊霸王餐的兩人也正在車廂里較勁兒。
張陸離死死扒著穆長寧的胳膊,一臉的你不原諒我,我絕對不放手的無賴樣,穆長寧黑臉甩手,想把牛皮糖直接甩下來,但動作大了怕再把人直接甩馬車壁上,動作小了根本甩不掉,只能咬牙切齒的掰張陸離的手。
張陸離發覺穆長寧的力氣是自己的好幾倍,明明她的力氣算很大了,但對方的力道更大,眼見手要被掰開,乾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撒手改抱穆長寧的腰,穆長寧瞬間全身都僵了。
「你原不原諒我?不原諒我就不撒手!」張陸離抱著穆長寧勁瘦的腰還緊了緊胳膊,示意自己的決心。
穆長寧感覺到貼在自己身上的奇異觸感,特別是兩團綿軟,原本的黑臉也變成了紅臉,抿著嘴半響才發出有些艱澀的聲音:「我原諒你了,快放手。」
「真的?」張陸離抬頭,因為剛才的無賴舉動,她的頭髮散了,衣襟也歪歪扭扭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整個人瞬間就妖艷得不可思議。
「嗯。」穆長寧別開眼點了點頭。
「好吧。」張陸離很果斷的鬆手了,就在這時馬車陡然一震,原本要起來的張陸離直接往前撲到了穆長寧的身上,然後整個人都趴在穆長寧胸口的張陸離懵了,穆長寧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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