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相見,自然是十分親近。
「微臣父母早喪,只有這一個妹子,本將軍不管你是不是當初的後主劉禪,從今之後我家妹子就交給你了,若是妹子有一個閃失,而你尚在,本將軍就算不要這項上人頭,也要找你算賬。」張紹拉著張皇后的手,一把將其放在了劉永的手裡。
一邊的端兒被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永略顯窘態。
張皇后則又羞又惱。
「兄長不可在陛下面前胡言。」
張紹毫無顧忌的一聲大笑。
「愚兄胸無點墨,只會打打殺殺,日後難免陣亡疆場。這小子乃是蜀漢皇帝,司馬昭欲收買天下人心,就不會對他動手。妹子跟他在一起,才會確保安全。」
「皇兄不必悲觀,朕也在思慮復國之策。只是這鄧艾十分狡猾,朕一時間很難有良策對敵。」劉永說道。
張紹看了看張皇后和端兒,忽然一拉劉永的手,示意他跟自己去一旁說話。
劉永不解。
二人在距離張皇后和端兒很遠的地方停住。
「我聽妹子說,陛下乃是大智若愚之人,怎會被這點小事糾纏住了?」
「皇兄可是有妙計教我?」劉永喜道。
「妙計沒有,倒是有一個極端陰損的辦法。」張紹說道。
「皇兄只管說來聽聽。」
張紹伸手在頭頂用力抓了幾把,壓低聲音說道,「我聞這司馬禁儒乃是一好色之徒,就連帶兵來此,身邊還帶著小妾,陛下何不效仿昔日司徒王允除掉國賊董卓之法,送去幾名俊俏的宮女,使其設法離間鄧艾與司馬禁儒,二人一旦反目,我等大事可成。」
「妙計!」劉永激動得用力一拍雙手。
張紹咧嘴笑了。
可是,沒過多久,劉永的這種激動之情就消失了。
司馬禁儒今日欲調戲張皇后,後又試圖搶走端兒,遍觀宮中其它宮女,能夠叫司馬禁儒如此動心者恐怕沒有。張紹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毫無顧忌,可是,對於劉永來說,這卻是一道難以破解之題。
張紹雖然已經盡力在壓低聲音,但是,這裡實在是太靜了,而且,他歷來粗聲大氣的說話慣了,聲音還是被遠處的張皇后和端兒聽到了。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攪在一起。
二人都沒有說話。
很久之後,劉永和張紹走了回來。
端兒忽然推開了張皇后,快步走到劉永的跟前,跪在了地上。
「奴婢有一事相求陛下,望求陛下恩准。」
劉永怔了怔,伸手將端兒拉起來。
「端兒這是為何,只要朕還能做主,定會盡力而為。」
端兒低著頭想了想。
「奴婢自幼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幸得國丈救助,帶我入府。那時候娘娘千歲尚未進宮,國舅爺也只是一個整天遊手好閒的公子,承蒙國丈一家視我如親人,奴婢才得以苟活至今。入宮後,娘娘千歲待我如親妹,今日,又幸得陛下捨命救護。奴婢自知命薄,無法長期陪伴在娘娘千歲和陛下身邊,方才,聽國舅爺一番話,奴婢忽有所想,願以卑賤之身前往司馬禁儒處,為陛下復國大計略盡綿薄之力。亦算作是報國丈一家及陛下重恩之萬一。」
端兒的話驚呆了所有人。
首先是張皇后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端兒的手。
「端兒妹妹莫非病了?休要聽家兄亂語。」
劉永也點了點頭。
「端兒之心朕以明白,此計雖好,但是,卻要以犧牲他人作為代價,朕又豈能做這種不義之事?」
「陛下錯了。」端兒幾乎是脫口而出,「端兒不懂國家大事,但卻知道覆巢之下沒有完卵的道理。蜀漢將亡,端兒又豈能獨善其身?今日那司馬禁儒一心只要端兒隨其回營,端兒自認為舍我之外,再無他人可動其心。還望陛下恩准,明日一早送端兒前去,端兒自會要那鄧艾命喪在司馬禁儒手中。」
劉永沉思不語。
張皇后急的用力拉扯端兒的衣袖。
張紹卻走過來在端兒的肩膀上用力一拍。
「雖為婢女,卻懂得這許多道理,張紹不及也。難怪母親大人在世之時,常夸汝之賢淑,要我與汝多加親近。」
端兒玉面一紅。
「老夫人待我恩厚,國舅爺切勿輕信。」
眾人再次沉默。
端兒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復又跪在了劉永的跟前。
劉永後退幾步,躬身對著端兒,很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朕乃一介武夫,母后將其蜀中諸郡託付予朕,朕深恐力所不及,如今,果應黎奐、陳季等人之言,朕愧對先人。卻不想,身邊女子如此大義,蜀漢危亡皆系端兒一身,請受劉永一拜。」
說完,劉永果然跪在了端兒面前。
端兒慌了,用力拉著劉永起來。
一邊的張皇后開始擦淚。
張紹不會掩飾,臉上笑著,卻也有淚水流出。
幾個人在一處商議了很久。
第二天的中午,司馬禁儒設在城裡的大帳:
林玉娘正陪著司馬禁儒在飲酒。
司馬禁儒的心思卻明顯不在這裡,酒樽中的酒也時不時地灑出很多,惹得林玉娘滿臉的不悅。
「侯爺昨日入宮回來,一直悶悶不樂,莫非是鄧艾那廝因侯爺入宮,而故意刁難?還是蜀漢皇帝給了侯爺不好的臉色看?」
司馬禁儒哼了一聲。
林玉娘向前湊了湊,正要再說點什麼,帳外忽然有中軍官的聲音響起來:「侯爺,蜀漢後主使人求見。」
司馬禁儒雙眼一亮,對著林玉娘擺了擺手,示意她暫且迴避。
林玉娘心中不快,卻也不敢說什麼,扭動著腰肢去了大帳的後面,隨手將一個厚厚的帘子拉起來,權作是屏風。
司馬禁儒正襟危坐。
「要其進來。」
「是。」中軍官答應著挑起了帘子。
一名身穿蜀漢宦官服侍的男子走了進來,在台階下面的不遠處躬身施禮。
「奴才奉我家陛下聖旨前來給司馬侯爺道喜。」
「本侯何喜之有?」司馬禁儒把酒樽在桌子上用力一礅,說道。
「昨日司馬侯爺帶人入宮,在御花園中欲搶之人實乃是我家陛下的親妹——安寧公主。」宦官不慌不忙地回答,「侯爺走後,陛下苦思良久,終於決定將公主殿下送來侯爺營帳,只是陛下叮囑奴才,安寧公主乃金枝玉葉,侯爺不可輕賤,日後回到洛陽,當稟明晉王,給公主殿下一個恰如其分的名份。」
宦官話未說完,司馬禁儒已經站了起來。
「你家陛下果然明白事理,放心,日後本侯定不負陛下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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