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力!他還在。
他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山,任憑千軍萬馬也不能動他毫分。
蕭疏看不到玄天和秦池的身影,他知道他們怎樣了,如果還有一絲氣息,他們會像鼎力依然屹立在那裡。
一絲熱淚滑落蕭疏臉龐,這不是第一次流淚,但這次卻不是被欺凌時委屈的淚,而是激憤的淚。
看著一直關心他的秦池死去,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夾壁牆裡做一個看客。
小屋在震顫,山谷在震顫,陰風颼颼。
滿山的黑甲士全部鋪天蓋地而來,那些四下散去的黑甲士也衝殺過來。
全體黑甲士集體出動就是為了一個爭戰了小半天的鼎力,這是一個笑話,也是鼎力作為一個勇士的榮耀。
「為凌天軍而戰,為戰尊而戰,殺!」鼎力揮舞著已滿是缺口的金背砍山刀衝殺過去,很快淹沒在黑海里。
爭戰在繼續……
還沒停下來……
還在繼續……
蕭疏希望爭戰永遠進行下去,沒有人來救鼎力,只要廝殺還在,鼎力就還活著。
錚錚聲驟然而止,黑甲士一層層散開,在黑甲士屍體堆砌的裡面還有一個人在。
他像一隻野彘,渾身插滿了長槍,那把金背砍山刀還舉在手裡。
「鼎力!你不能死,你打了我十多年,我還未曾碰過你一下。你要等著我做了強者,我要雙倍奉還。」蕭疏心裡默念著。
可鼎力已經死了,只是死了還不想倒下。
所有的黑甲士拋出鼎力不管,衝進龍谷村,逐個石屋搜查著。
有黑甲士衝進他的屋裡,他聽到身後傳來兵器撞擊石壁的聲音。
他並未被發現,也許秦池把他藏到夾壁牆裡時,就做好了完美的準備。
最終黑甲士匯集到了一起,看來是在匯總搜查的結果。
沒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黑甲士揮了揮手。
黑甲士走到剛才廝殺的戰場,背起所有的黑甲士的屍體消失在山林里。
細雨還在下,風還在刮,但在蕭疏的感覺里,到處一片死寂。
昨天還活生生的村民,現在都戰死在山谷里,屍體就躺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
一個,兩個,三個……
蕭疏的目光掃過一個個爭戰而死的勇士。
他的目光最終落到鼎力還站立的身影時,他驚奇地發現,除了鼎力外,所有的屍體都無一例外地趴在地上,頭朝向山腰方向,似乎死了,他們還要朝山腰上沖,做一個勇敢的凌天軍。
令他更加驚訝的事發生了,他看到一個村民站了起來,挺立的身影就在他的視線里,正在慢慢向山腰方向走,手裡還握著斷了的劍。
蕭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看去,的確有個村民往前走,只是身影有些模糊。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些倒下的村民都站了起來,往山腰走,裡面有玄天,有秦池,後來是鼎力。
他們沒死!他們在裝死?
蕭疏並沒因此而驚喜,因為他發現,鼎力插滿長槍的身體還在,舉著砍刀往前走的會是鼎力嗎?
不止如此,玄天、秦池往前走了,可地上還有另一個玄天、秦池。
而且往山腰走的那些身影無論怎麼去看,都模糊不清,不過,他們的確真真切切地存在。
看著那些模糊的身影,蕭疏恍然懂了。
秦池說過,人族死後,鬼魂會脫離軀體離去,生前的記憶也會被封印起來,成為鬼族的一員。
他所看到的就是他們的鬼魂。他感到一絲欣慰,雖然他們的鬼魂不久對他不再有任何印象,但至少,他們的鬼魂還在,給他留下一個念想。
走著,走著,有個鬼魂慢慢轉身過來,他拄著根棍子,是文濤。
他也許是在失去記憶前,看一看生活了十五年的龍谷村,或者看一看躺在地上的他的軀體。
蕭疏還沒看到文濤的臉,走在最後的鼎力突然手起刀落,把文濤劈作了兩半。
文濤瞬間化作一陣輕煙消失在空中。
沒有人再回頭,所有的鬼魂消失在山林。
蕭疏不明白,為什麼鼎力那麼狠心,文濤只不過想回頭看看,就被砍得魂飛魄散,在天宇間完全消失掉。
魂魄已去,軀體還在,蕭疏現在要做的就是從夾壁牆裡走出去,把這些屍體埋葬掉。
他被懲罰時,不止一次關到狹小的夾壁牆裡,他知道怎麼出去。
他右手按在右側的機關上時,卻停住了。
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黑色,那些黑甲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又黑壓壓地涌了過來。
他們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去而復返?蕭疏心中狐疑。
黑甲士奔向的是蕭疏左側的一間石屋。
蕭疏看不到黑甲士在左側的石屋裡幹什麼,等了一會兒,有大塊的山石丟落在他的石屋前面。那些黑甲士竟然把那個石屋給拆了!
他們是在找東西,還是在找人?蕭疏無法確定。
他只能悄無聲息地等著,如果黑甲士也把他所在的石屋拆掉,他是無法逃脫,那樣,所有的龍谷村村民都將暴屍荒野,成為野獸的口中食。
好在,他最終逃過了一劫,那些黑甲士再次搜查一遍後,消失於山林了。
蕭疏眼前忽然閃過文濤的鬼魂迴轉頭的情景,從方向來看,那不就是被黑甲士拆掉的石屋方向嗎?可那間並不是文濤所在的石屋。
如果不是鼎力揮刀砍殺,文濤鬼魂看向的是不是就是自己所在的石屋?那些黑甲士躲在山林里難道就是看有沒有鬼魂禁不住回頭看藏人的方向?
如果是這樣,就是鼎力救了我。蕭疏心中在推測。
最終,他還是無法確定,但他還是堅持躲在夾壁牆裡沒動,他怕黑甲士還躲在山林里,尋找龍谷村的倖存者。
……
黑夜來臨時,雨停了,風也停了。
高大的山嶽黑黑的一片,聳立著,偶爾從山嶽里傳來野獸的嘶吼,龍谷村是一片靜謐,靜得可怕。
咔!山石剮蹭的一聲輕響,蕭疏按動了機關,身後的石牆嘎嘎作響,兩相分開,他轉身走出夾壁牆,順手將一個獸皮包裹拿出來。
他右手小指伸進一個不起眼的縫隙里,石牆嘎嘎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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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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