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出了縣衙,湛非魚拒絕了趙捕快的相送,跟著季大夫上了馬車,兩人決定去俞家村,到山上看看有沒有線索。愛字閣 www.aizige.com
坐在馬車上,季大夫看著凝眉思索的湛非魚道:「陳縣令若是個昏官,把這些人帶回縣衙,嚴刑拷打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夫子是秀才,師兄是秀才的兒子,王家是富商,能嚴刑拷打的只有董老伯父女和盧嬤嬤。」湛非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季大夫這辦法還真是簡單粗暴。
不等季大夫開口,湛非魚再次道:「而且我聽重光叔說過,陳大人得罪了他的座師,正二品的大員,陳縣令七年都沒有升遷,若是再辦個冤假錯案,陳大人的官途就走到頭了。」
這一下輪到季大夫吃驚了,瞅著湛非魚笑了起來,難怪七爺得七爺看重,這丫頭若是男兒,朝堂之上必有一席之地!
後山距離私塾很近,當初林夫子把房子建在山腳下也是圖個安靜,避開了俞家村的喧鬧。
「小魚,這位是?」看到馬車停在私塾門口,村正原以為是林夫子的朋友來祭拜,沒想到從馬車上下來的是湛非魚。
而季大夫雖然左臂空空,但只看他腰間墜的玉飾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村正,這位是樂山居的季大夫,前來祭拜師母。」湛非魚說了季大夫的身份。
村正雖然詫異樂山居是茶樓怎麼還有大夫,但也沒多問,將人帶去了靈堂。
嗩吶鑼鼓的悲涼聲里,季大夫祭拜了,林修遠也回了禮,而同樣跪在一旁哭的眼睛紅腫的王琳琅,眯著眼偷偷打量著季大夫。
黑色緞面回紋靴,圓領窄袖直裰,腰間墜了一塊靈芝紋玉佩,王家富貴,王琳琅對珠寶首飾也有幾分了解,端看這玉佩的光澤便知道不是凡品,沒有幾百兩銀子買不到。
看著面色慘白,眼中無神的林修遠,湛非魚忍不住道:「季大夫,我師兄體弱,你能幫忙開個方子嗎?」
「小魚,我沒事,這兩日沒有睡好而已。」林修遠聲音嘶啞的的回絕。
子欲養而親不待,林修遠不眠不休的守夜,強撐著喝幾口水吃兩口粥,不過是在用自虐來折磨自己,如此才能減輕幾分喪母之痛。
王琳琅站起身來,跪的太久身體踉蹌了一下。
被林修遠扶住後,王琳琅蒼白著臉柔聲道謝;「修遠哥,你的藥還在灶上溫著,我一會給你端過來,修遠哥你再不好好吃藥,姑父和湛妹妹都會擔心的。」
比起讓季大夫診脈開方子,不想添麻煩的林修遠自然選擇喝現成的藥,「我一會就去廚房喝藥,小魚,不要勞煩季大夫。」
湛非魚是真擔心林修遠身體扛不住,他和林夫子之前染了風寒,喝的藥只是俞家村的赤腳大夫開的。
如今又操勞喪事,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承受不住,讓季大夫幫忙診脈開方子,也是為了調理林夫子和林修遠的身體。
王琳琅故意往林修遠身邊靠了靠,「湛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修遠哥的。」
季大夫眉梢一挑,這小姑娘厲害啊,這是以林修遠「妻子」的身份在說話?
