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二戰 第五十七節幸運的一天

    「中尉,前面沒路了。」

    聽到部下的聲音,岳牧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作戰地圖。參謀部下發的作戰地圖是一件總能帶給人驚奇的寶貝:當部隊找不到路的時候,它總能給予一個明確的指示——通常,是一條甚至在當地人中也很少有人知道的極其隱秘的小路。

    這一次也不例外。

    「全體左傳。穿過樹林,我們將看到一條路。」岳牧將地圖放進地圖包里,帶著部隊走進樹林之中。走過一百多米之後,他們找到了一條幾乎已經完全淹沒在雜草之中的、顯然已經荒廢很久的小路。

    「神奇。我現在很想知道參謀部的那些傢伙是怎麼繪製地圖的,我想他們應該沒有機會到這裡來考察。」儘管對地圖帶來的驚奇已經感到了麻木,但是岳牧還是忍不住要感慨一番。

    「這是軍事機密,頭兒,所以你什麼也別想知道。」岳牧的排軍士長咧著嘴笑著,「繼續前進?」

    「不,讓部隊休息一下。」

    「好主意,頭兒。」軍士長轉過身向周圍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士兵喊到:「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士兵們迅速散開。他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小心而隱蔽的排出一個防禦陣形。一邊保持著對周圍環境的警惕,一邊喝水,順便吃點在中**隊裡只有莫非的軍隊才配發的東西——巧克力。

    如果這不是在戰爭中,他們倒是非常享受的。

    當然,岳牧和他的軍士長是享受不到的,儘管他們也在啃巧克力,但是他們的主要注意力還是在地圖上。

    「我們在這裡,這裡是遵義城,我們還要走5公里才能到那裡。」岳牧說到,「說真的,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按照團部的情報,駐守在遵義的黔軍有很大一部分不見了,但是我們這一路下來,卻連個鳥人都沒看到。」

    「難道這不是好事嗎,頭兒?說不定黔軍已經撤退了。」

    「但沒有撤退徹底。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岳牧盯著軍士長。

    「頭兒,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這種事情……」

    「什麼人!」一聲低喝打斷了軍士長的話。他和岳牧迅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掩蔽物,同時一齊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原本在那裡的幾名士兵已經消失不見了,更遠一點地方,樹林裡,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人影在晃動。

    幾分鐘以後,那幾個士兵押著一個獵人裝束的少年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來到岳牧身邊,帶隊的中士開始報告。「頭兒,我們在樹林裡找到了這個小子——」

    「我不是小子,我已經17了。」少年不服氣的抗議到,但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他。中士繼續著自己的報告。「應該是個獵人,我們繳獲了他的武器。」中士將繳獲的武器展示給岳牧看——那是一支火槍。然後他建議到:「我們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在,但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刻轉移。」

    「等一下,李中士。」岳牧擺了擺手,示意那個中士退開。他走到少年的面前,問到:「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是小子,我已經17了。」少年再次對岳牧的稱呼表示了抗議,「我叫軒轅烈。」

    「軒轅烈……軒轅,我從沒有聽過這個姓——」岳牧轉向其他人,「你們有誰聽說過軒轅這個姓的?」

    所有的士兵都搖頭表示否認。

    這引來了軒轅烈的攻擊——他以看白痴的目光看著岳牧,嘲笑到:「老子這是黃帝的姓,軒轅黃帝,你沒聽說過嗎?無知!」

    岳牧自動把「無知」給過濾掉了。他點點頭,對軒轅烈說:「黃帝!好吧,軒轅烈,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必須老實的回答……」

    「如果我不老實呢?」

    「那……我就只有做一件本來我不想做的事情了,小子。」岳牧搖著頭嘆息了一聲,手放到了手槍的握把上。

    「好吧,我回答你的問題。」軒轅烈很乾脆的說到,「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要求?說吧,你要多少錢。」

    「老子不要錢,老子要當兵。」軒轅烈大聲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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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當兵?」

    「不行嗎?我已經17了。」

    「不。沒問題。不過我要說的是,你想參軍,很好。但是你找錯了人——我沒資格招募新兵。如果你想參加我們川軍,你可以去徵兵站試試運氣。」

    「我沒錢,找不到路,也不知道什麼是徵兵站。」軒轅烈說得理直氣壯。不過他本來就該理直氣壯——在中國,除了莫非的軍隊,還沒有哪支軍隊是通過徵兵站來招募新兵的。「反正老子要當兵,你幫我想辦法。不然我不回答你的問題。」

