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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入夜。筆神閣 bishenge.com
書房亮著明亮的燭火,湛非魚動作一頓,筆尖的墨滴落在紙上,瞬間薰染出一個墨點。
「小姐?」正在做針線何暖放下手中的布料站起身來,炭盆還很暖和,小姐不久前也才喝了水。
把毛筆擱在筆架上,湛非魚也不在意寫了一半的文章,急切的問道「是不是晚上有事發生,所以大哥哥才走的那麼匆忙?」
「七爺的事奴婢不知曉。」何暖並沒有撒謊,她和何生跟隨湛非魚後,禁龍衛的一切事宜何暖都不知道。
何生也是因為要保護湛非魚彩盒禁龍衛有聯繫,但禁龍衛內部的事務何生也是不知道的。
「阿暖,我要去一趟付家。」湛非魚想起白天梅谷發生的一幕,如果桂草不是針對丘瑾瑜的呢?
付家姑娘的事?何暖看了一眼窗戶,隔著厚厚的窗戶紙卻也能感覺到外面的寒意,尤其是入夜之後,外面已經是滴水成冰,這個時候出去太冷了。
可湛非魚既然決定了,何暖再擔憂也不能阻止,趕忙打開柜子把最保暖的狐裘拿了出來,「奴婢去拿手爐,小姐先換上鹿皮靴。」
付家是鑲武縣的首富,否則周書瑤之前的帖子也不會送給付家姑娘,可即便再有銀子,對周家這樣的官宦之家而言,付家依舊是登不上檯面的商賈。
入夜後,付家大宅一片安靜,只有懸掛在連廊下的燈籠隨風微微晃動著,散發出昏黃的光亮,守夜的婆子、家丁們這會也都昏昏欲睡著。
付姑娘住的是面闊五間的正屋,左右兩側還有廂房,前後都有小花園,即便是冬日沒什麼景色,可疊放在園子裡的假山怪石就可以看出這院子造價不菲。
何暖剛帶著湛非魚躍過圍牆落在地面,瞬間,兩道視線自暗中看了過來,即便對方隱匿了周身的殺氣,可訓練有素的何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可對方收斂了氣息,何暖並沒有發現人在何處。
何暖沒有開口,右手握著長劍,腳步微微上前擋住了湛非魚的身影,若是禁龍衛也就罷了,暗中潛伏的如果是敵人的話?
這一刻,何暖突然有些後悔帶湛非魚出來涉險。
「大哥哥。」看到從月亮門走過來的身影,即便還在黑暗之中,可湛非魚一眼就認出那是殷無衍。
何暖抬眼看了過去,來人自黑暗裡走了出來,燈籠黯淡的光亮照射下,的確是自家七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一身黑色的錦袍,殷無衍步伐看似從容,可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湛非魚面前,「胡鬧!」
無視了殷無衍周身那逼人的寒意,湛非魚從何暖身後走了出來,卻忘記地面積雪被凍結了,濕滑之下,驚喜的表情瞬間轉為了慌張。
長臂伸了過去,一把抱住滑倒撲過來的小姑娘,殷無衍依舊繃著臉,「大冷的天你出來幹什麼?」
裹成熊一般的湛非魚抱著殷無衍的胳膊,仰起頭咧嘴笑著,「我掐指一算感覺今晚有事發生,所以就讓阿暖帶我過來看看。」
如果沒遇到殷無衍,湛非魚就打算來個付家一游,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可看到人了,湛非魚便知道自己的推測沒有錯。
對任何人都可能冷漠,唯獨面前笑靨如花的小姑娘,讓殷無衍無法板著臉,冰冷的鳳眸里只有寵溺和縱容。
片刻後。
