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這話說的聲音稍微有些大。我特意觀察了那個女子,但她離我們距離有些遠,似乎沒聽到。
我暗叫一聲慶幸,又對鬍子偷偷使眼色。那意思,你有這種想法並沒什麼,男人本色吧,但你別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小馬猴跟我想的差不多,他使勁咳嗽幾聲,也偷偷看了看鬍子,又強調,「你個新來的,別瞎說,這人是梨王的女人,不是梨王,她叫玉狐狸,我們也叫她狐姐。」
鬍子別看連續被我和小馬猴勸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他又念叨句,「這年頭老天瞎了眼,好白菜咋都被豬拱了。」
他說完還看了看我。我心說這兔崽子什麼意思?合著我也是糟蹋白菜的豬之一麼?
我回瞪了他一下。
玉狐狸把我們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她倒是沒太深究,反倒說,「行了,新來的,你們別鬧了,都抬起頭,讓老娘瞧瞧你們。」
我冷不丁被一個女人這麼吆五喝六的命令著,心裡不痛快。鬍子和刀哥估計也有類似想法。
我們一時間都沒動,小馬猴急了,悄悄噓噓幾聲,又讓我們快聽話,不然玉狐狸生氣了,後果不是一般的慘。
我想起那句老話,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嘆了口氣,先慢慢的把臉抬起。
鬍子和刀哥慢了慢拍。而且也因為我是最先抬起的,所以我最先跟玉狐狸有眼神上的正面接觸。
我現這娘們果然有兩把刷子,她眼神很會勾搭人,有一股子妖媚勁兒。
我懷疑自己再這麼跟她對視,會很容易露出啥難堪的舉動。我索性目光稍微往上,看著她的腦門。
玉狐狸不知道我耍的這個小貓膩,她現我一直本本分分,對她無動於衷後,她臉上露出稍縱即逝的詫異。
隨後她又跟鬍子和刀哥對視一番。
這倆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呼吸再次加重。
這麼持續了幾分鐘吧,玉狐狸媚笑起來,點頭說,「馬猴子,你這麼做的好,這三名新來的都不錯。老娘會好好獎你的。」
小馬猴就跟得到什麼皇恩一樣,連連道謝,手上也一直不斷地作揖。
我聽到這,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因為玉狐狸這話的言外之意,我們仨能留下了,至少我們初來小島,能加入一個勢力,混口飯吃,這就是最基礎的保障。
但我還是不太了解玉狐狸這人,她變臉跟翻書一樣,變得很快。
她突然收起笑意,看著刀哥,嘖嘖幾聲說,「不對嘛,這人怎麼鼻青臉腫的,是不是外強中乾,其實身子骨一點不行?」
我和刀哥都想插話解釋幾句,但玉狐狸提高聲調,不給我們接話的機會,她又說,「現在島上的形勢不樂觀,尤其各個地頭的糧食都告急。咱們梨王可不想再養三個廢物。這樣吧,別來虛的了,老娘找人試試你們。」
她對著身後的屋內喊了句,「把大毛放出去。」
我隱隱覺得不妙,鬍子和刀哥都往我身邊聚過來。而小馬猴,整個臉都白了,這、這幾聲。
我心說這小馬猴咋到關鍵時刻就癟茄子了呢?我給他提醒,那意思,趕緊跟玉狐狸好好說說,不然我們仨豈不剛來就攤上事了?
小馬猴猶豫起來,估計是怕他自己強行替我們出頭的話,反倒也會惹禍上身。
這麼一耽誤,有個人從別墅一層的門口走了出來。
這是個女人,但她太肥了。別看跟玉狐狸的打扮差不多,但那肚子,那腿,上面全是一層又一層的囔囔肉。
我估計這女子少說得有二百多斤,尤其還個子矮矮的。
我本來還懷疑呢,心說難道她就是大毛?我們哥仨一會要跟她打鬥?
但這肥女壓根不理我們,她走到那四個獸人身旁,對準其中一個長得最大的獸人的脖子上的鐵鏈摸過去,合著這個獸人才是大毛。
這鐵鏈有鎖,但這肥女有鑰匙。伴隨咔的一聲響,鐵鏈被打開後,大毛怪叫著站了起來。
他真的不像個人,等站好後,看整體的樣子,分明半人半狼的。他咧個大嘴,一口口哈喇子還從裡面肆無忌憚的流出來。
玉狐狸指著刀哥,對大毛喊話,讓他先攻擊刀哥。
大毛聽懂了,而且在那一瞬間他就竄了出去。他跑步的姿勢也很怪,把整個身體壓得極低不說,偶爾還用兩隻手扒拉地,這麼的助力。
我們仨多多少少被嚇到了,還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退。我和鬍子並沒急著盲目投入戰鬥,刀哥就不行了,他掏出那尖嘴石頭,亂舞著沖了出去。
我有種要壞菜的感覺,也對刀哥喊了句,權當給他提醒了,但這都有點晚了。
刀哥跟大毛貼近後,刀哥先戳出石頭,大毛反應很快,猛地一扭頭,就把那尖嘴石頭避過去了。
隨後大毛伸出兩隻手,死死拽住刀哥。他的大手爪子,又黑又肥,力道也大。
再被拽到的一瞬間,刀哥就慘哼了一聲,尤其刀哥的臉本來就腫著,這次五官又來了個緊急集合,乍一看,讓人想起了天蓬元帥。
刀哥試著把大毛掙脫開,但根本做不到。大毛又哼哼幾聲,用額頭對著刀哥的臉,狠狠撞了上去。
我聽到砰砰的響聲,就好像有人用石錘砸牆一樣。我整個心都隨之砰砰亂跳。
我以前聽別人說過,混的,往往要麼能打,要麼抗揍。這刀哥身為一個大佬,我一直沒覺得他能打,但這一次,我長見識了,心說刀哥絕不是一般戰士,真抗揍!
