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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只是覺得聲音很像我繼父,目前我還無法確定是他,這年代眼見都未必為真,就更不要說那些並未親眼所見的事情了。
還有一點必須確定的那就是信號不穩定,聲音斷斷續續的,也就堪堪能夠聽清楚而已。
「女的都跑了。」
這個聲音我不熟悉,沒有聽過了。不過看著腿應該是男人了,有時候我就覺得宋毅書這個人還有意思了,那就是既然已經植入了,為什麼放在大腿上,讓我看不清楚人家的正臉了,猜來猜去的,真的好著急。
「都跑了,這個理由你還好意思說。這人帶走。」
然後畫面就是一轉,不是小黑屋,好像是來到了一個草比較多的地方了,具體什麼地方也看不出來了。
「給他們一點吃的,不能餓死了。他的組員呢?」
那人繼續追問道。
「已經出發了,我們的人已經在怒海森林尋找了,不敢靠的太近,他們似乎知道我們具體的位置,方向一直是對的。」
聽到這個話,我們都互相望了一下,原來這些人一直派人跟著我們,幸好沈百合將我們帶入了她的道具棚裡面,用戲法干擾了那些人,不然宋毅書身上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我們要小心一點。」
大家也都紛紛的點了點頭。
「有人來了。」
沈百合對我們說道,而第五明立馬就將電腦給關上了,此時此刻最重要還是要保護宋毅書的,不能暴露了他,因為我們已經通知了千總,估計千總那邊有備案,能夠直接接到宋毅書的信息,會派人來支援我們。
明天我們就到達了無人區了,那個地方就沒有信號了,到時候想要請求外援就困難了。
「吃飯吧。」
葉芳卿示意我們按兵不動,讓我們趕緊吃飯,反正現在我也有點餓了,確實是需要吃點飯補充一下了。我們一行人就在這裡吃飯,當然也隨時做好準備了,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來。
「這飯我的天,誰做的,太,太,太……」
我們都在高度緊張的時候,馮婷婷突然爆了一句:「太難吃了,這飯是人吃的嗎?誰做的?」
這個話打擊好大,直接讓葉芳卿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好了,他無奈的舉起手來,看了馮婷婷一眼:「婷婷姐,剛才你去洗菜了,這飯菜都是我做的,也沒有那麼差吧。」
葉芳卿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臉無奈的樣子。
「石頭,靈貓你們說說,這飯菜怎麼樣?」
馮婷婷將話轉給我了,我吃了一口,我覺得下次做飯還是我來吧,以前我覺得我做飯是天下最難吃了,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
「還行吧,還能夠入口,吃飯吧,人已經來了。」林初薇的聽覺十分的靈敏,她低下頭,雖然是吃飯的樣子,可是我發現她已經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事實上也我準備好了,我的匕首已經放在手上了,其他人都各自準備好了,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逐漸靠近我們。
——————今晚通宵碼字,替換出來,說到做到,親們明早來看。——————
這已經不是洛明澤第一次跟我說讓我快跑了,她以前就跟我說過一次,讓我快跑,然而我始終都在,不曾跑了,我抓著她的手,她太瘦了,只剩下骨頭了。我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知曉瘦骨嶙峋是什麼感覺,我就那樣將洛明澤摟在懷裡,抱著她。
「洛洛,我已經決定了,死的人已經太多太多了,就算我真的要死,我也要死的明白了,你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了,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割人。」
我和洛明澤是最好的搭檔,以前在中國醫大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一直都在一組,配合的十分的好,每次做實驗都是第一個完成的,而且都是最棒的了。解剖課上,我們兩個人也是割人高手了,就是以前成為法醫了,跟著不同的老師,我們兩個人也時常在一起。一直以來,我都把洛明澤當阿成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如果有將來,我覺得也是。
「石頭,天尊很可怕的,他會殺了你,他不喜歡你,你不要去,你不要去!」洛明澤一直拉著我的手,她朝著我搖頭,讓我不要去。
「洛洛,你想起來了是吧,那你告訴我,天尊到底是誰?他是誰?誰是他,你告訴我。」我現在十分好奇天尊這個人,一直想知道的,可惜一直都不曾知曉。
