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鬍子泄一番後,又冒著雨,坐著吉普車,原路返回了。
這一路我都沒怎麼說話,這跟我的心情有很大關係。等出了小島的大門,我看到,這裡已經停了幾輛剛剛回來的吉普車。
每個吉普車上都載著一兩名倖存者。這裡面有讓我熟悉的臉孔,比如齙牙女和妖女。
而反觀之下,我跟鬍子的這輛吉普車卻成為一個奇葩的存在,因為車裡面塞著一大堆的死人屍體。
很多在場的傭兵都看著我們。我不想跟他們多解釋什麼。我四下打量一番,在那艘巨輪旁,還有一個天然的小碼頭。
我覺得這碼頭是個好地方,而且我跟鬍子說,「擇地不如撞地,就那裡吧。」
鬍子明白我的意思,他很鄭重的點點頭,說了句好。
我們把吉普車開到這個碼頭,下車後,我倆又忙活著,把一個個屍體抬了出來。
這時有個傭兵走了出來,他也是個老外,皮膚黑。他問我倆,「需要幫忙麼?」
我謝謝他的好意,也搖搖頭,表示不用。
因為這個碼頭太小,為了省地方,這些屍體又不得不壘在一塊了,平底鍋的屍體,還被我倆特意放在最上面。
鬍子問我,「就這麼丟到海里?」
我覺得原本我倆給這些人的海葬就過於簡陋了,真要按鬍子說的,我更有些過意不去。
我盯著巨輪,讓鬍子等一等我。我又上了巨輪,這上面的水手也一個個的都很健壯,我猜他們很可能也都是傭兵。
我跟他們問,「有沒有睡袋或者白布之類的東西?」
有人給我好幾個白床單。至於睡袋,他也實在說,那東西可是奢侈品,備貨不多,沒法給我。
我表示理解,等帶著這些白床單回來後,我和鬍子把它們都弄成一截截的,我們還把每個屍體的臉都蒙上了,也系的很牢固。
這也算是我倆對這些死者的一種尊重吧,隨後我倆合力,把一具具屍體拋到海里。
鬍子每丟一具屍體時,都喊上一句,「走好!下輩子投個好胎!」
等又過了一刻鐘,我倆忙活完了,渾身也早就被雨水淋透了。
我轉過身的一剎那,看到丑娘了,合著她一直在我們背後,默默看著這一切。
我猜她原本找我倆有什麼事,或者又要強調組織性和紀律性啥的,畢竟我們之前搶了一輛吉普車,急匆匆的奔向小島里了。
但現在她看到這一幕幕後,又只是強調說,「你們都累了,回到基地,好好休息下吧。」
我其實也早就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了。我先應聲說好。
丑娘找了一個傭兵,他帶我們上了一艘汽艇,他架勢汽艇,我們在海上奔馳起來。
我沒留意我們是怎麼回去的,反正心頭還是影影倬倬的,最後我和鬍子坐著升降梯,又回到那個地下基地,回到我們的房間。
進門的一剎那,我看到刀哥正坐在床上,整個人有些急了。
他看到我和鬍子時,明顯鬆了一口氣,他迎過來,問我倆,「兩位兄弟去哪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這把我惦記的。」
鬍子哼了一聲,說狗屁啊,你能惦記我倆?我看是少了我倆,你感覺到不安全了吧?
刀哥嘿嘿幾聲。
我看著刀哥,這畢竟是整個南地頭除我和鬍子以外,唯一的倖存者了。
就沖這個,我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我也沒瞞著他,把小島的情況說了出來,包括整個南地頭的慘狀。
刀哥聽完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甚至連連咋舌,還拍著胸脯說,「老子命大啊,要是沒跟兩位兄弟越獄,估計這時候也上天堂了。」
另外刀哥也對那些死者的死狀很好奇,讓我倆多說說。
鬍子倒是因此說了幾句,而我一下又被勾起傷心事了。我擺擺手,那意思,先休息吧,這種話題,以後再談。
刀哥撓撓腦袋,說他都睡過一覺了。但看我一瞪眼睛,他老實了。
刀哥主動躺到沙上,我和鬍子脫了濕漉漉的衣服,一人一張床。
鬍子幾乎是沾床就睡,還打起了很大的鼾聲。我也想跟他一樣,問題是,思緒還是有些亂,總會胡亂回憶著,尤其總想到那片寫滿血字的牆。
我最後還摸了摸放在床邊的衣服,這裡面有一個小塑膠袋,裡面裝著從南地頭弄來的菸葉。
我把它拿出來。這塑膠袋不怎麼密封,現在菸葉也都濕了。
我沒管那個,卷了一個旱菸,點火抽了起來。
這煙很嗆人,我卻強忍著,一口口吸著。
很快鬍子也被嗆醒了,他和刀哥先後坐了起來。鬍子念叨句,「悶爺啊,你作啥呢?」
但當他看到我手裡的旱菸後,他又眨巴眨巴眼睛,沒在說什麼。他還反過來對刀哥說,「你咋還不睡呢,兄弟吸個煙而已,雖然嗆了點,但至於你睡不著麼?」
