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但蕭疏還是看得分明,那人在馬匹掠過時,以極快的手法在每匹馬的耳後和前額點擊了一下。隨著那人的落下,白馬前蹄落下,恢復了常態。
落到馬前的竟是一個身穿織錦素衣的女子。她錦帶束腰,更顯出她的楚腰纖細、美胸傲凸,素顏傲霜,全身透出一股別樣的風情,讓人目光如火,卻又不敢長久直視。
寒水閃動的眸子掃過路邊所有的人,最後落在蕭疏身上。
蕭疏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見識過這幫黑甲士的惡毒,沒完成秦池的遺願,他還不能做任何過激的事。
好在,女子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做了片刻停留,回身翻轉,躍過眾多的黑甲士頭頂,輕飄飄地落在中間一匹黑馬背上。
「走吧。」女子的聲音如楊柳拂過,如潺潺溪流擊石,讓人聽來十分受用。
黑甲士抬起兩個被踏傷的黑甲士策馬往前走去,剛才不可一世的氣勢已經減掉大半。
那匹唯一的黑馬從蕭疏身邊經過時,女子那雙撩人心扉的眸子再次從蕭疏身上掠過。
蕭疏故作沒看到,目光轉向別處,他總是有種感覺,只要和這個女子對視片刻,他對這個女子來說不再有任何秘密。
「天下真的變了,這些沒有任何品級的黑甲士都可以任意欺凌百姓,視百姓如草芥了。」直到那幫黑甲士看不到蹤影了,才有路人小聲議論。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還是少說為妙,那位太卜大人可是聲震蓋余國的極品巫師,據說能窺視鬼仙隱秘,你我這些凡人都逃不過她的法眼。也許,你的這些話早已被她聽到了,結果呢?不用說了,斷手割鼻也就是小事。」有人提醒道。
剛才那人打了冷顫,捂著嘴,抽身離開人群,小跑著沒影了。
極品巫師苗隱!人們說的這個極品巫師會是苗隱嗎?蕭疏還無法確定。
四大掐算師,他都聽秦池說過,好像,秦池提得最多的就是極品巫師苗隱。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苗隱,能被稱為四大掐算師之一,本領當然非同一般。
蕭疏在秦池的耳濡目染下,對掐算之事也粗通一二。人們常說,眼是心靈之門,蕭疏那一眼的對視,就拿捏出這個女子不一般的身份,他撇開目光,就是怕被這人窺視出他的隱秘。
一個掐算師是女子身,還是容貌如此攝魂奪魄的美女,蕭疏的確沒想到。
能封印乾坤卦師秦池掐算的,最有可能熟悉掐算套路的人,會是極品巫師苗隱嗎?蕭疏心想。
不管是不是,他都沒能力調查,也許他剛靠近苗隱,就會失去性命,更談不上完成秦池的遺願。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有足夠的力量先保護好自己,否則,什麼都談不上。
他摸了摸身後沉甸甸的包裹,想到了玄天和鼎力留給他《藥王志》和《問天功法》。
他不清楚鼎力的功力在這個世界排到什麼位置,但卻是他見過的功力最強的勇士。他習練鼎力《問天功法》也許能做到自保。
想到這裡,蕭疏腳步不停,他要找個僻靜之處,準備找出來習練《問天功法》。
青柳吐翠,碧波蕩漾,清水池塘邊卻是個清淨的修煉之處。
蕭疏倚柳而坐,打開包裹,拿出兩本獸皮做成的書。獸皮的腥味還在,往日的兇猛異獸現在卻做了記錄人族功法的用具,彰顯了人族的功法無邊。他滿懷信心地打開了一本。
第一片,空白!
第二片,空白!
第三片,還是空白!
蕭疏的耐心隨著翻閱被一點點挖去,他急躁地把第一本翻了一個遍,最終一個字都沒看到。
他失望地放下了這本書,拿起另一本,得到的結果同樣令人沮喪,從頭至尾,他沒看到隻言片語。
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被秦池奉為人族蓋世絕學的《問天功法》、藥學魔典的《藥王志》竟都是無字之書。
是玄天和鼎力在耍弄自己,還是秦池只給了他一個善意的謊言,讓他在空頭的希望中,逃出招搖山?
秦池把玄天和鼎力的這兩本書放到他身邊時,只是說了一個句話,「鏡中花水中月。」兩本書存在的本身就是虛無縹緲的事,他強大自我的夢想也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他本想把兩本無字之書丟進清水池塘,最終還是把手縮了回來,把兩本書放進包裹里,就算留下龍谷村的一個念想吧。
他斜倚在柳樹上,望著一汪碧波發呆,失去了目標,也同時失去了動力,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流波山在哪裡?他順著秦池指引的大致方向走了兩個多月,問了很多人。
那些人只是鄙夷地看上他一眼,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更沒人告訴他流波山到底在哪裡。
咚咚的聲音順著水面蕩漾著傳來。
聲音時斷時續,他聽得出,那是鼓聲,許是鼓皮不好,或是敲擊者並未用力,鼓聲悶悶的,與他的心緒一致。
喧譁聲跟著鼓聲傳了過來,聲音由小到大,逐漸蓋過了本就低沉的鼓聲。
一彎石橋連接著小河兩岸,石橋太過久遠了,橋身斑駁,欄杆折損大半,橋面的縫隙中顯出一抹綠意。
橋雖已破舊,但足以承重蕭疏本就單薄的身體。
對岸距離小橋十幾步光景遠的一棵大樹下,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蕭疏能聽到鼓聲來自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卻看不到人群里有什麼。
「要是真的做了流波山的一名弟子,學道成仙,得長命不死之身,過著悠遊自在的生活,那是修的萬世的福了。」一個精瘦的青年男子對旁邊一個稍胖的男子說。
「兄弟說得對,但想去流波山學藝精進,豈是易事?不過,這幾年被選去流波山的慧根子弟真還沒有回來的,一定學的仙術,修得仙體了。我的奢望不高,在流波山做一個煮茶掃院的雜役也就足以,總比生在這亂世要強之百倍。」胖子瓮聲瓮氣地說。
「這就是你我兄弟的不同之處,無雄心壯志何以成仙?」精瘦男子瞥了胖子一眼,一臉的不屑。
胖子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精瘦男子說他鼠目寸光,鼻子哼了一聲,瞪了精瘦男子一眼,閃到一旁,不再搭理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也不再理會胖子,憑藉體力擠進人群去了。
出去剛回來,耽誤了二更,請諒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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