「天尊,天尊,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能說,不能說……」隨後洛明澤就大叫起來,又蹦又跳,我知道她又失控了,立馬就按鈴,沒一會兒杏醫生就帶著護士進來了。
「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可以走了。」
杏醫生看著我,顯然是在生氣,也許他是認為我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吧,所以他生氣了,他現在一心都在安撫洛明澤的身上。
「石頭,你沒事吧。」
聶其琛走到了我的跟前,他第一次反應就是看著我的胳膊,估計是害怕我再次被咬了。
「我沒事情,我們走吧。」
我回頭再看了一下洛明澤,她一個勁的落淚了,抱著頭,很瘋癲。
我現在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所謂的天尊的可怕性了。
他到底是誰?有如此的本事,讓三少情願選擇自殺也不說真相,他現在更是弄得洛明澤瘋瘋癲癲的,我看著都傷心難過。
「石頭,我們走吧。」
我走出醫院,就看到聞非執和沈占峰在那裡等著我們。
「你們這是……」
「我有私人飛機,節約時間,你們現在就跟我一起回杭城吧,聶神要不要一起回去?」
對哦,我差點忘記了,沈占峰也來了,而且他超級有錢,而且我知道,這些錢再不久的將來都將是我的,我再也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
你瞧,人生這個際遇真的是說不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誰知道以前我是一個丟棄在福利院的孤兒,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成為了沈家大小姐了,而且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甚至還可以去陳家插一手。人生就是如此的跌宕起伏,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是怎麼樣了。
「好,我和你們一起回去吧,反正我在廣州也沒有什麼朋友,跟你們一起回去也好。」
大塊頭並沒有和我們一起,他選擇和猴子一起在南方醫科大學待著,等著我們回廣州匯合了。我想著大塊頭這些天跟著我也累了,確實是需要一個假期了,也就沒有強留著。
很快我和聞非執還有聶其琛等人就回到了杭城。
「石頭,歡迎你回來了。」
一下飛機就看到陳拓了,看到陳拓我感覺十分的親切,隨後我就將身份已經暴露的事情告訴了陳拓了。
「石頭,你全部都說出來了,那你們的案子破了嗎?你找到兇手了?」陳拓和洛明澤一樣,一直都是我親密的朋友,而且他還是我的表哥。
「沒有,這一次我只是帶著他來看看我姐姐的,我想是時候讓他們見一面了。」
聞非執自從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他整個人都異常的沉默了,幾乎不怎麼說話,當我提到要去見我姐姐的時候,他才稍微有些反應。
「哦,石頭,你不說這個,我也要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姐姐她……」
「她怎麼樣了?你說她怎麼樣了?」
還沒有等我說話,聞非執就沖了上來,他實在是太緊張了。
「不是很好了,其實一早我就跟石頭說了,姐姐基本上是沒有醒過來的可能性了,最近幾年她一直都在腦萎縮,其實我早就勸她拔管子,她就是……」
陳拓說到這裡,突然就選擇不說了,也許是他終於意識到了在聞非執這樣的人面前說這樣的話,確實是太虐心了。
「那好吧,我帶你們去看看她啊,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她真的很不好,可能和你以前見到的她也不一樣了。」
是啊,我姐姐現在確實不一樣了,一個依靠各種機器成活的人,肯定和活人差別很大了,她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美貌了。
「沒關係的,只要見到石頭就好,我只想見到她,其他我都不管。」
聞非執努力的保持自己的情緒平靜,我知道他這是在壓制,在壓制自己的情緒了,我害怕他看到我姐姐的時候會失控。
我們一路沉默,來到了航大二院,換好了無菌服,進入了icu,這也是聞非執第一次走進這裡了,他看到了,他全身都在發抖。
「石頭,石頭,我,我是非執,我來看你了,你……」
我看到聞非執哭了,再次之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男人哭了,真的,他是我第一次見到的人哭,他哭的好傷心。
他伸出手摸著我姐姐的臉,我姐姐的臉成青紫色,早就沒有了當年的好顏色了。
「石頭,對不起,我來遲了,我來遲了。當年我不該走的,都怪我,都怪我,我,我根本就不應該去那個什麼麻省理工,我就應該和你在一起了,石頭你醒醒,我給你看看大寶,大寶長大了,會喊媽媽,你聽聽……」
聞非執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原來他錄了大寶的視頻,我也看到了,大寶穿著海綿寶寶的衣服,站在那裡說話。
