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陶侍郎對湛非魚的問責,公堂上的其他人沒有開口,懷疑的目光齊刷刷的向著湛非魚看了過去。樂筆趣 www.lebiqu.com
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那只有一個可能,和盛軒的這間屋子裡機關密道,東西是通過密道被偷運出去的。
其他人的馬車停放的有點遠,但湛非魚離得這麼近,別說把一百來件東西搬走,就算是有點風吹草動,何暖他們不可能聽不到。
「大人,我當時睡著了,所以我的確沒有聽到聲響。」面對陶大人的敵意,湛非魚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轉身看向身後的何暖,「阿暖你昨夜在馬車外守了我一夜,你可聽到什麼聲響?」
何暖是下人的身份,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她不單單是湛非魚的大丫鬟,更是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女護衛,因此何暖並不是奴籍。
「回大人的話。」何暖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定定的看向陶侍郎,她的回答和早上口供上的一樣沒有聽到異常。
「民女雖然距離門口近,丘三公子他們其實也差不多,若是屋子裡有動靜,丘三公子他們也必定能聽到。」何暖沒有半點遲疑猶豫的就把丘懷信也拉下水了,雖然她說的也是實情。
丘懷信的馬車是停的遠了點,但也之首稍微遠了一點,不到半丈的距離,石松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這麼一點距離不可能何暖聽到了而石松聽不到。
不等陶大人開口何暖再次補了一句,「民女守在馬車外是為了保護我家小姐的安全,所以民女並沒有留心屋子裡是否有異常,大人可以問詢當時負責看守的人,他們一整夜都盯著屋子。」
陶大人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對於何暖的不識時務更是面色難看。
即便不是奴籍也只是個下人,出身學士府又如何?這裡可是距離京城千里之遙的黔中道,顧學士想要庇護湛非魚也是鞭長莫及。
陶大人半眯著眼,眼底寒光閃爍,端坐在主位的三位大人只怕也想著儘快找出一個「替罪羔羊」出來,以洗清自己身為朝廷命官卻失責的罪名。
陰冷冰寒的目光的掃過全場,公堂上這些人里,除了丘懷信身份貴重一點,其他不是小家族的旁系就是商賈出身,讓他們頂罪都不夠資格。
「丘大人。」陶大人已經決定要對何暖發難,此刻看都不看她一眼,起身對著主位的丘大人開口道「大人不管這一百零二件東西是怎麼丟的,下官認為當時在場的人都有嫌疑,既然他們都不承認,那只能上大刑了,下官以為重罰之下必定有人扛不住會招供!」
陶大人此話一出,丘大人沒有開口,葛大人也沉默著,倒是佘指揮表情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昨夜不管是看守屋子的這些人,還是圍布捉拿那些死士的人,布政司和按察司也出了人,但七成的人都來自黔中衛所和都指揮司,論起來都是佘指揮的部下。
陶大人嘴巴一張就要把這些人拖下去大刑伺候,打的就是佘指揮的臉面,他是武官,若是連部下都保不住,被一個五品小官給打了,佘指揮日後還有什麼臉領兵作戰,又有誰會效忠他這位指揮使大人。
陶大人看著怒容滿面的佘指揮,心裡卻是波瀾不驚,自己可是京官,那些兵卒別說只是被嚴刑拷打,就算是打死了打殘了,陶大人也不在意,左右也不是自己的下屬。
「好一個嚴刑拷打!」佘指揮冷笑一聲,突然抽出了佩刀。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里,佘指揮已經把刀身架到了陶大人的脖子上,滿身的殺氣毫不掩飾,盯著陶大人一字一字開口「陶大人可否還要屈打成招?」
乾咳兩聲,丘大人不得不開口「佘指揮不用動怒,陶侍郎失言也只是為了查案。」
佘指揮忙碌了一夜沒合眼,東西還丟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此刻冷哼一聲,持刀的右手猛地用力了幾分,看到陶大人吃痛的慘叫,而他脖子上已經被刀鋒割出血來,這才若無其事的把佩刀收回了刀鞘。
「一時失手誤傷了侍郎大人,還請多多包涵。」佘指揮獰笑一聲,看著捂著脖子敢怒不敢言的陶大人慢悠悠的坐回了座椅,「為了查案本官也是腦子不清楚了。」
「你?」陶大人沒想到佘指揮真敢對自己下手,脖子上的刺痛讓陶大人怒紅了雙眼,可對上佘指揮殺氣四溢的目光,陶大人那怒火蹭一下就憋下去了,惹怒了一道指揮使大人,自己只怕都沒法活著回到京城!
