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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對林昭昭來說依舊是一團迷霧。
「時機還未到,你只需要知道他是真心對你的便是了」林老爺愛憐的揉著她的腦袋,說著看到了她腰間掛著的玉牌。
「你和白先生見過了?」
林昭昭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是,白先生收我為徒了」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給爹長臉,我之前進宮和那些官員打過交道,一個個字裡行間都是些炫耀自己孩子,我心中不屑,我家三個孩子都如此厲害,他們的孩子還可能陷入後院起火的麻煩,真不知怎麼好意思的」他冷笑道。
林昭昭被親爹那不屑的笑容逗笑,想著郡主的樣子,這宮裡的人確實虛偽。
「那是,誰有我爹鍾情啊,這世間的女子肯定都羨慕我娘嫁了個好男人」她順著林老爺的話。
……
翌日,林昭昭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拜見白先生。
昨日她在家裡的庫房裡找到了一副不知用什麼材料製造的圍棋,用手撫摸上去,冰涼潤滑,若是握在手中,心中的雜念消失,感覺自己身在圍棋的現場中,熱舞沸騰。
很神奇的一副棋,她問了家裡的管家著棋盤的來歷,管家也說不清楚,但只說是個好寶貝,拿來送人是最好不過了。
她將棋盤收好,換上一身男裝,乘車出門。
白先生的宅院不在鬧市里,而在風景秀麗的野外,這裡的地都是一塊兒一塊兒整齊排列著,裡面種上了白菜,油菜,紅薯和土豆等其他糧食。
一來到這種田園風格的住宅,心中的欲望,功利都減少了不少,更想坐下來談談人生,聊聊天地。
這宅子雖小,卻五臟俱全,林昭昭下了馬車輕叩大門。
裡面走出個年紀十二三歲的書童,青澀稚嫩的臉上卻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的神色。
「是林公子吧,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進」書童讓開一側。
「多謝」她微微點頭。
進入這扇門,一股樸素之意撲面而來,林昭昭心生感嘆,白先生樸素一生,用儘自身能力幫助他人,確實值得敬佩。
白先生正坐在涼亭中靜心品茶,遠遠看去煙霧繚繞,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平靜淡雅。
「白先生」林昭昭尊敬行禮。
「來了,坐吧,品品這井水泡出來的茶味道如何」他臉上永遠都是看淡世俗,平靜的笑容。
林昭昭點頭,不言。坐在白先生對面享受此刻的寧靜。輕抿幾口茶水,雖然不如那名茶味道好,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如何?」
「這茶就如先生一樣,雖然第一口嘗起來淡雅無味,可回味起來,卻有燃不盡的生命。」她微微思索了一下回答。
「不錯,確實有悟性,這些書你拿著,都是我用盡畢生所學編制出來的,我年紀大了,就不能親自教你了,是我的損失」白先生將旁邊的書推到她的面前。
一陣風吹來,白先生輕咳幾聲,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既然收了白先生的書,那白先生就是我的師傅了,師傅請受徒兒一拜」她端起一杯茶,雙腿跪在地上,茶杯高高舉過頭頂。
「好」白先生也起身,臉上掛著真心的笑容,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起來吧」
「師傅,這是徒兒為你準備的禮物,請您收下」
「有心了」他接過禮物遞給書童,書童走進書房收了起來。
白先生身子虛弱,林昭昭也不好一直打擾,師徒二人又聊了一盞茶的功夫,她便起身告辭了。
此時皇宮中剛下早朝,皇帝召了暮天寒留下。
「這些日子休息的可還行」皇上神采奕奕,略帶微笑的抬手招呼著他坐下,好似兩人就像兄弟一樣親近。
「回皇上,臣已經休息好了」他恭敬的站在原地。
「誒,朕雖比你大上十幾歲,但也需要年輕人的熱血嘛,不必如此拘束,坐下,陪朕聊聊,你也看到朝中那些老頭整日追求保守,不思進取,弄得朕也甚是無趣」皇帝起身,隨意的扁起袖子,親自為他搬了一個凳子。
暮天寒受寵若驚,趕忙接過凳子「臣自己來就好」
「這才對啊,朕雖然是皇帝,但也是個凡人,今日咱們不聊公事,就聊些有意思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考慮過自己的婚事沒有?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一談這種私事,連皇帝都變得八卦了許多。
他隨手捻了一撮茶葉放入茶壺中,饒有興趣的看著暮天寒。
「沒有,常年在外征戰,接觸的都是些粗糙漢子,哪裡能耽誤人家姑娘」