「媽咪,媽咪,大寶好想你,大寶想要你抱抱。媽咪,媽咪,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
估計是老早聞非執就錄好的了。
「石頭,你聽到了沒有,是大寶,我們的寶寶,他可聰明了,年年都是第一名,你以前說過的,不喜歡他考第一名,考第二就可以了,可是我們的寶寶就是這麼厲害,他總是第一,我好愁啊,石頭你醒來幫幫我好不好?」
「媽咪,媽咪,你看,爹地給我買了好多芭比娃娃,可是都沒有你給我買的好看,他的審美有問題,媽咪,還是你的好,媽咪你快點回來……」
「聞大你……」
聶其琛忍不住的喊了一聲。
「石頭,你醒來,你罵罵我也好,我和大寶都好想你,你……」
沒有任何的聲音,和我以前一樣了,死一般的沉靜。我姐姐沒有反應了,而我知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待得時間過長。
「聞大,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我提醒了一下,聞非執卻始終不為所動了。
「石頭,我已經決定去怒海自殺林了,我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就在此時,我回頭一看,心電圖在劇烈的跳動。
我姐姐的心電圖一直很穩定,這麼多年,一直如此,不曾出現如此巨大的撥動,這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立馬警覺的搖鈴。
「你帶他們出去,必須馬上出去,病人病情不穩定。」陳拓一看,就讓我將聞非執和聶其琛領出去了。我上去勸說聞非執。
「聞大,我們走吧,姐姐現在這種情況……」
聞非執突然就看向我,這才讓我看到最真實的他,他的眼睛是腫的,整個面容是憔悴,這些天我都沒有怎麼注意聞非執,現在才發現,他也瘦的可怕。
「石頭會死嗎?是不是?她會死,是不是?」
聞非執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我回答不是,但是我,我,我真心做不到,我無法回答不是。
我看著我姐姐的心電圖,上下波動的如此厲害了,我整個人也是懸在那裡。
「我,我,我……」
就在我還在掙扎怎麼回答的時候,醫生已經趕來了,我看到彭教授,他是航大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是陳拓的導師了。
「陳醫生,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一聽就知道情況不正確了,一般在航大二院有這樣的規矩了,那就是一般導師覺得你今天的工作做得挺好,沒有什麼事情,都會喊你暱稱,不如陳拓,一般人都喊他拓拓。
直呼其名的話,那就是代表你犯了一點兒小錯,但是無傷大雅,但是一旦如同彭教授今天喊話,喊你陳醫生的話,那就不是一般的問題。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病人的家屬來探視,說了一些話,我懷疑病人應該有意識,不然也不會如此……」陳拓指著心電圖告訴彭教授。
彭教授看了一下心電圖,「我知道了,你讓他們出去,聯繫其他科室的醫生,我們要進行會診。快點……」
我看到彭教授的臉色就知道我姐姐怕是凶多吉少,想著剛才聞非執也沒有說什麼,他說了什麼,只是放了一下大寶的視頻,不是,這當時我姐姐沒有什麼反應的。那麼又是什麼。
對了,聞非執說了要去怒海自殺林,然後我姐姐的心電圖就突然有反應額,難道是我姐姐也不想我們去怒海自殺林。
「石頭,聞大,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這裡我們也幫不上忙,反而在這裡礙事。」聶其琛看著我和聞非執都沒有動靜,就拉著我們兩個人往外走,而陳拓和彭教授等人都在裡面,而隨後又進去了一批醫生。我們走了出去。
「都怪我,我又要害死石頭,都是我不好,今天我就不該來。」
聞非執坐在那裡,再次埋怨起自己,我就那樣望著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我姐姐這種情況早晚會出現了,不樂觀了。
「聞大,其實和你關係不大了,她會好起來。你不要忘記了,你們還有大寶,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不然大寶怎麼辦?」
聶其琛倒是出言安慰起聞非執來,而我則是坐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陳拓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石頭,你沒事吧。」
聶其琛也看了看我,我如今表現的十分的平靜,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那就是我姐姐早晚都會離開我。
