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難怪可蕊會讓他吸引,會讓他折服,會在芸芸眾生中精選出華子建來,因為可蕊的戀父情結,因為華子建也註定會成為一代天驕。
後來,華子建他們都很高興,又彼此客氣了幾句,這才相互道別,離開。
回去以後,蔣局長和孟部長都很納悶,感覺今天的事情怎麼總是怪怪的,那個江處長答應的也太過爽快,而華子建原本說好的要給紅包,最後怎麼又沒有讓給,這許許多多的奇怪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們詢問華子建的時候,華子建也就是笑笑,沒有說清這個問題,華子建反倒說:「明天是個周末,我們明天晚點走,一早我要出去一趟。」
孟部長就問:「書記到哪去,把車也帶上吧。」
華子建說:「一個朋友約好的明天一起出去轉轉,她有車,你們上午也自己到處逛一下,需要給家裡買東西的都自便。」
其實這是剛才江可蕊來的電話,邀請他明白陪自己去一個地方,但到底是去那裡,江可蕊沒有說,華子建也是不知道的,不過他也相信,江可蕊絕對不會把自己拉出去賣了。
第二天華子建氣的很早,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收拾利索了,今天他們月的時間很早,華子建有點奇怪,但並不擔心,他剛剛收拾好,手機上就有了一個短消息,是江可蕊來的,她說:我已經到了樓下,我就不上去了,你收拾好了就下來。
華子建沒有回簡訊,他很快的就離開了大樓,和江可蕊匯合了。
上車以後,華子建就問:「可蕊,我們這是到哪裡去。」
江可蕊調皮的眨眨眼說:「你相信佛嗎?」
華子建笑笑說:「我是無神論者。」
江可蕊就一面開車,一面說:「我想帶你去看看佛,你會介意嗎?」
搖搖頭,華子建說:「和你在一起,看什麼都可以。」
江可蕊的心裡一下子就感到了一片的溫馨,她扭頭看了華子建一眼,突然又笑了起來,華子建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笑,江可蕊說:「你再給我講講你們行政級別的問題好嗎?」
華子建一下子也就大笑起來,在這個春光誘人的時節,車廂里就一路的洋溢著他們的歡快嬉笑聲。
在一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山腳下,車就停在了山路上,江可蕊牽著華子建的手,向小山的一條石階小路走去,那石階已經十分殘破了,被長年陰冷的露水沁染成溫潤的蒼黑色,拾級而上,隔著多厚的登山靴也能感受到這徹骨的陰冷,一級一級又一級,這陰冷冉冉上升並積累起來,一路走下去,幾乎能通達腦門心。兩側的喬木十分高大,冠首相接幾可蔽日,雖然外面的日頭很好,但樹林裡卻蒸蔚起湮湮的淺紫色薄霧,仿佛是被疏筆點染的水墨寫意,偶爾一陣山風飄過,傳送過來清晰的鐘聲和誦經聲。
「原來是一座廟宇,你很信嗎?」華子建轉頭問江可蕊。
江可蕊很虔誠,也很認真的說:「需要的時候我就會信的。」
華子建聽著她這奇怪的話,只能搖搖頭,走了一會,華子建問:「快到了嗎?」
「早呢!」江可蕊一壁拭汗一壁小心地護著自己的裙角,生恐被多刺的荊棘勾了邊,她又說:「山里清淨,聲音傳得遠你以為已經近在咫尺,其實我們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呢!」
華子建笑著從後面推著她走,口裡說:「大小姐,這裡也很美麗的,領略領略自然風光真好?」
班駁的光線還是會穿過樹蔭一格一格地跳到石階上,形成一個小小圓圓的亮點,仿佛擦得鋥亮的新硬幣。偶爾有山風從林中穿出,將她的頭髮裙子全部撩起來,在地下形成極美的陰影,華子建又轉頭問江可蕊:「你聞這個味道是不是山蒼子?」
江可蕊不屑地撇嘴道:「也不知道是誰五穀不分?山蒼子的花期早過了,這是了哥王呢!」抽一抽鼻子她又狐疑道,「也許是八角茴香?或者三七?哎呀,這麼香的味道,我倒辨別不出來了……」