這幾下猛撞過後,換做別人,弄不好腦瓜子都得開瓢了,但刀哥沒啥大事,至少慘叫聲還是那麼清脆嘹亮。
大毛的智商明顯沒多高,他突然的又撇下刀哥,對我和鬍子瞪了一眼,又猛衝了過來。
我其實一直沒太大的敵意,也想著能不能化解這次不必要的戰鬥,但大毛的舉動,把我和鬍子逼到風口浪尖上了。
我哥倆不惹事,卻也絕不怕事。我倆默契的分散開,還一同向大毛沖了過去。
我倆雙手空空,並沒帶什麼武器,不過這並不能說明我倆處在劣勢。
大毛趁空稍微調整下方向,更主要的是對準我。而我跟他逼近後,搶先一閃身,跟他來個擦肩而過。
但這是個幌子罷了,我抓住機會,突然對著大毛的胳膊抓了過去。
我倆現在都在跑動著,相對度很快,但我這麼強行一抓他,無疑等於給自己降了一下。
大毛也被我的力道影響到了,整個身子猛地一踉蹌。
我仗著自己身體靈敏,又調整下平衡,緊接著我對大毛的膝蓋踩了一腳。
我沒形容過,這不是踹,而是踩,尤其為了增加力道,我幾乎把全身力道都集中在這隻腳上。
我其實意料到了,大毛的身體會很橫,不過也出乎我的意料,這一腳下去,我本想讓大毛瘸上一陣,至少來個倒地不起啥的。
但大毛的腿直是扭了一下,並沒倒下的意思。
我心裡冒出個念頭,心說這大毛怎麼練的,貌似身體強壯程度都高出人類的極限了吧?
這時鬍子怕我吃虧,急忙竄了過來。
鬍子平時挺彪呼呼的,但一涉及到打鬥,他往往會變得很聰明。
他小跳了一下,對準我剛才踩大毛的位置,也下腳了。
鬍子的體重、力道都比我大,所以他這麼一踩,無疑給大毛的膝蓋又來了一記雪上加霜的重擊。
大毛哇了一聲,身體失衡了。
我對鬍子喊了句,「一起。」我倆合力拽著大毛,把他猛地往地上推去。
大毛少了一條腿支撐,這下死磕不住了。伴隨撲通一聲,他仰面倒在地上。
我和鬍子又一同往大毛的身後坐去。我坐在大毛的屁股上,也緊盯著大毛的兩隻手,防止他亂抓亂撓,至於鬍子,直接坐在大毛的後心窩上,他還盯著大毛的脖子,猛地張開嘴了。
我猜測,鬍子想用他的鋼牙,對著大毛的後脖頸來致命一擊。
而且往深了說,就憑鬍子這牙口,一旦咬上,這大毛不死才怪。但我最怕的也是鬍子這麼做。
我急忙喊了句,也一把抱住鬍子。
鬍子不解的看著我。我說了我的想法,這大毛是給梨王看門的一隻狗,都說打狗看主人,你真把他弄死了,梨王別上來小心眼的勁兒,以後把你脖子上套個鐵鏈,讓你看門去。
鬍子一詫異,又一個頓悟,還罵咧句,「狗艹的,有道理啊!」
而再說說其他人,玉狐狸也好,小馬猴也罷,外加臉更腫的刀哥以及其他獸人,他們都被我和鬍子的身手震懾住了。
氣氛一度靜靜的。我品著大毛,他倒地後,似乎神智有些不清了,迷迷糊糊的,更別說繼續跟我們打鬥了。
我覺得大毛沒啥危險了,就招呼鬍子,我倆一起爬了起來。
我像小馬猴一樣,對玉狐狸作了個揖,其實就是做個面子工程,我又說,「我們仨以前就是個打漁的,有股子蠻力氣,狐姐何必又非得試我們呢?而且我們既然想跟梨王混了,以後也就是梨王手下的一分子,要是我們跟大毛繼續打下去,不管誰因此受傷,不都是梨王的損失麼?」
我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別看我不知道玉狐狸想什麼呢,但很快的,她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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