「我沒事,我很好了,你不要管我,我想一個人靜靜。」我站起來了,想要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了。
聶其琛並沒有要阻攔我的意思,他就那樣看著我走。
杭城今天下雪了,以前我很喜歡下雪天的,覺得下雪天很美了。只是青島的雪從來沒有下這麼大過,我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還在下。
「看雪啊。」
我回頭一看,就發現沈占峰站在我的身後,我差點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他是我的父親,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他給我一種特別的陌生感。這種感覺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帶著絲絲的疏離感。
「恩啊,看雪,你,你沒有回家嗎?」
那個爸爸我始終是喊不出來,好像我從小到現在都沒有喊過任何人爸爸,這個稱呼對我而言,實在是太普通了。
「我在工作。」
沈占峰看著我,他想要靠近我,可是見我對他十分的客氣,也就沒有往前走了。而我現在也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沈占峰還是一個兒科醫生。是啊,他這種人過的永遠這麼的隨性且成功,干那一行都這麼的厲害。
剛才我還在專家組上面看到了有關於他的介紹,航大醫學博導,享受□□特殊津貼。事實上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的介紹,單單沈占峰這三個字就足夠了。他實在是太強了。
「哦哦,我差點忘記,你是這裡的醫生。」
我笑了笑,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聊了,我不想在這裡如此尷尬的站著,就想著快點回去。
「你等一會兒,石頭,你在這裡等等,馬上我給你引薦一個人。」就在我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沈占峰讓我停下,他說要給我介紹一個人。
我想了想,也就停下來了。
「石頭,你真的要去怒海自殺林嗎?決定了,那個地方據說很危險?」沈占峰也問起這個問題了,估計他也看了新聞。
「恩,我是一定會去的,這個是早就決定的事情,我不會做出更改了,不管誰說都沒有用了。」怒海自殺林的事情越來越是我的執念,我必須弄清楚。
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越是不讓我去,我就偏要去。
「既然如此,我也勸不了你,我給你找了一個人,算是你的嚮導和幫手。」沈占峰說的很隨意,我看了他一眼。
我見他低著頭,看著手腕上的表。
「很快就到了,她一直很準時,是踩著點來。」沈占峰害怕我等的著急了,特意來了這麼一句,其實我覺得這根本就沒有關係了。
現在我回去的話,也只能和聞非執以及聶其琛在外面等。而且我一想到聞非執那種表情,心裡就是一陣痛楚了,都是講可憐人。
「好了,她來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那個人是誰的時候,沈占峰指著不遠處走來的一個人告訴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林初薇。
一個看起來長得很甜美的女孩子,對,就是很甜美,天真無邪的女孩子了。
「就是她,我給你找的嚮導,最出名的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
我不太熟悉這個名詞了,也不知道為何沈占峰會把一個看起來是花瓶的女的介紹給我。
「我一直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以我花了三百萬僱傭了她,讓她陪你去怒海自殺林,這樣我也放心一點。」
我愣住了。
「三百萬!!!」
雖然我知道沈占峰這個人確實很有錢,但是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不過後來我想想也是,畢竟去的是怒海自殺林,一般人也不回家跟著我們去。
「恩,三百萬是沈先生給我的價碼,雖然不高,但是因為我和他是老相識,給個折扣也好。寧法醫,我聽元寶說過你,你很出色。」
要知道我在這個時候又愣住了。
「你是林初薇,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確實是相當的耳熟了,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女孩子。
「恩,我是林初薇,是你的學生錢存的朋友了,元寶一直跟我說你,說你很出色,且優秀,他跟在你身後學了不少東西了,而今天很容易可以陪你一起去怒海自殺林。」林初薇倒是也落落大方的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這老練沉穩的模樣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你是錢存的朋友,你就是那個……」
