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們都沒有說你犯罪啊,大家不過是想讓你談談錯誤,這裡是監獄嗎?顯然不是的。」華子建彈掉了菸灰,揶揄著說。
孔曉傑反唇相譏:「難道華市長一定要把我送進監獄才滿意嗎?你說下,我孔曉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是對你不恭敬,還是背後撂黑磚了,你怎麼就不放過我。」
華子建一下就嚴肅起來,眼中也射出了冷冽的光,他直視著孔曉傑說:「你沒有得罪我,這一點我可以坦白的說,但你做出了危害國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我就必須制止,這一點你一定要搞清楚。」
孔曉傑也笑了,他很不屑的看著華子建說:「你就這樣篤定?你就這樣自信?你以為你是正義的化身?現在才剛開始,或許最後你會後悔的。」
在孔曉傑的心中,他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太多的驚恐,因為他想,新屏市還是冀良青說了算,新屏市只要有冀良青在,自己遲早還會出去的,就你一個華子建,就算你厲害,但你終究還是一個外來戶,等熬過了這七天的時間,那時候冀良青自然就會出面幫自己說話了,等著瞧吧。
孔曉傑起初的打算是用美色來收買華子建,因為華子建不要錢,他就讓聚春庵里的妙風去勾引華子建了,當然了,做通妙風的思想工作,孔曉傑也是很費了一把子力氣的,不過還好,最後妙風總算是同意了,這其實也由不的妙風不同意,在那個小小的尼姑庵中,如果沒有自己不斷的接濟,尼姑庵早就垮了。
而當自己在第一次撲上妙風的身體之後,她也沒有了其他的選擇,這能依靠自己了,現在自己有難,妙風怎麼能撒手不管呢。
用美人計還是沒用的,華子建走出了山洞,連頭都沒有回一次。
在這種狀況下,孔曉傑只能去求助於冀良青了,他到了冀良青的家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的述說,還真的感動了冀良青,最後冀良青只能答應孔曉傑他了,說一定幫他一下,不過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了半天,說他愚昧,說他辜負了自己對他的期望。
想到這裡,孔曉傑還是在暗叫僥倖的,只要冀良青沒有拋棄自己,翻盤的機會依然存在。
而這個機會卻還是需要自己來爭取,那就是死扛,問什麼都說不記得,說什麼都不說清楚,抗過這最後的幾天,雙規解除,就能給冀良青爭取到一個合理干預的切入點了。
當然了,這樣的心態華子建也是一樣明白的,雙規不能無限制的雙規,而很多經濟問題,也不是在雙規的幾天就能查出來的,所以華子建必須在這個時間內打破孔曉傑的幻想,讓他心理奔潰。
所以華子建就說:「孔主任,知道我為什麼有這樣的自信嗎?」
孔曉傑搖搖頭,有點不屑的說:「我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華子建就摁息了菸蒂,站了起來,走到了房間的窗口,看著外面的天空,冷冷的說:「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新屏市已經有了變化,不錯,冀書記是想幫你,當然了,他是處於對幹部的保護,不忍看到你現在這樣的一個結果,可是這次他幫不了你,因為新屏市的政治格局已經有了變換。」
華子建說的斬釘截鐵,讓孔曉傑心中一怔,他也是大概的知道一點常委會的情況,但不是很詳細,還沒有搞清楚常委會的詳細內容,他就被請來喝茶了,所以華子建說的這個話題,作為一個官場上的人,他還是很渴望聽聽。
華子建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很認真的對他說:「想知道現在的狀況嗎,我和尉遲副書記統一了思想,而莊峰肯定你不會指望吧,剩下一個冀書記,他還能幫的了你嗎?你一定在幻想著扛過這幾天,你就可以鹹魚翻生,是不是?哈哈哈,最好早點打消這個念頭。」
孔曉傑真的有點吃驚了,華子建敢於如此直白的吧這些話都說出來,情況可能真的已經像他說的那樣了,不然萬一自己出去,給冀良青把這話一說,他華子建豈不是要倒霉?
