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就衝著丘瑾瑜救了楊旭,丘宗羲也不可能把人拒之門外,只不過態度依舊冷淡,讓管家安排一下住處便沒有再理會了。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書房裡,湛非魚問道:「能看出襲擊楊旭的是什麼人嗎?」
鎮邊侯府嫌疑最大,而其他想要染指隴右道兵權和鹽稅的的皇子、朝中大臣也都有嫌疑,湛非魚甚至懷疑可能是幾路人馬一起動手,博得的就是一個法不責眾,就好比當初她在淮安府遇險。
「最開始出現的十多人是一群烏合之眾,之後的人雖然隱藏了武功路數,但多少還是有些軍中的影子,而且隴右道如今有禁龍衛盯著,各方勢力不可能再冒險派出家族死士。」何生陪著楊旭跑了一趟凹子村,一方面是為了保護楊旭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查探情報。
湛非魚在淮安府遇險,四十八具屍體被懸掛在城牆上,足可以震懾滿朝文武。
之後,大皇子殷暅見到她脖子上的龍佩,誤會了湛非魚的身份,這也導致暗殺湛非魚的這些勢力不敢再冒頭,擔心被禁龍衛查到蛛絲馬跡,到時就得不償失。
「是試探還是下了殺手?」湛非魚明白的點點頭,老師先一步洞悉了聖上起復楊家的念頭,所以讓自己前來撿漏。
今日結下這份香火情,日後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任何人要動自己之前都得的掂量一下。
「試探,楊旭若出事了,楊家必定會拼死反撲,誰也扛不住隴右道二十萬大軍的報復。」何生推測暗中的人是要綁架楊旭,「挾天子以令諸侯」,從而收攏楊家。
聽到這話的湛非魚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聖上趁機動手對楊旭下殺手,好在聖上即便要掌控全局,並沒有喪心病狂到不擇手段的地步。
「丘家三房可有發現異常?」湛非魚即便被丘瑾瑜的風華所折服,可對方出現的時機太過於巧合,再加上楊旭那親近的模樣,湛非魚寧可自己是小人之心。
何生仔細回想了一下白日裡廝殺的場景,「暫時沒有發現,我會派人去查。」
隴右道距離渭州千里之遙,即便禁龍衛的密探遍布各地,但真要調查,這一來一回折騰一下估計得十天半個月。
「這幾日阿生你跟著楊旭。」湛非魚點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至於丘瑾瑜會不會誤解,湛非魚並不在意。
等何生退出書房後,湛非魚已經收斂了心緒開始研磨,之後,書房的燭光一直亮到半夜,每個功成名就的讀書人曾經都是這般三更燈火五更雞寒窗苦讀。
鑲武縣常年少雨導致土地沙化嚴重,這樣導致縣城裡每一處宅子都占地極大,丘家三房被安置在北邊客院,但即便丘府屋舍多也安置不了這上百人,鏢行的鏢師們都去了客棧。
一大早,下了一天一夜的風雪停了,哭嚎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讓還在溫暖被窩的左鄰右舍都驚了一下。
「外面什麼聲音?」湛非魚放下書,她起得早,剛結束了每日的晨讀,打算去正院吃早飯,就聽到外面隱隱約約的哭嚎聲。
何暖身為貼身丫鬟,再加上隴右道局勢不明,即便沒人敢對湛非魚下手,可何暖依舊貼身保護她,自然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我讓人去看看。」
「一起過去吧。」湛非魚拿起手爐,任由何暖把自己裹成了熊,可即便如此,一打開門,撲面而來的寒意依舊讓湛非魚冷的一個哆嗦。
楊旭胳膊挨了一刀,雖然不能練武,但每日的蹲馬步這些基礎功依舊不能落下,他和丘宗羲都住在正院,也都聽到了動靜。
丘宗羲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楊旭身後的何生,面上不顯,心下卻欣慰,小姑娘倒是護短,可惜楊旭這榆木腦袋估計都沒看出來何生在保護他。
「沒天理啊,老天爺啊,我兒死的冤枉……」
「壯子,我的孫兒啊,為什麼不讓我這個老婆子去死,我可憐的孫兒。」
「哥,哥你醒醒,你不要丟下我,我和小弟都聽話,我們不要吃白麵餃子,嗚嗚……」
丘府門外,齊刷刷的擺了七八張草蓆子,而蓆子上赫然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只蓋了破被單遮掩了一下,死者的雙腳都暴露在外面,還有兩人頭部露在被單外,烏青的膚色著實有點瘮人。
饒是湛非魚知道有人鬧事,可看到這一幕依舊愣了一下,快速的看了一眼,隨後看向一旁的何生,見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便知道這死去的幾人估計就是昨日伏擊楊旭的那些烏合之眾。
只是他們是死在昨日的廝殺里,還是回來之後被有心人弄死的,就無從考察。
「丘老先生,我兒死的冤那!」悽厲的哭喊聲響起,一把甩開女兒的攙扶,婦人向著門口的丘宗羲撲了過去,可腳下一滑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婦人趴在地上更是悲慟的哭喊起來。
