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嶙峋,低矮的青松、怪柏時時可見,海風常年吹打下,山石變得濕滑難攀。
蕭疏剛剛踏上山石時,險些跌倒,這裡的確和他生活了十五年的招搖山有著很大的不同,更多了幾分荒涼。
荒山多是妖獸聚居的地方,力量單薄的人族當然不敢涉險到此遊覽,何況山後的大海里還有隻兇殘的千年海賊。
蕭疏回望大海,感慨萬端。大海要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深得多,裡面藏著太多的秘密,有深海異獸,還有那令人嚮往卻又渺不可及的流波山。
為了學得仙術,完成秦池的心愿,他過於急切,以至於上了九陰派的當,失去了玉石,還差點丟了生命。
修仙之路就這樣艱難嗎?就像這大海一樣,看到的,不見得是邊際。
天藍的,水是藍的,日頭偏西,當空照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有些刺眼。
蕭疏在水色里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影,就在海面之下,巨大黝黑,十多個腕足微微蠕動。
千年海賊!
不知是它一直跟著,還是巧合,它又游到了這片海域。
千年海賊在大海里可以為所欲為,但到了陸地,都不如一隻螻蟻,蕭疏不用再懼怕。
「嗨!」蕭疏的聲音在山巒里迴環,還順著水波傳過去,傳向遠處。
海賊似乎聽到了蕭疏的喊聲,轉動身體,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隨後十二個腕足毫無章法拍打水面,向遠處逃去。
看著滑稽的游姿,蕭疏笑了。「嗨,慢些!」他雙手放在嘴邊,朝海面高聲喊著。海賊腕足掀起的浪花更大了。
海賊遠遠地游去了,蕭疏按了按後面的包裹,玉石沒了,那兩本無字的書,還有秦池的三個救命錦囊還在。
他已經兩次面臨生死劫了,都沒機會打開錦囊,秦池的錦囊是不是已經失去效果了,他不清楚,他想到下次前途未卜時,應該先打開個錦囊看看。
秦池被稱為四大掐算師之首,蕭疏沒有懷疑過三個救命錦囊的真實性,他認為,只是打開的時機不到罷了。
人跡罕至,沒有山路,但對蕭疏來說,算不得難題,蹬踏騰躍,在怪石間穿行,直奔山頂。
也許,緊鄰海邊,箕尾山的風很大,特別是山頂,有橫掃一切的強勁。
常綠矮小的樹木習慣了這種山風肆虐的環境,樹身還是巋然不動,只有細小的枝葉抖動著。
濕衣已風乾大半,上岸時,還絲絲疼痛的肋骨已經沒有痛感。
蕭疏揚起雙臂,叉開雙腿,讓四肢儘可能伸展,心定神平,一團暖暖的熱流在全身遊走。
當那團熱流涌動左臂時,他的身體一震,那股熱流在左臂被阻住了,無法達到指端,不僅如此,似有一股寒流與他體內的熱流抗擊著,還大有反衝之勢。
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難道受傷的左臂還未痊癒?這倒是一個意外,在他的記憶里,受傷、自動痊癒已是家常便飯。
他凝定心神,再次催動熱流衝擊左臂,寒流的反衝之勢也增強了,他的左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絲絲痛感也緊接著傳來。
他不甘心,深吸一口氣,涌動丹田神氣助推熱流前行。
左臂不受控制得抖得更厲害了,左臂在膨脹,絲絲痛感變成了刺痛,後來是一股刺骨的疼痛傳來。
他「啊」的叫出聲,手臂垂下,不得不放棄了熱流衝擊左臂。
他撩起左臂的衣袖,仔細看著。那次被獵從之王攻擊死裡逃生後,左臂並沒什麼異樣,只是手腕處的突起一直還在。他按了按突起,突起硬硬的,很想骨骼,但這個地方應該沒有骨骼。
傷口癒合了,但臂骨尚未復位嗎?蕭疏實在想不出其他答案來。
在龍谷村,他的傷勢能夠自動痊癒是眾所周知的秘密,龍谷村的人都見怪不怪,他自己也想過原因,但結果還是不明所以。
傷口能自動癒合已經是無法解釋的奇蹟,他不能奢望太多,放下衣袖開始尋找下山的路。
箕尾山並不大,但山勢卻是極其險峻,多懸崖峭壁,多山澗、山溝。
他發現自己就是走到了一條絕路,橫斜在他不遠處的就是一條山澗。
他來到山澗邊,向下看去,除了團團的霧氣,他什麼也沒看到。
石塊扔下去,過一會兒才聽到水聲,山澗很深,下面還有水。
他順著山澗向右方看去,山澗綿延,他沒看到盡頭。他又朝左邊看去,同樣沒看到山澗的盡頭,卻看到了橫擔在山澗上的斷樹。
斷樹的根部被一塊巨石擋住了,他無法確定,樹是否完全斷掉了。
樹並不粗,但如果你膽大,完全可以順著斷樹走到山澗另一邊去。
他走過巨石,還沒有走到斷樹邊,就停住了腳步。就在巨石後面,與斷樹之間,在山澗邊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蓑衣蔽體,斗笠遮頭,面對山澗而坐,他根本看不到那人的面目。
那人右臂伸出,右手握著一根細竹竿,竹竿不長,只探進山澗一臂,竹竿末端有段細繩垂向山澗里。
從裝束,從姿勢,從手裡拿的竹竿來看,那人很像一個垂釣者。可這人面前的不是溪流,而是深不可測的山澗,那根短線末端也沒有魚鉤。
「請問,這裡有下山的路嗎?」斷樹就在面前,如果能下山,這裡也應該是必經之路。
蕭疏這麼問,就是為了弄明白,這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人沒吭聲,更是一動不動,只有竹竿末端的短線在山風中飄動。
「走過這根斷木,能下山去嗎?」蕭疏往前湊了湊,再次問道。那人還是未動。
蕭疏又往前挪了一下,能看到那人的面貌了。
那人面色紅潤,大概有四五十歲的年紀,雙眼未閉,氣息均勻,似乎睡著了。
真是個怪人,竟在山澗邊睡覺,蕭疏想到。
他沒再打擾那人,徑直走到斷樹邊,準備走過斷樹,去山澗那一邊。
「別上!」他左腳剛抬起,還未落到斷樹上,就聽那個人說道。
他左腳落地,轉頭看向那個人怪人,問:「你說什麼?」
「噓,小點聲,別嚇走我的魚。」那人坐了個禁言的之勢,眼睛睜開了,卻沒看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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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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