難道華子建真的和尉遲副書記聯手了,那麼再加上莊峰,冀良青肯定是無法以一第三的面對他們三方壓力,舍卒保帥將會是必然的結果。
孔曉傑表情就沒有了剛才那麼鎮定了,他也是宦海中人,對其中權利的變化也早就瞭若指掌,權利是什麼,這玩意很抽象的,有權沒力,有力沒權,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權利也是在不斷的轉換和變化之中,沒有永遠的權利,就算貴為天子,也會在某一階段,權利受到制約,甚至被完全的剝奪。
但即使是如此,孔曉傑依然不會讓華子建三言兩句就擊垮的,因為人總是會有一些真真假假的期望的,這已經來喝茶好幾天了,只要在抗抗,說不定就混過去了,早就聽人說過一句話,叫著什麼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自己在抗抗吧,孔曉傑就說:「好吧,好吧,華市長,就算是這樣,但我沒有什麼問題啊,你總不能讓我亂說吧,那樣不僅害了我自己,可能還會冤枉別人。」
「唉,看來我說服不了你啊,那就只能這樣了,等你在裡面慢慢的交代吧,反正有的是時間。」華子建嘆口氣說。
孔曉傑聽到了華子建說的『裡面』二字,感到不解,他看著華子建想要離開的身形,說:「華市長,不會你們想要永遠讓我在這住吧?這好像不符合規定。」
華子建就站住了身體,回過頭來,看著孔曉傑,說:「不會,絕對不會的,但七天之後肯定要給你換個地方。」
「換地方,換哪裡,監獄嗎?哈哈哈,你開玩笑吧,憑什麼啊?」孔曉傑有點好笑起來,我不是三歲大的小孩,你華子建嚇唬不了我的。華子建卻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他說:「本來你是不必要這樣的,我就想為新屏市的財政收回你們貪污的錢,但你一定要和我較勁,我只能在雙規之後請你進另一個地方,你一定想問,憑什麼?那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妙風,悅得兩個女尼假如出來作證,說你強迫過她們,傷害過她們,那麼你想下,你會不會進去。」
華子建在昨天已經的到了的匯報,知道了那個尼姑庵一直都是孔曉傑在資助,而且還從開發區其他人那裡聽到了許多關於孔曉傑和庵中的兩位尼姑不清不楚的傳聞,所以華子建就決定從這裡開刀了,剛才那些關於冀良青的話,不過是一個開頭,真正給孔曉傑的壓力是現在。
孔曉傑在華子建說出了兩位尼姑名字之後,一下就緊張起來了,不錯,當初自己是強迫她們就範的,但這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強迫吧,最多也就是個半推半就,但不管怎麼說,這種關係一但說出來,卻極有可能會變成了另外的一個結果,誰都會在關鍵時候推卸責任和亂咬的,尼姑也不列外。
最後自己為了這事在進去了,那就沒有辦法翻身了,這有個道德底線問題,在新屏市里,從來老百姓對道士,和尚,尼姑都是感覺很神聖的,自己卻冒犯了她們。
華子建沒有放鬆自己的打擊,繼續說:「昨天我帶人又上了一趟尼姑庵,已經說服了妙風,如果你依然不願意交代你的問題,她就會在你雙規到期的時候提出對你的指證,然後你會以流氓罪被關押的。」
孔曉傑一下臉色發白了,他有點惶恐的看著華子建,半天才說:「華市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華子建臉上掛滿了肅穆,冷冷的說:「為了讓你們把侵吞的錢吐出來,為了打破冀書記在新屏市一手遮天的格局,所以我只能這樣做,這裡面有我的政治要求,也有我的道德良心。」
孔曉傑嘴唇抖動了幾下,半天說出不出話里,華子建給他的這兩個理由確實夠充分,夠直接了。
華子建就轉身離開了,走到門前的時候又站住,頭也沒回的說:「你在這裡交代了,我可以從此不提尼姑庵的事情,你僅僅是一個工作問題,如果到期你還是沒說,那就只好委屈妙風出面來指證你了,你應該相信,我有辦法讓她出來指證你。」
華子建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他要讓孔曉傑自己去慢慢的想,有的時候啊,壓力會是自己想出來的,就像做麵包,本來一點點的東西,最後會膨脹起來,也像男人的那個啥,受到刺激之後,會越來越大。
同時在出來之後的華子建也給專案小組做了指示,在剩下的幾天裡,不要在對孔曉傑做任何的逼問了,每天誰都不要理他,不要問他,直到最後一天。
看來華子建是把上次自己住進小樓里得經驗也用上了,寂寞會讓孔曉傑自己奔潰。
華子建回到政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給江可蕊打了個電話,但江可蕊還在加班,華子建就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破局長,還是個副的,整天比我一個市長都忙。」
江可蕊好像從電話中聽到了華子建這句話,就追問:「你說什麼,華子建,什麼破局長?」
華子建趕忙說:「沒有啊,沒有啊,我說你是個婆婆局長,管的太細,太認真了。」
江可蕊反問:「工作認真一點不好嗎?」
華子建趕忙說:「好好,我錯了,你這樣很好的,值得新屏市全體幹部學習,可以了吧,不和你扯了,我搞點飯吃,你自己也要記得吃飯啊。」
掛上電話華子建就到了後面的食堂,不錯,伙食上的師傅還在打掃廚房的衛生,見華子建來了,肯定是還沒吃飯,大師傅就招呼著華子建坐下,說:「華市長是沒吃飯吧,想來點什麼,我給你現做。」
