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趙麗的那些同學都困的不行了,坐在長椅上東倒西歪。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看到王珊的追問,只有一個小女生睡眼惺忪的點了一下頭,打了個哈氣道:「王珊你別折騰啦!我看這個人挺實誠的,而且他又跑不掉,等趙麗醒了問問就知道啦」
陌生男子再次掙開王珊的鉗制,揉著肩膀冷冷的嘆了口氣後,在對面的長椅上坐下。看情形他也挺無奈的,如果真的不是他撞的人,那麼光從救人到落上嫌疑的這件事情上,也確實無辜。但眼下事情還沒明朗,即便無辜那也無可奈何。
後半夜的醫院裡寂靜異常,王珊屏住了呼吸看著急救室的紅燈,眼睛也不敢眨一個。她在等待急救室燈熄滅的那一刻,但同時又很抗拒那一刻的到來。因為她知道,那一刻她就會面臨兩個截然不同的可能性,或許醫生會面帶微笑的告訴她搶救很成功;也或者醫生會面無表情的從她跟前走過,緊隨其後的是趙麗冰冷的屍體。
想到這裡,王珊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她甚至有些抽搐,連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凌晨三點,隨著叮鈴一聲的鐘鳴,急救室的紅燈終於變成了綠色,這時候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健步而出。揭開臉上的口罩,醫生對著外面的人喊著誰是患者的直系親屬。
「怎麼樣?她怎麼樣了?」王珊問著就要往裡去。這時另一名醫生迎面攔住她道:「你不能進去。患者剛剛度過危險期,但腦部很有可能會有淤血,如果兩個工作日裡不能自主甦醒,可能需要進行腦部手術」
「怎麼會這樣?」這對王珊來說不算什麼壞消息,但還是不能抹消她心裡的焦急和擔憂。相比之下趙麗的那些同學就顯得輕鬆多了,各自伸了個懶腰從長椅上站起來。
一個女生拍了拍王珊的肩膀說:「我就說趙麗會沒事的。現在咱們不是她的親屬,留在這裡也沒用,還是回去睡一會吧」
「是呀!這都三點了,天亮我還要去商場做兼職呢?」另一個女生似有些怨氣的說。
王珊知道趙麗的這些同學平時和她的關係也沒那麼緊密,能在趙麗出事後趕來就已經很不易了,她們暑假留在學校多半都和自己一樣在打暑期工,這一夜守下來都累的不行,便也不會多說什麼。這時趙麗的老師向醫生說明一些趙麗的情況,因為還是沒能聯繫上趙麗的親屬,治療方面的事項可以跟他講。
其實剩下的也沒什麼要探討的了,無非就是手術費的問題。
陌生男子墊付了一些錢,但因為不知道後期還需要多少,他也不可能全全承擔,只是承諾在真相大白前會負這個責。
這事不免有些讓人感動,但同時也更加叫人懷疑他是不是肇事者。手術的費用並不低,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有什麼理由願意承擔?
然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些。
第二天下午,醫院給趙麗進行了腦部的掃描,發現顱腦內有兩塊鵪鶉蛋大小的血塊,需要做一次刨顱手術,但手術費驚人的高。
陌生男子留給王珊一個地址和電話,王珊怕在電話里告訴他這些會逼跑這個人,畢竟大家都不了解,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手術費用是個驚人數字而嚇的跑路?
北五環的一座在建工地里,王珊循著他留下的地址尋來。
王珊只知道要找的人叫呂夏,在這個工地里打工,經過一番周折的詢問尋找,王珊終於在屋頂的鋼筋堆里見到了頂著烈日扎鋼筋的陌生男子。
「呂夏,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隨著一名引路工人的呼喊,臉上掛滿汗珠的建築工人紛紛揚起頭來,當見到一名戴著安全帽的漂亮女孩站在眼前時,虛嘩聲一片。大家可能是在想,呂夏是何時交上了這麼標緻的女朋友?
呂夏見了王珊也很詫異,但臉上的冷漠和平靜依舊沒有改變,和這個烈日當空的天氣形成烈焰與寒冰的對應,看起來竟有些不真實。
「她的病情怎麼樣?」呂夏將王珊帶到陰涼的地方,取下因為搬鋼筋而染成褐色的手套,將一支煙含進嘴裡。問著點燃了這根煙。
夏天的北京異常炎熱,但不同於王珊老家江淮地區的濕熱,只要到了背陰的地方就會涼塊許多,加上工地位置很高,四面沒有窗戶,徐徐清風吹來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特別是剛剛從烈日下走來的人。
王珊將好不容易從保安那裡騙來的安全帽揭下來,捋了捋含著香汗的頭髮,對著呂夏挑了一下眉道:「怎麼樣?我這麼漂亮,冒充你的女朋友給你賺足面子了吧!」
呂夏顯然不喜歡這樣的玩笑,厭煩般扭過頭去看身後的樓道說:「要是她醒了,你不用親自跑來謝我的,打個電話說一聲也可以。至於我墊付的醫藥費,你們可以轉賬給我。」
王珊暗自醞釀了一下,覺得這種時候沒有必要再跟他廢話,於是奪前一步再次掐住了呂夏的肩膀,睜足了眼睛凝視著他說:「要是她能醒,你以為我會跑這種髒亂差的地方找你嗎?」
王珊的手力很大,一把就攥的呂夏肩膀吃疼,分忙掙開道:「你想說什麼就說,能別動手嗎?被人看見多不好!」
說起來剛才的王珊還真有些激動,現在平靜了一下情緒便告知呂夏道:「你撞的那個人現在要做刨顱手術,需要……」說到這裡王珊忽然就沒有什麼底氣了,聲音也變得低了下來,頓了頓才說:「需要……14萬……」王珊也覺得奇怪,平時我行我素的自己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怎麼會有一種小時候向媽媽討要生活費的罪責感??
是的,就是一種罪責感。王珊從小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韓美美的能力有限,家境幾乎就沒脫離過貧困。拮据的她們每分錢都是緊巴巴的用,以至於在她眼裡,找別人討錢就是一種犯罪。每當她把老師下達的費用金額告訴韓美美的時候,總能在那個年輕寡婦的臉上看到一種會令自己害怕的愁容。等漸漸長大後她才知道,那個可怕的愁容會令她心痛和難受,那就是罪責感。
呂夏有一些愣神,冰冷的臉上竟閃過一絲絲的驚異,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駐了駐神對王珊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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