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剛迷了一小會,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要是平時他帶著秘書小趙的時候,手機往往可以交給小趙保管,而在坐車的時候,小趙也會把手機調整到震動狀態,這不至於影響到華子建的休息了。
但今天因為喝了一點酒,華子建也忘了把手機交給小趙,也忘了調整手機,這樣,鈴聲把他吵醒了,華子建打開了手機看了看,號碼很陌生了,他猶豫了那麼一小會,看著頑強響著的手機,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啊,我是華子建,你那位?」華子建淡淡的問了一聲。
話筒里傳來了一個陌生而遙遠的聲音:「是華子建啊,老同學好啊,我是洪仁昌,好久不見了,怎麼樣,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華子建反應了那麼幾秒的時間,一下想起了這個同學,不錯,洪仁昌,華子建回憶起這個同學的模樣了,他們在大學是一個班的,應該算是較正宗的同學,一般來說,只要是大學同一級的同學,都算很親熱的了。
但這個同學和華子建在大學的關係只能算是很一般了,因為作為一個高富帥的代表人物,洪仁昌是不會把當時家境一般的華子建放在眼裡的,那個時候的洪仁昌是很多少女們追逐的目標,他也總是很誇張的把家裡的好車開到學校來,引起女生們的一片羨慕的目光。
這樣的區別自然不能讓華子建和他保持太過親密的關係了,雖然他們不是談對象,但門當戶對在很多時候,也是交朋友的一個硬指標,不說別人輕視你沒錢的人,問題是你們根本都玩不到一起,人家晚卡廳,酒吧動輒幾千萬的消費,你玩得起嗎
好吧,你可以混著去幾次,但你不能永遠這樣混吧?混到最後,算人家不趕你走,你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何況我們的華子建同志也不是那種混吃混喝的人,他的自尊和矜持自然會讓他對這個富家子弟敬而遠之,退避三舍。
現在突然的聽到了他的電話,華子建還真的有點驚訝,更有點親切的感覺,算過去兩人關係冷淡,但同學終究還是同學,那四年的感情還是難以磨滅的。
「洪仁昌,呵呵呵,你不是到國外發展去了嗎?大學畢業之後聽說你到澳洲了,回國了嗎?」
那面傳來洪仁昌有點輕浮的笑聲:「呵呵呵,那是老黃曆了,我早回來了,一直在南方做生意,最近準備到北江市來發展。」
「嗯,嗯,不錯啊,聽說你可是腰纏萬貫的大老闆了,好好,什麼時候聚一下,聊聊。」
「是這樣,我已經約好了同學,計劃明天晚都在省城聚會,你可一定要參加啊,這次的同學,通知到了40多人,在省城最高檔的香港鮑翅酒樓坐坐,我們不見不散。」
華子建有點猶豫起來,這裡到省城要坐好幾個小時的車,來回一旦誤,一天多的時間浪費了,自己每天工作忙的,是想參加這樣的應酬,也抽不出身啊。
洪仁昌見華子建沒有說話,又說:「怎麼了,不會是請不假吧,放心,你來吧,扣你的獎金我給你出,看你現在活得真是的。唉,難怪安子若說你未必能參加,說你生活壓力很大的,放心好了,不會讓你有損失,我給你補助。」
華子建搖搖頭,這樣的話也只有這個洪仁昌說的出來,在學校的時候也是這樣,動不動拿錢砸人,記得一次學校飯堂人多,沒地方坐,這個洪仁昌剛好泡了一個藝術系的小師妹,很大牌的對華子建他們幾個說:「你們幾個起來,位置讓給我,一人一張老人頭。」
當時幾個人想翻臉,華子建才全勸住幾個同學,把位置讓給了他,但後來他也沒給錢,不過晚回到了宿舍樓里,華子建他們幾個把這小子給堵住了,硬是一人要了一張百元老頭票,才放過了這小子。
現在華子建想,一定是安子若故意沒有給洪仁昌說自己是做什麼的,很有點想要捉弄洪仁昌的意思了,華子建一笑說:「安子若也來嗎?」
洪仁昌很遺憾的說:「她來不了啊,最近幾天她在新加坡旅遊呢,你的電話是是她告訴我的,對了,你小子也是的,安子若大小也是個老闆,你們都隔得不遠,你不會跟她混啊,在她那裡,她總不會虧待你吧?記得你們兩人學的時候還有那麼一腿的。」