「師兄,你不知道你臉色多差!」湛非魚板著臉,聲音嚴厲,「而且村正說夫子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你們難道要讓師母走的不安心嗎?」
「我……」林修遠啞然,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林夫子的身體。
「你和夫子若不好好保重身體,我明日起就住在私塾里!」湛非魚沒留下來,一來是她年紀小,喪事她幫不上忙。
二來是湛非魚已經八歲了,留宿在外對名聲不好。
餘光一掃,見王琳琅面色有異,湛非魚疑惑了一下,其實師兄性子溫和,王琳琅若是強勢一點,師兄還是會喝藥的。
她難道有意為之,等師兄和夫子都病倒了,王琳琅就可以趁機表現?而且師母過世了,王琳琅若真的使點手段,這婚事說不定能成。
湛非魚斂下思緒,「師兄,夫子呢?」
「爹在後院,勞煩季大夫了。」林修遠再次拱手道謝,領著季大夫和湛非魚往後院走了去。
王琳琅眼底有慌亂快速閃過,之後又是怨恨,惱怒湛非魚的多管閒事。
不過轉念一想,王琳琅又放下心跟了上去,這都過去三四天了,眼前這個斷了一條胳膊的大夫再厲害又能查出什麼來。
林夫子在後院和俞家村的村正、族長商量墓地的事。
當年林夫子的祖父母逃難到了這裡,之後定居下來,林家三代單傳,他父母早逝,因此在俞家村,林夫子沒有宗族和長輩,林夫人的棺槨只能葬在村子後面的墳山上。
「我們先告辭了,夫子說的老朽心裡有數。」族老見季大夫來了,只當是林夫子的朋友,和村正就先離開了。
知道了季大夫的身份,林夫子同樣不願意麻煩他,可湛非魚指著一旁面色慘白的林修遠。
林夫子還沒開口,季大夫冷眼看著神色悲痛、面容消瘦的父子倆,「無妨,等病倒了我再來一趟也行。」
呃……林夫子和林修遠一時不知能說什麼,最後林夫子只能伸出手讓季大夫把脈。
片刻後,季大夫開口道:「沒什麼大礙,我開兩個補元氣的方子。」
林修遠也是差不多的症狀,不過他體弱,方子略有不同,季大夫拿起筆開始寫方子。
湛非魚看著神色鬆緩的王琳琅,心頭疑惑更甚了幾分。
「季大夫,那就麻煩海叔回縣裡抓藥,我帶你去後山走走,等海叔回來了正好接你。」湛非魚這話說的隨意,看起來她和季大夫關係很親近,否則怎麼好使喚他的隨從。
季大夫擱下筆,斜著眼看向湛非魚,「你倒不把我當外人。」
湛非魚厚臉皮的迎接著季大夫審視的目光,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能再麻煩季大夫了,我一會讓村里人幫忙去縣裡抓藥。」林夫子趕忙開口,小魚這話說的失了分寸。
「夫子,我和季大夫客氣那才是將他當外人呢。」湛非魚又故意加重了後山兩個字,果真看到王琳琅一閃而過的慌亂,縱然再有心思,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聽說後山有不少藥材,我和小魚去看看,不耽擱什麼。」季大夫接了一句,看得出他真不在乎這些虛禮。
半晌後,林夫子送湛非魚和季大夫出門,而海叔則帶著藥方趕著馬車回縣城抓藥去了。
後山距離私塾不遠,順著小路就能過去。
季大夫撩開橫生的樹枝,看向走在身後的湛非魚,「你懷疑姓王的姑娘?」
「如果是私塾里的人下的毒,王琳琅嫌疑最大,可我還是想不到她下毒殺人的動機。」湛非魚也不隱瞞,「她想嫁給師兄,師母肯定不會同意,可為此殺人的話有些牽強。」
「別說十二歲的小姑娘,就算是五六歲的也可能殺人。」季大夫冷嗤一聲,似乎不屑湛非魚把人看的太善良,「林家父子性情溫厚,你師母若是個難纏的,她死了,姓王的要嫁給林修遠就簡單多了。」
很多男人都小看了後宅的女人,卻從不知道女人狠起來,那絲毫不必男人差,否則怎麼都說最毒婦人心!
見湛非魚皺著眉頭還在思考,季大夫繼續往山裡面走,「都說男人有三大幸事……」
「升官發財死老婆。」湛非魚的回答脫口而出。
季大夫表情僵硬了幾分,這臉頰還胖嘟嘟的小姑娘只有八歲,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
湛非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季大夫你是說王琳琅毒死我師母,一來師兄要守孝三年,讓王琳琅有時間圖謀日後,二來她若真嫁到林家沒有婆婆在上面壓著。」
王琳琅想嫁給林修遠,最大的障礙的確是林夫人,不說她認定了湛非魚,就算要換個兒媳婦人選,也絕不可能是外室女的王琳琅。
林夫人一死,等三年後,林修遠出孝,王琳琅那時已經十五歲,若是動點手段,還真的能定下親事。
嫁進來又沒有婆婆,丈夫和公公性子又和善,王琳琅說是掉進福窩也不為過。
可湛非魚卻總感覺有點不對勁的地方,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殺人動機,可王琳琅只有十二歲,她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是的話,那剛剛自己兩次提到後山,王琳琅就不會有表情變化,而且她之前幾次挑釁自己,雖然是白蓮花模樣,可段數還不夠高明。
「你夫子和師兄並不是染了風寒,他們也吃了蘑菇,只是食用量很少。」季大夫說出了石錘的證據。
剛剛把脈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只不過村裡的赤腳大夫醫術一般,把輕微的頭疼暈眩當成風寒開了藥。
湛非魚眼睛倏地瞪圓了,尋了塊岩石坐了下來,「難怪剛剛說給夫子師兄把脈,王琳琅神色不對,我只當她不想師兄身體痊癒,這樣一來她就能照顧師兄,趁機博取好感。」
「如果林家父子沒有喝治療風寒的藥,他們身體裡的毒性應該已經消散了。」季大夫向四周看了看,再往前面就是深山了,王琳琅一個小姑娘估計也不敢冒險。
俞家村赤腳大夫開的風寒藥影響病人的食慾,林夫子和林修遠一日三餐三大碗的苦澀藥汁灌下去,什麼食慾都沒有了。
吃的東西少了,身體也不怎麼排泄,蘑菇的藥性就還停留在身體裡。
之後林夫人離世,父子倆更是悲痛難忍,水都沒喝兩口,更別說吃東西了,否則季大夫就算醫術再高明,這都三四天了,也不可能通過診脈知道父子倆也食用了毒蘑菇。
「看那邊。」季大夫指著不遠處背陰的地方,一截被雷電劈斷的枯木,樹下有些腐爛的枝葉。
湛非魚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來仔細檢查,「這是被折斷的蘑菇柄……季大夫,是這個蘑菇嗎?」
撥開了枯樹葉,湛非魚指著一朵顏色艷紅的蘑菇,蘑菇很小,估計是這兩天才長出來的。
季大夫小心翼翼的折斷了蘑菇,仔細的聞了聞,指尖沾了點蘑菇滲出來的液體,放在舌尖舔了舔,「就是這種。」
一刻鐘左右,湛非魚在四周找到了二十多朵被折斷的蘑菇柄,「王琳琅每日都出來摘些野花回去插瓶,前些日子還來山里找過蘭花。」
所以她真的為了嫁給師兄毒殺了師母?