華子建笑著說:「我這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你們都下班了,我還來要飯吃。」
「呵呵,華市長說哪裡話啊,你現在都沒吃飯,還不是為了老百姓在工作,給你忙一下,應該的。」
呦喝,這大師傅的覺悟很高啊。
華子建就說:「那就來點簡單的吧,炒個雞蛋米飯。」
大師傅一聲:「好嘞。」轉身就給華子建忙去了。
功夫不大,一個香噴噴的揚州炒飯就端了上來,另外還給華子建高了一個素菜湯,華子建也是餓了,就客氣兩句,大口吃了。
吃完了飯,華子建想到還有幾個文件沒有看完,反正回家也是沒事幹,就上樓到自己辦公室坐下,自己給自己泡上一壺茶,慢慢的看起了文件。
也不知道看了多長的時間,一個電話就打倒了手機上,華子建一看,是柯小紫的,她說她就在市政府大院門口。
華子建不相信,說:「你又開什麼玩笑?這都幾點了?」
柯小紫卻說:「幾點又怎麼樣?多晚多夜你還在辦公室呢!我現在卻是站在大街上,我在等你,你過來接我,你不要不信,你不信的話,我要站崗的武警帶我去你辦公室找你。」
華子建怎麼辦,能不去見她嗎?雖然,他很擔心柯小紫會做出什麼他預料不到的事,但是,他不能不去見她。這個柯小紫,真不知我華子建什麼時候欠了她的,現在要一樣樣地還。
華子建沒在市政府大院門口見柯小紫,那裡二十四小時都有武警站崗值班,讓人家看到這麼晚了,還有個女孩子在等一個男人,什麼樣的想法沒有?雖然,他們會守口如瓶,但是,華子建總還是覺得心虛,他要柯小紫離開那個門口。
他說:「在門口左邊有一條路,你在那裡等我,我這就來接你。」
那是一條僻靜的路,有一點向上走的坡度,路兩旁種著梧桐樹,枝葉婆娑,光線暗得像能聽見有什麼蟲兒在叫,柯小紫來到路口,還是猶豫了一下,就站在路口那裡等,別看她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怕的人,有時候,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怕黑。
後來隱約看到有個人走得近了,感覺到是華子建走路的姿勢了,這才迎了上去。柯小紫問:「是你嗎?」
華子建說:「是我。」
柯小紫問:「這路怎麼這麼黑,路燈也沒有。」
華子建收了一下腳步,又繼續往下走。他覺得,不能帶柯小紫去辦公室,這女孩子什麼事做不出來?如果,像他上次去她家那樣,她要耍蠻,真喊「耍流氓」,他可就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了。
華子建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跑來呢?」
柯小紫說:「那你說,我又為什麼不能來?」
華子建說:「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柯小紫卻說:「我覺得有這個必要。你現在忙完了,一個人呆在這邊,我來陪你不是正好嗎?在這個時候,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隨時都會來陪你,不管我在什麼地方,都會趕來陪你。別人未必做得到。你老婆做得到嗎?她做不到,我卻能做到!」
他們走到了一起,面對面站著。光線雖然很暗,彼此卻都能看見對方,柯小紫仰視著他,雙眼閃著光亮,華子建躲開了她的目光。
華子建說:「這樣沒用的。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在躲避你。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我不能喜歡你,也沒有權利喜歡你。」
柯小紫說:「我知道。知道你不喜歡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會喜歡我。但是,只要你覺得我是個好女孩,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
華子建說:「不會的。我老婆已經懷孩子了,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
華子建以為柯小紫又會跳起來,又會大吵大鬧,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他想,應該把話說明白了,不能再讓她存有一絲兒希望。哪怕就是有一絲兒希望,柯小紫都會滋生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幻想,她能這麼晚打的過來,明天又會做出什麼舉動呢?他不能再讓她做出什麼非常規的舉動了,他不想她給他添麻煩,更不想市大院的人知道這個事。
柯小紫似乎也有心理準備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對他發脾氣了,她笑了笑,說:「你們幹什麼都不關我的事,在你沒喜歡我之前,你和別的女人幹什麼我都不介意,也沒權介意,現在想和她過一輩子。但是,這並不等於你永遠都喜歡她,永遠都想和她在一起。說不定,哪一天,你會發現我比她更好,比她更適合你,你慢慢就會喜歡我了,就會改變現在的決定,不想和她在一起了,更不想和她過一輩子了。」
華子建真不明白,話說到這程度了,她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還有這麼一番大道理?真拿她沒辦法!
