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蒂尼帶著一小隊精靈,潛入密林,去聯絡其它的精靈公社的人。
因為需要防止蟲群發現他們,所以他們只帶了一小隊人。
而迪倫則是騎上一匹角龍,前往南邊海岸的低地,越過精靈的城池,踏入昔日黑豬部落的領地,如今迪隆與獸人先知的天下。
路上,他遇到了一隊隊巡邏的豬人士兵。
這些豬人,奇怪迪倫身上的明顯帶著精靈風格的衣服風格,但是由於迪倫是獸人,再加上彼時獸人部落沒有嚴格的審查機制,就沒敢搜查迪倫。
就這樣,迪倫一路深入獸人領地的深處。
經過半天的跋涉,他來到獸人的移動王帳前。
守衛營地的獸人士兵看見了他,邁著大步走過來。「你是誰?我們為什麼從來沒有見到過你?」
「你是新轉化的獸人,過來向酋長報道的嗎?」
「喂,回答我。」
獸人士兵拿起背上的鐵錘,鐵錘表面凶光畢露,他掂了掂,走向迪倫。「你這個傢伙趕快說話,我等會還要去吃午飯呢,別磨磨蹭蹭得像是個精靈。」
迪倫一直在觀察迪隆的王賬和他的營地。
他帶著好感和好奇,觀察營地里的獸人,這些獸人與他的生長環境並不相同,可是他們都是獸人啊。
迪倫看向獸人士兵。「勇士,我要見你的酋長。」
「我代表父神的浩瀚意志和精靈王國的國王的旨意前來。」
營地里吃懶打盹的獸人們,仿佛是戰馬聽見號令一般站了起來,他們舉起背上的鐵錘,對準迪倫。
迪倫似乎沒有看見這麼多獸人的敵意。
他覺得自己代表了王國的意志,而這些獸人曾經都是王國的子民,此刻不過是叛徒。
「告訴你們非法的酋長,父神與王國授權的合法國王伯利克里,派遣瑪維之子、復仇的德魯伊、自然之怒迪倫,前來請求與自封為王的瑪維之子迪隆見面。」
獸人們面面相覷。
一個獸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視地看向迪倫。「我們聽酋長聽說過你,迪倫。你們曾經被守望者的瑪維收養,但是瑪維背叛了我們。」
「我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在給精靈效力。」
他轉身走向王帳。「酋長多次提到過你,所以既然是你的請求,我覺得酋長至少會見你一面。」
…………
因為精靈主動給他們提供糧食,迪隆這段時間也不需要組織軍事行動。
他便一直待在王帳之中,製作新的圖騰。
白馬圖騰一個圖騰,就能組織起來一支強大的軍隊,霸王龍圖騰令他可以穿過千軍萬馬,古城暴龍圖騰更是珍貴的精神類攻擊法術。
他覺得如果可以製作一個新的強大的圖騰,就能夠再次增強獸人的戰鬥力。
不過最重要的是,只有在製作新圖騰的時候,他才能暫時把瑪爾琳妮的倩影從腦海里除去。
那個努力為生了病的豬人治療,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的女人的眼神,一次次地令迪隆無法睡覺,多少次迪隆想要告訴瑪爾琳妮他的感受。
可是,每一次見面,瑪爾琳妮開口的那句野獸,便讓他死了心,沒有勇氣向瑪爾琳妮訴說他的感受。
「製作完成。」
迪隆說:「女人會背叛我,戰爭卻不會,我總能從戰爭之中獲得利益,而女人卻只會令我神魂顛倒。」
「我只需要禮拜父神,主導戰爭即可。」
他拍打旁邊的恐龍皮鼓,口中念叨起薩滿的宗教歌謠。
若北風般狂野的鼓點聲響起,每一聲都似乎與你心臟跳動的頻率契合,空靈而詭異。
這是薩滿的招魂之樂。
咔嚓~
一聲碎裂聲,在這狂野空靈的宗教音樂之中,不和諧地響了起來。
圖騰裂開了!
迪隆愕然極了。
鼓聲戛然而止。
因為薩滿天賦超過先知的自己,製作圖騰之時從來不曾失手過。
可這一次圖騰為什麼會裂開?!
他睜開眼一眼,卻更是愕然。
「帶給我們勝利的父神啊,這……您真是喜歡給我開玩笑。」
他站了起來,撿起碎裂的圖騰,並用強大的精神力量安撫沸騰起來的先祖之靈。
『先祖之靈,下次我再給你們找一個新家吧。恩?不願意?你們還要攻擊製作這雕像的人?你們憤怒了?哦,你們是說,你們要找死嗎?』
『既然不是,還不快滾。』
迪隆背後升起一道白色的白馬先祖之靈,政體圖騰威懾著這些弱小的先祖之靈,先祖之靈只好無奈地離開他身邊。
迪隆把圖騰碎片撿起來,恍惚間重新拼湊在一起。
「萬有的創世之靈啊,我刻出來的圖騰應該是三角龍圖騰,可為什麼會是瑪爾琳妮的模樣。」
「那個女人已經俘獲了我的心嗎?」
「可是我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頭野獸,神啊,你為什麼要讓我如此傷心,不,父神,我口不擇言,請求您原諒我的無稽之談。我的心已經亂了。」
「我該怎麼辦?」
迪隆眼中閃過暴虐情緒,埋藏在獸人這個種族血液里的狂暴觸底反彈。
「對,我是大酋長,我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心亂。」
他捏碎了手裡的所有木雕碎片,殘忍野蠻。
外面有獸人突然進來,獸人士兵掀開簾帳,手掌捶打胸口。
「酋長,外面有一個自稱是精靈王國的使者的人,請求與您會面,他說他帶著父神的意志和精靈王的旨意前來。」
迪隆猛地回頭。「殺了。」
獸人士兵心說不愧是酋長大人,一點兒都沒有猶豫的。
他解釋說:「可這人是一名獸人,而且他自稱,他是瑪維之子,並說您一定會與他見面。」
迪隆眼中狂怒瞬間散去,他驚喜道:「迪倫?」
「是他。」
「這傢伙居然還活著,我一直以為他已經被精靈折磨死了。」
「哈哈哈……」
「沒想到他也成為了獸人。」
迪隆搬起地上的一罈子麥酒,就往嘴裡灌了幾口。「哈哈哈……」
「叫人宰了我們養的最大的那頭三角龍的肉。對了,不是有古貓嗎,那些貓的肉不多,但是很細膩。」
「我們今天有客人來了,正好拿出來燒了吃。」
「我一直覺得自己缺少了左膀右臂,迪倫來了,我們兄弟兩個一起打天下,肯定無往而不利。」
往昔快樂的記憶,回到迪隆的腦海里。
那時候,他與迪倫在一起經歷了人生之中最快樂的回憶,雖然只有短短六個月,卻像是過了兩年似的。
他、迪倫、瑪維,曾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黑暗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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