我知道大塊頭一直暗戀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就是林初薇。
「是的,我就是那個,不要說出來,我會跟你去怒海自殺林,把你活著帶出來,我相信我有這個本事。」林初薇十分的自信,然後就和沈占峰說了幾句話,聲音極小,以至於我跟在她身後我都聽不清楚了。
「好了,就這樣,沈教授我先走了,他們走的時候,記得聯繫我。」說著林初薇也就走了一個過場,就散去了,給我留了一個背影了。
「她綽號靈貓,是一個方向感極強的人,有她跟著你們至少方向不會錯。」沈占峰長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腿。
沈占峰這個人極盡完美,卻有一雙瘸腿,看來上帝總是如此的公平。
「沈醫生,有個孩子不好了,你……」護士走了過來。
「我過去了,石頭你應該開心一點,晚上回家吃飯吧,大寶還在家裡,他很想你。」沈占峰說完也留離去額。而我還站在遠處了,看著紛紛落下來的雪花。
雪下的好大。
這樣的雪景,我不知道在這裡到底站了多久,等我轉身準備去看我姐姐的時候,我發現陳拓一直站在我的身後,我望著他。他朝著我搖頭。我就知道我姐姐不好了,這麼多天的堅持,沒想到的是。
「石頭,我們盡力了,你姐姐她已經油盡燈枯了,真的……」
我聽了之後,反而舒了一口氣。
「這是好事情,她再也不需要這麼痛苦了,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我長嘆了一口氣,這樣的雪景,以後只能自己一個人看了。
「石頭,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陳拓走到我的面前,他最是了解我,和我認識這麼多年了,始終站在我身邊也只有她了。我的朋友死的死,傷的傷,瘋的瘋已經沒有幾個在了。
「陳拓,我真的好痛苦,我真的沒有親人了,我姐姐……」我哭了。這麼多天過去了,我將我的眼淚全部都哭出來了。
最近真的是太壓抑了,讓我有一種過不下去的感覺。
「石頭,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陳拓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
「對了,聞非執怎麼樣了,他怎麼了?」
我現在突然擔心起聞非執來,這一次我姐姐的死亡,雖然我知道我姐姐那種身體確實是油盡燈枯了,已經瀕臨死亡了。這一天早晚都會來臨了。可是聞非執家肯定不會這麼想的,剛才我已經看到他那種自責的樣子了。
「他,他,他很不好,一直都在……」
我聽到陳拓的話,也顧不得自己傷心難過了,就去找聞非執。我到了我姐姐的病房的時候,就看到聞非執一直趴在我姐姐的身上,一個勁的哭了。
一個男人可以如此不顧形象的哭,我還是生平所罕見,但是我覺不會認為聞非執是懦夫,認為他不是一個好男人了。
他很好,如果我有一天死了,有個男人這樣為我哭的話,我就算這樣死了也值得了。
「石頭,聞大他……」
聶其琛看到我來了,就走到了我的跟前,指了指聞非執,欲言又止。
「我看到了,我……」
「剛才你姐姐醒了,她……」
「什麼,我姐姐醒來,她怎麼了?你到底說啊?」我吃驚的看著聶其琛,聶其琛望著我,示意我不要激動。
「她認出了聞非執,就說了一句,非執,你瘦了,結果……」
我知道後來的結果了,這是我姐姐留給聞非執的最後一句話了,他瘦了,我姐姐並沒有忘記他。她都已經傷成那樣了,竟然還記得聞非執。
三天後。
我們一起安葬了我姐姐,回到了青島了。將她安葬在我媽媽的墳墓旁,讓他們兩個人做個伴。聞非執就站在我的身邊,牽著大寶的手。
「大寶磕頭。」
聞非執讓大寶磕頭,大寶永遠都是那麼聽話,他一直不知道死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們不說,他也不問,十分老實去做。
「爸比,你不要哭了,事情會過去的,我會陪著你的。」大寶起身,拉扯著聞非執的手,然後就看著我,也拉著我。
「媽咪,我們走吧,爸比的手好冷。」大寶仰著頭看著我。我抬頭看了一下聞非執,就看到再次落淚了。
我不知道我姐姐和聞非執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感情,可是我可以感覺到,他們肯定是曾經深愛過了。不然聞非執不會這樣,我姐姐也不會在那樣傷重的情況之下,還記得聞非執。
「好,大寶我們回去吧。」
就這樣我領著大寶還有聞非執來到了即墨老家,如今已經是冬日了,青島的海風還是很大的,因而出去的人也少了。
「媽咪,你小時候就住在這裡嗎?」
大寶以前也沒有見過這裡,十分好奇我家裡的一切。
我也很久沒有回來過了,自從上次我媽媽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石頭,石頭你回來了,這可是你對象啊,讓二嬸娘瞧瞧,台灣的啊。台灣人都有錢啊,這可是你家小孩子,長得真好看。」
嬸娘以前對我還不錯,小時候我們家境不好,她還時常來接濟我們家裡。