    周圍的士兵全都偷偷笑了起來,軍士長也以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岳牧——頭兒,你被這小子賴上了。

    無奈的中尉只好說到:「好吧,軒轅烈,我會帶你去徵兵站。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軒轅烈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岳牧,幾秒鐘,然後他才點頭。「行,你問吧。」

    直截了當是莫非教導自己的士兵所要遵守的一個重要原則。「你知道遵義城裡的情況嗎,軒轅烈?」

    「知道。」

    「那遵義城裡的情況如何?」

    「還不錯,只是有些人心惶惶。今天上午天上飛的那些怪東西實在有些嚇人。」

    岳牧沒有向軒轅烈解釋,那些他口中所謂的「怪東西」是飛機——你不能指望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人理解什麼是飛機。他接著問他:「黔軍呢?」

    「大多數都跑了,現在只有一千多人還在那裡。」

    「跑了?他們撤退了?」

    「這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他們集合之後,大多數人就一窩蜂似的衝出了遵義。」

    「好吧。軒轅烈。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大概還在周圍的村子裡搶東西。」

    岳牧被軒轅烈的回答搞得有些頭暈。看上去黔軍似乎是潰敗了,但為什麼又還有一千多人留在遵義城。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軍士長悄悄的推了他一下。

    「你在這裡等一下,軒轅烈。對了,拿著這個。」會意的岳牧拍了拍軒轅烈的肩膀,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給他,然後和軍士長走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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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兒,你相信他的話嗎?」軍士長將嘴湊到岳牧的身邊,以極低的、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到。

    「你覺得怎麼樣?」

    「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軍士長說,「聽他說的,黔軍的表現就像吃了大敗仗的潰兵。你認為這可能麼?」

    「是不可能。不過我還是認為他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岳牧望著正在啃巧克力的軒轅烈,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於是他朝他笑了笑,輕輕的揮了揮手。

    「什麼意思,頭兒?」

    「意思就是,黔軍肯定是丟下遵義跑了——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留一千多人在那裡。」岳牧向軍士長解釋著,「軒轅烈的話證實了空中偵察的結果,而我們這一路過來,也沒有發現有任何埋伏的痕跡。除了黔軍已經撤退,我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那黔軍為什麼會撤退?我們都還沒有和他們交火——」

    「航空兵。他們應該是被航空兵嚇著了。」

    「就靠那十幾架飛機?」軍士長明顯不相信——如果僅僅靠十幾架飛機就能把幾千人嚇跑,那還要步兵幹什麼!

    「為什麼不?你自己想想看,當你第一次看到飛機的時候,你的表現是什麼。而且,這一次,航空兵玩了一個小把戲。」

    軍士長以前在20軍楊森部李君實旅里當兵,所以,當岳牧提到他第一次看到飛機時的表現的時候,他倒有點相信他的結論是正確的了——在十幾架飛機的轟炸掃射下,他們旅發生了崩潰。既然是這樣,他沒有理由認為黔軍的表現會比他們更好。但是……

    「那些天上飛的傢伙玩了什么小把戲?」

    「這是軍事機密,夥計,所以你什麼也別想知道。」軍士長覺得岳牧這句話聽起來非常的耳熟——當然,就在十分鐘以前,他自己就說過這句話。


    「總之,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黔軍主力撤退了,路上沒有埋伏,遵義城裡只有一千多不知道想幹什麼的神經病。現在,我們給團部發電報,告訴他們我們知道的情報,然後我們繼續前進,到遵義城去確認一下。」岳牧做了一個總結,然後他對通訊兵喊到:「士兵,你有事幹了,聯繫團部。」

    「好的,頭兒。」通訊兵忙碌起來,幾分鐘以後,他站起身向岳牧報告到:「團部讓我們小心一些,空中偵察顯示,遵義城外有小股黔軍在活動。」

    「也許,那小子又說對了。」岳牧笑著拍了拍軍士長的肩膀,「現在,幹活吧。讓大家做好戰鬥準備。」然後,在軍士長召集士兵的時候,他走到軒轅烈的面前,「現在我們要行動了,你最好留在這裡,等戰鬥結束後我會來找你……」