皇帝搖晃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打趣道「倒是朕耽誤你了,可惜這朝中中用的人就你一人,這次回來就把婚事定下來吧,待今年科舉結束了,你培養個能接你班的人,以後也能在京都定居下來」
「是」暮天寒點頭。
「這次回來,可是見過太后了?」皇帝輕聲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經意的略過他的眼睛。
「見過了,臣小時候也有太后的疼愛,每次回來都要向太后報個平安」他眨眼遮去深處的情緒。
他年幼時常常跟著父親入宮,那時太后總會那些小物件給他,一來二去的他同太后也就比旁人親近許多。
皇帝看他神色如常,笑聲道「如此甚好,有你在朕也放心」
林昭昭難得來到這安逸的地方,與花草為友,樹木為伴,和這林子裡的鳥兒訴說一些心事,一路走下來,心情愉悅,腳步也輕快許多。
得了白師傅的真傳,日後她的棋藝會更上一層樓。
「就是他!」林中忽然衝出一群身穿紅色衣服,黑色鎧甲的人,手拿長矛,直指林昭昭的後背。
她目光一凌,提氣跳躍到空中,順勢踩著樹幹躲過了身後的圍攻。
「各位官兵,有話好說,這是為何?」她緊蹙著眉頭問道。身體卻不停變換著方位躲避他們的攻擊。
這是幾個人一同圍攻林昭昭,幾招下來也沒討到好處,反而顯得異常的蠢笨。領頭的人大手一揮,他們終於停止了進攻,齊刷刷的站在林昭昭面前。
領頭人厲聲大喊道「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們回去!」
「各位兄弟,我不過正常的走在這小路上,怎的就束手就擒了,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林昭昭陪笑道。
這些人分明就是沖她而來,來者不善。與他們盤旋的那一會兒時間,她將最近見過的人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唯一與她有過節的便是玉書郡主。
但梁玉書絕不會動用官府的力量來對付她,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沒想出個結論。
「你是不是去見過白寺先生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點頭「見過」
「那就是你了,你離開以後,白寺先生忽然暴斃而亡,經過初步的檢查,應該是有人下毒,今日與白寺先生接觸過的人只有你,不是你還有誰?」那官兵見過太多裝傻的人,對林昭昭這看似非常真誠的茫然嗤之以鼻。
而這消息對她來說卻像是五雷轟頂,驚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腳冰涼,磕磕絆絆不敢置信的問著「你說的可是那位被皇上親封的白寺?」
「不錯,早點兒承認自己的罪行還能減輕些痛苦,別白費功夫了」官兵舉起長矛指向林昭昭。
怎麼可能,我離開不過半個時辰,離開時師傅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暴斃。
「不可能,我離開的時候師傅還是好好的,我要去見師傅」林昭昭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憤怒,上前一把抓住首領的長矛,反手就刺向他的脖子威脅道「我要回去見我師傅」
「你!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官兵陰沉這臉不爽的瞪著她。
「囉嗦」她扔下長矛,運著輕功飛速回了宅院。
宅院已經被官府的人包圍起來,她不顧那些人的阻攔,越過高牆穩穩落在院子中間。
書童正抱著白寺的屍體痛苦。
林昭昭那心存的最後一點兒僥倖也徹底破滅,她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後退一步才穩住。
書童聽到動靜,抬起頭,眼淚和鼻涕已經分不清楚,肆意在臉上橫行,看到去而復返的林昭昭,憤怒的抬起胳膊指著她「就是你,是你下毒害了白先生!」
林昭昭痛苦的向前走著,她目光緊緊鎖在白寺師傅的身上,多希望能從那個身體裡看出活著的氣息。可這麼久過去,那一動不動的身體讓她的心徹底沉入海底。
她又朝書童看去,他因痛苦而顫抖的身體和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像是作假。
「快,就是他!抓住他!」後面狂奔回來的士兵,召集人馬密不透風的圍住整個院子,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林昭昭。
她不過向前走了幾步,那些士兵便警告的看著她,舉起兵器,隨時準備戰鬥。
「你還過來幹什麼?!你滾!你滾!」書童怒目圓睜,拿起桌上的茶杯憤怒的朝著林昭昭扔去,可惜準頭不好,偏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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