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嘗了一口,揚了揚眉毛:「真不錯,這是和美做的啊?」
和美點頭。
「挺好的,好吃。」
穆嶸表示不服:「您不覺得腥氣嗎?她往蛋里加了牛奶!」
又放鹽又放牛奶的,這不是黑暗料理是什麼呀?
老太太卻恍然大悟狀:「噢,難怪這麼滑。」
這不是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麼?
穆嶸扶額,和美在一旁暗笑。
第二天和美見到了傳說中的另一位貴客——老太太早年遠嫁到外地的女兒家的孩子,穆嶸的表姐高月。
穆嶸他們兄弟幾個說起來就說這位小姑奶奶是位王熙鳳式的人物,然而和美不知道王熙鳳是誰,沒有一點點防備就被她的爽朗和美貌給折服了。
高月一來,飯桌上連女同胞們都開始推杯問盞地喝起酒來。
穆嶸看得咋舌,低聲問和美道:「你知道你喝的是酒不是水吧?你別信我奶奶說的,她釀的葡萄酒後勁兒很大的!」
和美不以為意:「我覺得還好啊,沒什麼感覺。你放心吧,我很能喝的。」
她是真能喝,上學的時候跟空手道社團的師兄們喝酒都從來沒輸過。可是在穆嶸看來她就是逞能,畢竟喝高了的人往往都吹自己能喝。
高月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喲,心疼啊?真看不出來我們小五還懂得憐香惜玉了。女人天生三杯酒,不過你要擋酒是不是也得有點兒誠意啊?」
她看向坐在對面不勝酒力的梁知璇已臉色緋紅,杯里剩下的酒被穆崢接過去一飲而盡。
「看到沒有,這才是正確的擋酒方式。」
穆崢這時也抬眼看過來,明知他不是故意要挑釁什麼,但穆嶸多少還是受了刺激,抓過和美手邊剛剛滿上的酒杯道:「我喝就我喝,誰怕誰啊!」
一杯下去,也忘了自己壓根不能喝酒這回事了,畢竟這葡萄酒很好入口,沒有什麼酒精的燒灼感。
喝到後面,就成了和美勸他不要喝了。
高月咯咯笑:「自打小五成年以後,還沒見他喝過那麼多酒呢!」
畫外音就是,喝醉之後會不會變成鬼見愁也是不確定的。
他還真的是喝一點點就醉,還沒等後勁兒上來就已經迷迷糊糊了,看什麼都是重影,拿筷子也拿不穩,乾脆啪地往桌上一放,靠在身旁的和美肩頭說:「走,我們去睡覺。」
好,這句話就成了關於他的經典笑料了,很多年以後都還常在家庭聚會上被提起。
天地可鑑,他真的就是覺得眼皮都睜不開了想躺倒而已,沒有一點不純潔的想法,和美又是個中文不那麼靈光的girl,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了,只是有點不理解大家這樣曖昧的笑是什麼意思。
穆嶸見她沒回應,伸手捏她兩頰:「喂,跟你說話呢!」
她硬被他扯出個鬼臉,又好氣又好笑。
一家子卻只當他們是秀恩愛。
穆崢把他架上樓推進客房裡,對和美道:「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看你們就在這兒住一晚。他可能要醉到明天早上,麻煩你將就照顧一下他。他都喝成這樣了,就算想瘋也瘋不起來了。」
他的眼神是冷淡而又直白的,和美總覺得他仿佛能看透一切,什麼都知道,只不過沒有直說。
他把門一關就下樓去了。和美回頭看看穆嶸,正一手杵著腮幫子靠在床邊沖他笑呢!
他笑起來真是好看,跟他拿著照相機一臉審慎認真的模樣一樣好看。
哪怕這一刻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和美走過去道:「怎麼辦,我們今晚要住在這裡了。」
穆嶸歪了歪頭:「你能不能站好了說話,不要搖來晃去的,晃得我頭暈。」
和美兩手往他兩腮一夾,固定住他的腦袋迫使他抬頭:「你看看清楚,不是我在晃,是你喝多啦!」
他眼神迷離,嘟著嘴,一臉無辜的表情,讓和美也忍不住學他那樣掐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扯了扯。
嗯,手感不錯,不像有些粗糙的男人皮膚也粗糙,他的皮膚還挺細滑的。
和美剛覺得大仇得報,就見他一頭栽進了她懷裡,腦袋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她的胸脯上,嘴裡還咕噥了句什麼。
她其實聽清楚了,他說的是:這什麼東西,軟軟噠!