華子建嘆口氣說:「說的難聽的,什麼有一腿,我們那是純正的感情好吧,不過我倒想跟她混。她不要我啊。」
洪仁昌很是不平的憤憤的說:「這是事情你交給洪哥我了,我下次遇她,一定幫你說說,都是同學,能幫幫一把,對吧?隨便在她公司給你安排個位置應該沒問題的。」
華子建連連說:「是,是,那我先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啊,掛了,明天準時過來啊,我們這些同學有混的好的,多聯絡一下,說不誰幫你一把了。」
華子建嘴裡答應著,苦笑著掛斷了電話。
華子建捏著電話想了一會,看來洪仁昌是已經準備在北江市做生意了,據說這小子很猛的,他的家族有很多企業,在全國各地都有公司,有一次安子若說,這個洪仁昌現在都是身價過億的人了。
按華子建現在的工作狀況,事情很多,這樣的同學聚會,他本來是不準備參加的,但華子建覺得新屏市的經濟其實很單一很脆弱,這些年來,幾乎沒有致力於其他產業的展,如今,其他地方都在加大力度引進外資,搞活工業,自己也是想要走這個路子,因為也只有這個路子才能見效快,收益高。
那麼這個老同學洪仁昌的身份,按照安子若的說法,是身價過億的大老闆,這樣的大老闆,在新屏市的開發區擴建,不正需要嗎?
華子建給安子若打了個電話,詢問洪仁昌的情況,安子若確實是在新加坡呢,她告訴華子建,這個洪仁昌從國外回來,到南方省一段時間後,最近才到北江來,大概是想要做一次戰略大轉移,把生意的重心從南方滲透到北方來吧。
聽見這個消息,華子建改變了主義,決定到省城,參加洪仁昌召集的同學聚會。
到了第二天午下班,華子建也沒有回家,在政府的食堂吃完了午飯,準備到省城去,走的時候卻聽說辦公室的卓思明主任也要到省里來辦事,華子建讓他坐自己的車,一起趕往省城,到了省城的時候,天剛剛黑,他吩咐司機將他送到了香港鮑翅大酒樓的門口,因為是同學聚會,華子建也不好帶司機和卓主任一同去,讓他們兩人自己先吃飯,然後到省政府招待所把房間定好。
這個酒店的大堂里很醒目的立著一個牌子,面寫著:參加華南大學系聚會的同學會請到308房間。這裡華子建是來過的,也是知道一點行情,暗暗感嘆,有錢是不一樣,308包房的消費,至少過萬元,尋常百姓想都不敢想。
進入包房,華子建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畢業好多年時間了,大家也都步入了年,但那學生時代的記憶還是很深刻的,華子建還能從每個人的臉看每人都有不同的際遇,興高采烈大聲說話的,面帶微笑話語不多的,面容嚴肅沉默不語的。
華子建進去之後,和大家打招呼,相互說著話,沒有人特別注意他,也沒有人問他在什麼地方工作,華子建正感覺到怪,同學好久不見,大家最關心的,是每個人的近況如何,賺了多少錢,現在怎麼沒有人問啊。
在華子建正在納悶的時候,謎底揭曉了,一個叫容採菊的女同學走到華子建身邊,這個女同學也是洪仁昌的老婆,兩人在學校的時候纏纏綿綿的,最後還真的成了一家人。
她給了華子建一個摺疊好的過塑的小本子,華子建打開以後,很開看見了很多同學的名字,面有工作單位電話號碼,在華子建的名下,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華子建,對不起了,不知道你在什麼單位工作,洪仁昌也說不知道,所以,面只有你的電話號碼了。」
這個叫容採菊的女同學過去在學生會可是一個積極分子呢,所以對每個同學她都很熟悉。
華子建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同學不問自己的情況,敢情他們早看了這聯繫冊,以為自己混的太差,所以,為了不傷及顏面,沒有誰問他在哪裡工作。
華子建苦笑著搖頭:「哦,沒什麼,有電話可以了,以後方便聯繫,怎麼,洪仁昌還沒有來嗎?」
「他有一點小事情,馬到了,華子建啊,你隨意。」
華子建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一面看著聯繫冊,面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在本省團委幹部處工作的齊於玲,標註的是個副處長,齊於玲可是當年班的一朵金花,長相漂亮,氣質高貴,追求者無數,華子建曾經也是雲海藝的崇拜者,雖然是很短暫的一個階段,在安子若出現之後,華子建放棄了這個崇拜。
