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交往 第18章 代價

    謝東霖到達劇組的時候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通知，也沒帶助理，拎著行李走進了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後就打算去片場。剛走出門口，就在電梯口碰上了趙凌霄。

    趙凌霄戴了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手裡拿了一本台詞本，也在等電梯的樣子。謝東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他轉過頭來後迅速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去別的地方談。

    趙凌霄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跟著謝東霖回到他住的屋子，關了房門之後才開口道，「謝小叔，你怎麼突然來了？」

    「過來拍戲呀。」謝東霖將口罩和墨鏡扔在桌上，幫趙凌霄倒了一杯水，「正好別的地方拍完了過來先把自己那段拍掉，順便來看望看望你們。」

    謝東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衣服的扣子，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淺蜜色的肌膚，漂亮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划過。趙凌霄看了一眼，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燒，趕緊偏過頭，「那你不去片場沒關係嗎？」

    謝東霖換上家居服，淡淡應了一聲，「嗯，沒事，反正今天只是過去看看情況，具體怎麼拍還得看導演的意思。不過你今天也沒戲嗎？」他記得小元宵是個演戲狂人，就是沒有自己戲份的時候也會坐在一旁看別人演戲，從而揣摩演技。

    說起這個，趙凌霄一臉愁苦，「本來是有的，但是拍了好幾條都不過，導演和雙雙姐都讓我再找找感覺。」

    今天這一場戲是陳奈何因為目睹了姐姐跟其他男人接吻的景象，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茫然的戲份，趙凌霄跟范雙雙試了好幾遍，但是都沒有找到導演想要的感覺，趙凌霄覺得很不好意思，害大家一直陪著他ng，倒是導演和范雙雙安慰他，讓別在意，再去找找感覺。

    謝東霖走到沙發前坐下，柔軟的沙發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兒，伸出手，「把劇本給我。」

    趙凌霄乖乖遞上劇本，心裡噌地一亮，明白今天自己算是撞上大運了，讓演技已經出神入化的謝東霖幫自己講戲估計還是演藝圈裡頭一份，「謝小叔，全靠你了！」

    謝東霖翻開劇本，一邊仔細看，一邊琢磨，沒一會兒就合上劇本，輕鬆地說道，「台詞都記熟了嗎？」

    「記熟了。」趙凌霄點頭，他的準備工作一向都是規規矩矩完成的。

    「行，今天就教你一手，不過小元宵，我教人可是有代價的。」謝東霖單手支撐著下巴，臉上似笑非笑，眼睛裡透出狡猾的目光，「你確定要我教你？」

    「什麼代價？」趙凌霄遲疑了一下，謝東霖這麼有錢，總不會讓自己出錢吧？他的存款可不多，估計還買不下來謝東霖一件襯衫的。

    「嗯，這個我得先想想，反正不會超出你承受的範圍。」謝東霖露出一抹笑容，好像看到傻傻的獵物一點一點走進自己的陷阱。

    謝小叔是駱天宇的長輩，駱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謝小叔應該不會騙自己吧？趙凌霄的腦子裡迅速列了一個等式之後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成交，麻煩謝小叔了。」

    謝東霖扔掉劇本，站起身，走到趙凌霄跟前。他比趙凌霄高了近乎一個頭，所以微微低了下頭，聲音一下子變得醇厚起來，「凌霄，放輕鬆，看著我，只能看著我。」

    趙凌霄從來沒見過這麼嚴肅的謝東霖，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語行動，略微抬起下巴，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謝東霖，「謝、謝小叔？」

    「叫我謝東霖。」謝東霖的手很輕地攬住趙凌霄的腰，幾乎沒有讓他察覺到，「叫我謝東霖。」

    「謝、謝東霖。」趙凌霄覺得酒店的空調似乎打得有些熱了，自己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偏偏好像還在不由自主地靠近謝東霖，「我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趙凌霄有些不安，想要往後退，卻被謝東霖的手緊緊擒住。

