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上數學課,我總喜歡用圓規在本子上畫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但我的幾何學的並不怎麼樣。
我只是喜歡看從一端繞一圈又回到原點的軌跡,沿著這個軌跡有離你最遠的點,也有最近的距離。
哪怕我繞了一整圈,走過了最遠的距離,我還是會回到原地。
這一夜,我原本以為我會安安寧寧,孤孤寂寂的在醫院度過,誰知他們三人剛剛協商共同離去沒有多久,尚白就又噙著壞笑回到了房門口。
他抱著胳膊看著我:「你真不走?」
我苦苦地一笑:「從小到大最討厭來醫院。」
尚白揚揚下巴:「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不相信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我是那種人?」尚白不可思議。
我果斷點頭:「是!」
最後我還是沒按耐住想要野一野的心情跟尚白溜出了醫院,與其說是跟他溜出去,不如說被他大搖大擺地扛出去。
我很奇怪邵連贇帶走了所有的安保人員,按照他晚上的說辭,不是不希望我和潛他們走太近嗎?
於是我撓了撓燒白的耳朵:「誒,為什麼沒人攔我們?」
尚白道:「為什麼要攔我們?」
我環視了一圈空寂的醫院,將喉嚨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尚白就像搬貨物一樣將我丟進了他那倆騷粉色的跑車裡,完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想法。
我看著他人模狗樣的戴上今年流行的機車反光鏡面的墨鏡,關鍵現在已是午夜時分。
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對著後視鏡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口大白牙來回照了照。
於是我實在忍不住,喃喃自語了句:「真臭美。」
尚白一腳油門轟得有些突然,他轉頭飛快地瞟了一眼我:「不化妝的樣子最好看。」
我有些耳鳴,沒聽清:「什麼?」
尚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前路:「我說,你太醜了。」
說實在的,我用了足足半分鐘才暴跳如雷:「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尚白居然嗤笑出聲:「一般戳到痛處才會使人生氣,冼朵一,是不是不止我一個人說你丑?」
我氣的牙齒發抖:「誰都跟你一樣眼瞎嗎?多的人說我可愛漂亮有氣質!哪裡丑了?眼睛丑嗎?鼻子丑嗎?嘴巴呢?嘴巴丑嗎?」
尚白見我有些抓狂,於是識趣的將車停在了路邊的綠化帶旁。
常青叢里束著一盞昏黃的路燈,柔柔地灑下來,披在這輛騷粉色的跑車上,又透過玻璃照進車內。
尚白扳過我的臉,一雙深邃的眸子含著戲謔風情上下打量起來。
「眉毛....唔,不錯.....眼睛嘛....太大了點....鼻子嘛.....還不錯.....嘴巴.....」
我認真地聽著尚白對我五官的評價,想著他若再說我丑我怎麼著也得罵回去才算數。
於是我認真地聽著,並沒有想到,他將「嘴巴」這兩個字剛剛吞進喉嚨里便俯身吻了過來。
我總是會習慣性地一愣,然後立即後退,不幸導致後腦勺撞到了車窗玻璃上。
我緊張質問:「尚白,你幹什麼?」
尚白輕鬆的像是回答我早上吃的煎餅果子一樣輕鬆地回答我的問題:「吻你。」
我咬牙切齒地沖他嚷道:「這怎麼可以?」
尚白無所謂的雙手抱頭靠近座位里:「有什麼不可以的。」
說完,他輕輕地提了唇,讓人分不清是玩笑還是篤定。
他說:「我和潛,現在公平競爭。」
我的頭皮不自覺的發麻,我對尚白的認識還依舊停留在那個在餐廳衛生間裡跟不三不四的女人胡來的他。
對於有感覺潔癖的我來說,有這種惡習的男人在我的拒絕名單里絕對是用居寶座的。
於是我換了心情,準備語重心長地勸他一勸:「尚白,你和潛是兩兄弟,我能理解你們倆的品味可能出奇的像,我也能理解我也許太有個人魅力了,可是作為你未來的嫂嫂,我還是要勸你懸崖勒馬,不然以後發展成三角虐戀誰都不想的嘛.....」
我假裝著,假裝著,就真的假裝出一副大嫂的模樣,恨不得再拍拍他的頭,拍拍他的手。