這真是……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強忍住高聲叫人和把他直接摔在地板上的衝動,把人推倒在床,胡亂給他蓋了條涼被。
他喝多了就兩眼一閉倒下睡覺,她比他喝得多多了,精神卻越來越好,一點也不想睡。
她無奈地坐在床邊看了看,這就是個標準的客房,只有一張床,柜子里也基本沒放什麼東西,夜裡她跟他兩個人不知該怎麼睡。
就算要打地鋪,也得再有一套褥子被單才行啊!
估摸著樓下已經散席,她出門去找大嫂俞樂言幫忙。
老太太身體不好先休息了,年輕的孫輩們陪著老爺子聊天,幾個女孩子就在窩在茶室里喝茶,見和美來了都笑著問她:「小五怎麼樣,沒發酒瘋嚇著你吧?」
和美搖頭:「他已經睡了,我想……想再要一床被褥可以嗎?」
樂言站起身說:「當然可以了,我幫你去拿。」
高月杵著腮幫子笑道:「我記得客房的床還挺寬的呀,睡兩個人沒問題。還要被褥是為了打地鋪?看來你們還是乖寶寶,什麼都沒做過嘍?」
大家一聽眼裡都冒出了八卦的小火苗。
和美的臉紅成番茄:「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
高月說:「跟時間長短也沒關係,感覺到了自然而然就會想要的嘛!我跟你說啊,老穆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個個如狼似虎,要不就是假正經,就像大哥這樣看著斯斯文文,其實私下絕對禽獸,不信你問大嫂!」
樂言啐她:「好好的,怎麼說到我這兒來了!」
「那問咱們小璇好了,老四那麼鬼畜,我就不信小五純情成這樣。」好歹也是同父同母的孿生子啊!
梁知璇也多喝了點,靠在牆角的軟墊上休息,本來臉上的紅暈沒消,被她這麼一說又更紅了幾分,都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和美覺得稀奇:「高月姐,你還懂鬼畜?」
高月一把拉住她坐下:「姐姐我懂得還多著呢,今天就好好教導你一下,讓你開啟美好人生的新篇章。」
女人八卦起來真不是蓋的,尤其茶室的小門一關,類似榻榻米設計的茶席可躺可坐,一籃瓜子、一盤水果、再沏壺茶……那就是秘密花園啊,她們能聊一整夜。再遇上高月這樣百無禁忌什麼都敢說的女王,簡直就是要上天啊!
和美只是想來拿一床被褥的,結果就像上了一堂婚前新娘課程一樣,自帶生理衛生知識和足料八卦,聽得她臉紅心跳。
講到一半穆皖南來敲門,她想的竟然是:啊……最酷愛鴛/鴦浴的穆大哥一定是等不及要抓大嫂回去鴛/鴦浴了,好恩愛!
穆皖南被她們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樂言笑著把他推出去,對和美道:「走吧,今天先聊到這兒,我幫你把被褥拿到房間去。」
高月一個手指輕輕在和美小巧的下巴上一抬:「記住我說的了?先試試,實踐成功了我再教你解鎖其他的姿勢。」
和美對穆嶸這個污力滔滔的表姐其實是很欽佩很喜歡的,只不過他們不是真的情侶,這些實用「技能」她是用不上了。
穆嶸在客房裡睡得香,她們女同胞開茶座會的這一會兒工夫他已經調整了睡姿,像個小孩似的縮起長手長腳的身體,枕在枕頭上酣睡,不再四仰八叉的。
和美鋪好了地鋪,洗好了澡出來,躡手躡腳地躺下。她在家裡也睡榻榻米,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沒有什麼不習慣。
只是旁邊多了個穆嶸,聽得到男人陌生而均勻的呼吸,感覺又有些不一樣。
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轉頭悄悄打量他,他的五官輪廓有點模糊,顯得更加柔和、更加孩子氣。
他是為了幫她擋酒才在自己家人面前喝醉的,她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感動。
雖然他們現在這樣算是互利互惠的關係,但他仍盡力保護她、對她好,儘量不讓她感到為難。
「晚安。」她閉上眼睛,希望他即使宿醉也能有個好夢,明早起來不要太難受。
事實上穆嶸睡到半夜就醒了,不知道誰把空調關了,熱得他一身汗,又口渴想喝水,只好起來自己去倒水。
剛下床沒邁開腳呢,就撲通一下給絆倒了,伴隨著女孩子啊的一聲驚叫,把他也給嚇了一大跳,剩下那點酒勁兒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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