不過華子建有些怪,自己在省城來了這麼多次,怎麼沒有見到過齊於玲呢,幾乎都沒有聽說過。
華子建略為看了這些其他同學,有不少人在縣裡工作,級別最高的,才是正科級,他抬起頭,看見齊於玲身邊圍了不少的同學,想了一番之後,他走到了齊於玲的身邊。
華子建落落大方的招呼:「齊處長,你好,今後請多多關照啊。」
「是華子建啊,你好,當年的小帥哥啊,嗯,現在也挺帥的。」齊於玲到時一點都沒有忘記華子建,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旁邊的一個女同學問:「喂,華子建,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怎麼聯繫冊面沒有標註啊。」
「江靜,你這張烏鴉嘴,老同學見面,問那麼清楚幹什麼,準備獻身啊。」另一個女生很智慧的叉開了話題,生怕會讓華子建尷尬。
接著大家是一片的大笑起來了。
江靜很委屈的說:「華子建,對不起啊,我在南方省,今年剛剛辭去工作,下面也是空白,好才問的。」
「沒什麼,我在下面市里工作,沒在省城,和大家聯繫少。齊處長,我到省城來過很多次,怎麼沒有見到過你啊,要是知道你在省團委工作,一定少不了聯繫。」
齊於玲很低調的說:「我是今年過完年才調到北江市團省委工作的,現在是幹部處副處長,華子建,今後我們可要多聯繫。」
華子建暗暗佩服齊於玲的涵養和氣質,副處長,長相漂亮,有氣質,如果發展好,今後很有前途,看目前的樣子,不亢不卑,有禮有節,最主要的,是謙虛,絲毫沒有高高在的表現。齊於玲一直沒有開口問自己在哪裡工作,心思夠縝密的。
踏入社會之後,面對現實生活的殘酷,人總是免不了勢利的,如今,齊於玲是副處級的領導,而且還是省的副處長,所以,同學自然以她為心,圍成了一個大圈。
華子建還是發現了問題,308包房只有一張大桌子,大約可以坐20多人,可是,現在屋裡已經有30多,40人的樣子了,這樣的話,還有一些同學,要到另外的包間去吃飯,不知道今日這洪仁昌是怎麼安排的,這樣做明顯不合適啊。
再過一會,洪仁昌進來了。他穿著一套藏青色西裝,白襯衣,紅領帶,整個人看去很是瀟灑。
屋裡的所有同學紛紛前和洪仁昌握手致意。
「各位同學好,洪某來遲了,不好意思,今天的同學會,是我們從華南大學畢業以後第一次聚會,大家難得一聚,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交流好,馬要開飯了,有一件事情,我解釋一下,本來,我聯繫308房間,要求服務員擺兩張桌子,可是,沒有如願,只好請部分同學到307包房了。」
洪仁昌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他拿著手機看了看,繼續說:「我老婆容採菊陪著部分同學到307包房,我的意見是,女同學都到307包房,當然,還要過去幾個男同胞。」
華子建聽見洪仁昌前面的話,已經拉開了包間門,準備到307去,聽見洪仁昌後面的話,腳又縮回來,不少同學看見了華子建的動作,哈哈大笑。
「我說洪老闆啊,你說話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華子建自信臉皮厚,還是感覺臉有些燒,這容採菊到307去陪,自己巴巴跟著到307去,是什麼意思啊。
「華子建,我們在一個省工作,今天見到了,機會難得,你陪陪我們女同學。」齊於玲適時的開口,幫助華子建解決了尷尬。
「謝謝你,齊於玲,今天還是聽洪仁昌安排吧,他是主人家。」華子建得體的回答令齊於玲有些驚,在行政單位工作的她知道,能夠自我迅解除尷尬,可不是一般的能力,看來這華子建不簡單啊。
「華子建啊,對不起了,剛才來電話了,特殊情況,特殊情況,這樣吧,齊處長說了,你到307吧,待會我給你敬酒,道歉賠罪。各位同學,吃飯之後,我們直接到頂樓的歌舞廳,盡情娛樂,在學校有什麼未了情的,吃飯以後泄出來,明天請齊處長做嚮導,我們好好逛逛北江市,大家看怎麼樣?」
