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半仰靠在床頭,似有回味剛才深入骨髓的快感。休息了半晌逐漸恢復了體力,幽幽嘆道:
「小冤家,如今那惡賊董卓來勢洶洶,氣焰囂張,視詔令如無物,可憐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你說我該怎麼辦?」
張帆心裡冷笑,走到今天這個下場,還不是自己作的?
如果不是你堅持維護十常侍,你大哥何進就不會慘死宦官之手,那你二哥何苗也不用死。何進就不會被逼無奈引董卓進京,那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三個月之前劉辯登基,何進為大將軍外據輔政之權,你作為太后內倚臨朝之威,握兵柄、操大權,你們何氏一族煊赫無雙,權勢籠蓋整個大漢天空,足以令天下膝行,諸侯喪膽。
哪曉得你們兄妹目光短淺,在內耗中消磨了實力,自掘墳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形勢一落千丈,你落得如今的孤立無援、任人魚肉的尷尬下場。
其實說直接說何氏蠢,一棍子打死那是不公平的。作為屠戶之女,她的家庭沒給她任何幫助,反而只有拖累。她能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後宮的爭鬥乃是天下至凶至險之地。要說美貌,那個不是萬里挑一的絕世佳麗?她並不占什麼優勢。
出身那麼差的她能一路過關斬將,擠掉那麼多萬里挑一的妃嬪,最終問鼎後宮之主。那本身的智商和心計就低不了,因為蠢貨早就在一次次激烈的角逐中被無情的淘汰掉了。
那她的問題是什麼呢?
格局不夠。
作為一個大家族的族長夫人她綽綽有餘,但是作為權傾天下的臨朝太后,就稍微差了一點。
天家無小事。當她處於天下最顯赫的位置的時候,哪怕一個細微的決策失誤都會是一場巨禍。她比90的女人要聰明,但是還不夠,她必須是那1。優秀遠遠不夠,必須是卓越。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屠戶出身的劣根性就展露無遺,通俗的說,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不過畢竟剛剛歡好一場,也有幾分露水情分,張帆也不是穿上褲子不認人的薄倖之徒。何氏固然短視,但是完美的身材和傾城的容貌,再加上特殊的身份,對張帆還是有不錯的吸引力。
作為一個玩弄權術的老手,何氏對張帆有好感嗎?可能有兩分,然而其餘八分皆是利用。對於這種女人來說,身體也是她的武器。貞潔也好,愛情也罷,都是毫無意義的廉價品。
但是她低估了張帆,作為對抗董卓的利器,她自作聰明的以為可以控制張帆,用自己的魅力把張帆迷得暈頭轉向,為她所用。
可是他從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錯的離譜。張帆才是最希望董卓掌控局勢的人,甚至比董卓自己還要迫切。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不讓董卓權傾天下,他怎麼能膨脹?之後董卓的所作所為收益最大的是誰?正是張帆。所以張帆是絕對不可能幫助何氏對抗董卓,反而會偷偷「資敵」,加速董卓的崛起。
她的確能取悅張帆,但是張帆的野心太大了,要的東西她給不了。
兩個人互相利用,正是同床異夢的典型,是以張帆只是純粹的歡愉,並無任何負罪感。
張帆突然想起中學時候的一篇文言文觸龍說趙太后,「說「是通假字,讀作「s「,每次張帆背誦的時候一讀到「觸龍睡趙太后」,然後和猥瑣的同桌對視一眼,露出哲學般的微笑。,也許若干年後為自己立傳,也可以列為「張帆說何太后」
張帆不可能因為她改變初衷,犧牲自己的利益,一起綁在大漢這艘觸礁的泰坦尼克號上等死。但是說幾句漂亮話嘛!反正也不要錢,那還是沒問題的
張帆裝作一副怒其不爭的口吻說:
「都怪你的好大哥,若他當時聽我一言,何來今日之禍?」
何氏眼裡閃過一絲懊惱,「是啊!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他人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現在的局勢嚴峻,我也只能靠你了」
張帆心裡暗笑,你靠我就對了!
我一定會盡力幫著你們母子早日下台,讓董太師早日進化為終極形態的大魔王,然後本人作為男豬腳,帶領一班小弟怒草大,名利雙收。
張帆冷靜的分析說:「董卓目前第一步肯定是打算吸納你兩個哥哥留下的部隊。你難道就沒有留下幾個心腹在裡面,可以拉攏過來的?」
何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他們中有很多人把我大哥的死歸咎於我和二哥。所以很仇視我,不過二哥手下倒是有幾個小校一直受我恩惠,應該可以拉攏過來。」
張帆問:「有多少人?」
何氏支支吾吾的說:「大概兩一千多吧!」
張帆頓時放心了,還好,才一兩千而已。剩下的一萬多都歸董卓,他一樣能力壓丁原一頭。
張帆故意皺起眉頭,「才一兩千?還是遠遠不能和董卓相抗啊!不過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何氏臉色好看一些,溫言道「待會兒我寫幾封手書給你,你去招攬他們試試」
雖然張帆對西園新軍沒什麼興趣,不過手裡兵多了以後也能讓董卓忌憚三分,不敢輕易對他出手。
張帆微微頷首,「也好。我明日一早就去,遲則生變。另外你目前應該盡力拉攏那丁原,才是上策」
何氏臉色怒氣一閃而逝,「那老匹夫對我的招攬不顧一屑,裝聾作啞,我看他也比那董卓好不到那裡去!也不想想這個「執金吾」是誰賞給他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張帆對此一清二楚,心裡偷笑不已。軍閥哪有好人?大家都知道漢室將盡,怎麼會給你面子?
張帆沉吟片刻後說:「原來如此。不過這丁原勢大,而且為人比起董卓來說還是要好很多。我覺得還是應該在爭取一下,即使他不支持我們,也不能讓她和董卓沆瀣一氣,否則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何氏琢磨了一下也對,欣慰的說:「你說的對。這樣吧!待會兒我從內庫給你取一些財物,你就替我去丁原那裡走一趟,就算他不和咱們一條心,也別讓他轉頭去了董卓那邊」
張帆點點頭,又和何氏溫存了一會,告辭離去
第二天中宮頒下聖旨:
中平六年夏九月乙巳,大漢皇帝詔曰:
朕聞褒有德,賞至材,羽林中郎將帆宿衛忠正,宣德明恩,守節乘誼,以安社稷,朕甚嘉之。
君虛中以求治,實賴股肱之任臣拜手以陳謨,必恃學力之精。爾畢仲游,學貫經史,才通世務,屬文切事,搜羅盡古今之秘,陳善有據,賡歌佐社稷之光。茲以考績,特授爾衛尉,錫之敕命於戲,體國經野成蕩平之,上理移風易俗,懋修和之實功,克忠報國守信全身,嘉乃丕績,以洽朕意。欽哉。
何氏居然讓兒子下旨,讓張帆由屁股還沒坐熱的羽林中郎將,越級直升為九卿之一的衛尉,理由是:能力傑出,辦事得力。
哈!真好笑!我有什麼能力傑出?又有什麼得力了?
莫非是我床上功夫傑出,每晚幹得你死去活來,十分得力嗎?這點倒實至名歸,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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