巷子裡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路人,看到這一具具的屍體,再看著悲傷欲絕的女眷們,不少人也跟著紅了眼眶,這
死的可都是家中的青壯,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小魚,我?」楊旭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尤其看到兩個四五歲的孩子撲在屍體上哭的喉嚨都啞了,楊旭還稚嫩的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昨日廝殺的時候,楊旭不但沒有怕,甚至有種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他希望自己變得越來越強,最後能撐起將軍府的門楣。
但此刻,看著這些屍體,看著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看著懵懂的侄兒,楊旭腦子裡嗡嗡的亂響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好歹毒的算計!湛非魚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幕後人弄了這麼一出,若是能趁機毀掉楊旭,那楊家即便起復了也不足為懼,而且這還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旭兒,昨日那般兇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心軟半分,今日悲慟的就是你的親人!」清朗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丘瑾瑜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手摁在楊旭肩膀上。
「他們既然干謀財害命的勾當,就該知道會有今日的下場,曾經被他們欺壓過的人,也曾這般悲苦過,只是無人知曉而已。」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人沒死之前都是仗勢欺人的地痞無賴,死不足惜。
楊旭回頭看著眼神堅定的丘瑾瑜,雖然還是茫然無措,可心裡卻漸漸安定下來。
「你還我爹的命來!」突然,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衝著楊旭尖聲叫喊著,猛地抽出一把匕首來,跌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著匕首就向著楊旭這邊撲了過來。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丫頭,即便拿著匕首,但對習武多年的楊旭而言卻構不成任何威脅,他一個側身避開後,右手抓住小丫頭的手腕,一個反扭就把匕首給奪了下來。
可看著哭的雙眼紅腫的小丫頭,看著她里那刻骨的仇恨,楊旭只感覺奪下來的匕首有千萬斤重,這些地痞無賴再可恨,卻也罪不至死,而且他們也有爹娘,也有兒女,也會因為他們的死而痛苦萬分。
「你還我爹的命來!」小丫頭哽咽著,猛地一巴掌打向楊旭的臉,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避開。
啪的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起,楊旭怔怔的看著打人之後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嗚嗚痛哭的小丫頭,剛剛堅定下來的心又變得無措起來。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湛非魚聲音不大,冷眼看著茫然的楊旭,冷聲質問:「楊旭,你讀的兵法呢?幾條人命就亂了心,一將功成萬骨枯,那日後面對千萬人之死,還是和你並肩作戰的同袍,你又該如何?」
「我……」楊旭被罵懵了,他的認知里湛非魚嬌滴滴的,但讀書刻苦,這還是楊旭第一次看到疾言厲色的湛非魚,烏黑的雙眼一片冰寒,帶著嚴厲也透著失望。
不等楊旭回答,湛非魚上前兩步看都不看草蓆上一具一具的屍體,高傲昂著下巴,拿下了風帽,陽光下,發間的多寶釵熠熠生輝,尊貴奢華而高不可攀。
「你們把屍體抬到丘府大門口,是說這些人死於丘老先生之手?」湛非魚聲音清朗,毫不客氣的把丘宗羲給拖下水了,「既然如此,為何不報官?即便丘老先生德高萬眾,可殺人償命,大慶律法可不是擺設,等縣令大人升堂之後,若是證據確鑿,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你們哭喊幾聲難道就能為死者申冤?」
不說這些死者親屬如何,圍觀的路人還有左鄰右舍倒是認同的點點頭,小姑娘這話說的不錯,出了人命案子,為何不報官?
