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森林深處,有一棵千丈高的參天大樹,無數的鳥兒在樹上築巢,每到黃昏倦鳥歸巢的時刻,鳥群好像烏雲一樣飄過。
樹下生活著一群人族,他們以巨樹為信仰,以天然的風水結界為屏障,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直到,有一個身受重傷的明顯是來自外界的陌生人,突然出現並重傷不治倒在結界之外不遠處為止。
一個身高近二米,體態修長的看起來二十來歲英姿颯爽的女子,坐在王座上,聽著族人的稟報,對身邊閉著眼睛凌空盤坐著的身材嬌小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女子道:「巫,您的意思呢?」
少女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全身顫抖了起來,片刻之後,閉著眼睛口中囈語道:「災難,輝煌!我看到了災難,也看到了輝煌!啊——」
少女滿臉疲憊的睜開了眼睛,道:「王,剛才的神諭,您也聽到了,那個外來的人,將給我們帶來災難,也將為我們帶來輝煌。」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不願再說話了。
「災難和輝煌嗎?」王座上的女子輕聲喃喃自語道:「我們神木國被困此地數千年,一成不變,太無聊了,有這樣的變化,不是一件好事嗎?」
蒂雅從王座上起身,對下方單膝跪背著弓箭身著皮甲的女子道:「此人帶進來,全力救治。」
女弓箭手莉娜立刻令命離開,凌空盤坐的巫,南希,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只是片刻,就恢復了,不再鍺那樣疲憊,聽了蒂雅與莉娜的對話後,忍不住再次睜開眼睛,勸誡道:「王,您這是在拿整個王國在冒險,這不是一個王應擁有的品質。」
蒂雅笑著搖頭,自信的笑道:「巫,這是王的決斷!你不懂!」
蒂雅走下王座,一邊向門口走著,一邊背對著南希,朗聲道:「災難,在外界的人出現的時間,就已經發生了,而若是不接納他,我們連災難的線索都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場災難?只有知道了災難是什麼,我們才能迎接這場災難,然後取得你後面所言的輝煌。」
南希眨著迷惑的大眼睛,疑惑的望著離開大殿的蒂雅,輕聲自語道:「真的嗎?我的王!但願,您是對的!」
蒂雅站在莉娜的身前,看著莉娜從結界之外拎進來的一個瘦弱的十幾歲的青年,搖了搖頭道:「外界的男子,怎麼如此羸弱?還比不上我們王國的男子呢!」
蒂雅仔細打量了一遍對方,判斷出了對方的武力有多低,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心中涌動的戰意頓時熄滅了。
她還以為他們王國的男子已經夠羸弱了,沒想到,這個外界的男子,更加羸弱,難道外面的世界沒有比她更強大的存在嗎?她好想與更加強大的人戰鬥啊!
有了初步的判斷之後,蒂雅不由得對外界的期待少了許多,不過還是對跟過來的南希道:「盡力將他治好,我要知道外界的具體信息。」
擊希飄到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外界男子,滿臉惋惜的搖了搖頭道:「他的傷勢太重了,生命力所剩無幾,我只能讓他迴光返照似的甦醒一小段時間,王,要施法嗎?」
蒂雅沒想到自己已經下定決心冒險了,對方竟然救不活,真是太讓人掃興了。
蒂雅點了點頭道:「施法吧,我想詢問一下外界的情況,我們神木國與世隔絕的太久太久了。」
「如您所願,王。」南希點了點頭,伸出一點,右手食指的指尖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光芒,南希點在對方的眉心,突然眉頭微皺,滿是不解的輕聲自語道:「對方的肉身如此虛弱,但是靈魂卻好生強大,真是奇怪。」
蒂雅聽到南希的話後,對這個迴光返照的青年,再次升起了一絲期待。
肉身羸弱,靈魂強大,這是外界的和他們王國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超凡力量嗎?