「這就是姑娘家的閨房?」湛非魚東邊瞅瞅,西邊看看,眼珠子好奇的轉動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哪裡來的登徒子。
殷無衍被她這模樣給逗樂了,「我在京城有所宅子閒置著,你喜歡怎麼布置就讓人怎麼布置。」
湛非魚在上泗縣的小院並不大,估計是上輩子的習慣,她的房間以簡潔為主,除了各種家具之外,也就何暖擺放了一些器物,算不上雅致。
付家不差銀子,所以付姑娘的閨房就布置的滿滿當當的,外間是待客的小廳,靠牆是個書架,書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旁邊的敞口瓶里則放著幾卷畫軸,牆壁上掛著應景的九九消寒圖。
屏風、珠簾、紗幔……無一都是姑娘家喜歡的風格。
走得近了,淡淡梅花香味從薰香爐里散發出來,可卻依舊掩蓋不了內室的血腥味,湛非魚腳步一頓,「大哥哥,付姑娘難道?」
院子內外都布置了禁龍衛的手下,殷無衍也沒必要壓低聲音,「周書瑤今晚留宿在付家。」
不管日後如何處置付家姑娘,可如今為了穩住局面,不讓付家鬧起來,楊旭不方便,但周書瑤這個表姐就以陪伴白日受到驚嚇的付姑娘為由留宿在了付家。
對付家而言,即便楊旭和付姑娘同時落水,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可付家也擔心楊家不認賬,說到底楊旭是被付姑娘給連累的,否則他不會落水。
再者落水後,楊旭也是為了救人才抱住了付姑娘,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毛都沒長齊,付家以此逼婚,楊家如果鐵了心的不認賬,付家也拿楊家沒辦法,即便鬧的沸沸揚揚的,可外人都會認為付家恩將仇報,是為了攀高枝。
好在周書瑤的示好給付家人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不付家上下就差把周書瑤當成祖宗供著呢,若是交好了周書瑤,有她在中間周旋一二,這親事說不定真的能成。
進了內室,看著椅子翻了,杯子摔了,凌亂的好似經過了一場混戰的臥房,湛非魚目光定格在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周書瑤身上,又看了一眼半個身體趴在床上的付姑娘,「她們死了?」
兩位姑娘要秉燭夜談,伺候的丫鬟婆子等兩人安置好了之後就離開了,估計之後就被人迷暈了,所以即便這周書瑤和付家姑娘在臥房好似激烈的廝打了一番,也沒看到丫鬟婆子過來。
「付家姑娘死了,脖子處指印,周書瑤指甲扭斷了一根,臉上也被抓傷了……」殷無衍阻止湛非魚過去查看,大致把兩人的情況說了一下。
周書瑤雖說也是閨閣女子,可她畢竟年長付家姑娘三歲,力氣大了不少,而且也學過騎馬射箭,手臂的力氣比普通姑娘大。
付家姑娘則不同,她是付家嬌養的長大的,商賈之家想學著書香門第教養女子,卻只學了皮毛,只讓付家姑娘溫柔嫻靜,只教她讀書寫字,騎馬射箭這種粗魯的事自然被付家摒除在外。
所以兩人對上後,付家姑娘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被發瘋的周書瑤給活活掐死了。
「阿暖和我說過桂草如果吸食過多就有類似五石散的藥性。」湛非魚低喃的開口,再次看著半趴在床上的付家姑娘,她雖然算計了楊旭,可罪不至死。
沉默片刻後,湛非魚開始思考幕後人的目的,付家姑娘死了,難道要給楊旭扣上一個殺人的罪名?
