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噬億萬個自己 2093：功勞可以造

    當然，這跟運氣也有關，你剛拿到碎片還未出門，便碰上了古青，對方嗅覺如此靈敏，你身上的味道遺留在房間，自然也就暴露了。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人，根據情報來看，這個小傢伙雖然年齡不大，但行事風格頗為老辣，甚至許多沉浮半世的老江湖都比他不如。

    而且，古青更有野心，對於某些猜測他敢嘗試驗證，且付諸行動，這些綜合起來，才是你們失敗的緣由。」

    白衣女子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聖女，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

    「殺？殺不得，此人殺不得。」

    聖女緩緩搖頭，目露凝重之色：「之前動了皇龍閣的人，已經惹起對方的懷疑，不過他們另有要事，故而派給古青來查此事。

    但有些事情，再一不可再二，過猶不及的道理你們應當知曉。如果古青再死，恐怕皇龍閣會瞬間反應過來，著重眼下將此事解決。

    而且，他忽然只身前來，點出了你們的身份，且做出針鋒相對之勢，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想到這裡，她低下頭細細思索了片刻，忽然抬眼說道：「你們現在從頭開始，將你們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一遍。」

    「是。」老闆娘和白衣女子有些莫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吩咐將具體經過娓娓道來。

    半晌。

    聖女忽然笑了笑，喃喃道：「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我之前對你的評價，恐怕還低了幾分呢。」

    老闆娘忍不住好奇問道：「？聖女何意？」

    聖女淡淡的說：「他只身前來，本是為了談條件的，只不過你們被情緒所擾，並未察覺出來罷了。」

    「請聖女解惑。」白衣女子出聲。

    聖女沉默片刻，組織著語言緩緩說道：「我說過，他是個有野心的傢伙，眼下這件事根本沒有引起皇龍閣或者朝廷的重視。

    說到底，無外乎死了個皇龍閣的人而已，而且恰巧古青與之有舊，就算古青查清楚這件事，功勞也有限。」

    老闆娘震驚的瞪大眼睛：「所以，他要幫助我們？」

    「幫？不，這是交易。」聖女皺了皺眉，有些頭疼：「他在威脅我們，如果不答應，就繼續徹查此事。」

    源兒目露不屑：「他？區區一個……」

    聖女冷笑：「他是朝廷的人，而且心思縝密，恐怕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如果咱們殺他，皇龍閣……，你那麼有本事，當時怎麼不殺了他？」

    源兒不再說話，她其實也是顧慮這一點，在坊鋪殺死古青，皇龍閣絕對會雷霆大怒，整個京城都會陷入混亂，徹查之下定然會影響他們的全盤計劃。

    白衣女子語氣帶著幾分不忿：「只能聽他任之？」

    「誰說的？」

    聖女面露殺機：「他要威脅我們，自然就不能全盤由著他來，否則到最後定然會皮骨不剩的被他榨乾價值。

    事已至此，已經暴露出來些許，那就壯士斷腕，他不是要功勞嗎？就丟出點廢棋先穩住他，另一邊加快計劃，無須再和從前那樣小心。」

    信息量有些大，源兒忍不住問道：「既然選擇壯士斷腕，何必還需穩住他？計劃為何又不再縝密進行？」

    聖女解釋道：「拋出棄子，從一方面來說是讓古青妥協，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又是拋出的一個餌。

    野心甚大的他絕不會輕易滿足，而一旦他得寸進尺，主動權就反而回到我們身上，我們大可用利益來交換，讓對方從側面幫助我們實施計劃。

    計劃加快，定然會導致保密不夠，不可避免會露出些破綻，而他身為皇龍閣的人，又是這件事的負責者，有的是辦法讓人忽略這點紕漏。」

    源兒忍不住嘆了一聲：「聖女深思熟慮，想不到這裡面竟然如此多的門道。」

    聖女神色如常的吩咐道：「明日，他定然還會再去，答應他便是。」

    「是……」

    ——

    翌日。

    果然如聖女所言，古青又來了。

    不過……提出的條件卻讓源兒二人猝不及防。

    他竟然要錢？？？

    wtf？

    要錢？

    他沒瘋吧？

    送他功勞，這廝恬不知恥的收下就罷了，竟然還敢提第二個條件？

    聖女在得到源兒的匯報後，一時間也有些錯愕，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你確定他要金銀？連武技都不要？」

