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第一次參觀中國大學生的工訓實習活動,大開眼界,中國對於工科的基礎教育相當重視,這一點和美國不同。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加州很多設計專業的學生,在理論知識掌握得不是那麼牢固的的情況下,就被科任老師逼著去市場選材、下料、動手加工了,他們往往在出問題之後,才著手解決欠缺的基礎知識。
穿著藍色工服的男老師操動著車床,「大家注意看,現在演示鏜孔。」
鏜刀固定在車床尾座,加上鏜杆,液壓泵利用冷卻液輔助鐵屑排除。
林悅站在最前面,老師每演示一步就會問她:「看懂了沒?」
「懂了。」
「看懂了,來試一下。」老師把位置讓給林悅。
林悅按照老師的操作,小心翼翼地進行每一步,ben站在後面發出一聲驚嘆:「amazing!」
「誰?」老師突然瞅見隊伍里的外國小伙,「你是這個班的嗎?」
眾人閃開一條道,ben解釋道:「我想了解一下這兒的流程。」
老師嚴肅地走過來,「有證明嗎?」
「沒,但是我會遵守秩序。」
「沒證明,我們不負責你的安全,這兒很危險,請你離開。」
ben不知所措地望著老師,雖然個子沒有他高,但中國的老師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震懾力。
「你先走吧,給你開直播。」詹森傑悄悄在ben耳邊說。
「好吧,有些遺憾,劉先生再見!」
ben走後,同學們都學著他的口音:「劉先生再見!劉先生……哈哈哈……」
「肅靜!」老師理了理工服的衣擺,繼續授課,心裡卻也想著那句「劉先生」,第一次有學生這麼稱呼他,書生意氣,又平起平坐,亂了輩分。
「所以,這個劉先生……」老師講著把自己繞進去了。
眾聲喧譁。
「肅靜!聽我講!這個留下的高出工件旋轉中心的部分,是為了減小震動和扎刀現象。」
工訓實習是工科和理科逃不過的一場「劫難」,機器巨大的轟鳴聲時刻提醒著你,改加工完成任務了。材料專業的學生,需要完成一把小錘子的製作,期間要動用八個車間的機器設備。
鍛造車間,老師扛出火膛里赤紅色的鐵棍,用不同形狀的錘子打壓出了手柄的端頭,林悅看到火星蹦出了絕緣網,掉在了鞋子上,頓時面容失色,跳起來跺著腳。
詹森傑嘲笑:「膽小鬼,火花,又不是火球。」
「那也是火啊!就應該掉在你的鞋子上,好好烤一下。」
「你沒事吧?」余洋關切地問,轉身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詹森傑,仿佛洞察出了陳年往事,忘穿了塵封的盡頭。
「你怎麼那麼看著我?」詹森傑試探性地問。
「我加了ben好友,你注意一點。」余洋做了抹脖子的手勢,「小心被……」
「你加了ben?他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別心虛啊!」余洋邪魅一笑,「對悅悅好點!」
沒有什麼八卦是余洋翻不出的,詹森傑猜到她可能了解了一些東西,但不說破,大概是企圖兌換一些籌碼。
林悅茫然地看著兩個人,身後的大型鍛壓機正在工作,像雷神之錘劃破蒼穹,刺耳的聲響震動著胸腔。
王梓義和舟舟正在鑄模車間,澆築著第一套小房子,去掉坯料後,方形和弧面組成的小房子,凝鑄著兩個人的愛情。
錘頭的斜面需要打磨,詹森傑自從余洋的警告後,整個人變得乖巧了許多。
「我幫你!你磨得也太慢了!」詹森傑拿過林悅的榔頭,裝夾固定,奮力地磨起來。
「幫我拿一下我的那塊榔頭,比對一下尺寸。」詹森傑擦著臉上的粉屑。
林悅在車間巡視了幾周,沒有找到詹森傑的榔頭。
「不會丟了吧?」詹森傑又親自巡視了一番,向老師報備。
「劉先生」坐在辦公桌上,心平氣和地說:「做事不謹慎!難成大器!這次注意,下次不能再這般了。」
詹森傑聽完覺得好笑,自從被學生稱呼「劉先生」後,說起話來文鄒鄒的,聲音也被車間的噪音蓋過了不少。
