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門盯著這隻注射器,而且當知道這裡面裝著致命毒藥後,我整個心都七上八下的。
我想跟達瓦拉拇再強調一句,讓她一會注射時悠著點,一定掌握好尺度。但沒來得及開口呢,達瓦拉拇就嗖的一下湊到鬍子身邊,對著鬍子的胳膊,把注射器推了進去。
鬍子疼的一咧嘴。達瓦拉拇又在一眨眼的時間,把半管子的毒藥全弄進去了。
我急得扯嗓子喂了一聲。鬍子拿出不可思議的架勢看著達瓦拉拇,但他壓根想說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就跟觸電一樣,一抖一抖上了。我知道,這是藥劑上來了,而且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我把精力完全放在鬍子身上,還叫著他的名字。
鬍子沒應我,達瓦拉拇趁空把注射器又抽了回來,她仔細觀察著針眼,又點頭說,「不錯,生物鹼被吸收的很好,情況很樂觀。」
也就是我這人自制力強,不然很可能一巴掌扇過去了。我心說這叫樂觀?鬍子都他娘的抽了!
達瓦拉拇又把精力放在鬍子的臉上,一邊觀察一邊喝道,「鬍子警官,你是個響噹噹的爺們,現在別人幫不上忙,你就得憑意志力,把這難受勁兒硬生生熬過去,你能行。」
我不贊同達瓦拉拇這話,因為她總拿爺們不爺們的說事。
鬍子這時抖得越來越快,甚至上下牙都直打架,但他身子反倒發軟,有往地上禿嚕的架勢。
我急忙過去扶他,讓他能平穩的躺下來,另外我想到達瓦拉拇說過的一句話,這生物鹼對吃鹽的人沒太大威力。
我純屬憋出來一個笨法子,把背包里的鹽都拿出來了。
背包里還有一瓶水,其實在這種荒野之地,水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但我毫不吝嗇,把鹽倒在水瓶里,又使勁晃了幾下。
這樣一來,瓶里就全是鹽水了。我把鹽水強行往鬍子嘴裡灌,讓鬍子能臨時補充鹽分。
但鬍子的喉嚨太緊了,我灌進去多少水,就被他吐出來多少水。
我急的都想摳他嗓子眼了,這還沒完,突然地,鬍子身子一挺,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我心說他不會是死了吧?我一亂之下,還把鹽水瓶撇了。我蹲在鬍子身旁,使勁掐他。
達瓦拉拇或許察覺到我對她的態度不怎麼友好了,她沒再往前湊,默默的坐在一旁。
她看到鬍子這德行,尤其看我這麼緊張,她又隔遠念叨一句說,「小悶警官,別擔心,鬍子這是正常狀態,再過一刻鐘吧,他能醒來就對了。」
我冷冷看了達瓦拉拇一眼,又琢磨她的話。我還把手指伸到鬍子的鼻子前。
他呼吸很快,但也很有力。憑這現象,我隱隱覺得,情況或許真沒那麼糟。
我儘量讓自己把心態放平,心說我們仨現在是一幫子,千萬別內訌。另外達瓦拉拇也讓我留意鬍子身上的螞蝗。
我發現那些原本冤魂不散,死死咬著鬍子的傢伙們,現在竟陸續滾落下來。
我帶著手套,把這些螞蝗一個個撿起來。我對它們可沒任何仁慈而言,全放在地上,一腳腳的把它們踩扁。
我趁空還把鬍子衣服都脫了,但考慮到達瓦拉拇在場,我又給他留了一條褲衩。
我從他身上,足足找到二十多隻的螞蝗。等把這些螞蝗踩扁又丟在一堆時,我看著這幫毒蟲都直噁心。
達瓦拉拇這時拿出里令,正饒有興趣的擺弄著,她還對我念叨句,「聽說有次有個人在死亡之谷走了一圈,等出來時,他身上足足掛了一百多條螞蝗。鬍子警官就挨了這麼一點螞蝗,沒大礙的。」
我權當她的話是一種安慰吧。之後我一直守在鬍子旁邊,用手試探他的脈搏。
達瓦拉拇則開始練習她的里令了,又吱吱呀呀的吹起來,反正我覺得挺刺耳。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鬍子還嘀嘀咕咕念叨起來。這時的他就跟發燒的病人一樣,腦門上都是汗。
他先念叨,「老子咋這麼背呢,本以為這是個土豪的家,這麼摟一把,咋也能弄個百八十萬的東西不是?但咋能偷到那個?」
我第一反應是以為他單純的說胡話呢。我還湊到他耳邊喂喂幾聲。
鬍子沒醒,沒多久,他又念叨說,「二位警官高抬貴手,我就是個靠小偷小摸吃飯的人,既沒殺人也沒販毒的,不用判刑這麼嚴重吧!而且你們放心,我絕不會把它說出去。我一定把它當秘密爛在肚子裡,帶到棺材中。」
我這下覺得不對勁了,心說他這兩次念叨的話,似乎有聯繫,也不像是做夢這麼巧合吧?
