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愣住了,他看著鳳夢涵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難怪他可以這樣無所顧忌,想想華子建也是覺得有點懸,如此來說,和冀書記的關係就應該很鐵,好在上次在評論冀良青的時候,自己並沒有隨他的話去詆毀人家冀良青,不然,嘿嘿,那可是真有點意思了。
但華子建的心中又升起了另外的一個疑問,這個既然和冀良青是這種關係,他就應該在任何時間,地點去維護冀良青啊,但顯然的並不是這樣,他一針見血的對自己指出了冀良青的錯誤思想和根源,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華子建沉思起來,鳳夢涵說:「我以為你都知道的,那天還看你們很親熱的樣子,一起在搞腐敗呢,說了半天你什麼都不知道。」
華子建抬頭,說:「什麼腐敗啊,那就是我們遇上了,他邀請我一起找地方坐坐,就那麼一回事情,不過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到真還不清楚,難怪他什麼都敢說,對誰都無所謂了,在新屏市他的確可以不怕誰。」
鳳夢涵看著華子建有點迷茫的樣子,就準備給他說的更透徹一點:「不過我和王主任在一起工作時間長,對他還是了解的,他是一個有理想,也有責任心的人,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的醜陋習氣,自己又沒有能力去改變,在冀書記那裡說了也沒用,所以慢慢的就變得有了一種憤世嫉俗的表現。」
華子建點頭,原來如此,這個看來是一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他應該對冀良青也有很多不滿的地方,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新型變化的社會和官場,這到底算是一種優點,還是一種缺點呢?
華子建無法給出答案來,現在的社會已經變的讓很多東西都走形了,就像很多字詞,在過去他是褒義的,如老實,實在,憨厚等等,現在都成了貶義,他們等同於傻瓜,笨蛋。
而另外的很多詞也轉換了它的用途,比如「公僕」,現在它是「老爺」的意思。
比如「服務」,現在它的作用就成了「管理」。
而「管理」也就成了「繳費」。
等等這些變化讓一個連華子建這樣的聰明,智慧的人都無所適從了,所以對的這些性格和表現,華子建實在是沒有辦法來給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鳳夢涵離開後,華子建繼續想著剛才自己和鳳夢涵的談話,這也自然的想到了他們談論的主角,華子建感覺自己還是要抽時間和這個人多接觸一下,以自己眼前的情況,只有從他們這些人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和資源。
接著華子建又想到了提示自己的工具機廠的問題了,他叫來了秘書小趙,對他說:「小趙,你幫我把關於工具機廠收購的一些資料收集一下,記住,不要驚動別人,最好找的全面一點,現在的,過去的都要。」
小趙說:「要讓別人不注意,恐怕資料的完整性就有點問題。」
華子建搖搖頭說:「我不需要正規完整,這個工具機廠收購一直沒有交給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儘可能的找全一點,但前提就是不要讓別人太過注意,怎麼做你自己想辦法。」
小趙就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有辦法。」
華子建就微笑一下,算是對小趙的一個鼓勵。
在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小趙就整理了一堆工具機廠的資料,有這個廠經營狀況的數據報告,有這個廠技術,資產的盤點報告,還有這個廠幾次商談合併,重組,收購的的情況。
華子建看著眼前這一堆的材料,說:「小趙,你到哪搞到了這麼詳細的一堆材料啊。不錯啊,速度夠快的。」
小趙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華子建很少這樣表揚他:「我讓我一個老鄉出面的。」
「奧。」
「我說我們秘書科要寫個材料,我要一些關於工具機廠的資料,讓他幫忙到廠里去找,他在宣傳部上班,一說幫工具機廠搞宣傳,人家就把所有東西都給他了。」
華子建嗯嗯的答應著,這個秘書還是不錯的嗎?能靈活處理這件事情。