    源兒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對，他只要金銀。」

    聖女似不敢相信一樣，再度確認了一遍：「他連武技，功法，神兵利器，靈丹妙藥都不要？」

    「不要，死要錢。」源兒黑著臉回答。

    聖女嘴角抽了抽，試探似得問：「要多少？」

    「五千兩黃金。」

    聖女瞪大眼睛，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失態的提高聲線：「多少？」

    白衣女子弱弱的重複：「五千兩……黃金。」

    「他瘋了吧？」聖女矢口怒罵：「他腦子是進水了嗎？五千兩？他還真敢要！本教要有這麼多黃金，還至於如此小心翼翼？」

    黃金，白銀。

    這兩個東西在其他世界無外乎某種物質，貴重品而已。

    但在這個世界卻截然不同，這玩意似乎僅僅只是外觀跟黃金白銀類似，實際上裡面蘊含的神馬元素之類的天差地別。

    黃金和白銀的適用範圍太廣了，所謂貨幣不過是最基礎的一種而已。

    有些功法是必須藉助五行之物輔助修煉，而黃金白銀這些本就不凡，而且不難得到，故而被大多數武者青睞。

    除此之外，某些奇門秘陣等等，涉及到玄學的東西，基本都需要精金，秘銀作為材料，所謂精金便是用大量黃金或者白銀，以及某些材料精煉而成的東西。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有武者這種傢伙們存在，所以黃金，白銀等奇珍東西一直處於瘋狂消耗的狀態，單單是開採的速度，壓根比不上層出不窮的武者所消耗的速度。

    甭說聖蓮教這個勢力，就算是當今朝廷國庫幾十上百萬的存儲，其實真正的白銀大概能占的兩三成比例，黃金能有一成，其他都是銅錢。

    「……」

    看著聖女發飈，源兒和白衣女子默默低下頭，不禁回想起不久前二人面對古青時，一模一樣的反應。

    好半晌。

    聖女發泄完後，方才重新坐下，只是劇烈起伏的胸口掀起的波濤洶湧，依舊昭示著她真實心思絕不是臉上那麼平靜。

    驀得，她抬頭看向源兒二人：「他敢如此漫天要價，你們就沒有落地還錢？」

    「有。」源兒立即挺胸抬頭，有些傲然的說道：「我當然還價了，我說一兩。」

    「……」

    聖女扶額，感覺腦殼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有氣無力的問道：「那古青是怎麼說的？」

    源兒羞愧的說道：「他說，最低一千兩。我說，十兩不能多了。他說，最少五百兩。我說……」

    聖女擺手打斷她的話：「最後結果是多少？」

    「五百兩。」源兒豎起手指。

    「白銀？」

    「黃金。」

    「……」聖女陷入難以言喻的緘默中。毫無疑問，這筆錢還是太多了。

    也不對，其實就算是一個銅板，聖女都會覺得虧的慌。

    不過，這應該是古青的底線了，如果真不給或者藉口拖延，這廝絕對分分鐘翻臉。現在最後的辦法，應該是……吊著他的胃口。

    聖女仔細想了想，心生一個主意：「告訴他，五百兩可以，不過不可能一次性給他，萬一這廝反悔該當如何？」

    源兒期期艾艾的問：「那該怎麼說？」

    聖女冷笑著說道：「分兩次。當場給他二百兩，等他了結此事，蓋棺定論後再給他剩下的三百兩。」

    白衣女子輕聲問道：「要是他不答應怎麼辦？」

    聖女搖頭，篤定的說道：「不會，他一定會答應。因為他貪，很貪，這種人就算明知前面有坑，也會想著試一試能否跳過去。

    越是有野心的人，在面對機會的時候越會把握住。我們想借他之手拖延時間，古青又何嘗不是想踩著我們往上爬？

    所以，就算他想毀諾，起碼也會等到事情發酵，拿下功勞之後。

    否則的話，他至多能拿到二百兩黃金，而且我們有了警惕，他之後有何等手段，都要麻煩太多。」

    「聖女英明。」源兒眨眨眼，滿腦袋漿糊，晃晃蕩盪的點了點頭，立馬恭維了上去。

    雖然聽不懂，但是看聖女有理有據，信心十足的樣子，肯定說的都對！

    問這麼多幹啥，夸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白衣女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雖然也不是完全聽明白，但大抵搞清楚了，現在聖女和古青就屬於摸索對方的心思。

    誰能掐的准，先一步捏住要害，誰就能先下手為強，搶到先機增加勝率。

    聖女是要用黃金為引，拋出廢棋，這兩點來穩住古青，同時加快計劃速度，在古青毀諾之前提前發難。

    如此的話，古青不但功勞錢財盡失，稍有不慎還有殞命的威脅。

    反過來，古青野心勃勃，不但要功勞還要黃金，打著名利盡收的算盤，甚至不惜暗中通敵製造『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