「不是,人不是丘老先生害死的,是他殺的!」撲在地上哭嚎的婦人猛地抬起頭,厲聲咒罵著,一手更是指向楊旭,「他才是殺人兇手!」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湛非魚微微歪著頭,瞪圓了烏黑的雙眼,濃黑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眨動著,「這位嬸子你還不如說是丘老先生殺的,就楊旭這黑瘦乾巴的樣子,看到屍體他都嚇懵了,再說他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習武,估計也殺不了這麼多人那。」
「他殺不了,可他能指使人殺!」婦人歇斯底里的吼起來,赤紅的雙眼裡滿是憤怒和仇恨,似乎要撲上去把楊旭這個殺人兇手給撕的粉碎。
「殺人動機是什麼?何時何地殺的人,人證物證還有殺人兇器何在?嬸子你紅口白舌的就指控楊旭是殺人兇手,那還要官府幹什麼?」湛非魚氣勢強盛,態度更是咄咄逼人的霸道。
「嬸子不會是看丘府老的老,小的小,所以抬著屍體來訛詐吧?想來這種事嬸子家也經常做,隨便訛詐一下,銀子就到手了,就苦了被你們欺壓的百姓。」
已經有人認出這婦人的身份,此刻低聲和身邊的人說道:「那不是王賴子的娘,小姑娘這話真沒說錯,我大姨子家小兒子,不小心撞了王賴子的老娘,就被他家訛去了一兩銀子!」
地痞無賴最為可恨,沾染了就沒法脫身,普通百姓只能忍氣吞聲外加花錢消災,否則還能怎麼辦?這些無賴十多個人一夥,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干,逞兇鬥狠也不怕,老百姓想過安生日子只能退
讓。
「那丫頭不就是巷子尾胡家的丫頭,胡老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說死者為大,可一想到這些作惡多端的地痞無賴們,圍觀的路人就差說一句死得好。
幾個哭嚎的親屬都被問懵了,她們敢對著楊旭耍橫,一方面是因為楊旭是殺人兇手,他們心裡有股子仇恨,一方面也是楊旭看著好欺負。
可嬌滴滴站在眾人面前的湛非魚,這盛氣凌人的高傲模樣,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給他們幾個膽子,她們也不敢衝著湛非魚撒潑。
「行了,你們也別哭了,哭的我頭疼,你們抬著屍體過來不就是想要銀子。」湛非魚嫌惡的皺著眉頭,「一家給你們一百兩銀子當喪葬費,誰再來這兒鬧事,觸我霉頭,那我們就去官府,看看是我們殺人償命,還是你們坑蒙訛詐下大獄!」
八具屍體擺在丘府門口,那就是八百兩銀子,而此刻哭喪的這些親屬們,縱然有三分是悲痛死者,那餘下七分就是為了銀子。
真的鬧上公堂,又能賠多少銀子?聽著哭聲小了,湛非魚表情也鬆緩下來,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態,「阿暖,你進去拿銀子,順便寫個契書,這一百兩是看他們可憐,誰再胡說八道指控楊旭是殺人兇手,那就上公堂,一文錢銀子都不給!」
就這麼完事了?混在人群里的中年男人眉頭皺了起來,鄙夷的看著屍體前的十來人,果真都是些見錢眼開的東西,之前交待的話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就連一開始打了楊旭一巴掌的小丫頭這會也不哭了,胡大丫抹了一把臉,爹死了是難受,可她也清楚她爹活著,一輩子都賺不到一百兩銀子,每次弄個三五百文,不是拿去喝酒就是拿去賭了,家裡能剩個二三十文就不錯了。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再沒什麼比真金實銀更有用了,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他們心裡清楚這事鬧上公堂的話,說不定是他們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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