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二天下午,羅細妹坐著農場順風車去了九江。大筆趣 m.dabiqu.com她沒和自己的父母打招呼,也沒敢到公婆那去,而是在火車站的候車室里坐。餓了就啃自己烙的煎餅,渴了就在水龍頭喝兩口自來水。到了夜晚,已經沒有旅客來往,空蕩蕩的大廳里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她。
火車站為了省電,將候車室大部分電燈熄滅,整個大廳只有盞把燈散發出昏暗的光。初春的夜格外寒冷,細妹子在椅子上縮成一團。在這陌生的地方,她不敢合眼,稍有點響動,便繃緊全身的神經。
為了消除孤獨和恐懼,她在腦中不斷回憶和建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及憧憬和他相見時的喜悅。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有清潔工過來掃地,她這才鬆口氣。見售票的窗口還沒打開,便摟著包裹,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叫她:「建平媳婦,建平媳婦」
高惠敏是早班車的乘務長,她一走進大廳就看見羅細妹,伸手拍醒她問:「你怎麼在這?」
細妹子揉著眼睛認出是石頭媽,出門在外,正孤寂彷徨之時,突然遇到熟人,讓人不禁喜出望外,咧開嘴就說:「我去見建平。」
高惠敏見她頭髮蓬鬆,明擺是在候車室待了一夜。疑惑道:「你怎麼不上家待著?」
「不能回家。如果讓公公婆婆知道,他們肯定不放心,也不會讓我去找建平。」細妹子攏齊頭髮,見售票口已經排起長隊,忙提起包裹道:「嬸,見到我公公婆婆別跟他們說。我去買票。」
高惠敏一把拉住細妹子的手:「跟我走。早上還沒吃吧?」
「我帶了煎餅,他們說火車上的飯菜很貴,能省兩個是兩個。」
「你倒是想的周到。」石頭媽領著細妹子從內部人員的專用通道上了火車,把她安頓在自己的工作間說:「你先睡會兒,到站我來叫你。」
「謝謝嬸子。」細妹子露齒一笑,終於放下緊張的心,在小小的工作間裡美美地睡了幾個小時。
等到了省城,細妹子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若干個出口入口,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該往哪走才好。
高惠敏瞧她懵懵懂懂的樣子,擔心地說:「這還是在省城,真要到了bj你還認得路嗎?」
細妹子笑道:「我會找年紀大的人問。」
石頭媽點點頭說:「走,我帶你去買票。」
她常跑省城,跟這兒的職工熟。通過他們從內部買了張去bj的票。本想給細妹子買一張臥鋪,但她嫌太貴,執意要一張硬座。
高惠敏道:「在火車上得待一天兩夜,你吃得消?」
羅細妹滿臉的堅定,充滿信心地說:「不怕,我年輕,身體好,扛得住。」
高惠敏暗自點頭:建平這媳婦算是找對人,不單漂亮,還知道節儉。雖說是從農村出來的,但一點也不比城市姑娘差。唉不知道自己大兒子幾時能談個這樣的對象回來。人家建平年紀小都結了婚,又考上大學,以後肯定前途無量。自己的兒子才剛去當兵,一事無成。
儘管石頭媽是開朗豁達的人,但一想到自己兒子,心中難免有些妒忌和惆悵。她讓細妹子在候車室別走動,自己則去職工食堂打碗肉片湯。回來時見她緊摟著行李啃煎餅,心裡頓時又酸又澀道:「出門在外也別太省,回頭把身體搞垮還去了多。來,把這碗湯喝了。」
細妹子慌忙接過,摸著口袋要給錢。
石頭媽惱道:「哪要你給錢,一碗湯就能把我吃窮啊!」
接著又叮囑:「火車上人來人往,東西要看緊,貴重的要貼肉藏好。財不露白,在外面要多長個心眼。」
細妹子直點頭,笑眯眯地指著上衣說:「我把錢和糧票都縫在裡面。」
高惠敏讚許地說:「這樣好。糧票是全國的還是jx省的?出了省,省票就沒用。」
「全國的。」細妹子回道:「是我們場長替我換來的,他和建平的關係鐵的很。」
「看來建平在農場乾的不錯。」高惠敏酸酸地說:「我家大石頭就要老實本份多了。」
「石頭哥才不老實呢,」細妹子嬉嬉笑道:「我們那好多姑娘喜歡他。我和建平結婚的時候,他又是唱又是跳,不知道勾走多少大姑娘的魂。」
「也沒看他帶一個回來。」石頭媽笑眯眯地望望候車室上的鐘,站起身說:「找到建平後要趕緊給家裡寫信,免得你爸媽和公婆擔心。」
細妹子也跟著站起來道:「我公公婆婆那嬸子先別說,免得他們擔驚受怕。」
