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一瞬間有些恍惚。讀書都 m.dushudu.com
他二哥似乎也沒那樣無情。
韓濟抬眸,目光捕捉到韓沉眼中的恍惚,陡然輕笑,「覺得我似乎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韓沉不言,似是默認。
「姑姑畢竟是親姑姑,就算不能給馮陽一個善終,也還是要顧及她,」韓濟說「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如果以後她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可以儘管來找我,也可以回家找我爸和爺爺。馮陽的事,只能到此為止。」
「依姑姑的脾氣,怕是已經恨上你們了。」
「恨吧,無所謂。」
韓沉不知還能說什麼。
韓濟和背後的大伯二伯,與韓毓之間,根本就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酒店門鈴突然響起。
韓濟放下酒杯起身,「應該是我訂的餐到了。你餓麼?要不讓樓下再送一份上來?他家夜宵有小餛飩,你不是最愛吃?」
「不用,我吃過了,」韓沉又補了句,「周沫做的晚飯。」
韓濟怔然片刻,隨即唇角笑容綻開,「你是在給我炫耀?」
韓沉沒說話。
韓濟打開門,侍應生推著餐車進來,將餐盤一一擺在餐桌,說了句「祝您用餐愉快」後,又悄然離開。
韓濟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坐下,他點了牛排和沙拉,剛要開動,似乎遺忘了什麼,他說「幫我把酒杯拿過來。」
韓沉將茶几上的高腳杯帶過去,放在他手邊,自己則拉開韓濟對面的椅子坐下。
韓濟未動刀叉,「真不吃?」
韓沉「不吃,你趕緊吃吧。」
韓濟「行,那我先吃了,別說當哥哥的沒讓你。」
韓沉無語。
要說小時候,誰最護著他,肯定非韓濟莫屬。
兄弟幾人里,就他敢在家長訓斥自己時,幫自己說話。
韓沉不是十全十美沒犯過錯的完美孩子,相反,他小時候還挺調皮。
以前他和韓澤兩個人沒少幹過成精搗怪的事。
就連韓鴻德用來盤的麻核桃,兩人也敢翻出來敲了。
他倆當時小,不知道麻核桃是用來盤的,他倆只想敲核桃仁吃。
韓鴻德發現自己珍藏的麻核桃沒了,韓沉和韓澤這才知道麻核桃究竟為何物,兩人麻溜翻牆跑了。
後來被家裡大人找回來,韓鴻德氣的吹鬍子瞪眼,拐杖作勢就往兩人身上招呼。
家裡的伯伯都在,他倆又是家裡最小的,所有人都給他們求情。
兩人這才免受皮肉之苦。
韓鴻德脾氣不好,但也沒動過幾次手,就是平日裡特別喜歡陰陽怪氣地說話和責備人,又是家裡最大的家長,晚輩們不敢頂撞他,再難聽的話也得受著。
韓沉小時候沒受過幾次打,所以和韓澤調皮起來,知道自己不會受太重的懲罰,因此越發調皮。
麻核桃這次,是韓沉初次懂得梁辛韻作為母親的艱難。
韓沉被罰跪的時候,梁辛韻也幫他說話,韓沉甚至還記得,梁辛韻當時眼角噙著的淚花。
韓鴻德沒有繼續懲罰韓沉,反倒是怨賴梁辛韻,說他管不好自己的兒子。
梁辛韻默默受著,沒頂嘴。
韓沉頭次覺得心裡難受的要命。
明明犯錯的是他,被訓斥和責罵的確實他的母親。
韓鴻德還說「家裡也不是沒榜樣,學學麟風不行?韓家是沒給你錢還是怎樣?什麼補習班都不給韓沉報,我們韓家的兒子就是這樣給你養的?和你二嫂學學,看看麟風是怎麼培養的!」
二伯母出來打圓場,說「麟風那都是不是正經事,什麼時候學都不耽誤,韓沉現在還小,正是貪玩的時候,先讓孩子多玩一段時間,等大了自己就知道學了。學習搞好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韓鴻德「麟風學習差了?」
言下之意,韓池學習沒落下,其他特長也全面開花。
一旁的韓池幸災樂禍,還帶著炫耀的語氣說「都是小兒科,學校里學的東西,太簡單了,根本不花時間,我只想多學點自己不會的東西。」
韓鴻德說「看看,看看,都是韓家的孫子,麟風怎麼就如此聰慧懂事呢?」
這話一出,更讓梁辛韻下不來台。
其餘幾個兄弟都沒說話,他們更習慣於隱於家長背後,此時此刻,作為孩子作為最小輩的他們,是沒立場也沒機會說一句話的,更別說替韓沉和韓澤說話,這火不引到自己身上,就燒高香了。
唯獨韓濟。
他溫柔一笑,安慰韓鴻德說「爺爺,我也不如麟風,我和麟風還是同胞胎,一個爹媽生養的。總不能說,我爸媽只培養麟風,卻虧待我吧?」
韓鴻德沒想到韓濟會開口,加上他說的十分有道理,韓鴻德竟一時被噎住。
他原本想大發雷霆,韓濟卻溫柔的笑臉相迎,一如他往常給人的感覺一樣,如沐春風,比三月的暖陽還讓人熨帖舒適。
「爺爺,這兩個小鬼,淘氣也不是一兩天了,再說,他們肯定知道錯了,」韓濟上前扶起兩個弟弟,拍著兩人後背,一人一下,不輕不重,他說「快,給爺爺道歉。今年過年,壓歲錢也不能和爺爺要了。」
韓沉和韓澤才多大,哪兒有什麼硬骨頭,韓濟是他們兄弟幾人里性子最溫和的,自然二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畢恭畢敬給韓鴻德認錯。
韓鴻德拉不下臉直接原諒,便對梁辛韻和三伯母說,自己的兒子自己領回去教育。
韓澤被三伯母當著韓鴻德的面兒假意訓斥幾句,帶了回去,韓沉本以為梁辛韻也會訓自己,誰知梁辛韻二話不說,拉著韓沉上樓,給他關在屋子裡,不許他吃飯,還要寫檢討。
韓鴻德本想給台階下,沒想到梁辛韻脾氣夠硬,沒和韓澤的母親一樣裝裝樣子,反倒真的「教育」起韓沉了。
韓鴻德氣的要命,甩手上了樓,說不管了。
韓沉被關在屋裡後,梁辛韻也真夠狠心,凡是給他送飯的人,都被攔住。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
才有人偷偷拿了鑰匙,開他的門,給他送來吃的。
那個給他送飯的人就是韓濟。
韓沉餓的要命,見了飯狼吞虎咽。
韓濟望著他,一臉寵溺的笑,他走去桌前看了眼信簽紙,發現一片空白。
「不會寫檢討?要不要我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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