華子建看看下班還有一會時間,準備鋪開來詳細的研究一下工具機廠的情況,電話卻響了起來,是全市長親自給華子建的來的電話,全市長說:「子建啊,今天晚上我沒什麼事情,我讓你嫂子在家裡炒了幾個小菜,晚上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稍微的喝兩杯,怎麼樣?」
這樣的邀請華子建是不能拒絕的,市長很給自己面子了,自己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是要去的,華子建說:「市長啊,不好意思的,本來應該是我先請你的,但這幾天太。」
「算,算,算,說那做什麼,我們每天誰不是在外面吃著喝著啊,那在乎吃什麼,你家也沒搬來,怎麼請我,上酒店啊,有意思嗎?」
全市長是很隨和的一個人,華子建就笑笑說:「那好吧,下班了我過去。」
「你下班就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一去過去。」全市長說。
華子建連連答應。
放下電話,華子建一看這情況,今天想要加班看資料已經是不成了,他就對秘書小趙說:「這樣吧,這堆資料你下班了幫我送到我住的房間去,我晚上回去再好好看看。」
秘書就嘴裡答應著,開始幫華子建把剛剛攤開的這一堆資料又整理和收攏起來。
看看到了下班時間,華子建單獨到了全市長的辦公室,全市長也開始穿外套,收拾包了,見華子建來了,說:「我就不給你倒茶了,我們現在就過去,你嫂子啊,人家今天下午特意的請了半天假,催了幾次了。」
華子建忙說:「這真不好意思啊,還讓嫂子專門請假,那我們快過去,不要讓人家久等。」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老婆給丈夫做飯是天經地義,不做飯還娶老婆做什麼?」
華子建真還沒有想到,這全市長還有如此男子漢的一面,他心中佩服著,說:「市長你也不能太那個啥了。」
「嗯,該溫柔的時候我也知道,但男人嘛?該強硬的時候那就不能馬虎,不然她們還翻天了。」
「呵呵,也是,也是。」華子建怎麼辦,他只能附和著全市長,自己有點怕老婆,但未必還要讓人家全市長也怕老婆不成。
兩人說著話就一起下樓,樓下市長的專車也早就等在下面了,兩人一起坐在了後排,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一個小區。
車就在小區外面停下,全市長說:「我一般不讓車進去,這個房子是市里當初抵賬的一套房子,本來要拍賣的,剛好那時候我來了,就先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年多了。」
華子建四面的看看小區,很不錯,綠化帶也比較多,樓房之間的間距也很寬,整個小區的管理也很到位,華子建說:「全市長這地方不錯。」
「不錯吧,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媳婦說聲調到新屏市來,我保證給你搞一個比這更好的房子把你們安頓下來,這科不是亂說的,你記著我的話。」
華子建嘴裡說著客氣話,但心裡卻突然的升起了一種黯然失色的酸澀,江可蕊怎麼可能到新屏市來啊,她很快就到京城去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單元,上了電梯,全市長說:「在16樓呢。」
「奧,那視野不錯吧。」
全市長開玩笑說:「還成,就是千萬不要地震啊,哈哈哈哈。」
他們到了,到了之後的華子建才發現,自己今天又給人忽悠了,這個全市長哪有剛才想像的那麼威猛啊,一進門,人就變了,一眼就看得出來,妻管嚴。
華子建暗自搖頭笑笑,不過全市長的愛人還是很熱情的,也給足了全市長的面子,她親自幫著華子建接過外套,嘴裡還一個勁的說:「華市長啊,早就聽說你要來,我們老全每天都在盼你,他這人啊,真是需要你這樣有能力的人來輔佐輔佐。」
這上來就說到了工作上的問題,讓華子建有點尷尬,他看了一眼全市長的老婆,這女人比起華子建來說可能大上3。2歲吧,人是沒得說,漂亮,風韻,氣質也好,一看就是大地方來的人,張嘴一口正宗的普通話,比起大部分北江人的地方普通話來說,更讓人聽著受用。
特別是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屁股很大,配上纖細的腰身,就不得不讓人有一種想要抱著屁股頂一頂的想法了,當然,也就是本作者我敢這樣想想,一般新屏市的人,誰也不敢這樣想,除非他是混膩了,連華子建也是看了一眼,趕快轉過了視線。
他環顧著房裡的裝修和家具,不得不說,這裡一切都顯的很豪華,不管是家具,還是搭配的擺件,特別是牆上有一幅畫,華子建就算不是太懂,但任然可以看出那是國內現在一個很大腕的畫家的筆記。
全市長見華子建在端詳那幅畫,就端著剛為華子建泡的一杯茶水,走過來說:「那年上京城,我通過了好幾層的關係,才見到這個人,要到了一副他的真跡啊。」