佘指揮是個硬茬,陶大人瞬間把怒火撒到了何暖身上,湛非魚他倒是有幾分顧慮,至少不敢明著刁難,但一個賤婢……
「下官剛剛失言了。」陶大人也是能屈能伸,陰毒扭曲的目光再次看向公堂上的這些人,「下官以為他們當時就在屋子外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大人,不如先好好審問審問這些人,說不定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何暖和石松幾人神色不變,其他人卻是臉都白了,陶大人話里隱晦的隱私大家都聽出來了,這不單單是屈打成招,更是要那他們來頂罪!
佘指揮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湛非魚,倒是很滿意陶大人此刻的識時務,「本官認為此法可行,本官可不相信這一百零二件東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你們這些人居心叵測,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個都在給幕後黑手遮掩,本官就打到你們招供為止!」
「大人開恩那!」
「啟稟大人草民真的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
「求大人明察。」
呼啦一下地上跪了一片,商賈出身也好,小家族出身也罷,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也只能跪地求饒,真被拖下去了,說不定自己這條命就丟了。
根本不理會這群沒骨氣的人,陶大人看著湛非魚開口「湛姑娘你是協助官府查案還是要阻擾到底?當時對本官提議把這些東西送到和盛軒叫價的人便是你,本官忍不住懷疑這一切就是你的陰謀,你早就在和盛軒布置好了,這不東西丟了,屋子也塌了,在場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湛姑娘你了!」
湛非魚雖然是個半大的小姑娘,可她背後是顧學士是禁龍衛,陶大人這話也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來人,把賤婢何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陶大人越俎代庖的下了命令,這賤婢但凡敢反抗,相信佘指揮不會錯過這機會的,畢竟蔡之元還在大牢裡關著,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陶大人已經把大帽子扣下來了,湛非魚若是敢阻撓,那就是阻礙官府查案,剛好就能把偷盜的罪名扣到湛非魚身上,黔中道大小官員至多是失察,湛非魚才是幕後真兇。
至於跪在地上的這群人,是自己被陷害還是湛非魚被陷害,有了剛剛陶大人的殺雞儆猴,相信他們的口供都會指向湛非魚,莫須有的罪名瞬間就成了事實。
「陶大人恕我直言,可在我看來大人身上的嫌疑更大。」湛非魚嬌俏的小臉已經冷了下來,示意何暖退到自己身後這才繼續道「東西是大人親自貼上封條然後派人送到了和盛軒,和盛軒的部署也是大人一手安排的,監守自盜的確比憑空消失更讓人信服!」
「本官懶得你聽你一派胡言,你的確沒這個本事,可你的丫鬟本事大的很,來人,把何暖拿下,膽敢違抗殺無赦!」陶大人根本不和湛非魚做口舌之辯,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而已,走了好運拜師顧學士,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陶大人臉上的不屑和鄙夷都不掩飾,不把湛非魚當回事,她就翻不出任何波浪。
佘指揮眼神一個示意,卻見秦風突然出手向著何暖撲了過去。
丘大人眉頭一皺的想要阻止,可是事發時丘懷信也在場,丘大人一旦開口必定會「引火燒身」。
若僅僅是如此也就罷了,丘大人顧慮的是佘指揮會以避嫌的藉口讓自己遠離此案,如此一來再有陶侍郎的攪和,黔中道的局面就真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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