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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超過50%就可以解決它~ 湯勿現在想把自己的嘴給鋸了。
若真是讓神女去做那當值人員, 掀起風波是小, 萬一有什麼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可是他不敢勸。
且不說他沒有理由,把神女拘在駐營地內,神女自己也有意出去,只說一點——她是極樂宗神女不假,可她也是修士。
是修士,就註定要走充滿危險的大爭之路, 沒有哪個修士是躲在舒服安全的地方證果。
此次來墮月盟會的峰主們不約而同閉關, 除了不想牽扯進老祖與宗主之爭, 也是把選擇權交予神女手上。
一切選擇, 由她自己決定。
一應後果, 也由自己承擔。
「……既是如此, 」湯勿最終還是咽下了所有的話, 微笑道,「我替神女記下出勤記錄。」
……
出了營地, 向東飛了二百里左右, 夏泠就看見了大陣陣核的所在地——一座高塔似的建築。
這其實是大陣的固陣用楔子,右側即是破望山脈。
此時距子時還有一段時間, 夏泠遠遠的卻『看』見了幾艘雲舟,懸在山脈外側。
天霄宗修士竟已經到了?
夏泠微訝然, 她正要降下速度, 忽然一道強大神識鎖定了她, 同時一聲冷斥嗡嗡震耳:「是何人窺看我天霄宗?」
夏泠一驚,連忙想要後撤,然而已來不及,只見一道劍氣,仿佛警告一般,直面而來。
劍氣鋒銳無匹,有一往無前之勢,夏泠側身躲閃,然而只聽『嗤』一聲,她的半個袖子,仍是被劍氣割裂,飄然化為碎片。
「……」
夏泠撈起衣袖,眼神微冷,傳音道:「峰主好生無禮。」
她的聲音在楔塔附近的上空迴蕩,空靈清澈,忽然天霄宗幾艘雲舟上都祭起了靈光,一片嘈嘈雜雜,十多個修士駕著劍光飛掠而起,七嘴八舌的:
「誒,誰在說話啊。」
「有個仙子來了。」
「起開別擠我!」
而後一道磅礴靈壓驟然盪開,直衝那些從雲舟上飛掠起來的修士,而後先前那道聲音,帶著些薄怒:「豎子無狀!」
夏泠眼見那些劍光被掃落,立刻將護身罡氣祭起,嚴陣以待,果然那靈壓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周圍一切聲息全數壓下,接著便疾馳而來。
只見一泓劍光雪亮,破開天幕,一道人影踏劍而來,在距離夏泠尚有數百米時,劍光停下,來人將手背在身後,他身形纖瘦,貌若少年,白髮披散,目如寒星。
見著夏泠,他眉頭微蹙,語調之間,似有冰雪:「原來是你。」
夏泠漠然的瞧著他。
她在對方發出劍氣的時候就發現了——天霄宗的當值修士,居然就是先前在破望山脈,截殺她與儲溫的天霄宗劍修。
她的法衣,正是毀於此人之手,還被他砍了一劍。
『昨日當值者為天霄宗修士,乃闕金峰峰主,成名劍修,蕭雪以。』
夏泠想起湯勿與她說的話。
難怪此人會駕著一艘雲舟在破望山脈晃蕩,夏泠先前就奇怪,為什麼會在大陣遇到化神修士,墮月境最高可容納元嬰期入內,參與競奪的,也被限制在築基至元嬰期。
原來他就是當值之人。
「本座乃極樂宗脈月峰峰主,」夏泠道,「特來助大陣運轉,蕭峰主還是收斂些為好。」
在破望山脈,夏泠以修士身份,參與競奪,蕭雪以是化神修士,她稱一聲『前輩』;
現在出來了,她代表極樂宗來當值,也就不與他客氣,自稱『本座』。
便見蕭雪以似微驚。
「你是峰主?」
「不錯,」夏泠漠然道,「子時將至,該我宗當值,本座特意來此,不欲為瑣事浪費時間,還請蕭峰主速速讓道。」
「……」
蕭雪以注視她,沉默片刻,淡淡道:「你好大膽子。」
「極樂宗難道沒有教過你,」一道劍光從他的劍匣中飛出,繞著他飛轉,「這修真界,並非以地位論尊卑,全看修為嗎?」
「蕭峰主何出此言,」夏泠道,「我只聽聞大德為先,只有那山中野獸,才會拼蠻力。莫非天霄宗中,峰主就是以拳頭御下,學山地大猩猩,不服的統統打服嗎。」
「你!」
夏泠將心法運轉至極致。只等蕭雪以的雷霆一擊。