或者,外界的強者,比她想像的多呢。
青年慢慢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眼前的三個女子,愣了一下神,說道:「我沒死?」
對方的語言蒂雅三人根本沒有聽說過,這讓蒂雅有些無奈。
莉娜開口詢問道:「你可以說我們的語言嗎?」
青年聽到對方陌生的語言,明白了怎麼回事,調動了一下精神海是構建了一個名為「精神連接」的魔法陣,將自己的精神力以絲線方式,與三個陌生的女子連接在一起,鄭重的倒感謝道:「謝謝你們救了,艾澤莉婭王國最年輕的魔導士萊昂向您致以最誠摯的謝意。」
南希先開口道:「好神奇的巫術,你是艾澤莉婭王國的巫嗎?」
一聽對方說到「巫」,萊昂就明白對方是什麼人,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了。
萊昂搖了搖頭認真的解釋道:「不是巫,是魔法師,是以追求真理,追求魔法奧秘的魔法師。我們不信神靈,無論是正神,還是野神。」
萊昂說著,抬頭掃了一眼那棵擁有一絲神靈氣息的參天大樹,顯然,萊昂已經認出了,這是一個不被正神認同的野生的神靈。
以前這樣的野生的神靈非常多,但是這二百年來,隨著正神的出現,這樣的野神已經越來越少見了。
沒想到,竟然讓他重傷之後給遇到了。
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魔法師?正神?野神?你是瀆神者?外面還存在其它的神靈?」南希通過萊昂的回答,反問道。
畢竟是對方救了自己,萊昂耐心的回答道:「我們魔法師是無信者,不信仰任何神靈,你說我們是瀆神者,也可以。至於神靈,的確非常多,光我聽聞的正神就有十幾個,至於二百多年前正神出現之前,那時全是野神,數量就更多了,現在,野神的數量已經不夠了,只有在偏僻的人煙罕至的地方,才能發與野神。」
就像你們這裡。
萊昂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在場的三人都聽明白了。
「你說我們信仰的神木,是野神?」南希鼓著嘴,不滿的衝著萊昂質問道。
萊昂抬頭重新確認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很確定,你們所信仰的神靈,是沒有眷屬,沒有神格,沒有神國,沒有神智,只有一絲神性的野神。我們魔法師對野神並不仇視,不過,正神對野神非常的仇視,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非常願意降臨此地,吞噬野神體內積累多年所孕育的神性。這對神靈來說,是大補之物。」
其實,神性對要突破法神的聖魔導師來說,也非常具有誘惑力。
吞噬契合的神性,是通往法神的一條捷徑。
只是,這是一條非常有爭議的晉級路線,副作用非常大,有很大的可能影響神智,甚至會瘋掉,所以,這種方法並不被眾魔法師所認可。
不過,神性的在黑市的價值不菲,一直供不應求,有價無市。
若他不是重傷的狀態,他也不介意收取近這些在咫尺的神性。
雖然萊昂隱藏的非常好,不過南希非常敏銳的發現萊昂潛藏的貪婪,對著萊昂皺了一下眉頭道:「我不喜歡你。」
然後轉身對蒂雅道:「王,我詢問完了。」
從剛才萊昂甦醒,南希開口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蒂雅,對南希點了點頭,開口道:「我希望知道外面的信息。」
萊昂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裡果然是一個偏僻的人煙罕至的地方,對方竟然對與外界的你信息是隔絕的。
萊昂並不願意繼續透露信息了,在信息隔絕的地方,信息是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剛才他透露的信息已經夠多了,已經足夠抵消那位女巫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萊昂搖了搖頭含糊其辭道:「我只是一個艾大陸邊緣的實力弱小的澤莉婭王國的初級魔導士,對世界的了解並不多……」
蒂雅看出了對方的小心思,冷哼一聲道:「你剛剛甦醒,我們沒來得及告知你的病情,其實你傷勢太嚴重了,並沒有被治癒,只是我們用巫術讓你進入迴光返照的狀態罷了。」
萊昂突然愣了一下,心神一動,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我覺得非常奇怪,總有一種大限已至的感覺,我還以為是歷經劫難,剛剛甦醒,心有餘悸的原因呢。原來是迴光返照啊!呵呵……」
想到自己要死了,萊昂想到了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最終,我還是難逃一劫啊!難道,我們魔法師,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想到這裡,萊昂頓時變得心灰意冷,完全沉浸在了自怨自艾之中,不願再搭理蒂雅三人了。
「你說話啊?」蒂雅威嚴的喝問道。
萊昂隨口回答了一句:「你們隨時可能被發現,被滅國,自顧不暇了,幫不了我。」
被發現?被滅國?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南希所言的災難嗎?那麼之前的輝煌,又是什麼呢?