以前我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就時常提醒我和我姐姐,這人家對我們的好,一定要記著,長大了一定要匯回報,如今媽媽和姐姐都不在了,也就剩下我了。
「阿嬤,你也好看了。」
大寶這個孩子天生就特別的說話,一句話將二嬸娘逗的可開心了,回家就給他拿來不少米糖來,大寶倒是也全部都收下了。儘管我知道大寶不喜歡吃糖。
「謝謝,阿嬤。」
老人家送的東西,要禮貌的接著,這是以前我姐姐對我說過的話,大寶全部都記住了,他真的是一個很聽話的小孩子。
「不要自己做了,到我家吃吧,只是不知道他,你對象他吃不吃的習慣青島海鮮?」
我二嬸娘來了之後,聞非執就一直坐在那裡,也不和人家打招呼,看起來還不如大寶懂事情。我又想到如今我姐姐剛剛過世了,他傷心也是難免了。
「吃得慣的,我待會兒帶他們一起去。」
二嬸娘悄悄的給了我一個眼色,拉著我就出去了,我奇怪的看著他她,不知道二嬸娘為什麼要拉我出去,我覺得很奇怪。
「石頭,你和你對象沒有什麼吧,你們吵架了嗎?孩子都這麼大了,不要吵了。」
原來二嬸娘是誤會了,因為聞非執一直臉都是冷的,是因為和我吵架了。
「我們家是窮,若是他真的欺負你了,你也不要瞞著我們,你現在也有工作了,實在不行大寶我幫你帶,孩子倒是挺討喜的,是我們家人。我告訴你,都說台灣佬不靠譜,你可是要悠著點,你還年輕……」
果然是自家的人,處處都是為我著想。
「沒有的,他就是今天有點不舒服,二嬸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剛剛回來了,好好休息,對了,你媽媽還有東西要我給你,放在我這裡了,上次你回來的時候,我是忙著忘記了,這會兒我總算是記起來了,待會兒你去我家吃飯,我給你就是了。」
「我媽媽有東西?」
這個我從來沒有聽我媽媽說過的,她什麼時候把東西放在二嬸娘家裡了。
「是啊,到時候你來就知道了,我沒有動,連打開都沒有。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們幫你保存著呢。馬上回來吃飯吧。」
原本我還有些話要問二嬸娘,可是她著急趕著去做飯,我想了想,也就回去找聞非執和大寶兩個人。
「媽咪,爸比怎麼了,他很傷心,手好冷,也不理我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大寶現在說話聲音都變小,他認為是自己不好,聞非執才不理他的。
哎,小孩子都有這樣的心態,我小時候也是。
「不是的,大寶和你無關的,真的,媽咪去喊爸比哦。」
我走到了聞非執的面前。
「我們去二嬸家裡吃飯吧,你還有大寶,需要振作。」
我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在這個時候甚至話都不怎麼會說。
「好,我們走吧。」
聞非執站起來看來一下這個家,然後對我說道:「以前石頭也帶我來過這裡,那個時候在這裡,她還懷著大寶了,她就站在那裡,對我笑,那個時候她真美。」聞非執指著我的身後對我說道,「然而現在她卻已經不在了,真的是物是人非。」
我沉默了,這個時候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接話。
「走吧。」
最終我還是打斷了聞非執的話,是時候我們應該離開這裡,去往二嬸娘的家裡。其實她的家離我家,也就隔了三戶人家,很快就到了。
「是啊,就是石頭,這是她對象,台灣人,在台灣開公司的,瞧著孩子,怎麼樣,小名大寶。」二嬸娘十分熱情的給我介紹了。
我們很快就到了她的家裡,家裡早就煮好了飯菜,就等我們開吃了。
「石頭,你來一下。」
我正準備坐下來吃飯呢,二嬸娘就喊了我一聲,我立馬和聞非執還有大寶交代了一下,就和二嬸娘一起進入了裡屋去了。
「坐吧,我去給你拿你媽媽的東西。」
二嬸娘示意我坐在炕上,我還是喜歡老家的土炕,暖和舒服了。小的時候,一到冬天,我就和姐姐兩個人坐在炕上。
現在想到,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哎,時光過得真快啊。
「石頭,就是這個,你媽媽讓我給你的,你瞧我人老了,這記性就差了,你拿著。」
二嬸娘將一個包裹遞給了我,這個包裹一看就知道是我媽媽的,就是農村大紅大綠的土布包著,二嬸娘出去弄飯菜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就在想,我媽媽到底給我留了什麼了。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其實我媽媽臨走之前,將什麼東西都歸置好了,家裡的財物房產什麼的,都放好了。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媽媽什麼,比如她有東西放在二嬸娘這裡。
我打開了包裹,包裹裡面都是一些舊衣服,沒有什麼出奇的。但是我看到一件軍大衣了。這件軍大衣很有些年頭了,如果一般人看了,也就以為它就是一件破的大衣罷了。事實上他並不是。
