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重光看向湛非魚繼續道「秦氏這些年一直隱藏在幕後,這些事都是萬雲浩經手的,這一次馮二的死則是她奶嬤嬤和黃濱策劃的。筆硯閣 m.biyange.net」
也許後宅女子不如男人有格局,但行事卻更為謹慎小心,若不是萬雲浩已死,秦氏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奶嬤嬤和心腹黃濱。
重光倒是可以抓了這兩人,但禁龍衛不方便出手,只能讓官府來。
只是章知府那邊不夠熟悉,陳縣令倒可以用的上,但秦氏出自南宣府秦家,陳縣令幫不上忙。
而且根據重光的調查,黃濱愛慕秦氏,一旦被抓捕,他即便自殺也不會供出秦氏,再者即便有口供,也沒有能給秦氏定罪的證據,重光都不得不佩服秦氏的謹慎。
「胖丫頭,需要我把查的東西透露給秦家,來一個借刀殺人」重光笑眯眯的問道,並不擔心湛非魚認為自己心狠手辣。
只要想到湛非魚當初一刀子抹了玉面郎君侯飛的脖子,重光就把人歸到自己這一邊了,他一致認為自家七爺喜歡小姑娘,很可能在殺人這個問題上他們是一致的。
秦氏手裡也沾過人命,雖然都不是她動手的,但卻都是她示意的,可比起秦氏這種為了利益為了野心而草菅人命的陰險女人,重光是真的喜歡湛非魚的性子,人夠狠,卻是君子坦蕩蕩。
「秦家即便不上當,但只要把秦氏手中的人脈都收走了,也能將她活活氣死。」重光越想越感覺自己這辦法不錯。
對秦氏這樣野心勃勃的女人而言,斷了她的青雲路絕對比殺了她更狠。
湛非魚搖搖頭,「秦家很可能會培養秦氏,萬雲浩已經死了,秦家後繼無人,但之前因為劉謇的事秦家被牽連,如今秦家處於韜光養晦的階段,不可能再培養第二個萬雲浩,但秦氏這樣暗中網羅讀書人的計劃更適合秦家的發展。」
思考了一下,重光嘖嘖兩聲,「還是你們讀書人聰明啊,天生就該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身為活了兩輩子的穿越人士,上輩子還是老師的湛非魚心虛的笑了起來,「最近在讀老師送來的史書,看得多就想得遠。」
見湛非魚這表情不對勁,重光詫異的多瞅了兩眼,卻也沒看出什麼來,只當她還在想該怎麼處理秦氏,不由笑著調侃道「胖丫頭,需要你重光叔幫忙不一刀就把人咔嚓了,保管章知府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小白眼一翻,湛非魚沒好氣的瞪著口無遮攔的重光,「你當那些是擺設嗎」
湛非魚伸出白嫩的手指頭指了指頭頂,實則是說聖上身邊的暗龍衛。
禁龍衛雖然讓人聞之色變,但並不會草菅人命,只不過禁龍衛一旦查案,必定會血流成河,這些年下來,被禁龍衛抄家、誅殺的家族太多,再加上禁龍衛深受聖上信任,所以才成了公敵。
可聖上擅長制衡之術,禁龍衛處於明面,暗龍衛則隱匿於黑暗之中,知道的人兩隻手都能數過來,暗龍衛人數少,手中也無權利,但卻是聖上的眼睛。
不管是禁龍衛濫用職權,亦或者以權謀私來排除異己,聖上可能短時間之內不知道,可日後一旦知道,這就是大忌,整個禁龍衛都可能被除掉。聖上給了殷無衍這麼大的權利,何嘗不是因為他無欲無求。
「那你就能咽下這口氣」重光剛剛也只是玩笑話,他若是敢草菅人命,即便聖上不知道,但是自家七爺絕對秉公執法。
眸光詭譎的流轉著,湛非魚笑的無比諂媚,湊到重光身邊道「重光叔,你再替我查一樁陳年舊事。」
莫名的感覺後背直發毛,重光一手抵著湛非魚的額頭,毫不客氣的將人給推開了,半眯著眼懷疑的問道「胖丫頭,你是不是想算計我」
「怎麼可能」反駁聲斬釘截鐵的響起,湛非魚嚴肅的繃著包子臉,烏黑的雙眼圓溜溜的瞪大,「主要是我要參加府試,沒時間去折騰,重光叔你就能者多勞。」
「你先說說看是什麼忙。」半點不上當,重光越看湛非魚這張白嫩嫩軟乎乎的小胖臉越感覺到危險,胖丫頭一定包藏禍心
半晌後,聽完湛非魚的話,重光蹭一下站起身來,怒指著湛非魚氣的嗷嗷直叫喚,「你就不怕我被趙教諭給打死」
笑的無比心虛,湛非魚目光左右躲閃著,「趙教諭是縣試的主試官之一,我身為考生,肯定要避嫌,若是私底下接觸太多,必定會引來流言蜚語。」