高惠敏心中對細妹子大加讚賞:小小年紀就曉得替人考慮,實在難得。她笑道:「我得趕回去。還有兩個小時去bj的車才會進站,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
細妹子點點頭,眼巴巴的目送石頭媽離開。再看看四周,全是不認識的人。還有些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望著她,頓時又讓她心慌起來,緊緊摟著包裹盯著閘門,盼它早點打開才好。
好不容易等到閘門打開,細妹子隨著人流尋到自己的座位。這位子是石頭媽特意給她挑選的,靠著窗邊。對面坐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男人,旁邊是一對母女,老太太大概有五十多歲,母女對面是兩位看上去像農民的中年男人。火車啟動後,大家開始相互聊起來。細妹子側身望向窗外,不插一句嘴。
對面的男子問她:「小姑娘要去哪兒啊?」
羅細妹謹記石頭媽的叮囑,不跟陌生人搭訕,裝作沒聽見。那人連問兩回,見沒反應。嘆息道:「可惜,長得這麼標緻,竟是個啞巴。」
夜幕降臨,細妹子起身到廁所方便。又洗把臉,拿著搪瓷碗接杯開水。回到坐位上拿出煎餅,就著白開水吃了一個。
對面的男人時不時望她,又打著手勢說:「就吃這個?回頭我請你吃烤鴨。」
火車在一個小站暫停,那人下車真的買回一隻用油紙包裹的燒雞,他撕下一條雞腿遞給細妹子。
羅細妹搖搖頭,閉上眼裝睡。男人討個沒趣,自顧自地狼吞虎咽起來。
到了凌晨三四點鐘,細妹子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東西在自己小腿上蹭來蹭去,人一下子驚醒。發現那男人脫了鞋,腳指頭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她嚇的全身戰慄,哆哆嗦嗦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那人見她全身發抖,知道她醒了。欺她是個啞巴,又見她沒什麼激烈反應,更是大膽,直接把腿架在細妹子兩腿之間的座椅上。
「我打死你」羅細妹怒從心起,哪還記得能忍則忍的話,也忘記了害怕,抓起面前的搪瓷碗朝那人沒頭沒腦地打去。
周圍的人頓時驚醒,坐在旁邊的老太太忙拉開細妹子問:「怎麼回事?」
那兩位農民怕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都起身離開位,站在過道上看熱鬧。
羅細妹指著那人說:「他對我使壞。」
一陣亂敲把那人打的頭昏腦脹,腦門上起了好幾個包,半天才清醒過來。這傢伙欺她是單身女子,汲著鞋跳著腳,叉開手指大罵:「你個瘋女人,臭婊子,老子怎麼對你使壞了?他媽的,竟敢拿碗打老子,老子要你命。」
搶上前就來拽細妹子頭髮,被老太太從中隔開。
旁邊幾位男人看不過去抱不平:「你一個男人怎麼和女人計較?有話好好說嘛。」
「說你媽的頭。」那漢子耍橫道:「沒打到你們頭上吧?他媽的,全給老子閉嘴。再敢多說一句,老子跟你玩命。」
又指著細妹子問:「老子這頓打不能白挨,你怎麼說?」
羅細妹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心裡頓有些害怕。看見乘警過來,「哇」地一聲哭開。
那乘警常在火車上跑,各種各樣的事見的多。見那人一隻腳汲著皮鞋,心裡已經信了細妹子的話,沉著臉對他說:「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那漢子大喊冤枉,指著自己的頭說:「我才是挨打的人。」
民警也不與他爭辨,威嚴道:「冤不冤枉到警務室去說,別在這影響大家休息。」
看到那人被帶走,細妹子這才鬆口氣,心兀自怦怦直跳。她摸著胸口,含著淚對老太太道:「嚇死我了,謝謝您。」
老太太好心提醒:「你還是要小心點,沒抓到那人把柄民警也奈他不何,頂多也就警告警告。他要是中途下車還好點,就怕他記仇,到站後又找你麻煩。」
細妹子放下的心又讓老太太的一席話提到嗓子眼上,在擔驚受怕中挨了一天兩夜。到了bj,她左右張望,慌裡慌張的走出站,確定沒人尾隨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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