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噩耗後,宋瓊姿理智全失,不顧一切的想要報仇。
然而以她的修為,這不過是送死之舉。
一番波折之下,層層稟告上去,靈爐閣高層心生憐憫,特意向九嶷山請求,為宋瓊姿師尊這一脈,留一道傳承。
於是,經過一番討論,宋瓊姿被強行安排了渡厄淵「杖直」的差事,迅速走馬上任。
畢竟眼下大戰未平,所有人都很忙,不可能一直看著宋瓊姿不讓她做傻事。若是將她強行拘禁,且不說宗門心有不忍,也擔心這弟子滿腔悲痛憤恨無法發泄,以至於影響道心,反而壞了其師尊的一世忠名。
而渡厄淵向來戒備森嚴,地處隱秘,大戰難以影響。
最主要的是,此地關押著很多犯下種種罪行且至今不思悔改的魔修,作為「杖直」,宋瓊姿的主要職責,就是行刑!
這有助於她紓解怨憤,平復心情,免得被接二連三的噩耗,衝垮了心志。
當然,眼下的宋瓊姿,卻早已不是原身,而是重溟宗的司鴻妙璃所扮!
趁著正魔大戰,司鴻氏安排人手,殺光了所有熟悉宋瓊姿的修士,又抓住渡厄淵被抽調人手,短暫的人事浮動期,令其冒名頂替,矇混過關,成為此處「杖直」。
由於初來乍到,且需要扮演剛剛滿門犧牲、大受刺激的唯一遺孤,司鴻妙璃此刻還在熟悉著渡厄淵的種種規則。
此刻,她故作目光飄忽,語聲細弱的說道:「我……我知道!」
男修「杖直」笑著點了點頭,他已經被提前叮囑過,這位師妹,不但是小宗出身,而且據說長年嬌養在宗門之內,被師尊跟同門呵護備至。
從小到大,別說血腥場面,那是連正兒八經的打架都沒見過,雖然滿腔仇恨,卻本性良善柔弱。
若非情況特殊,根本不可能安排到渡厄淵,就算來了,也不會是專司刑罰的「杖直」。
所以,兩人一起出任務的時候,自己必須好好照顧這師妹,免得她受不住刺激。
於是提點了一番之後,再不遲疑,解下腰間長鞭,上去就是一鞭抽在犯人的臉上。
啪!
長鞭沒有任何花哨,鞭身卻遍布蠍尾般的毒刺,落下之處,瞬間撕扯掉一長條血肉。
鮮血飛濺之際,那犯人痛得齜牙咧嘴,一時間再難說出話來。
男修「杖直」神情平靜,又是一鞭下去,爾後一鞭接一鞭……
啪啪啪啪啪……
不一會兒,犯人已經被抽得滿身是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
司鴻妙璃在旁耐心的等待著,她來時也被人透露過,身側這位名為「焦鑒」的男修,在此輪值已有數十年,是渡厄淵的「杖直」老手。
正好趁此機會,見識一下偽道行刑的手段。
等了片刻,焦鑒忽然停下手,正當司鴻妙璃以為熱身終於結束,正戲就要開始的時候,卻聽焦鑒說道:「這次就到這裡,下次若還敢觸犯戒律,再加三十鞭!」
犯人氣息衰弱,聞言吐了口血沫,陰惻惻的目光掃過嬌弱的「宋瓊姿」,冷哼一聲,什麼都沒再多說。
焦鑒心念一動,傳音喚入剛才的兩名「節級」,將犯人拉了下去。
目送他們背影消失,確定四周無人,焦鑒才關切的對司鴻妙璃道:「剛才沒嚇著師妹吧?」
司鴻妙璃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
「宋師妹剛剛上任,不習慣也很正常。」焦鑒看著她弱不禁風的樣子,只當這師妹要面子強撐,頓時哈哈一笑,安慰道,「接下來慢慢就會適應的,大家都這麼過來,毋需擔心。」
司鴻妙璃淡淡「嗯」了聲。
這時候,焦鑒腰間一枚玉佩閃過微光,他「嘖」道:「又有犯人送來,我們過去瞧瞧。」
一面帶著司鴻妙璃朝外走去,他一面為司鴻妙璃介紹著渡厄淵的情況,「大家都是正道弟子,渡厄淵沒有太多規矩,師妹不用太拘束,除了莫要被這些惡徒蒙蔽外,就當還在宗門裡一樣好了。」
「我渡厄淵由『司獄』掌管,統領大局。」
「其下分設『司圜』與『掌囚』兩位總管。」
「『司圜』負責一應雜務,譬如後勤、警戒之類。」
「而『掌囚』則是直接管理眾多囚犯。」
「我等身為『杖直』,主司刑罰,與負責看管犯人的『節級』,同屬於『掌囚』麾下。」
「等會送來的犯人,則是由『司圜』麾下的『獄子』緝拿押送。」
「『司圜』麾下還有『門子』,負責渡厄淵的看守……」
說話之際,他們穿過森冷的峽谷,走上一條青石鋪砌的小徑。
這小徑的兩側一片黑黢黢,生滿了一種黝黑的靈木,望去半死不活,枝葉屈指可數,內中棲息著眾多陰氣沉重的蛇蟲鼠蟻,在晦暗中窸窣作響,頗為瘮人。
走了足足盞茶功夫,才看到一片巍峨的建築群。
其樓閣林立,四周設有大陣。
剛剛走入陣法之內,所有的陰寒晦暗感頓時不翼而飛,整個人都一陣輕鬆起來。
「焦師兄,宋師妹。」此刻,也有其他「杖直」以及「節級」收到消息,正紛紛匯聚而來,看到二人,上來招呼,「你們也來看新人?」
與此同時,好幾個老人紛紛傳音焦鑒:「怎麼樣?這宋師妹可還能習慣?」
焦鑒神情不動,嘴上說道:「是啊,宋師妹才來,我帶她熟悉一下。」
私下卻飛快傳音回道,「這位師妹非常柔弱,剛才我只行了鞭刑,她就神色有異,似乎已經承受不住……等會大家都悠著點,莫要將她嚇壞了。」
「畢竟是靈爐閣遺孤,其師尊跟同門都是抗擊魔修而死,總不能連這一根獨苗也不照顧好。」
其他「杖直」不動聲色的點頭:「明白!靈爐閣託庇九嶷山麾下,常年醉心丹道,哪裡見得了我們這裡的場面?等會意思意思就好。」
「絕不會讓這位宋師妹不適的。」
眾人寒暄著朝里走,很快,就進入了一間龐大的廳堂。
這大堂空闊,裡面什麼都沒有,地上鏤刻的傳送陣不斷閃爍光芒,正走出一名名戴著鐐銬、被發跣足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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