看著繃著臉的湛非魚,季大夫安慰道:「這些都不算是證據,拿到公堂上也判不了她的罪,不過她是不可能嫁給林修遠了,而且傳出去之後,這輩子也別指望嫁個好人家。」
這就是對王琳琅最大的懲罰,她機關算盡,可惜卻葬送了自己的婚事。
沉默許久後,湛非魚開口道:「等師母的喪事過後,我會和夫子說。」
但這些都是湛非魚的推測,林夫子會不會報官,還是會用其他辦法報仇,湛非魚都不會插手。
……
停靈七天便是出殯日,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湛非魚身著孝服跟在林修遠身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林夫人也算是她的至親長輩,披麻戴孝也是應當的。
季大夫設了路祭,等湛非魚從墳山下來後,這才低聲道:「上泗縣有傳聞,林夫人是被林夫子毒殺的。」
「什麼?」嘶啞的聲音響起。湛非魚眼睛哭的紅腫,她以為自己對師母感情不夠深厚,可看著林夫子和林修遠悲慟的模樣,湛非魚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會我讓人送藥膏過來,你這是要把眼睛哭瞎嗎?」季大夫皺著眉頭看著她就剩下一條縫的眼睛,小姑娘皮膚白,就顯得眼睛又紅又腫的。
「不是,季大夫,你說外面傳言夫子是兇手?」湛非魚趕忙問道。
林夫人雖然是被毒殺的,可衙門隱瞞了消息,外人只當林夫人是得了急病而去的,前來弔唁的人也只是感嘆林夫人命薄,怎麼就傳出毒殺的流言,關鍵兇手還是林夫子。
不等季大夫開口,湛非魚快速的思考起來,「費捕頭來村里告知我師母死訊時,就村正和我娘知道,村正連五奶奶都瞞著,之後費捕頭他們來了私塾,董老伯不可能對外人提,王琳琅和盧嬤嬤也不可能說。」
至於濟世堂那邊,徐大夫不是第一次和官府合作,自然不會泄露風聲。
那外面的人是怎麼知道師母被毒殺的,難道是衙門的捕快走漏了消息,可為什麼謠傳夫子是殺人兇手!
季大夫拍了拍湛非魚的頭,「畢竟有十多個人知道林夫人是被毒殺的,傳出去也不奇怪,張秀才和你夫子是宿敵,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藉機生事。」
半個時辰後,私塾書房。
湛非魚沒有說王琳琅是毒殺林夫人的兇手,而是把謠言的事告知了身心俱疲的林夫子。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林夫子並沒有動怒,或許是依舊沉浸在妻子離世的痛苦裡,「小魚,為師要替你師母守喪,等過幾日你便去縣學讀書,老師不能再教導你了。」
湛非魚抬頭看著眼中充斥著血絲,神情悲慟的林夫子,一時之間淚水又落了下來,「夫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不要我拜師,難道看不上我這個女弟子嗎?」
林夫子看著耍賴的湛非魚,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不可拿自己的前途胡鬧,不拜師我也是你的啟蒙夫子,難道日後金榜題名就不認我這個蒙師嗎?」
湛非魚知道林夫子是鐵了心不准她拜師,扁扁嘴,壓下哽咽開口道:「我知道了,夫子,去了縣學我也會好好讀書。」
平復了心緒後,湛非魚這才試探的問道:「夫子,王姑娘什時候離開?」
林夫子要守喪,私塾也要停了,林家除了董小丫之外,都是男子,王琳琅雖然還沒有及笄,可住在私塾也不合規矩。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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