再看著狼藉的內室,動手的人是周書瑤,從血緣上而言她是楊旭的表姐,所以幕後人完全可以認為是楊旭指使周書瑤殺了付家姑娘。
「該看的都看到了,回去吧。」殷無衍冷聲開口,這屋子裡還有不曾消散的桂草的氣味,若是到了明日估計這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而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時辰,身體裡的桂草也要消失了,就憑著鑲武縣的仵作絕對查不出來,再者死的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也不會讓仵作詳細的驗屍。
湛非魚點點頭,轉身往外面走了去,三兩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誰能想到白天還能見到的人,這會卻陰陽兩隔。
等湛非魚回到丘府,洗漱之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這會時間已經快到子時了。
何暖掖了掖棉被,看著閉著眼準備入睡的湛非魚,忍不住的問道「小姐,你會認為七爺見死不救嗎?」
從始至終,禁龍衛都在暗中潛伏著,不管是周書瑤和付家姑娘因為吸食過多的桂草導致瘋癲,最後大打出手,還是最後周書瑤把付家姑娘給活活掐死了,禁龍衛都在旁觀,卻不曾出手干涉,否則付家姑娘也不會死。
黑暗裡,湛非魚搖搖頭,「禁龍衛聽令於聖上,等於是聖上手中的利刃,若是武器有了感情,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外人都認為禁龍衛指揮使冷血無情,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卻從沒想過若是殷無衍有了感情,那麼聖上還敢重用禁龍衛嗎?
何暖一驚,沒想到湛非魚竟然看的這麼透徹。
晚上從付家回來後,何暖看湛非魚不發一言,還以為她心裡有了芥蒂,這才逾越的問了一句。
……
「該看的都看到了,回去吧。」殷無衍冷聲開口,這屋子裡還有不曾消散的桂草的氣味,若是到了明日估計這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而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時辰,身體裡的桂草也要消失了,就憑著鑲武縣的仵作絕對查不出來,再者死的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也不會讓仵作詳細的驗屍。
湛非魚點點頭,轉身往外面走了去,三兩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誰能想到白天還能見到的人,這會卻陰陽兩隔。
等湛非魚回到丘府,洗漱之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這會時間已經快到子時了。
何暖掖了掖棉被,看著閉著眼準備入睡的湛非魚,忍不住的問道「小姐,你會認為七爺見死不救嗎?」
從始至終,禁龍衛都在暗中潛伏著,不管是周書瑤和付家姑娘因為吸食過多的桂草導致瘋癲,最後大打出手,還是最後周書瑤把付家姑娘給活活掐死了,禁龍衛都在旁觀,卻不曾出手干涉,否則付家姑娘也不會死。
黑暗裡,湛非魚搖搖頭,「禁龍衛聽令於聖上,等於是聖上手中的利刃,若是武器有了感情,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外人都認為禁龍衛指揮使冷血無情,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卻從沒想過若是殷無衍有了感情,那麼聖上還敢重用禁龍衛嗎?
何暖一驚,沒想到湛非魚竟然看的這麼透徹。
晚上從付家回來後,何暖看湛非魚不發一言,還以為她心裡有了芥蒂,這才逾越的問了一句「該看的都看到了,回去吧。」殷無衍冷聲開口,這屋子裡還有不曾消散的桂草的氣味,若是到了明日估計這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而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時辰,身體裡的桂草也要消失了,就憑著鑲武縣的仵作絕對查不出來,再者死的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也不會讓仵作詳細的驗屍。
湛非魚點點頭,轉身往外面走了去,三兩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誰能想到白天還能見到的人,這會卻陰陽兩隔。
等湛非魚回到丘府,洗漱之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這會時間已經快到子時了。
何暖掖了掖棉被,看著閉著眼準備入睡的湛非魚,忍不住的問道「小姐,你會認為七爺見死不救嗎?」
從始至終,禁龍衛都在暗中潛伏著,不管是周書瑤和付家姑娘因為吸食過多的桂草導致瘋癲,最後大打出手,還是最後周書瑤把付家姑娘給活活掐死了,禁龍衛都在旁觀,卻不曾出手干涉,否則付家姑娘也不會死。
黑暗裡,湛非魚搖搖頭,「禁龍衛聽令於聖上,等於是聖上手中的利刃,若是武器有了感情,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外人都認為禁龍衛指揮使冷血無情,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卻從沒想過若是殷無衍有了感情,那麼聖上還敢重用禁龍衛嗎?
何暖一驚,沒想到湛非魚竟然看的這麼透徹。
晚上從付家回來後,何暖看湛非魚不發一言,還以為她心裡有了芥蒂,這才逾越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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