此人在破望山脈時,便不由分說,攻擊她與儲溫,還對極樂宗出言不遜,似乎是個對她宗門抱著深深成見的人。
這種人跟他說好話也沒用。
況且,她是代表極樂宗而來,斷然不能在氣勢上矮人一頭,以她如今的修為,對元嬰期還能不懼,但對上化神劍修,那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但沒勝算,不代表她不能使小手段,給這跋扈的峰主一點苦頭。
夏泠全神戒備,只等這蕭雪以出手,她便一擊走脫,離開楔塔。等子時過了,天霄宗的人全滾蛋了她再回來。
等了半天,蕭雪以卻沒動手。
不僅如此,他那勃發的怒意,好似無可奈何一樣,漸漸萎靡,他盯著夏泠,目光難測,似有千般複雜情緒。
「你真是極樂宗的峰主?」
良久,他居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你才是十六,」他準確的說出了夏泠的年齡,「若是峰主,必然是入門就被授予印鑑,令一峰的資源,全數供養於你,如此不計得失,全力培養,你……」
「蕭峰主想說什麼。」
蕭雪以忽地背過身,環繞在他身邊的劍光,也『嗖』一聲收入劍匣之中,而後他一言不發,忽然將速度提高至極致,猶如一道流星輝彩,於夜黑之中疾馳而去。
不過片刻,他的身影就已化為天邊一點,再一眨眼,就根本看不見了。
夏泠:「……」
咦?
她護身罡氣還沒收起,就訝然的看著蕭雪以遁走了。
「怪人。」
夏泠納悶。
她低頭一看,底下天霄宗的雲舟還在,夏泠不想再生枝節,便直接轉向,朝山脈左側飛去,那邊就是她與湯勿提過的坊市,夏泠打算去那轉轉,把散修儲物袋裡的東西清理掉,順便消磨時間,等子時過了再來。
只是才駕起風訣,一個聲音便弱弱地:「仙子……」
「哎,不是,峰主!」
夏泠轉過身,便見夜色之中,一名少女模樣的修士,趕緊趕慢地從天霄宗的雲舟上『騰』過來……真的是騰挪,她似乎也是劍修,腳下踩著飛劍,但飛得歪七扭八,好像隨時能顛簸下去。
見夏泠停住,少女眼眸一樣,速度蹭蹭地加快,一邊飛一邊顫顫道:「峰主留步。」
「夫人,」侍奉弟子捂著臉,「已經快到宗門駐地了……」
她口中的『宗門』,指的自然不是合歡宮,而是首陽宗。
衡夫人不答,弟子也不敢多說,攙扶著她走下雲舟,一行人遮遮掩掩、行色匆匆,走入一座黑琉瓦覆蓋的大殿,又從側門轉入後苑。
直到弟子一聲:「拜見如意娘子。」
她才回過神來。
衡沉抬眸一看,便見前方的曲橋前,站著一行侍女,最前方則是一名年輕女修,相貌姣好,安安靜靜的垂首斂袖。見他們來也沒任何反應。
與衡沉一樣,這名『如意夫人』,也是合歡宮敬獻上來的女修,衡沉剛過來的時候,還去拜見過她,但吃了閉門羹,此刻見了人,不由臉色一沉。
「如意夫人怎麼有空來我這,」她假笑道,「你不該是在宗門裡侍奉御困道君麼……」
還沒說完,弟子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便見水閣那垂下的帳幔之中,伸出一隻手來,將紗掀起,一名身形高挑的修士,從帳幔中踱步而出。
他身量極高,髮絲盡垂著,面容極俊美,似有女相,渾身未佩任何飾物,僅在額繫著一枚額墜,眉間懸赤紅之珠。
男子未語先笑,聲音溫和:「這就是你新收的侍妾嗎。」
他說話時,另有一人隨之走出,相貌居然與男子一模一樣,只是表情嚴肅,氣質也更冷冽。見著衡沉,男子一怔,而後眉頭微蹙。
衡沉腦中嗡——地一聲,連忙拜下:「妾、妾身……見過二位峰主!」
世人皆知,首陽宗御困峰、御反峰,是兩坐雙生峰。
而它們的峰主,也剛好是一對雙生子,不僅相貌幾乎一模一樣,連修為境界也大抵相同,皆為化神九劫。其中御困峰主更是已半步合道。
衡沉在外時時以御反峰峰主之侶自居,其實被獻來御反峰之後,她連峰主一面都沒見過,這居然是第一次見著,自己名義上的夫君,是什麼模樣。
「無需拘束,抬起頭來吧。」
衡沉醞釀了一會,做足了嬌羞之態,才慢慢抬起頭。
