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到哪裡去了?來人呀!」永戈把從蕭疏引起的怒氣都發出來了。
「來啦,來啦。」腳步聲響,一個雜役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叫小的來,有什麼吩咐?」雜役很客氣,躬身問道。
「你眼瞎嗎?」永戈怒氣沖沖地指著地上的雜物說,「還不打掃乾淨?!」
「小的,這就掃。」雜役說完,剛想抽身走,永戈那裡又喊上了,「我家公子不喜歡吃甜食,你們不知道嗎?」
「小的不知。」雜役回道。
「不知道,不知道,難道我沒跟你們說過嗎?」永戈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他想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出來。
「你說過嗎?」雜役撓撓頭。
「我怎麼沒說過?只是你等不擱耳罷了,還不做些我們公子喜歡吃的飯菜來。」永戈始終在喊。
「請公子稍等,我們這就去準備。」雜役說完,走出房間,關門時,重了些,發出咣當聲,永戈又在後面惡毒地罵了一句。
永戈的怒氣總算發泄得差不多了,回身時,看到蕭疏正笑呵呵地看著他,他怒氣又來了,只是不敢發作,強忍著說了句,「小的,這就督促他們去做,公子就且等一下。」
說完,沒等蕭疏說話,氣鼓鼓地走出門去了。
飯菜端上來得很快,蕭疏更加懷疑,剛才端上來的甜食只不過是雜役的試探。
天靈說過,他的一切一切都要按照永素的習慣愛好來,其中也包括飲食習慣。永素不喜歡吃甜食,喜歡辛辣點的飯食。
雜役如此試探,難道開始懷疑自己不是永素了?蕭疏心想,如果是這樣,確實不是一個好跡象。
他回想以往,沒覺得有哪些疏漏,除非極品巫師苗隱有著和他一樣對人臉過目不忘的超強能力,他們可有過一面之緣。
心中有事,他草草吃了幾口,就命人把飯菜端下去了。
坐了一會兒,他熄滅了燈,輕步走到窗前,屏息站了一會兒,確定窗外沒有人,他才走到床邊,從身上將獸皮袋掏出來,將那本《問天功法》,放到床上,調整位置,直到掛在床頭的銅鏡發出亮光。
翻動《問天功法》,看著銅鏡的字跡,他開始習練問天功法。
「元氣凝聚氣海,沖於關元,行走膻中,遊蕩華蓋,通於印堂,貫通百會……」
蕭疏依法習練烈風境界吐納功法,凝聚元氣衝擊百會,不多時,一股白氣騰騰升起,縈繞全身,一股氣浪在四週遊走,捲起幔帳呼啦啦作響。
蕭疏小試,卻有功效,他沒敢再用多時,如果再多,氣浪衝破門窗,也有可能。動靜弄大了,可能會暴露自我的身份。
「氣通百會,可氣達天宗,分於小海、曲池,再凝於支溝,分擊八邪,凝結十指,凝拳可摧山石,分占十指,可形同利劍……」
蕭疏試著將元氣貫通十指,右臂還算順暢,達於指端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可左臂就不行了,元氣分擊小海、曲池未果,卻有股極寒之氣順著小海河曲池直逼天宗,大有衝擊百會之勢。
他趕緊收回右臂的元氣,匯聚左臂天宗,抵擋那股強大的反噬之氣。
頓時,一熱一寒兩股氣流在左臂上端沖盪,左臂的咯咯聲和木床遭受沉重壓力的咯吱聲響徹整個房間。
那股極寒之氣還是占據的優勢,正一點點的逼向他的天突穴,他感到喉嚨一陣撕扯的疼痛。
即使在極度疼痛的情況下,他還是看到了映在窗欞的人影,即使在深夜,還是有人監視他。也難怪,寂靜的深夜中,房間發出如此聲響足以驚動窺視一旁的人。
從身影來看,他知道,那是永戈。永戈是來保護他的,也是天靈派來監視他的,恐怕現在最想知道他身份的就是天靈了。
天靈是四大掐算師之一,也極有可能是當年封印秦池掐算的人,如果真是那樣,他暴露身份,無疑是死神來臨。
死,他倒是不怕,只是,秦池託付還未果,他還未見到過還在人世的父母,他實在不甘心。
他放棄了抵抗,一切的聲響都消失了,整個房間又恢復了平靜。
那股極寒之氣沒有了阻擋,很快長驅直入,順著經脈遊走全身,走到那裡,都似千萬隻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骼和血肉,最後,那股極寒之氣到達了心臟,怦怦跳動的心臟慢了下來。
撲通,撲通,心跳已經越來越緩慢了。
「公子。」有個似在天際的聲音傳來,像蚊子的哼哼聲,那是永戈的聲音,他在模糊的意識里,還能辨別。
「睡了。」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甚至懷疑不是自己說的,他不知道永戈是否能聽到。
他倒下時,什麼都無所謂了。
……
一絲風吹過,老槐樹上的嫩葉微微顫動著,送給清冷的院落點點綠意。
一聲聲雞鳴從隔壁的農舍里傳進來,一切都顯得如此的靜謐,和招搖山的清晨沒太多的區別,而區別是,這裡沒有高山阻隔,陽光顯得更加刺眼。
蕭疏眯縫著眼,漸漸適應了屋外的光線,他看了看旁邊垂首而立的眼裡有著些許的血絲的永戈,抬頭又看向處在院落中間的槐樹。
「昨晚,沒睡好?」他淡淡地說。
「小的睡得很好。」永戈用滿臉的肌肉擠出一絲笑容,樣子倒不如不笑,「公子倒像沒睡好。」
「還可以吧,」蕭疏一笑說,「只是換了個地方,多少有些失眠,做了一個噩夢,很久才睡熟,也就一直睡到現在。」他知道自己的臉色並不好,在屋裡時,看到過銅鏡里的自己,不過,還能看過眼去。
「什麼噩夢?能否說給小的聽聽?」永戈看著蕭疏有些蒼白的臉問。
「不過是一場夢,這有什麼好聽的?」蕭疏把目光從槐樹上移到永戈臉上,永戈應該在屋外站了整個的後半夜,他想知道,永戈是否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進過房間,因為他模糊意識里,的確看到過一張臉,他希望那是一個噩夢中的臉孔。
「夢從心生,」永戈往前湊了湊,聲音放低了,說,「我和司徒大人交往多了,也會解些夢了。」
一路走過,風風雨雨,阻不住前行的腳步,需要你的陪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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