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山南麓,彭旦大軍節節敗退,防線搖搖欲墜,彭旦急得眼都紅了,嘶吼如雷:
「頂住,穩住陣腳……」
一名親衛壓低聲音說:「宗帥,眼看這陣型馬上就要崩潰了,趁現在還有機會,請允許咱們保護您先走吧!」
彭旦掃了一眼遍地屍骸的戰場,心裡無比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自己那個時候就不該貪生怕死,如果他和祖郎聯軍一起行動,這種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遠遠跟在祖郎和費棧的後面就可以高枕無憂。不管怎麼說,張帆也肯定優先會對他們動手,如果張帆迅速殲滅了他們,那自己就順勢撤兵返回鄱陽,也算對大哥彭虎有個交代。
所以這一路上警惕性不高,也對於派斥候去前方路徑偵查一番不是很上心。彭旦心想著張帆一個這麼聰明的人,也能看出他打算服軟退出,不再淌這趟渾水的念頭,無論如何也沒道理對他動手。
萬萬沒想到現實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低估了張帆的野心和胃口,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神鬼莫測。
就在彭旦心安理得的在鼓浪山安營過夜的時候,士兵剛剛入睡,只聽一聲炮響,埋伏好的首勝營分三路殺出,四處放火,猝不及防的彭旦軍吃了大虧,傷亡慘重——
而且每當彭旦準備將士兵集結起來的時候,總有一員紅衣女將立刻帶領氣貫長虹的首勝營一輪衝殺,將陣型尚未布置完畢的山越士兵沖的七零八落,彭旦只能在士兵的掩護下向猿愁峽的方向逃去,同時派自己的親衛副統領莫牙帶著自己的親筆信向祖郎求援……
已經等了這麼久,眼看就要天亮了,祖郎的援軍還是渺無音訊,彭旦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親衛又催促道:「宗帥,大勢已去,趁早決斷吧!你看敵方的騎兵已經在列陣了,等騎兵衝起來就來不及了……」
彭旦定睛一看,果然敵方的騎兵部隊開始列隊,蠢蠢欲動——只等張帆一聲令下,就立刻撲過來將這支搖搖欲墜,奄奄一息的山越軍陣踏的粉碎……
彭旦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拋下大軍臨陣脫逃,大哥彭虎有可能做出大義滅親的舉動……
親衛似乎揣測出來他的顧慮,附耳小聲說:
「宗帥您不用擔心。???·到時候見了彭帥,您只管把所有責任全推到祖郎身上,要不是他身為盟友故意見死不救,坐視不理,我軍焉能寡不敵眾,被張帆全殲?彭帥最恨別人背叛,到時候您一番訴苦,彭帥怒氣都集中在祖郎身上,一定不會對您怎麼樣的……」
彭旦眼前一亮,拍了拍這個親衛的肩膀,欣慰的說:
「你叫什麼?你很不錯,這次莫牙十有**是回不來了,你以後就接他的位置吧!」
親衛難掩喜色的說:「卑下呂峪,多謝宗帥!宗帥,事不宜遲,讓我們保護您先撤吧!」
彭旦掃了一眼滿目蒼痍的戰場,長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所有親衛被召集起來,簇擁著彭旦朝殺出重圍,朝遠方奔去……
……
「主公,看來呂嶼成功說服了彭旦,您的計劃奏效了!」公孫景看著彭旦遠去的背影對張帆說。??·
張帆帶著一絲輕蔑說:「這彭旦氣量狹窄,貪生怕死,還真是一將無能害死三軍的典型案例。」
公孫景請示道:「主公,要派人追殺嗎?」
張帆嘴角上翹,笑道:
「追!做戲做全套……好像這呂嶼武功還不錯,那就讓他傷幾個人吧!這樣才逼真嘛!這事兒你親自去辦……」
「諾,遵令。」公孫景帶了一隊人朝著彭旦逃走的方向追去……
這時候呂玲綺磨磨蹭蹭挪到張帆旁邊請示說:
「將軍,就這點人去追彭旦……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要不我也帶一隊人一起去吧?」
張帆頭也不回,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行。」
說完看也不看一臉黑線的呂玲綺,召來傳令官下令道:
「讓騎兵進入戰場收尾吧!」
……
彭旦一走,山越軍已經到達臨界點的士氣正式崩塌,當聽到轟鳴的馬蹄聲響起,所有山越士兵再也支持不住,紛紛開始潰逃……
不過張帆既然選擇在這個地方埋伏,肯定是刻意選擇適合騎兵發揮的有利地形。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跑的過四條腿的馬?於是,一場血腥殘酷的屠戮開始了……
……
春風慵懶的走過,嫩芽漸漸變成了小綠葉,滿樹的綠葉在微風中颯颯作響。
怒放的梨花霏霏如血,素潔淡雅。一株梨花樹下,依舊是白衣勝雪的張帆正在設宴,款待剛剛被董襲從猿愁峽抓來的祖郎。至於他的結義兄弟費棧,不幸的被一塊巨石給砸死了。
與張帆滿面春風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一臉生無可戀的祖郎了。和上次不同,這次足足餓了三天的祖郎面對一几案的美酒佳肴卻是無動於衷,突然一腳將几案蹬翻在地,美酒美食撒了一地——
「放肆!」幾名親衛抽出刀來,殺氣騰騰的死死瞪著祖郎。
張帆擺擺手,幾名親衛還刀入鞘,退回原處。
張帆笑眯眯的問:「怎麼,不合宗帥口味嗎?」
祖郎視死如歸的說:「我是不可能投降的,你殺了我吧!」
張帆挑了挑眉毛,「喔……怎麼?此次還是不能讓宗帥心服口服嗎?」
祖郎恨恨的說:「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殺了我這麼多的族人,我是死也不會向你投降的,你死心吧!」
張帆意有所指的說:「大宗帥且聽我一眼,話不可說的太滿。命運無常,禍福難測,今日還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之敵,或許明日就是把酒言歡的盟友呢!」
祖郎一臉嫌棄,冷哼一聲:「哼!我就是死,也不會向你低頭求助的……」
張帆仰天大笑,故作高深的說:
「山水有相逢,那咱們走著瞧吧!你今天不肯臣服於我,但總歸會有向我臣服的一天……而且我有預感,這一天就快來了……來人,送宗帥出營。」
祖郎驚訝的說:「你還要放我走?如今我什麼都沒了,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宗帥豈可輕言放棄?」
張帆接著說:「喔,對了!宗帥的家人都被我派人好好保護下來了,現在就在營地西面的路口對宗帥翹首以盼,等著宗帥帶他們回家呢!」
「什麼?真的?」
祖郎眼裡重新燃起生的希望,表情複雜的打量了張帆一眼,還是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按下心頭的疑慮,頭也不回朝西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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