    「想都不要想。老子才不上你的當呢。」軒轅烈警惕的看著他,他認為岳牧準備把他甩掉,「老子跟你們一起走。」

    「嘿,小子——」

    「軒轅烈。」

    「好吧,軒轅烈,等會我們會與黔軍交火。我是擔心你……」

    「放心,我不會拖累你們的。」說著,軒轅烈第一個向著遵義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以前,我會給這小子一槍托。」望著他的背影,軍士長沖一臉鬱悶的岳牧搖了搖頭。

    「如果現在你還那麼做,你會被憲兵關小黑屋。」岳牧苦笑著,嘆息了一聲,然後跟上了軒轅烈。

    ※※※※※※※※※※※※※※※※※※※※※※※※

    雖然,一路上都像是在郊遊,但是,岳牧這支偵察部隊畢竟還是在一個交戰地區,所以,他們最終還是得到了一次開槍的機會。穿過一片樹林以後,幾乎是毫無預兆的,排頭的尖兵發現一個黔軍士兵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幾乎是面對面的站著,相隔不到兩米。

    這給他一個仔細打量對方的機會。

    「看起來這傢伙是在搬家。」尖兵只花了幾秒鐘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論——站在他對面的黔軍身上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左手拎著一隻雞,右手牽著一隻同樣掛滿了東西的驢子。除了是在搬家,這個尖兵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當然,是在搬別人的家——曾經在羅澤洲的部隊中服役多年的尖兵還是很明白這一點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在這種大敵當前的時候,這傢伙怎麼會有閒心和時間跑來搬別人的家。

    不過,儘管心中有疑惑,尖兵還是很自然的將槍口對準了眼前這個傢伙的胸口。並且扣動了扳機。

    美制0.30—06子彈讓那個正準備高喊「有敵人」的倒霉蛋在有機會發出任何聲音之前,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只是,一聲槍響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更多的拎著雞、鴨或者包袱的黔軍士兵出現在了尖兵的視野中,這些傢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向各個方向逃跑。這段時間短得他只能拉動一次槍栓,並將下一個目標套進自己的準星里。

    幸運的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場上。

    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七、八個黔軍士兵應聲翻到在了地上,其餘的人則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快阻止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岳牧衝著自己的部下大叫著,他不能讓這些黔軍跑回遵義去,否則他的人就會有大麻煩。

    「頭兒,我們離遵義實在太近了,槍聲會把城裡黔軍吸引出來的!」軍士長在他旁邊,一邊開槍一邊大叫,「我們應該立即撤退!」

    「要撤退也得先把這些人幹掉!」岳牧大喊,「神槍手,先幹掉跑在最前面的!」

    岳牧的偵察部隊裡帶著兩個神槍手,他們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兩個跑得最快的黔軍也先自己的兄弟一步去見了上帝。但當更多的黔軍士兵出現在遠處的時候,他們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頭兒,有5個目標,我們只能幹掉4個。」其中一個神槍手大喊——在他們兩次拉槍栓的時間裡,第5個黔軍就會跑出他們的射擊範圍。

    另一個神槍手則詛咒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該死的手拉機!」他現在很希望自己手中的是「蝮蛇」步槍——已經有3個師換裝了這種武器。但讓人鬱悶的是,換裝的順序是按照番號的順序排列的,第5師自然排在了第5——這確實是很讓人鬱悶的事情。

    「頭兒,我們需要幫助!」

    岳牧倒是很想幫助自己的手下,但是,跑得最慢的那個傢伙離他的距離也有三百米,他和其他人都沒辦法打中他。他們槍上沒有瞄準鏡,而且他們的槍法也沒有那麼好。

    但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拿來。」趁著岳牧有些發愣的時候,在他身邊的軒轅烈一把拖過他的m1903,瞄準了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

    「dona•eis•requiem•sempiternam。」他低聲念了一句,然後扣動了扳機。

    他的目標隨著槍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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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所有在他們視線中的黔軍士兵都去敲打天堂的大門以後,岳牧才回過神來,將步槍從軒轅烈的手中拿回來。在這以前,他已經打光了彈倉中剩餘的子彈——不多,加上他打的第一發也只有3發——但也有3個黔軍士兵成為了他的祭品。