華子建想,恐怕單單是有點關係也不行的,不花上極高的代價,根本就拿不到人家的畫。
華子建點點頭,笑笑說:「一副畫還這麼麻煩,我就看畫的還熱鬧,紅的,綠的,什麼顏色都有。」
這全市長一愣,哈哈的大笑起來說:「算,算,不跟外行談專業問題,我們就直接做餐廳去吧。」
華子建結果了茶杯,到了客廳背後一個雕花隔斷的後面,一張很是張揚的餐桌上擺放了許多菜餚,華子建忙說:「這。這有點太多了吧,就我們三個人啊。」
全市長說:「你不要管,坐下就成了,我們爺們只管吃。」不過在家裡說這些豪言壯語的時候,全市長還是有點緊張的,邊說邊抽一眼廚房的出口。
兩人就坐了下來,全市長拿出了一柄五糧液來,給華子建倒上,自己也到上,說:「子建同志,不瞞你說,我這個地方啊,市里所有的領導都沒來過,就包括冀良青我都沒請他到家裡來吃過飯,為什麼呢,你也是知道的,現在社會,誰還在家裡請客?又麻煩,吃完了還要收拾,老婆也不大高興,到我們這個級別了,還有幾個老婆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做飯呢。」
這話是沒有假話的,的確是如此,現代社會已經把人的距離拉的太遠了,不要說他們這些廳級幹部,老婆已經早就脫產了,就是一般的職工,也大都不喜歡別人到自己家裡去吃飯,寧肯花上一點錢,在外面招待。
全市長端著手中的酒杯說:「但是華子建,我為你就要破這個例,為什麼呢?因為在新屏市的領導中,也就我們兩人是外來的,我們不屬於新屏市,我們想要融入進來,但是很難啊。」
全市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有點蒼然的樣子。
華子建也相信,當初的全市長也曾今試圖進入到這個在名譽上歸他管轄的新屏市,但毋庸置疑的說,他最後肯定遇到了阻礙,沒有徹底的融入進來。
全市長繼續說:「是啊是啊,我們很難在這裡紮根,這不僅僅是我們的原因,還有很多其他因素,相信你華子建有一天也是要離開這裡的,但我們既然在這個地方來了,在我們走的時候就要為這個地方留下一點什麼,你說是不是?要讓別人能夠回憶到我們。」
華子建點頭,說:「是啊,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們是應該做點對新屏市有益的事情。」
「來來,子建,我們先干一杯。」
華子建見這杯子有點大啊,至少都是7。8錢一杯,說:「要不等嫂子過來了一起慢慢喝。」
「不等她,我們自己來。」說完,全市長一口就幹掉了手裡的酒。
華子建呲了一下牙,也一口喝掉了。
全市長說:「你應該酒量不錯吧?記得有年的年底在省上我們喝過一次。」
「我酒量一般吧。」華子建是不擔心他知道自己酒量好的,因為在省里每次開會,華子建都不會放開大喝的。
全市長也是摸不清華子建的酒量,就不在太勉強了,幫他倒上之後說:「那你就多吃點菜,酒我們慢慢來。」
「好好,感謝感謝,哎呀,這菜好吃,好吃。」
「當然好吃了,你這嫂子啊,當年那做的是一手好菜的,唉,這些年變懶了,很少在家做飯。這女人啊。」
一股香風飄了過來,一個人影也讓全市長的話就此打住了。
「你在說什麼?那個女人?」全市長的媳婦問。
全市長面不改色心不慌的說:「還能有誰啊,就是路秘書長的老婆,經常不做飯,讓路秘書長在外面吃食堂。」
「奧,我還當你說我呢?」
「那能啊,你雖然也做的少,但那都是我有應酬回不來啊,這不怪你,你和她不同。」全市長說的鏗鏘有力的,一點都沒有難為情的樣子。
倒是華子建真有點快要忍不住了,他就忙站起來,幫著全市長媳婦拉開了一把椅子說:「嫂子,來來,你快坐下,今天這菜太多了,不用在弄了,夠吃了。」
全市長的媳婦就道聲謝,坐在了華子建和全市長的中間,拿起了酒瓶,對華子建說:「華兄弟,我這樣叫你成嗎?」
華子建連連說:「成成。」
「好,那以後就這樣叫了,我說啊,我們老全真的是從來沒有在家裡請過客,前一兩天他給我說要請客,我根本就不能答應,但他後來說請你,我就二話不說了,為什麼,你在新屏市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當嫂子的我也想見見你。」
華子建有點難為情,他說:「我應該早點來拜見嫂子的。」
「那不用,今天不是見到了嗎?好,和傳言中的一樣,沒讓嫂子失望,所以嫂子今天要給你到一杯酒,你一定要接。」
華子建怎麼辦,全市長的酒他可以推一推,但嫂子這酒就沒有絲毫的推辭的餘地了,人家整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你不喝就對不起人家。
華子建站起來,二話不說,一口就幹了。
這嫂子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的華子建也一身發毛,怎麼了?怎麼沒錯什麼吧?