「編,你接著編你當我是傻子好糊弄是不是」重光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掘人家外孫女的墳墓,重光都能想像會有什麼結果,關鍵這一切還是源於胖丫頭的推斷。
身為禁龍衛重光一貫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也知道朝中那些酸儒,別看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可真的惹怒了他們,那些糟老頭子真的能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論起血性來半點不必武者差。
趙教諭雖然只是縣學的芝麻小官,可他也是文人,一身傲骨,重光可不想去觸霉頭。
「開棺驗屍是最快的辦法,若是直接去追查,畢竟是陳年舊事,如果我推斷錯誤,重光叔你去調查太浪費時間了。」湛非魚也是基於對秦氏的判斷才有這樣的推斷。
秦氏既然早就看上了萬雲浩,又怎麼能讓對方的青梅竹馬活著,只要死了,才能確保親事順順利利的。
南宣府距離上泗縣不算太遠,快馬加鞭的話一夜的時間就能跑個來回。
因為要服喪,二進的宅子看起來素白又蕭條,丫鬟和小廝也都穿的素淨,即便是私底下也不敢露出笑臉來。
秦氏治家嚴格,平日裡極其重規矩,即便外面都道她溫柔和善,但宅子裡的下人卻絲毫不敢犯了規矩。
佛堂的門緊閉著,外人只當秦氏在裡面跪著誦經,卻不知道跪著的是打掃佛堂的小丫頭,又聾又啞,還不識字,完全不必擔心她會泄露什麼。
「小姐,你又清減了。」郝嬤嬤心疼的看著坐在內室神色陰冷的秦氏,短短數月的時間,秦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瘦。
慢悠悠的撥弄著手中的佛珠,秦氏掀起眼皮子,眼神陰冷的駭人,「這麼說湛非魚收到信箋了卻沒有任何反應。」
「是,湛非魚畢竟已經改了族譜過繼了,還在衙門備了案,即便湛老大因為殺人罪鬧上了公堂,湛非魚也可以推的一乾二淨。」郝嬤嬤低聲回稟著,她無兒無女,把從小奶大的秦氏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即便她嫁人了,郝嬤嬤依舊稱呼她為小姐。
「嬤嬤,看到湛非魚我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可是她比我命好」秦氏笑了起來,一瞬間,清瘦卻白皙的面容溫婉又和善,乍一看還以為她是關心湛非魚的長輩,可若仔細看就能發現秦氏的眼睛依舊冰冷的像是淬了毒一般。
不等郝嬤嬤開口,秦氏聲音里壓抑著可以感知的怒火,那是她的忿恨和不甘,「秦家是書香門第,可骨子裡早已經腐爛生蛆了,若是秦家願意栽培我,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的境地」
年幼時,秦氏聽到秦家主說起秦家後繼無人,族中小輩沒有讀書天資,日後撐不起秦家,秦氏當時就脆聲開口「父親不必憂心,有女兒在,女兒日後一定努力讀書,將秦家發揚光大。」
秦家主當時朗聲大笑起來,抱起了粉妝玉琢的秦氏,「好,父親等著這一日。」
秦氏自此之後讀書格外的用功,在族學的時候更是壓的所有同輩堂兄弟們抬不起頭,她已經問過夫子了,女子也可以讀書科舉,即便少,卻不是沒有。
可一年之後,把秦家男丁壓得面上無光的秦氏得到的卻不是父親的誇讚,不是家中長輩們的表揚,而是冷酷無情的戒尺抽打,她的右手被打腫了,無法再提筆練字,大年三十的晚上被罰跪在祠堂。
母親抱著快跪暈的她痛哭,那一聲聲泣血般的控訴里,秦氏才知道原來父親和秦家都不需要她來繼承,她是女子,只需要賢良淑德,日後挑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家,結兩姓之好就夠了。
那一刻,秦氏才懂得原來秦家的女兒並不多高貴,不過是可以交易的物品罷了,是家族用來聯姻的工具,她們精通琴棋書畫,她們會吟詩作對,只是為了聯姻的時候能賣個好價錢。