一瞬間有雲擋住天光,路上立即不均勻地暗下來,倒又像是在看一場長長的電影了。廟宇的紅磚色都經不得霧氣雨氣,最後淪為慘澹破敗的粉紅色,這間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它依山而建斗拱飛檐,依稀可見當年的規模,惜乎朝代久遠,很多地方都失於修整,猛然飛出一兩枝山桃野杏,非但不能給寺院填色,反而更讓人感到徹骨的蒼涼淒清。寺院後殿的石梯陡峭曲折,好像天女的綢帶,一端還地上,另一端卻已搭在了雲霧中,華子建突然想起了金庸的《連城訣》,那裡面的鐵索寒江第一次感覺離武俠小說這樣近,那份悲愴與無奈。
華子建看著玩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愿只是這個廟宇也太冷落了吧?」
「看你這張嘴!」江可蕊恨得擰他的面頰,「到了佛門勝地也不肯略微厚道些」又四處打量一番,點頭嘆息道,「果然還是如此破敗,其實我也好多年沒來過這裡了,我是有個心愿,但你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啊哦,那我就不問了,一定是小姑娘思春的事情。」華子建掩嘴笑起來。
「華子建,你就繼續口舌輕薄吧,不怕雷打!」江可蕊撲上來追打華子建。
華子建笑著跑開遠遠道,「是誰剛才說佛門靜地喧譁不得?你這樣大聲叫囂不怕驚擾了眾神比丘?」
寺廟的樹木花草並沒有經過特別精心的修剪,那樣的憨態肆意,竟別有一番韻致。靜到極處時,從濃密的樹影中不時撒落一些紅色的小果子,引得山鳥前來啄食。
江可蕊帶路,推開兩扇布滿銅釘的厚重木門,華子建看這院落比別個不同,並沒有題字楹聯之類,於是問江可蕊,「這又是哪裡?我們不要瞎闖亂撞,如果是和尚們,尼姑們的住處倒又不好了。」
江可蕊笑著刮刮華子建的鼻子,「你平時一本正經,其實一腦袋色情思想呢你幹嗎什麼都不聯想,單往尼姑的宿舍去打主意?」
這樣說著,他們早已跨進了大門,院子裡正對大門的是一棵巨大的古槐,被砌在一個類似須彌座的小石壇里,但此時已是葉落枝禿石殘壇缺。就算勉強下剩點蒼勁的樣子,也不過是為了訴說歲月的滄桑。再向深處走便都是鬱郁茂茂的竹林,只因長得太久太密,連石子路都遮蔽了,光影一地細碎地鋪下去,讓人幾疑身在夢中,華子建緊握了江可蕊的手。
一徑高大的泥髹瓦房就隱在這竹林中,然這瓦房高大是高大,卻非常破舊,兼之無款無形,端的便如孔已己那般久舉不仕的落魄文人。瓦房向陽的一面屋檐早已長滿了密密的蒿草,不沾人氣的樣子,只有倚牆的幾株木槿還勉強打點起精神來呼應這滿山的夏色,但是淺粉淡紫乳白的花掩在這密不見天的竹林,只是越發地寒酸寥落。
木槿花旁斜插著一塊不知何年何月從何處移來的石碑,上面的字大都已經模糊不清,努力看才能辨認出一句:「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
這倒招得華子建笑起來,「可蕊你看,和尚廟裡竟有這等艷詞呢!」
但是江可蕊不知去了哪裡,華子建的聲音空落落地回應這淒清的景色,卻恍然有說不出的美好與熟悉,仿佛在哪裡,有個什麼人,聽自己訴說所有的事情,相干不相干,也許不過是幻覺,或者在夢裡,更可能超越他現世的生命,但他的確曾經身歷或者相遇過那是什麼呢?華子建努力集中思緒想抓住這倏忽一瞬,但那狡猾細微的念頭卻如海市蜃樓或者天際雲霞,定睛看去,其實什麼也沒有。
其實華子建也不十分理解這句詩的寓意,卻無端生出如許情愫怕是這景色太過唯美淒楚,卻不失和諧動人,所以讓人既不忍心打擾觸碰,又情不自禁想要沉溺華子建搖搖頭,怪道聖人說:「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聾」,家尊師長一律將課業以外的東西斥為「閒書」,並輕易不准我輩接觸這些聲色犬馬,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一旦心飛了出去,等閒如何收得回來?