尚白並不看我。
我於是突然腦洞大開,詫異道:「莫非你一直愛的是你的哥哥?所以你才用這種手段來拆散我們,等我被你騙去後你再一腳蹬了我,然後被傷透心的潛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你們就能幸福開心的在一起了.....」
我說到這裡,忽然有一種退出的衝動。
畢竟成全一對美男是每個腐女的終極目標。
但是尚白並不買賬,而是轉過頭非常嫌棄地提了提唇角:「你都是從哪兒看來的?」
我噘著嘴毫無半分不適地說道:「從小說里。」
尚白突然湊過來,我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他瞪著眼睛:「你幹什麼?」
我的聲音從指縫裡傳出來:「你要是再敢偷親我,我就跟你絕交,永遠不見你!」
尚白又露出一個十分不屑的表情,手指從我耳旁擦過將安全帶幫我系上:「你不僅丑,還很自戀。」
他重新點火:「坐穩了。」
我一路上在他耳邊陳述我的同學、同事、親戚朋友是如何如何誇我漂亮的,是如何如何誇我謙遜的,我是如何如何有美德的......
尚白只是偶爾來一句:「我快吐了。」
或者再來一句:「好好好,全宇宙你最美。」
在我的言語暴力的攻擊下,尚白總算是繳械投向,於是我算是安穩的準備好好享受一下騷粉跑車中軟糯舒適的座椅。
可誰知我剛剛靠下去尚白就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說累了就準備睡了?」
我立即起身,伸脖子朝車窗外望去。
這才發現他帶我來了一處很火的酒吧,而穿著包臀小短裙的晴朗正風情萬種地朝我們走來。
我愣了愣神:「晴朗怎麼也在?」
尚白一邊跨出車門一邊說道:「為了給你壓驚,特意叫的。」
我回頭看他:「我是說,你是怎麼認識晴朗的?」
尚白此時已經替我看了車門,遞給我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拐杖:「想認識,自然就認識了。」
我撐著油亮筆直的拐拐杖下了車,沒辦法,右小腿被紗布包裹的很厚,劇烈運動會把剛剛縫合的傷口撐裂,得不償失。
晴朗此時已經迎了上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冼朵一,沒看出來啊。」
她抱著胳膊看著我。
我沖她笑笑:「我沒事兒。」
我以為她是說沒看出來我傷的不算輕。
她卻說:「你什麼時候勾搭上邵公子的?怎麼連我也瞞啊?」
我下意識地看向尚白,尚白邪笑著抬了抬眉毛,我便知道不是他說的。
「你怎麼知道的?」我疑惑地問。
晴朗掏出手機打開**:「你瞧瞧,熱門話題全是邵氏少總力捧新人,二人交情匪淺之類的。你看看,你這張照片照的多做作啊,你為什麼要那樣抿著嘴笑啊?跟個綠茶婊似的。不會露出你的小虎牙笑嘛?難道你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就那對兒小虎牙長的最好看嗎?」
晴朗嘴上的功夫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
我竟無力還擊。
「同感。」
很好,尚白也開始了火上澆油。
我哀怨地看了他倆一眼:「送我回家,你們倆自己玩吧。」
晴朗捂著嘴笑:「哎呀我們小朵朵生氣了。」
沒等我發表意見,尚白又搶言道:「原來不止我一個叫你朵朵。」
他雙目含光地看了一眼晴朗,自稱情場殺手的晴朗居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害羞。
我揚了揚聲音道:「尚白,要麼你快些帶我去玩,要麼你就送我回去睡覺!我好累!」
尚白笑著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兒,他也許認為他用了很小的力氣彈了我的腦門兒,可是他忘記他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吸血鬼,他認為的很小的力氣立馬將我的腦門兒彈成了一小塊兒的青紫。
我怒道:「尚白!你跟我有仇是不是?」
尚白聳聳肩:「你上輩子欠了我很多錢。」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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