    「你很厲害啊。」岳牧一邊上子彈一邊對軒轅烈說到,「總共17個敵人,你一個人就包辦了3個。」

    「那當然,我可是這一帶最有名的神槍手。」軒轅烈顯得很自豪,也很得意——當然也是在吹牛。

    「打獵練出來的?」岳牧點點頭,他知道大多數獵人都有不錯的槍法。但是……

    「一個獵人似乎不應該懂洋文的吧。」雖然還是一副說笑的表情,但岳牧的左手悄悄的向周圍的士兵做了幾個手勢,只要軒轅烈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他們就會把他抓起來。

    「是拉丁文。意思是『請賜給他們永遠的安息吧』。我是跟教堂里的神甫學的。不過我只學會了這一句。」軒轅烈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岳牧的人已經不動聲色的將他包圍了起來——或者他注意到了,但不想引起誤會。總之他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現。

    「教堂?你經常去教堂?你是信洋教的?」一點點的驚奇。

    「是天主教。我是教徒。」軒轅烈說著,同時將脖子上掛的十字架扯出來讓岳牧看。

    「厲害。」岳牧張大了嘴,想了半天才說:「你居然是和我們長官信一個教的。」再想想,他又覺得不那麼準確,於是轉過頭徵詢軍士長的意見:「中校他們是信天主教的,我說得沒錯吧?」

    「別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軍士長回答到。實際上,誰也不知道莫非、郭波,還有達綺芬妮指揮官他們信什麼教——當然,他們事實上都是無神論者。

    軍士長還有別的話要說。「頭兒,我們應該撤退了。再不離開這裡,遵義城裡的黔軍就要到了。」

    「我看他們已經到了。雖然有些少。」一個士兵大喊起來,「看那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小隊黔軍正向著他們這邊跑過來。帶頭的那個似乎還是個軍官——他騎著馬。

    不用岳牧的命令,所有人都開始找掩蔽,並且將槍口對準了這一隊黔軍。

    「只有一個排,我們應該能很快解決他們。」仔細的估算了對方的人數之後,軍士長建議到,「然後在更多的黔軍出現以前離開這裡。」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白旗。」岳牧注意到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權衡了一下之後,他下了一個命令:「大家聽好,暫時不要開火。」

    「白旗?他們打白旗干……等等,我也看到了。」軍士長證實了岳牧看到的東西,然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對方手裡打著白旗。「頭兒,他們打白旗幹什麼?」軍士長覺得情況有些詭異。

    「別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岳牧並不比自己的部下們知道得更多——實際上,他們知道得一樣多。

    所有人帶著一肚子的問號,看對那一隊黔軍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帶隊的黔軍軍官軍服穿得筆挺,扎著武裝帶,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皮靴擦得鋥亮,看上去倒是準備去迎接某個前來檢查部隊的長官。但他並不是來迎接長官的。軍官翻身下馬,快步走近岳牧等人。

    然後他開口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什麼意思?

    軍官接著說:「我們已經等了你們一天了。」

    岳牧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個黔軍軍官在說什麼。

    軍官再說:「你們的長官在哪裡?」

    只有在這個時候,岳牧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我是國民革命軍第21軍第5步兵師第14團偵察排排長,陸軍中尉岳牧。這裡的最高指揮官。請問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只見黔軍軍官「啪」的一個立正,敬禮並大聲的報告到:「我是國民革命軍第25軍第2師第2旅第2團第2營副營長陳開本,現代表我師餘部1134人,向貴軍投降,請受降。」

    「受降?」岳牧覺得今天的太陽也許是從北邊升起來的,他有些結結巴巴的對這個陳開本副營長說到:「抱歉……但是……呃……我只是一個……呃……小小的中尉,排長,我……」

    沒等他解釋完,對方就已經不耐煩起來。「我不管你是排長還是中尉,你就快把受降手續辦了吧,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再等下去,兄弟們都不耐煩了。動作快點,你們四川人不是總喜歡說,『袍哥人家,不許拉稀擺帶』麼……」

    岳牧呆呆的看著這個軍官,愣了很久之後,對通訊兵招了招手。「士兵,給團部發電報。我們這裡有一個大麻煩……很大的麻煩……」

    今天的太陽一定是從北邊升起來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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