正細細尋思,江可蕊細嫩的聲音卻從瓦屋裡傳了出來:「別光傻站著啊,快點進來!」
因為屋外的光線太強烈,初到屋內眼睛半晌適應不過來,只管不停揉眼睛,嘴裡尚自問道:「這裡有什麼呢?巴巴兒跑進來,怪陰森的。」
江可蕊對華子建做「噓」的手勢,華子建也只得將滿肚子的狐疑壓將下來,待到目可辨物的時候方才大吃一驚原來這裡真是別有乾坤:四周的側牆分上下兩部分,上半部為斜牆,用敲銅件裝飾,下半部為漢白玉雕刻,各個羅漢金剛菩薩都表情生動且栩栩如生,最難得是保存完好,正中相依相對紅漆石柱,上書一幅楹聯十分别致,只道是:要過去麽過去便能通碧落休下來了下來難免入紅塵。
江可蕊得意道:「我沒有唬你吧,這可是古蹟,據說是哪一代主持想出的辦法,預防劫難來時抄損毀佚,才把外表做得粗蠢樸陋,不為外人知曉我小的時候常來這裡。」
江可蕊若有所思地說,即使在陰暗的屋子裡,也能見她烏亮的黑髮晶瑩的皮膚和閃亮的眼睛所映照出的流輝。華子建佇立在原處,許是竹葉太繁盛遮住天光的緣故,那上山時的陰冷感又自踵至頂地重新升上來,然風穿竹林,竹因風動,婆婆娑娑的葉影透過木窗投射在諸天神佛的面上身上,無端讓人打個冷戰。遠遠的,隔院裡傳來和尚的誦經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華子建看到進門處的香案,下方鋪著個破舊骯髒的蒲團,一位灰衣僧人斜盤在那裡打盹。他身量消瘦鬚髮斑白,竹葉縫裡露出的光線將他的睫毛尖漂成極淡的淡灰色,淡成空氣里一縷微塵。
他們剛才說話也沒有驚擾到他,他還在繼續自己那似有若無的清夢灰色的外罩灰色的鬍鬚灰色的面色,幾乎和這恍惚的環境形成了極好的保護色,而他自己也和腳下那隻斜放的小木魚一樣,是這間陋廈里的一件擺設。
他們兩人吐吐舌頭,剛要離開,突地看見了香案上的簽筒,江可蕊就孩童一般地笑了起來,「子建,子建,我們來擲擲看,看能擲出什麼來?」華子建拗不過她,只得勉強道:「你先來,我跟著做一遍就是。」
「先來就先來!」江可蕊有意賣弄身手,玩篩子一樣將簽筒左搖右擺上下翻舉,舞出一條龍的架勢,她向華子建調皮地眨眨眼睛,這時候從筒中掉出一根簽來。江可蕊忙忙撿起來,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又噘嘴擲給華子建說:「這是什麼嘛?好奇怪的簽子人家別處的都有『上平』『中吉』『下下』之類的寫法,為什麼這個上面就簡簡單單一句話,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華子建接過竹籤,對著曖昧的微光看過去,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工整地寫著兩行詩,有道是:「易求無價寶,喜得有情郎」。
江可蕊其實應該是明白這講的是什麼,因為當華子建在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桃紅一片了。
華子建這個時候才知道,今天江可蕊巴巴的把自己一早帶到山上來,為的是什麼,她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感覺,想要肯定一次愛情的合理。
華子建就故意很認真的問江可蕊:「你剛才求的是什麼?」江可蕊臉上飛紅更濃了,好久才要說不說地喃喃道:「是愛情」
華子建「撲哧」一聲笑出來,江可蕊第一次在華子建的面前偶了忸怩女兒的神態,或者她已經肯定,華子建正式他要尋找的愛人。
回去的時候他們走了偏門,這一帶頗為古舊,也沒經過好好的修繕,僧俗雜處田市不分,草畦隴頭,竟還開著幾間小店,賣些藤具神器茶葉和小食之類,有間鐵皮搭就的書報亭,立在當中,不倫不類。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聽見鐘聲遙響,兩人不由回首望去那蒼綠的山林中掩映著高高的紅色院牆,被天幕五色的雲霞蒸蔚渲染,倒又有幾分氣勢了。此時,華子建的感覺非常好,這次到省城來收穫不小,幾個問題都有了眉目,自己和江可蕊的感情也有了一個大的跨越,現在看看路上的情侶也好,路人也罷,一切都好似與他無關,他享受著這個時光給他帶來的那份沒有世俗羈絆的超然,那份喧鬧中的寧靜。
他突然領悟到了深處鬧市而無車馬喧的意境,他不想別人來打擾自己,他要的就是這種心靈清靜明澄的感覺。一切塵世間的俗事都與他無關。他只在乎現在這份心靈的澄明和靈魂的清靜,他想,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把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扔在風清月明的荒郊野外,感受一下難得的孤淒。