「你就跟這個女生一組吧,看你倆也配合得挺好。」
得「劉先生」旨意,詹森傑和林悅共同製作一把錘子,不僅省時省力,旁人看來,也是比翼雙飛,同心同德了。
「哎吆,累死我了。」詹森傑帶著手套,準備最後一步「壓花紋」。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結晶。」詹森傑調節刻度盤,壞壞地笑著。
林悅紅著臉,看著錘柄在男朋友的手下印出了螺旋樣紋,心裡流淌著崇拜的和弦,認真的男生最帥,詹森傑臉上一道黑、一道灰,他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徹底抹成了大花臉。
林悅捧起詹森傑的臉,用濕巾擦去深色的墨跡,詹森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林悅,以前怎麼沒發現,太陽照在她陶瓷般晶瑩剔透的臉上,那麼美好。
他湊上前給了林悅一個深深的吻。
「做得很精緻!很好!」
「劉先生」驗收時,高度評價著林悅組的成果,在成績那一欄,添了個大大的「10分」。「劉先生」高舉著榔頭,對車間裡其他學生說:
「同學們看一看,已經有小組完成了任務,這就是標準,不會的同學都來借鑑一下。」
姜迪眼巴巴地看著已經完成的林悅小組,嘆氣道:「夫妻同心,其力斷金!」
蘭歆爾抬頭,「你說什麼呢?」
「我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噢!是這句嗎?」
林悅挽著詹森傑從車間打道回府,初夏的天氣爽朗清澈,田徑場上有許多正在上課的同學,還有一個跟在太極拳班後面的老外。
「ben!」詹森傑遠遠的叫了一聲。
ben搖著手臂,飛快地從跑道上躥過來。
「這是你們做的?」ben端詳著榔頭,「這太棒了!我希望我們也可以有這樣的活動!」
「你……加余洋是怎麼回事?」詹森傑切入正題。
「交朋友。」ben歪了一下腦袋,「我有言論自由。」
詹森傑撅著嘴點了點頭,狠狠地錘了一下ben的胸口,「悠著點!」
林悅越發聽不懂詹森傑和別人的對話,尤其是余洋和ben,「你們在說什麼呀?」
「想知道嗎?」ben挑了一下眉。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什麼呀?」
詹森傑懸著心提到嗓子眼,差點沒吐出來,這可比在澳門塔時自由落體懸乎多了。
ben屏息凝神,「詹森傑……交過女朋友。」
「嗯,然後呢?」
ben瞥了一眼詹森傑糾結的表情,「你不想問點別的?」
「交女朋友而已,又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林悅果真如ben所料,單純耿直,這樣的女生一定要被愛著,因為善良不該被辜負,美好不該被拋棄,純潔不該被踐踏。
詹森傑緊緊地擁住林悅,空氣里溢滿梔子花香,光陰好似流水飛快,日夜將青春灌溉,晶瑩的浪花在心海,那是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
ben走的時候,余洋把親手做的榔頭送給了他。ben不知道送榔頭在中國有什麼寓意,也不知道余洋有沒有悅納自己,他收下榔頭,對余洋說:「it』s a cupid』s hammer.」
余洋搖頭。
ben以為余洋在表示拒絕,誰知她叉著腰無奈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英語很菜的。」
ben浮現微笑,仿佛看到一線生機,「我教你啊!保持聯繫!」
榔頭不能帶上飛機,ben選擇了託運,在人山人海的安檢口,一個外國人硬生生將一把「中國製造」的榔頭塞進行李箱裡。
眾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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