我輕輕問鬍子,「你說什麼?能詳細說說不?」
鬍子又不吱聲了,但不久後,他說了幾個詞。什麼二部三部,什么九鳳什麼總參和無番組織這類的。
我徹底懵了,但有個預感,鬍子入獄前有秘密,這小子別說跟別人了,連跟我都藏心眼呢,沒把這秘密說出來。
達瓦拉拇其實也聽到鬍子的念叨了,她最後還停止吹里令,扭頭看著鬍子。
她表情很怪,似乎有點似懂非懂的意思,但她並沒因此跟我多解釋啥,反倒湊到我旁邊問,「你有煙麼?」
我和鬍子都是菸鬼,身上當然隨時帶著「尼古丁」呢。
我應了一聲。達瓦拉拇讓我把煙拿出來,說咱倆抽一根。
我這輩子也不是沒見過抽菸的女人,但印象中,女人往往抽細杆煙。我揣的是白沙,不僅是粗杆的男士煙,而且勁很大。
我遲疑了一下。達瓦拉拇卻催促起來。
我只好把白沙掏出來。達瓦拉拇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根煙,先點上了。
但她根本不會抽菸,吸了兩口就直咳嗽。我越發的不解。達瓦拉拇又催促我,也點一根吸吧。
她還找來一隻一次性手套,讓我把菸灰留下,往這手套里彈。
我算服了她這怪舉動,但也配合著。
趕巧的是,等我倆把煙吸完時,鬍子醒了。他睜眼很突然,而且立刻念叨我的名字。
我喜出望外,也湊到他身旁,問他怎麼樣了?
鬍子反問,「我睡了幾天?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我心說還幾天呢,充其量半個鐘頭不到。另外我對達瓦拉拇的怒意少了很多,畢竟她沒太坑鬍子。
我扶著鬍子坐了起來。鬍子哼呀一聲,跟我說,「老子渾身酸酸的,感覺也沒啥勁兒。」
我擔心他要一直是這麼個狀態,還怎麼進大峽谷?但達瓦拉拇插話了,讓鬍子別擔心。
她又解釋說,「你現在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體內還有生物鹼的毒,最有效的辦法,讓你泄一泄。」
鬍子拿出犯愁的架勢,回答說,「我他娘的沒屎欲。」
我倒是想到開塞露了,這玩意兒只要用上了,很快就有效果,問題是我們這次來,壓根沒考慮到便秘的問題,也沒帶這種藥。
但達瓦拉拇早有另一手準備,她把她背包里的那瓶水拿出來,對著裝著菸灰的那隻一次性手套,倒了起來。
她並沒倒太多,只把這菸灰稀釋了。
她跟我倆解釋,「菸灰也是一種藥。喝菸灰水能催吐,如果把它直接弄到腸子裡,也能導致腹瀉。」
我突然想給達瓦拉拇起個外號,叫她野醫生,不然她說的這些法子,在正規醫院是看不到的。
而且達瓦拉拇也不等我倆接話,這就著手準備。
我不知道該怎麼評論她這性格,有點強勢,也有點自作主張的意思。而且我打心裡感慨一句,心說她要不改改脾氣,這輩子很難嫁出去了。
我和鬍子默默等了一會,達瓦拉拇最後找了一個空的注射器,把菸灰水吸了進去。
她把這注射器遞給我,那意思,男女有別,讓我給鬍子注射。
這種注射跟平時的注射不一樣,我知道該往哪兒戳。
我盯著鬍子,對他使個眼色,那意思,到底注不注射,我得先徵求他的意見。
鬍子有些猶豫,但隨後他又是一發狠,說來吧。
他還把屁股撅了起來,把褲衩脫了。我很彆扭的完成了這「神聖的使命」,尤其推注射器時,感覺怪怪的。
達瓦拉拇又拿出不理我和鬍子的架勢,獨自躲在不遠處。我看到她好像掏出一張地圖,又這麼的研究起來。
我猜是有關大峽谷的地圖。我對接下來的路線也很有興趣,不過沒急著湊前,因為鬍子的屎欲來的很快。
我陪著他,怕他在這期間別出啥岔子。鬍子躲在一個灌木叢里,瀉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而且達瓦拉拇再次說中了,鬍子解決完之後,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我讓他吃點東西,別讓腸胃空著,不然容易得腸胃炎。在他嚼著牛肉乾的時候,我們跟達瓦拉拇圍坐在一起。
我發現,自己只看了幾眼這個地圖,就立刻興致全無。
這地圖是手繪的,對螞蝗谷的標記,倒是很詳細,但對大峽谷其他地方,只是初步畫了個框框來表示,除此之外,再沒啥有用的信息了。
我發現達瓦拉拇一直看的很仔細,尤其重點盯著那些畫著虛線的框框。
我心說她到底怎麼想的,不就看這些框框嘛,至於用這麼久麼?我插話問她,「咱們這次進大峽谷的路線,你事先肯定有計劃,接下來要怎麼走?說說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74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