幾乎所有男同學都出了歡呼,女同學大都抿嘴笑,這次到北江的省城,有好多的同學沒有來,大都是成家了,走不開。
洪仁昌說及未了情的事情,讓很多人心生感慨,讀大學的時候,哪個人心不不懷春啊。
華子建和3個男同學到了包間大都是女同胞,華子建無所謂,其餘3個男同學有些不適應。
吃飯,大家都很節制,沒有喝多少酒,吃飯的過程,華子建巧妙得體的應對,風趣幽默的談吐,淡定從容的舉止,令齊於玲更加驚,她越覺得華子建不簡單。
有很多同學在之間穿來穿去,相互敬酒,華子建沒有動,一個是他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讓她很少去給別人倒酒,在一個,他是知道的,這個酒樓省的領導也是經常光顧,這是招待外地大客商或者外賓的地方,要是在這裡遇見了領導,總是不大好的。
「華子建,我們過去敬杯酒吧。」齊於玲看其他人都過去敬了酒,邀請華子建也過去。
華子建這些年真的是很少給別人倒酒,敬酒的,但礙於女同學的情面,說:「好吧,不過可說好了,要大合唱,不要獨唱。」
「華子建,你知道的不少啊。」齊於玲笑著誇獎了一句華子建。
「呵呵,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
華子建和齊於玲,帶著剩下幾個沒有敬過酒的同學一起出了37包間,這個時候,華子建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出現了。
見李雲省長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幫人,和華子建他們面對面的走了過來,華子建頭是一陣的嗡嗡著響,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位老人家今天會在這個時刻,這個地方出現,而且還偏偏在此地讓自己遇見了。
齊於玲在團省委工作,見過不少省領導,雖然她認識李雲,但李雲肯定是不認識她的,所以她看見了李雲省長,也不敢招呼,只能趕忙側身,讓李雲先過去,其他幾個本省的同學,也是經常在電視看到過李雲的,都下意思的往旁邊讓讓,雖然不能招呼,但心的敬畏還是明顯的體現出來了。
這也不怪他們,在國化傳統,對權力這個威力巨大的東西,國人大都是仰慕並飽含敬畏與恐懼,五體投地的臣服。
華子建要躲已經來不及了,他一隻手拿著酒瓶,一隻手拿著酒杯,既然是和齊於玲去敬酒,當然不能要女孩子拿著酒瓶子。
令齊於玲驚的一幕出現了,李雲看見華子建,竟然停下了:「子建啊,你這小子,拿著酒瓶酒杯,轉來轉去的,像什麼話,少喝點酒,知道嗎。」
華子建忙笑笑說:「省長好,我們同學聚會,我準備去敬酒的,不會多喝的。」
「額,那好,有時間到家裡去坐啊。」說完,李雲繼續走了。
李雲的秘書看著華子建,在後面偷偷樂,拍一下華子建的肩膀,嘿嘿直笑:「華子建同志啊,可要聽領導的話哦。」
看著易李雲省長的背影消失以後,齊於玲面容嚴肅,本來很俊俏的臉,浮現出了怒氣:「華子建,你究竟做什麼工作,為什麼不說老實話?」
「齊於玲啊,你可冤枉我了,我怎麼沒有說實話啊,沒有誰問我啊,我怎麼說。」
齊於玲一想也是,大家以為華子建混的不好,所以都沒好問他情況,現在看來這小子是不簡單呢:「好,現在我問你,究竟在哪裡工作,任的什麼職務?」
華子建摸摸鼻子說:「在新屏市政府工作,目前是市長。」
「哇,我們同學間出了市長了。」一聲驚呼從華子建身後傳出來,華子建沒有注意,嚇得一個趔趄,正好撞到了齊於玲的胸前,齊於玲猝不及防,本能地準備推開華子建,不過,最終沒有動手。
「我說江靜啊,人嚇人,嚇死人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
「華子建,不,華市長,你同學我正好沒有事情做,準備做點小生意,今天可說好了,我到新屏市去找你,你可要關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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