還是所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得想辦法從對方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情報才行啊。
蒂雅微微皺眉,看著這樣不配合的萊昂,看了一眼南希,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麼辦法,南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辦法,蒂雅眼睛一轉道:「看你的樣子,非常不願意死亡吧,你若將你知道的外界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於我,我會為你爭取一個讓神木出手拯救你的機會。」
萊昂聽後,抬頭望了一眼神木,感知著對方濃郁的生命氣息,心中一動,神靈,是非常規的存在,祂們還真的擅於創造在魔法師看來非常不可思議的奇蹟。
這個神木若是擁有生命相關的神性,或許,他還有救……
萊昂踟躕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提議:「請您以所信仰的神靈的名義發下誓言,我必須會將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拱手奉上。」
蒂雅立刻向神木發下了誓言,萊昂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時間緊迫,為了完成交易,萊昂不惜使用對他來說有很大副作用的秘法,通過精神連接,有選擇的向蒂雅輸入了他的記憶。
傳輸完記憶之後,萊昂的消耗非常大,副作用爆發,再加上迴光返照的狀態,萊昂當場就進入了彌留之際,用盡最後的力氣,向蒂雅伸出手,懇求道:「拜,托,了……」
然後,手一軟,自然落體似的垂下,脖子一軟,頭一低,身體癱軟在地,人已經沒有了生機。
蒂雅恍然片刻,回過神來,腦海中已經擁有了許多關於外界的記憶。
南希看著這一切,十分不忍心的搖頭嘆道:「王,你明明知道,神木不可能救活王國以外的人,您為何欺騙他?」
「我欺騙他了嗎?我只是說給他一個神木拯救他的機會而已,至於救不救的活,我可沒有保證!」說到這裡,蒂雅轉身衝著莉娜叮囑道:「莉娜,將他送到神木下的祭壇,一定要保證我的誓言完成,不會出任何紕漏,知道了嗎?」
「是,王!」莉娜像剛才一樣,拎著萊昂飛身一躍,離開此地。
蒂雅表情嚴肅的沖南希道:「巫,現在不是您向我說教的時候了,我剛才從對方那裡得到的情報中顯示,外界的世界是正神教會和魔法師的主宰世界。但是,現在雙方的矛盾爆發了,正在大戰,魔法師大敗,正在逃散,而萊昂與魔法師的大部隊逃散了……他的身後,若是不出意外,可能有追兵存在。」
「追兵?什麼人?實力如何?我們與他們沒有矛盾,一定要戰鬥嗎?」南希顯然不喜歡戰鬥,希望息事寧人,將此事和平的應對過去。
「追兵自然是正教的教會所統屬的騎士和牧師,以及其所屬神靈的眷屬。他們的實力非常強大,我們需要戰了!」蒂雅戰意昂然的道。
「非常強大?這麼說非常的危險了?對了,那些魔法師呢?我們可以聯繫到他們嗎?我們可以並肩作戰啊!」
蒂雅搖了搖頭,打消了南希的幻想:「不說我們去哪裡找魔法師,就算找到了魔法師,他們現在也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餘力來幫助我們,而且,不要把那些魔法師想的太好了,哼,根據我的分析,無論是正神教會還是魔法師,他們都對我們都有貪婪的惡意,我們與他們不可能共存的!」
南希想到了萊昂關於正神、野神的說法,再加上萊昂對魔法師的描述,還有對方隱藏的那一絲貪婪,頓時明白蒂雅是對的,無奈的道:「好,王,我以巫的名義,全力支持您,請您一定要帶領我們度過這場災難,走向預言中的輝煌。」
蒂雅轉身望向結界之外廣袤的天地,鄭重的說道:「放心吧,巫,我一定帶領著神木國,度過難關,走向輝煌的,我以神木的名義,向您發下誓言,直到我的生命終結,我將一直踐行我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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