就聽她說:「兄弟啊,這新屏市的規矩啊,喝酒是不能站起來的,屁股一抬,喝了重來,所以這不是嫂子為難你啊,還得再到一杯。」
華子建有點傻了,他倒也是聽說過有的地方有著軌跡,但沒想到新屏市有,自己初次來人家這吃飯,處於禮貌,當然要站起來了,但沒想到會是如此,他就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全市長,哪想到那全市長眯著眼嘻嘻的笑著,在看熱鬧呢。
嫂子就說:「弟兄啊,你不要看他,在這個家裡他做不了主的,你喝了,嫂子陪你喝兩杯怎麼樣?」
華子建倒也不是完全的怕,他的量也深的很,所以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端起酒又喝了一杯,然後嫂子又陪他碰了兩杯,這酒喝的有點快了,華子建趕忙吃點東西壓壓。
吃點菜之後,嫂子就說:「弟兄,你這哥哥來新屏市也時間不短了,但也一直沒有什麼顯眼的成績,有時候他自己在家裡也急啊,聽說你要來,他高興了好幾天,這下好了,你要幫他一幫啊。」
華子建恍然明白了許多,難怪連嫂子都對自己如此的客氣,他們都想讓自己像過去在洋河,在柳林市那樣大展身手,為全市長以後的升遷鋪墊道路。
明白了這點,華子建就感覺今天這酒有點變味道了,自己不是一個不想工作的人,但工作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和渠道來安排,根本不需要這樣,華子建就把自己對全市長的一點感激都沖刷的乾乾淨淨了,似乎今天就是一場交易一樣。
後來他們又喝了好多,一瓶五糧液大多讓華子建喝完了,全市長喝的很少,還沒有他媳婦喝的多,倒是他媳婦還有點男人的氣概,陪著華子建連幹了好多杯。
就是這樣,在華子建離開的時候,全市長已經有點醉眼朦朧的,他說:「我就不送你了,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
華子建那能讓他叫來司機,這幾步路,自己隨便的溜達一下也就到了,根本是用不上司機來。
華子建忙忙的說:「不用,不用,我走回去。」
一面就金雞獨立的在門口換上了自己的鞋,身形稍微的有點搖晃,全市長的媳婦就過來攙扶住了華子建, 華子建忙忙的就離開了這裡,走在電梯間,華子建的心還在撲撲的跳。
天氣還是有點涼,新屏市的街道上人卻很多,來來往往的人在提前迎接春天的到來,在月色的映照下,清晰的看見天上現在還有幾片殘雲在飄浮,非常漂亮,而且形狀和顏色都是極其怪誕的有的是軟軟的,像一縷一縷的煙,有暗藍色的,也有青灰色的;有的是凹凸不平的,像斷崖絕壁,有暗黑色的,也有棕色的。
一片一片的深藍色天空從這些雲中間和善地露出臉來窺探。在月光的餘暉中,竟是那樣的蒼涼寂寥,天空間飄浮的淡淡霧靄,仿佛抹了一層憂傷,使得華子建鼻子一酸,竟有了流淚的感覺。
回到了賓館,華子建拿出電話,想要給江可蕊打過去,問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問問她是否情況有變,去不了北京,問問她有沒有想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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