這個軍大衣可是有些講究了,那就是小的時候,家裡的錢,那個時候還沒有存錢到銀行的觀念,農村都這樣了,我媽媽拿到了錢全部都縫在這個軍大衣裡面,然後將他放在柜子最底下了,十分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我還有我姐姐媽媽我們三個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當時我在整理我媽媽遺物的時候,就沒有發現這件軍大衣,當時我還很奇怪了一陣子,以為軍大衣被我媽媽扔掉了。
畢竟後來大家往銀行存錢的意識都有了,我媽媽後來也把錢給存到了銀行裡面,這軍大衣也就沒有什麼市場了。
沒想到她還留著,而且將這個軍大衣放在二嬸娘家裡,讓她留給我,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必有蹊蹺,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了。
立馬起身就開始在二嬸娘的屋子裡面尋找剪刀,將要將這軍大衣給拆開了。我不敢大聲出去喊二嬸娘,生怕驚動了其他人了。
現在我也是草木皆兵,真的怕了。
好在我小的時候在二嬸娘家裡玩過,她家裡的一些東西歸置在什麼地方我都清楚的很,這麼多年了,二嬸娘的習慣還沒有發生改變,我很快就發現了剪刀了。
於是乎我拿起剪刀,就開始剪開這軍大衣了。
如今這個軍大衣已經很破了,就是那種超級破的那種,不過可以看得出來,我媽媽在臨死之前,肯定縫過這個軍大衣,有些針腳還特別的新。所以在碰到那些新的針腳的時候,我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剪破了什麼了。我慢慢的,十分的仔細的沿著線頭將軍大衣給拆開了。
我摸索了半天,終於還是讓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果然是沒有猜錯,我媽媽真的將十分重要的東西放在軍大衣裡面了。
我拿起了那封信,就是一封信,用牛皮紙包著的,我打開了信,這信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我媽媽也就是我繼母,她不識字的,她沒有上過學,不懂文化,所以這封信肯定不是她寫的,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了。
「小妹,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媽媽可能已經不在了。」
我看了第一句話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那就是這封信是我姐姐寫的,在她生前寫的,而且她還活,在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和她都不在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她和媽媽都已經過世了,就留下我一個人了。
我繼續往下看。
「小妹,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丟棄大寶和聞非執,自己一個人登上歲月號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也很蠢笨?」
姐姐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事實如此,我確實覺得我姐姐這個人夠傻夠笨的可以的,一般人都不能和她比的了。
以前我看了那本日記還覺得聞家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來,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那麼個事情,人家聞家對她很好了。聞非執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茶飯不思呢。
「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沒有選擇,當初我就不應該去哪裡,拿那個人的東西,他們是騙子,是他們引誘我拿的。」
這封信很長,我努力的往下讀下去了。
「媽咪,你在幹什麼,怎麼還不出來吃飯,阿嬤讓我喊你出來吃飯,快點啊。」大寶說話永遠都是這麼奶聲奶氣的,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剛才一直都關注的看信,倒是已經忽略了吃飯的事情。
「好的,大寶,你先出去一下,媽咪馬上就來了,十分鐘左右。」我笑著說道,示意大寶將門給關上。
這一次我是一定要把信給讀完了,上次我師父給我留的信就是因為我沒有及時讀完,導致我一下子丟失很多線索。現在想想我還挺痛心的。
「那個人叫天尊,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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