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蕊見夏時光不信,她繼續說:「你沒發現今天林海洋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嗎?」
夏時光說:「今天林海洋一整天都跟喬巧在一起。咱們『激流勇進』的時候,他倆也沒去啊。」
「可鬼屋裡他抱著你了。你當時嚇蒙了,但我在你前面,我看的清楚。而且,江斯晨去找你的時候,他還保護你了呢。」
「他那是跟喬巧在一起,正巧遇到了。那種情況下,誰都會幫忙的好吧。上次你放學遇到小混混,顧琛還不是幫你了。」夏時光真覺得現在的少女心思也太多了,又道:「再說了,你們去玩跳樓機的時候,林海洋是坐在喬巧那邊,又不是坐在我這邊。」
「所以更有問題了。」謝詩蕊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有什麼問題,很正常啊。」夏時光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謝詩蕊解釋說:「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會儘量跟他保持距離。除非我知道對方也喜歡我,不然肯定不會貿然讓對方知道的。」
「你那是小女生的暗戀,林海洋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是男人,不會跟你一樣扭扭捏捏的。」夏時光說完,戳著謝詩蕊的腰,問:「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呢。你喜歡誰啊。你們班的嗎?還是你們學校的?長的帥不帥?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看,讓姐姐幫你把把關。」
「什麼啊,我那是隨便寫了玩的。」謝詩蕊背過身去。
「別騙我了,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知道你。要不是喜歡到骨子裡,怎麼會把便簽夾到書里。對了,你該不會想用那本書跟那男生表白吧?」夏時光越說越來勁。
謝詩蕊沉默下來,不再理她。也沒再說林海洋了。
這一晚,夏時光再一次夢到了爺爺。夢裡爺爺正是病重的時候,不認識周圍所有的人,包括她。
當爸爸指著顧琛,問爺爺他是誰的時候,爺爺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臉上帶笑,拉著顧琛的手:「時光,我的好孩子。」
從夢裡醒來,夏時光眼角帶著淚痕。
今天,是爺爺去世十年的忌日。
爺爺去世的時候,夏時光剛上二年級。當時她還小,不能理解死亡的意義。後來看著爺爺被下葬,留給她的只剩下一個冰冷的墓碑,夏時光才意識到,那個寵愛她的老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了。
手機上時間還不到五點,窗外是黑暗的。
夏時光睡不著,乾脆起床。
在浴室泡了個澡,躺在溫熱的浴缸里,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
直到外面媽媽敲門,她才醒過來。
沖完澡,換了衣服下樓。
「媽,我早飯想吃麵條。」夏時光說。
夏媽媽一邊洗漱,答應著。
夏時光回房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收拾好之後,下了樓。看到媽媽在廚房,她過去,說:「媽,我早飯想吃麵條。」
「是啊,這不是煮著麼。」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麵條?」夏時光一喜,過去攬著媽媽的脖子。
飯過之後,夏明奕換上一身黑色西裝,媽媽也穿著一條黑色長裙,帶著一頂黑色帽子。夏時光也是一身黑色。
今天中海市陰沉沉的,讓一家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因為爺爺只有夏明奕這一個兒子,如今十年忌日,能夠記住爺爺的人也不多了。夏家沒有聲張,只是一家人帶著鮮花水果去了墓地。
顧琛也跟著一起。
給爺爺上了香,在墓碑前祭拜過後,又陪老人家說了會兒話,一家人離開,準備找個地方吃午飯。
夏時光坐在車上,說:「我們去朴家味道吧,以前爺爺最喜歡那裡的醬拌飯了。」
顧琛開著車子,前往朴家味道。
夏時光早上沒睡醒,又在車上合了合眼。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夏時光看著『朴家味道』的牌子,拉著顧琛的胳膊,一臉驚喜:「我剛才做夢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來這裡吃。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到了這裡,果然是心有靈犀啊。」
夏媽媽皺了皺眉。
晚上夏時光睡著,夏媽媽跟夏明奕在房間。
夏明奕問她:「怎麼還不睡?」
夏媽媽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開口:「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時光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
「今天早上她明明跟我說,自己想吃麵條。後來又去廚房跟我說了一遍。」
「這不很正常嘛。」夏明奕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關鍵是,她看到我煮的是麵條,看起來很開心。好像忘記一開始是她跟我說的要吃麵條了。」夏媽媽又說:「而且中午吃飯的時候,之前是她自己說的去朴家菜館。後來顧琛在那裡停下,時光又好像不知道似的。」
「她是這兩天玩瘋了吧。你別瞎想。」夏明奕扶著老婆躺下:「今天累了一天了,快點睡吧。」
夏媽媽安靜的躺在床上,許是累了,許是夏明奕的安慰起了作用,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聽著身邊人的呼吸漸漸平穩,夏明奕從床上起身,去了書房。
他打開電腦,在搜索框輸入『阿茲海默症徵兆』,越往下看,越無法平靜。
夏時光的爺爺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病走的,這個病的遺傳性也是眾所周知。可時光才十八歲,怎麼會得這個病?
第二天,夏時光早起上學。
夏媽媽一直注意著夏時光的一舉一動,好在今天夏時光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夏明奕親自送夏時光去學校,夏時光很開心,坐在車裡,她問:「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有閒情逸緻,親自送我。」
「小時候天天接送你上學,你怎麼不說我有閒情逸緻了。」夏明奕自然不會說,他在擔心夏時光。
「那時候我還小啊,我是你的小棉襖,當然得你護著我長大。」夏時光拿著手機刷著朋友圈,看起來很開心。
夏明奕試探著問了一句:「時光,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夏時光隨口說著:「沒有啊。」
「一點都沒有嗎?比如記憶力不太好,老是忘記什麼東西。」夏明奕提醒道。
夏時光轉頭看著爸爸,不解:「怎麼了?」
夏明奕搖搖頭:「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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