從此之後年幼的秦氏沒有了凌雲壯志,她和族裡的姐妹變得一樣賢惠又溫順,直到她嫁給了萬雲浩。
秦家的長輩也好,同輩的兄弟姐妹也罷,早已經忘記多年前的秦氏曾打算讀書科舉振興秦家,但只有秦氏沒有忘記。
所以當萬雲浩因為湛非魚而死,秦氏的恨簡直能化為滔天怒火,要把湛非魚燒的是屍骨無存
她隱忍了這麼多年,眼看著一步一步就要成功了,可突然之間一切化為烏有,甚至要守著貞潔烈婦的牌坊過完下半輩子。
秦氏若不是習慣了隱忍,她在上泗縣見到湛非魚的那一刻,就已經拿刀把她給活剮了泄恨。
咔嚓一聲,佛珠的串繩斷了,一顆顆珠子掉在地上,而秦氏剛剛握著佛珠的手因為用力還在顫抖著,指甲更是深深的摁到掌心裡。
「小姐,你又何苦呢」郝嬤嬤不得不用力的掰開秦氏的手,看著她掌心被指甲摁出的血印子,更是心疼不已,「老爺說湛非魚已經拜師顧大學士,別說我們秦家,放眼大慶朝,也沒有人敢對湛非魚不利。」
郝嬤嬤更擔心秦氏會因為衝動而把自己搭進去了,苦口婆心的規勸,「小姐,你想想小少爺和小小姐,你一旦放出流言,顧學士就能順著線索查到我們。」
若是對付普通人,郝嬤嬤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湛非魚不同,那是顧學士的弟子,身份貴重,秦家都不敢擅自行動,小姐一旦出手必定會萬劫不復。
「在上泗縣不好動手,可等她到了南宣府就不一定了,距離府試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提前布置好了,即便是顧學士也未必能查到我頭上。」秦氏再恨也沒有失去理智,郝嬤嬤猛想到的,她自然早就想到了,此事急不得,她能忍這麼多年,為了報仇再隱忍個月,
年又如何。
湛非魚依舊每日用功讀書,馮二的死好似一場心疾導致的意外,除了街坊四鄰偶爾會說起,這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陳縣令這幾日忙著縣試的後三場考試,但也分了精力在馮二的案子上,見如此平靜,倒也鬆了一口氣。
「放榜了」
今日正是縣試放榜的日子,整個上泗縣再次熱鬧起來,每一次三百多考生參加縣試,可最後能通過去參加府試的不過三十人左右。
更殘酷的是這三十人去府試,能榜上有名考取童生名頭的甚至不足十人,更別說之後的院試。
從開蒙到院試,寒窗苦讀數十年,能考取秀才的也許就那兩三人,若是碰到運氣差的那一年,整個上泗縣說不定會全軍覆沒。
「你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看得下去書」樂山居的二樓,重光無比佩服的看向湛非魚,街市上人頭攢動,榜單前更是擠滿了人,胖丫頭有時候老沉的不像是個孩子。
目光依舊停留在書卷上,湛非魚頭也不抬的開口「幹掉了錢平潮這個第二名,我就是穩穩的第一名,看不看結果都一樣。」
噗嗤一聲,剛喝進嘴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重光目瞪口呆的瞅淡定自若的小姑娘,這話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無從反駁
有些嫌棄的把書上沾到的茶水給甩開,湛非魚小嗓音幽幽的響起,「重光叔,縣試已經放榜了,你該去縣學見趙教諭了。」
「有本事你去啊」重光恨恨的從牙縫擠出話來,平白無故要去掘人外孫女的墳,饒是重光臉皮再厚也吃不消啊。
咧嘴一笑,湛非魚很不厚道的搬出靠山,「大哥哥讓你聽我指揮。」
自家七爺一定是被胖丫頭乖巧可愛的外表給欺騙了咬牙切齒的重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湛非魚,直接起身往樓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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