刀哥沒吭聲,迅的躺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沒離開這個地下基地,也幾乎沒怎麼離開這個房間。每天的早中晚,都有一個聾啞人過來送飯。除此之外,我沒見到別人。
我猜丑娘也好,那些傭兵也罷,都在忙活跟小島有關的後續事呢。
我們住的這個房間,並沒鐘錶,而且整個基地原本就在地下,見不到太陽。我就不得不跟聾啞人打手勢,想讓他幫我弄一個鐘錶過來,至少讓我別時差混亂了。
可這個聾啞人,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他回應我的,只有阿巴、阿巴這句話。
刀哥性子很急,他在這兩天更是沒少嘀咕,話題都離不開解藥。按他的意思,我們已經越獄了,丑娘啥時候能露露面?把我們體內蟲卵給弄死了,另外也讓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我和鬍子都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當然也對刀哥的話來個充耳不聞了。
這樣一晃又到了某個吃飯的時間,聾啞人端著一個大木桶來到房間,這裡面放著一個個壘疊起來的碗,每個碗裡要麼盛著菜,要麼是白米飯。
我們哥仨聚在一起,剛吃了沒幾口,意外的是,小貂一閃身,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看著我們,痴痴的笑著,這很勾搭人,也幾乎成為她的一個招牌了。
刀哥現小貂後,他立刻先說了幾句,那意思,這幾天可把他悶壞了,今天也真不容易,終於能見到一個正常人了。
鬍子差點被噎到,還嗤了刀哥一聲,反指著自己說,「你他娘的,按你的意思,老子不正常麼?」
刀哥又連連說不是,隨後他起身,往小貂身邊湊過去。
在我印象中,刀哥和小貂沒啥矛盾,尤其上一次見面,小貂對刀哥還很熱情呢。但這一回,小貂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拿出冰冷冷的架勢,盯著刀哥看著。
刀哥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他反問,「老妹,你心情不好?」
小貂像鬍子一樣,噓了刀哥一聲,又說,「你不是1ok的大佬麼?不是那個黑幫的第三號人物呢?」
刀哥應了一聲。小貂不給刀哥留情面,補充說,「你就是個騙子,其實你只是1ok黨裡面很普通的一個混混頭,對吧?」
刀哥臉色一變,一時間沒急著接話。
小貂繞過刀哥,等看著我和鬍子時,她又痴痴笑起來,甚至很熱情,對我倆哥長哥短的叫著,又說,「馬上要開會,你們三位也要參加。」
我挺詫異,心說我們仨又不是傭兵,更不是這個基地的正式成員,我們參會?這從何說起?
而刀哥聽到這個消息後,又開始活躍上了,他還連連說好。
小貂退到門外,那意思,讓我們先吃完,然後跟她走。
刀哥趁空跟我和鬍子連連提醒,不管那是個什麼會,我們一會肯定能見到丑娘,到時我們仨都提一提蟲卵的事。
他生怕我和鬍子不配合,又強調說人多力量大,不然光他自己積極,很可能丑娘不重視。
我和鬍子點頭說行。我們吃飯度並不慢,也就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們仨結伴出了房間。
我現這時小貂正對聾啞人打手勢呢,甚至看小貂的表情,明顯帶著怒氣。
那個聾啞人,時不時低下頭。刀哥問小貂,「你會啞語?」
小貂拿出不屑一顧的樣子,不理刀哥。
而她又留意到,我也一直拿出感興趣的樣子看著她的手勢,她立刻很客氣的對我解釋,說她在訓斥老奴呢,因為老奴太偷懶了,每天送飯的餐具,包括這個木桶,都太油膩了,應該好好清潔一下才對。
鬍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當著小貂面兒,並沒多問什麼,但等小貂走在前面,領路後,他提醒我說,「小悶,這妞好像只對你高看一眼嘛。」
我其實也有這個感覺。刀哥趁空接話說,「不科學啊,我長得比你帥,外加我怎麼也是個人物,她怎麼偏偏喜歡你呢?」
鬍子又損起刀哥來,那意思,你是個人物?啥人物?廁所的所長還是藍翔畢業的挖掘機專業的博士後啊?
刀哥不敢跟鬍子頂嘴,他沉著臉,也不多說了。
我倒是聯繫著小貂前前後後的變化,心說這裡面的貓膩可不小,甚至往深了說,很可能這次所謂的參會,也不簡單!
我偷偷提醒鬍子一句,「一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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