她情緒激動,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痴痴的瞧著水閣前的兩名男子。修士本就貌美,這兩位一模一樣的雙生子站在一起,一個氣質溫和,一個冷冽,更是如對照鏡中。
「咦,」著白衣的修士道,「你的臉……」
衡沉著迷的瞧著他,從法紋的細節來看,這位白衣修士,應當是御困峰主,外界人稱風逍子,據說他尤為護短,曾為了一名侍妾,屠了六十萬凡人的城鎮……
忽然間,衡沉心口一涼。
她猛地睜大眼睛,便見那白衣修士,微笑著收回手,五指間揉捏著她的神魂,語氣仍是溫柔的:「可真是奇怪,神魂的樣貌,與皮相卻不同呢。」
「……」
衡沉張開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風逍子,而後維持著這雙眸大睜的表情,砰地倒了下去。
水閣邊一時死寂,接著衡沉帶來的那些女修們紛紛尖叫起來:「夫人!」
「夫人!」
風逍子揮手輕彈,只見一道罡風划過,這些驚叫,就統統變成了慘叫。
手腳、頭顱……罡風如銳利卻沒有準頭的刀,將這群女修圍攏著,絞了三四遍,鮮血蔓出,肢體四散,直到半片潭水都被染紅,與風逍子一模一樣那名修士,驀然道:「夠了!」
他揚起衣袖,直接將被風逍子折磨的合歡宮修士們擊斃。
沖天的血氣之中,風逍子帶來的那些修士,包括簡如意,皆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黑衣男修眉頭微皺:「你突然從宗門裡出來,到這破望山脈,到底是要做什麼。」
「立兒的引火符碎了,我來看看。」
「立兒?」黑衣男子道,「蔣立?那廢物,早讓你將他逐出門牆,修行至今也只是個金丹。這墮月盟會才開始,竟就用掉了保命的底牌。」
風逍子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遙遙指向地上的屍體,一點極溫之火飛射而出,頃刻間滿地的血水、屍塊,皆化為飛灰。
輕風拂過,這最後一點灰燼也盡數散去。
「我聽你門下弟子說,這些合歡宮的爐鼎,你一個也未曾受用?」
黑衣男子眉頭微蹙:「你問這個作甚。」
「你我同胞兄弟,我自然關心你的修行。」
風逍子笑笑:「你仍是對雙修心存牴觸嗎?」
黑衣男子驀然振袖揚手:「這天下間,有誰能配得上我們兄弟?」
「世人都道我兄弟二人,同為化神,各掌一峰,」他撫著廊柱,「好不威風……可誰知,我二人居然一命雙生,且皆天生孤陽,需要以外陰相補。」
這是在首陽宗內,都甚少有人知道的秘辛——御困峰、御反峰這二位雙生峰主,生來就是命運相連,雙生子之間本就有所感應,他們則捆綁得更為緊密。一人受損,另一人必同樣受損;反之,一人得道,另一人也會受益。
因此修為才會不相伯仲,連渡劫都常常是前後腳。
然而這本該是極為便宜的好事,卻因為這兄弟二人本身的限制,成了大麻煩。
蓋因御困峰主風逍,御反峰主金斬,都是天生孤陽,必須以女子元陰來平衡。
「我知道,這些年都靠著你,」金斬緩和了語氣,「你把蠱蟲種在那些爐鼎身上,吸取元陰,再以蠱蟲反哺。才維持了我兩的平衡。你修蠱道,也是為了此事。」
風逍子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外界盛傳風逍子侍妾眾多,但很少有人注意,他的『侍妾』,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批,從前的,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可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結束。」金斬緊緊的掐住廊柱,「要與這些爐鼎為伴,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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