    「謝東霖，你放開我。」趙凌霄有些慌了，偏偏謝東霖的臉不斷靠近他的，一點也沒有讓他逃開的意思。

    「趙凌霄，只能看著我，不許看別的。」謝東霖輕輕鬆鬆地分出一隻手，按住趙凌霄的下巴，不准讓他偏頭，「我是誰？」

    「謝東霖。」趙凌霄整個人近乎被他摟在懷裡，鼻尖里全是他身上的氣味，姓跳得飛快，「你到底要幹嘛？」

    謝東霖將趙凌霄按在自己懷裡，薄唇湊近他的耳朵，輕輕呼出一口氣，果然看到那個白的幾乎透明的耳垂立刻變紅了。謝東霖壓低了自己的聲線，刻意在趙凌霄耳朵邊說道，「趙凌霄，你一直愛我，你很愛我，我們是一對很好的戀人，做了一切該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謝東霖聲音的問題還是別的，趙凌霄只覺得身體一陣酥麻，只能靠著謝東霖的支撐才能站立，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呆呆聽著謝東霖的話語。

    「我愛你，趙凌霄。」謝東霖好像感覺到了趙凌霄的癱軟，壞心眼地舔了一下他的耳朵，果然感覺到懷裡的身軀開始顫抖了，「你也愛我對不對？」

    趙凌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一會兒是謝東霖的柔情蜜意，一會兒又有理智告訴他謝東霖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帶他進入情境，都是假的。

    謝東霖的聲音依舊充滿了蠱惑，「趙凌霄，你那麼愛我，把一切都交給了我，你也希望我同樣這麼對你，是不是？」

    趙凌霄依稀覺得應該是這樣，下意識地點點頭，卻在下一秒被生硬地拉出了懷抱，緊接著傳來謝東霖冷冰冰的聲音，「可是你愛我那是你的事，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愛的是別人。」

    趙凌霄愣愣地看著謝東霖，原本一直在笑的面孔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了厭倦與嫌棄，長長的睫毛下滿是譏諷嘲笑，「一切都只是你在自作多情而已。」

    趙凌霄呆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空了，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東西划過，落到雪白的長毛地毯里消失不見。

    「我哭了？」趙凌霄摸摸臉頰，接觸到鹹濕的液體之後，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得指尖。

    「你很好。」謝東霖很想把剛剛那一段錄下來放給眼前的少年看，讓他看看自己的表現有多優秀，「你的眼睛裡已經開始有戲了。」

    一個好的演員可以用肢體和語言表達他想要傳達給觀眾們的東西，但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卻往往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做到，這就叫做眼裡有戲。

    趙凌霄卻覺得有些惶恐不安，自己剛剛到底是怎麼了？是因為謝東霖的演技太好，把他帶進去了還是因為自己內心真的隱約有這個意識……

    謝東霖仿佛看出他的害怕，後退幾步，從茶几上拿了剛剛倒給趙凌霄的水，遞給他，「喝點水，想一想剛剛的感覺。」

    趙凌霄喝了一大口水，拋開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開始認真研究陳奈何的心理。陳奈何八歲那年因為親眼目睹父母車禍慘死有了輕微自閉症，世界上唯一信賴的人就是姐姐陳奈奈，並且也天真地認為陳奈奈永遠只是他一個人的。在這種不斷的自我催眠下，陳奈何已經無法接受任何人搶走自己的姐姐，也因此猛然間看到姐姐被人吻了之後產生了被戀人背叛的感覺。

    他一直沒有辦法理解被戀人背叛是種什麼感覺，但是剛剛謝東霖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讓他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一下子醍醐灌頂，明白了陳奈何當時的心理，只能說，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趙凌霄偷偷瞄了眼正在看自己劇本的謝東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玩弄別人的本錢。好像上天精心打造的面容，無可挑剔的演技還有聽說不菲的家世。也許，這樣指導別人演技也是他的常事？

    趙凌霄想到這裡一下子臉沉了下來，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心裡一下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快點離開，但是身子卻一點兒不想動。

    「怎麼了？」謝東霖感覺到趙凌霄在注視自己，抬起頭，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好，問道，「不舒服嗎？」說著，站起身想要去摸他的額頭。

    趙凌霄下意識地避開了，轉過頭，喃喃說道，「沒事，可能是空調打得太熱了。」緊接著又馬上站起來，匆匆忙忙往門口走去，連撞到了桌腳都沒感覺，「我還有事，謝東霖我先走了。」

    謝東霖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忽然出聲，「小元宵，記得還欠我一個人情。」

    趙凌霄絲毫沒有停頓，徑直打開門走了出去，好像一點也沒聽到謝東霖的話語。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要遠離他，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