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開庭的現場,當我跟萱還有一柔看到白玲被帶出來的時候,萱哭了,一柔雖然沒有哭,但是情緒也很是低落,她穿著囚服,頭髮紮成一個把子,身材顯得有些消瘦,但是卻是一副沒有被這些打倒的模樣。
我站在那裡,內心雖然焦慮,雖然為她心痛,但是已經如此,我只能靜靜地去等待結果。也許我們都是經歷過太多的人,她坐牢,我坐牢,這些年,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人就是如此,如果第一次經歷這些事兒,也許會有深深的恐懼。可是到了現在,這些事情都不會再有恐懼,再有太多的悲傷。
有時候恐懼是一個人對一個人外部的感覺,而有時候這恐懼跟你的生命聯繫到了一起,這似乎是你們共同的命運,兩個人的心連在一起,成了一個人的恐懼,而且她的內心就猶如你的內心一樣。我不想去我們愛的偉大,愛的神聖,但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女啊?在這個浮躁不堪的社會,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愛情呢?
你不得不相信,愛情總有你無法想像的深度。
一柔用手摟住了我的腰摸了摸我,她感覺我會很難過,我看了看她,她也看著我:「沒事的,姐不會有事兒的——」我了頭:「看結果吧!」
白玲一直都沒有看我們,目光始終迴避我們,我以為我會很堅強,我以為我面對她不會像以前那樣,跟個孩子那樣的傷感。可是當我看到她微微地抬頭看著我們的時候,那目光盯到我的眼睛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眼淚從眼角出來,但是我依舊那樣站在那裡,她眯起眼睛看著我們,你似乎永遠都不能知道她的心裡在想著什麼,那是你無法知道的。
庭審開始後,那個混蛋被帶了出來,白玲和趙總一起被審判的,那個女人一直在那裡哭,眼淚不停地流,白玲跟我過,她離婚後帶了個孩子,有孩子就有牽掛,她怕坐牢,白玲呢,似乎無牽無掛,當然就算她有牽掛,那又如何,她經歷過的事兒的確是太多了。
當時的我腦子裡沒有多少意識,似乎只對結果感興趣,龍永強已經跟我了,那個人沒有揭發姚萬山,這事情已經很明了。我問龍永強大概會是怎麼個判罰,他沒有告訴我。
我似乎還有些期待,期待那個混蛋可以揭發姚萬山,如果是那樣,白玲和趙總就可以被量刑,但是現在他一個人挪用了這麼多錢去賭博輸掉了,這性質就不同了。
那個混蛋果然是沒有揭發姚萬山,把矛頭直指白玲,他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出來了,白玲的律師雖然是費勁心思,但是似乎面對這個混蛋也無能為力,他好像是被姚萬山收買了,按道理,這是姚萬山指使他做的,他這樣做,結果就是坐牢,也不可能有什麼後路了,那他為什麼還願意如此?難道姚萬山答應他,事情結束後可以幫他想辦法,保他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白玲承認了全部,在這個人的招供面前,她把自己做的事情都了,但是她也揭發了姚萬山,白玲:「當初是姚萬山怕自己出事兒才讓他收這筆錢的,這錢根本就沒有被他賭博輸掉,是姚萬山拿了!」當白玲出這些的時候,審判長要證據,但是白玲拿不出證據,她一笑:「如果我能知道今天出事兒,我會提前做好準備,可是面對那樣的大官,我想我沒有不要那樣做,也許我對這些太了解了,我沒有證據,也許我還是不夠了解,不然,今天也不會在這裡!」
沒有證據就失去了一切,律師:「審判長,我的當事人沒有證據,那他是否有證據呢?」是的,那個混蛋只是口頭指證自己收了白玲的錢。他也沒有拿出證據。
是的,光口頭承認,口頭指證是不行的吧。
那個混蛋一笑:「我當然有證據——」
律師:「那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開心,還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受賄,這不是很傻的行為嗎?」
那個混蛋:「我只所以這樣是因為我怕將來有一天我出事兒了,她不承認,我可不想我白白地一個人承擔責任,所以如此!」話是這樣,但是誰也不會傻到如此,明顯他是受到姚萬山指使的,姚萬山就怕出事兒,所以要讓他做替罪羊。
「拿證據!」審判長。
那個人果然拿出了證據,竟然是一段視頻,這個視頻拍攝了他跟白玲還有趙總在吃飯的時候,談話的內容,但是只有一段,裡面講的是如何給他付錢的,是通過哪個銀行,什麼時候打這筆錢,我想如果這段視頻是整個過程的,那裡面肯定要談到姚萬山。但是這個視頻卻只有一段,這就更加奇怪了。
當我們看到這個證據的時候,似乎感到深深的無力,白玲當時也不會想到吃飯的時候,那兒早已被安裝了攝像頭拍下了這些。
白玲立刻就:「審判長,這個視頻很明顯只選取了其中一段,我希望見到整個完整的視頻,還有,我不相信他只拍攝了一段,肯定還有其他內容——」
審判長:「為什麼只有這一段?」
那個混蛋:「難道要很多嗎?難道把吃飯的時候什麼內容都要拍攝下來嗎?難道還要拍攝她們勾引我的視頻嗎?」
趙總立刻就哭著:「你放屁,就你這樣的混蛋,勾引豬狗都不會勾引你!」
那個混蛋得意地笑了。
白玲:「審判長,我希望見到完整的視頻,既然他是選取其中一段,我要求見到拍攝的完整的,這個是他故意安裝的攝像頭拍攝的,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在什麼時候談錢的事情,所以肯定是有更加完整的!」
審判長:「儘管沒有完整視頻,但是這已經能夠證明你們有行賄!」
白玲惡狠狠地看著審判長,我也看著他,是的,他也許也被收買了。
白玲的律師:「這不可以,我們有要求見到完整視頻的權利!」
「可是他確實沒有完整視頻,並且,這些證據我們已經提前知道,並且做了調查,發現果真是沒有完整視頻!」
這樣的話,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等待宣判結果下來,然後我們再提出上訴,如果能夠找到那個完整的視頻也許好辦一些,但是就算找到,白玲行賄的事情是事實,不管是行賄給誰的。
經過漫長的審理,在十一的時候法官宣判了結果,當我聽到那個結果的時候,我呆住了,白玲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趙總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這是我根本就無法接受的,按道理,最多是判刑五年,造成重大影響和後果的才有十年以上的可能,可是,白玲沒有給國家造成重大的影響和損失,工程順利進行,而且進行的不錯,為什麼要判的如此之重?
十年?十年後她多大了,她的一輩子就完了,十年?我終於在那個結果出來的時候對審判長了句:「請你記住你今天在這裡宣讀的每一句話!」
「你什麼意思?你公然藐視法律?你竟然這樣對審判長話?」旁邊的一個書記員。
我不話,靜靜地看著他們。
十年?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不管依照法律還是什麼,她都不會被判處這麼重,我想我們會上訴的,還有,我要立刻打電話給龍永強,現在還有上訴的時間和機會,面對那十年的判刑,我必須馬不停蹄地去想解決的辦法。
也許,龍永強可以幫我。
當時,我甚至希望我對龍永強還有利用價值。
因為,我要救白玲,不顧一切地去救白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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