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天靈點點頭說,「這樣,你也知道,為什麼君上懦弱無能,我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原因了。」
廿九輕嘆了一聲,說:「這樣看來,天靈也是個性情中人了。」
「有一天,與知己一起共赴黃泉,也是一種幸運了。」天靈略帶調侃的語氣說。
「哈哈,幸運。」廿九笑道。
又是一陣靜默,整個玲瓏閣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看來,天靈老弟還有問題要問。」還是廿九打破了靜默。
「還可以嗎?」
「當然,你很會弔胃口,我為了以後共赴黃泉的知己,也破一次例。」說著,廿九竟主動把斗篷從頭上掀了下來。
「十五年前的荊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靈一字一頓地說,似乎每個字都有千鈞之重。
「不知道。」廿九回答得很簡單。
「有小道消息。」天靈與廿九四目相對,但天靈從廿九掀起斗篷後,就收起了凌厲的目光。
「戰尊手下四大尊者已死,為什麼天聖還按常規在開春之時,讓各個方國重新張貼捕殺戰尊手下的海捕文書,讓八大門派下達追殺令,讓仙門下傳送仙帖?」廿九提醒道。
「你是說,天聖並不知道四大尊者已死,也就是說前些天追殺戰尊手下的人並不是天聖派的。」天靈說道這裡,眉頭緊鎖。
廿九沒有說話,等於承認了天靈的推斷。
「謝啦,我拜託的事,還請莊主費心。」天靈說。
「這是要走了。」
「走啦。」天靈說完,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地面上的一對和他的腳相同的腳印上。
頓時,腳下白光閃動,一個水柱將天靈罩起來。天靈隨著水柱向上升去,隨後消失不見。
廿九站著沒動,看著天靈消失不見,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廿九呀,廿九,你為什麼讓他看你的眼睛,以後,對他來說,你的玲瓏山莊還有什麼秘密?」
天靈走出玲瓏山莊,回身看了看,輕嘆道:「以後,玲瓏山莊難得平靜了。」
他話音剛落,身體猛轉,凌厲的目光掃過左前方。左前方除了有一個滿是滄桑的柳樹外,什麼也沒有。
樹皮龜裂,一塊塊不均衡地排列著,標示著,它曾經多少風雨年月。
樹冠龐大,遮蔽驕陽,在地面上形成一個碩大的點綴星星點點光點的影子。隨著微風的吹拂,斑駁陸離的光斑變得紛繁複雜了。
沒什麼異樣,天靈把凌厲的目光收回來,順著大道向前走去。
樹影劇烈抖動起來,光斑變得支離破碎,一個身影從樹影里走出來,看了一眼遠去的天靈的身影,嘴角微翹,一絲冷笑划過臉頰。
隨後,身影一閃,消失在玲瓏山莊的高牆內。
……
雖然走出高山有段時間了,可蕭疏還是一片茫然,蓋余國很陌生,青丘國對他來說,同樣陌生,他不知道做什麼,從哪裡做起。
修仙被騙,完成秦池的託付更是渺茫。人最無聊的,就是漫無目的,蕭疏就是這樣。
天水都,青丘國的都城。
一個不落虛名的地方,一切都是水靈靈的。
女人都是這樣的,白裡透紅的臉頰,粉嘟嘟的小嘴,從骨子裡透出一股誘惑。
蕭疏穿行其間,卻沒被分毫感染,他的心沒在周圍的讓人賞心悅目的景上,更沒在模樣可人的女孩身上。
即使如此,有個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時,蕭疏還是感覺到了。
目光妙如秋水,春情蕩漾,那彎秋水裡又隱藏著一絲清冷。
蕭疏走了十幾步了,那個目光還在他身上,說明那人就是在看他,而且是不錯眼珠地盯著他。他偏頭迎著那個目光看去。
醉香樓。
三個字書寫在滿是紅綢飄舞的樓閣的門楣上,就在紅綢輕舞之間,一個人倚欄而站,淡藍色的繡花羅衫,粉色紋路的千水裙。
還未等蕭疏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輕提千水裙,扭動妖嬈的腰肢,步態輕盈離開了雕花的欄杆。
前面凹凸有致,側面顯山露水,後面風情萬種,誘惑無極限。
「半夢姑娘,別走呀,我還沒看夠呢。」一個甜膩膩的聲音突然從蕭疏身後響起。他才把目光從醉香樓上移到了身邊。
一個綢緞裹身的胖子,一看就令人生厭,再看就要扁個痛快的那種風格。
蕭疏沒再看,他怕自己無法控制握起的拳頭。他再扭頭時,發現那個人女孩消失在一扇門後,進屋去了。
「我來了。」欠扁的聲音經過他身邊,登上了醉香樓。
蕭疏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那些精美的玉石被騙去了,好在還有散碎的玉石在,他才暫時能滿足一下飢腸轆轆的肚子。
他想不出,等這些散碎的玉石沒有了,他還能怎樣。
黑下來時,他走到了天水都的近郊。這裡行人少了很多,不遠處就是說不清名字的高山,稀疏的樹林漸漸多了起來。
他的確有些累了,在一片林邊的草地上,他坐了下去,斜倚在一棵粗大的樹木下休息。
落日的餘暉抹紅了天際,其他的一切都隱沒在暗光里,天很大,又很小,小得只剩下了樹下的蕭疏。
蕭疏望著天際,感到一絲蒼涼襲上心頭。
在龍谷村時,他怨恨玄天,更痛恨鼎力,但一旦這些怨恨的人永遠的離開,他反而覺得恨不起來了。
至少,他們給了他一個家,雖名不副實,但還有他的容身之地,有冰冷的石屋供他遮風擋雨,而現在,他失去僅有的容身之地,感受到的就是漫天而來的孤獨。
天邊的一抹殘陽里,出現了一個黑點,而且是越來越大,似乎正慢慢向他靠近。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漸漸走來的黑點,試圖弄清楚,那個黑點是不是幻覺,如果不是幻覺,到底是什麼。
黑點,黑團,黑黑地一片,小山似的。那個東西幾乎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向他靠近一步,就可以把踩在腳下。
他想往後退一退,試圖躲開還在靠近的黑影,可他還在原處,身後的粗樹擋住了他的退路。
那一定不是山,因為山不能走,更確切地說,那個東西在跑,以迅猛的速度向他靠近,向他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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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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