柯小紫笑了一下,問:「我們到哪去坐坐吧?」
華子建就來回的看看,說:「還是到那咖啡廳坐坐吧!」
「我不想去那個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去。」
華子建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甚至於,在這樣光線暗淡的地方,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了。他說:「有什麼要說的,我們還是到那咖啡廳說吧!」
說完,他就往前大步走去,柯小紫還站在那裡,華子建經過她身邊時,她才反應過來,便完全失去了女孩子特有的衿持,猛地從後面抱住他。華子建條件反射地腰杆挺直,動也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激惱了柯小紫,刺激她大喊大叫起來,這路這麼黑,如果有個女人大叫抓流氓,市政府的武警必然會撲過來。
柯小紫緊緊地貼著他的背脊,那臉,那豐滿挺翹的胸,那很彈性的小腹,且還隨著呼吸,輕輕蠕動,他那背脊便有火在燙燙地燃燒。
柯小紫說:「你就一點機會也不給我?一直以來,你都在躲避我,為什麼要躲避我?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只是不說而已。你是心虛,你不敢給我機會,你是怕自己喜歡上我,怕自己欲罷不能,怕自己會做出對不起那個女人的決定。所以,你不得不躲避我,一點機會也不給你自己,你不應該那麼做,不應該躲避我,不應該不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不應該放棄這可能是你這一生最最喜歡的人,這個人也可能讓你知道什麼是最最幸福!」
這一刻,華子建真的有點迷茫,搞不清楚真是喜歡柯小紫,還是因為柯小紫是女人,他不僅背脊火樣地燙,心也火樣地燙,便有一種渴望的衝動。身後這個女人唾手可得,且是那麼年青,那麼漂亮。如果說,有那麼一刻,華子建是因為柯小紫的舉止太出乎意料,思想一陣混亂,木木地沒感覺到柯小紫身子的柔軟,那麼,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華子建還定定地不動,就是在用心地感受背後這個女孩子身上的每一寸柔軟了。
華子建的臉紅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不禁一陣心慌。他知道他不能那麼做,不能再那麼感受她的柔軟,他害怕自己會有所行動,他輕輕地對柯小紫說:「你放開我。」
他像怕驚醒她似地。他不敢扳她的手,怕她更緊地抱著他,怕她更緊地抱著他時,搓動的柔軟會把他融化。
柯小紫沒有什麼反應,還是緊緊的貼著華子建,他又說了一遍:「你放開我。有什麼話,慢慢說,放開我再說。」
柯小紫終於很不情願的放開了他,她驚訝華子建的冷靜,其實,這個男人完全知道,只要他願意,她什麼都可以給他,然而,他還顯得那麼冷靜,她並不知道華子建也曾有過猶豫,也曾有過渴望的衝動,但是,那一切只是一縱即逝,她沒有感覺到。
柯小紫看著他,久久地看著他,她很不明白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明白這個男人,難道她柯小紫對他就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她甩頭離去,大踏步地順著那路的坡度往下走,她不相信這個男人真就對她無動於衷,真的就像一塊石頭那麼硬,那麼冰冷,那麼沒有感情。她也覺得,她不這麼甩頭而去,也太沒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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