華子建一直呆呆的看著江可蕊,看著她的這種美艷,看著她胸前那飽滿和誘人,而紅潤的雙頰,嫩的要滴出水來,迷濛的眼神此刻顯的異常嫵媚動人。
江可蕊轉過頭來,在華子建痴呆的目光中中說:「沒見過美女嗎?」
華子建憨憨的笑笑:「見過,但你不是美女,是仙女!」
羞澀很快就印上了江可蕊的臉龐,她的那一雙善睞的明眸就好像一彎新月,用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媚態撩撥著華子建,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根羽毛在輕輕的搔著你的腳心,而你的手卻被綁住無法夠到,心癢啊。
可是你仔細再看,發現她的眼神是清澈明亮的,讓理智始終提醒你,不要過分,最好保持一定的尊重。
但華子建還是要打破這種局面,他輕輕地用那有些顫抖的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江可蕊回過頭來,看到他的眼裡閃著強烈的光芒,她將頭輕輕地靠在了華子建那結實的胸膛上。
江可蕊使勁摟著她纖細的腰部,突然,他猛地摟住江可蕊的身體,猛地親住了江可蕊的櫻桃小嘴上,唇與唇全面接觸,比火焰還要灼燙,比草莓還要香甜,江可蕊本來還想抗拒,旋即,屈服在濃烈的男子氣息下,慢慢閉上眼睛,兩人感受著銷魂的快感。
就在這個山路上,他們兩個人專注地享受著彼此的唇香的滋味。
華子建在巧妙地挑逗著含苞待放的玫瑰,不急不徐恰如其份的挑弄,讓江可蕊的理性在抗拒與享受間徘徊。
江可蕊也有了反應,她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了,她和他的唾液互相交流著,江可蕊的舌頭有種說不出的甜蜜感,他就用力吸她的紅唇,然後把舌用力送入她那充滿濕和唾液的嘴裡,他舌頭穿過她的皓齒,侵入她暖暖的小嘴巴,搜索她的舌頭,然後互相卷在一起。
華子建也壓抑著砰砰的心跳,她的喘息就在自己的耳邊,痒痒的,讓自己激盪。
但華子建是理智的,當江可蕊緩緩推開他的時候,華子建依然可以控制著自己的興奮,因為江可蕊天生的高貴和冷峻,讓華子建還是心有餘悸的,他感覺和她在一起,是這樣的純潔,這樣的唯美,所以讓自己慢慢冷卻下來。華子建他感覺和江可蕊在一起,自己的心靈是這樣的純潔,這樣的唯美,所以讓自己慢慢冷卻下來。
華子建無限留戀的說:「下午我就走了。」
江可蕊也情深意長的問:「你什麼時候能夠再來呢?我會想你的。」
華子建又說:「也許很快就能再來看你,我也會想你。呵呵,說不上很快我也會離開洋河縣。」
華子建說到這裡的時候,就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是那樣的黯淡,自己也許在處理完那塊土地後,不得不離開權利,離開洋河了。
江可蕊卻毫不在意的問:「我可以去看你嗎?」
華子建有點不敢置信的凝視著江可蕊,她真的會去看望自己嗎?她真的會讓自己夢想成真嗎?他怕這好事來的過於突然,他拉這她的手說:「你會來看我嗎?」
江可蕊一字一頓的說:「會的,只要你希望我去。」
華子建笑了,他的臉上有了春天般的燦爛:「我當然希望,我很希望你能來看我。」
華子建說這話的時候,又突然感覺到自己現在除了是洋河縣的書記之外,沒有其他的一點優勢,那自己憑什麼來得到這樣的幸福,而且,自己這個書記也恐怕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華子建情緒就有了一點的變化,苦笑著說道:「我真怕不配接受你的這份心意!」
江可蕊看出了他的心理變化,她堅定地是點點頭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華子建此時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感激的緊緊抱著她,用嘴在她的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心裡想她真是一個善良和耐人尋味的女人。
他感嘆,命運就是這種巧得不能在巧的捉弄自己的方式,有句話說得非常好:每個人一出生就會在不停的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有的時候找到了,或者中途又失去了,那是因為,還不是他的最終的另一半,直到找到的這個人能夠陪自己走完一生,才算是真正找到了,而江可蕊那雙眼睛,長長的睫毛,烏黑的眼球,像深泉,像寶石,晶瑩閃亮,似會說話,這樣的眼睛長在一張俊雅漂亮的女人臉上,註定是要勾走華子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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