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
這句話用來形容當下的徐思靈,再合適不過。
以前他剛成為騎士時,名聲很不錯,至少在人民圈子裡是這樣。
在貴族眼裡,徐思靈就算是騎士,但也是個劊子手。
劊子手的原始身份,導致他並沒有受到騎士理應得到的禮貌,反而受到內心的偏見稍多。
可在巴黎之旅過程中發生的事,無疑將劊子手的原始身份,徹底壓在每個人心底箱子下,沒人會這個時候再拿徐思靈是劊子手這件事說事。
但在腓力六世死後,徐思靈劊子手的身份再次被拿出來,受到不少抨擊。
好在徐思靈根本不在乎,菲兒吃這種壓力,他可一點都不帶吃的。
或者應該說,之前還是老實本份的劊子手時,受到的壓力不比現在差多少。
火燒唐斯家族。
徐思靈根本沒有想隱瞞的意思,之前塔木堡之戰,他還會特意選個偏僻的地方去火燒哈米斯家族、猶太人。
按這次一點掩蓋的想法都無。
他就是要表現出自己的瘋狂。
他越瘋狂,就會讓伯爵領的貴族覺得他不可理喻,恐懼,害怕,膽顫,纏繞他們的心神。
支撐不住這種壓力的貴族,自然會乖乖向菲兒低頭。
至於梗著脖子彎不下去的貴族?
總會有彎下去的那天。
如果真彎不下去。
那就躺著吧。
反正這幫貴族,最會給他找藉口。
他忽然變得這麼瘋狂,和塔木堡被劫脫不了關係,但也間接表現出,徐思靈對於外界的謬論感到極大壓力。
從而暴力在根源上,制止這種謬論的發展。
大家都默認徐思靈吃不了壓力,吃壓力就會發瘋,那就更沒人敢惹他了。
這幫貴族都不傻,真有傻的貴族,遲早要躺著。
火燒完唐斯家族。
徐思靈以及他的劊子手士兵,正式開始修整歇息。
死去的夥伴,在這一刻,悲傷的情緒才蔓延。
勝利的快感和榮耀,一開始確實充斥著每個人的心。
淡冷靜下來後,看著已經躺下再也睜不開眼睛的夥伴,士兵就會忍不住回想起,彼此在士兵營帳訓練近一個月的親密相處。
大家睡覺吃飯訓練,就算休息娛樂都是在一起。
仿佛死去夥伴的歡聲笑語,就在昨日沒有離開。
接受死亡,理解死亡,避免死亡,是久經沙場的精銳士兵,必須親身學會的課程。
唯獨這些課程,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讓他們親身體會去感受。
將死去夥伴脫去護甲,用紋章旗幟把他們的屍體包裹住,一一放在運輸馬車上。
安東年紀大了,對於生離死別接受得比較開,看著屍體只是嘆氣。
而特瑞與盧安,這才明白徐思靈前面說的,傷亡太大,難以接受是什麼意思。
阿爾斯通之戰,只有二十多名士兵的死亡,就成功快速攻破一座城池。
這一戰績放在王國,都是極其耀眼的。
可在徐思靈眼裡,在特瑞這些旗隊隊長眼裡,確實這次攻城,可以做得更好。
是他們沒做好,出現失誤的地方太多,導致傷亡比例沒辦法縮小。
要不是因為魚鱗札甲,怕是阿爾斯通之戰失敗,都不難預料。
徐思靈沒讓士兵打擾鎮民,安排好值守的人後,各自小隊開始在城鎮四處搭起簡易帳篷休息。
受傷的士兵則安置在內堡內。
重傷的士兵不多,大部分只要給一些時間療養,還是能正常恢復的。
有些士兵睡不著,開始拆開魚鱗札甲,一片片保養起來。
經過這場實戰,這幫劊子手士兵知道,魚鱗札甲對他們的保護有多麼好。
若是沒有魚鱗札甲,夠他們死十次百次。
一名士兵正坐在地上保養長刀,忽然他看到什麼,拿肩膀撞了下身邊的夥伴。
「你看思靈大人,怎麼跟安莉一樣,和自己的馬乾瞪眼。」
「誰知道呢,思靈大人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
「之前安莉和自己的馬乾瞪眼,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安莉怎麼能和思靈大人一樣?安莉多傻啊。」
徐思靈安排好一切,正站在自己馬匹面前,和自己的馬互視著。
他騎術技能達到宗師級後,就算沒有天賦技能給予加持。
光是高經驗值的技能,就讓他受益匪淺。
例如現在,他覺得跟自己的馬匹,有種怪異的聯繫。
有一種不需要做什麼指揮,他的馬匹光憑他的眼神,就能明白要做什麼預感。
通常外出,他都會帶兩匹馬,例如巴黎之旅,他就是帶兩匹馬。
這次因為特殊情況,他只騎一匹馬。
而眼前這馬並不是艾拉陪嫁送的那匹。
是他冊封為騎士時,菲兒送他的那匹。
菲兒讓徐思靈在馬棚隨意挑。
眼前這匹馬是拉雅鎮當時,品種能力上,最好的一匹。
也僅僅是在當時。
艾拉陪嫁送的馬,是軍用馬,但不是戰馬,專門用於副乘或者運輸。
眼前這匹,則是標準的軍用戰馬。
拉雅鎮的經濟水平提高,各種物資質量也上去了。
尤其去到巴黎見識不少發現,自己這匹馬,相比巴黎過來的騎士扈從用的,都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要差上不少。
既然選了馬首是瞻這個天賦技能。
挑選匹優質的坐騎,間接成為當下要考慮的問題。
可騎術技能的提高,徐思靈發現跟自己的坐騎,會產生怪異的默契。
包括他露出想換坐騎的念頭,眼前這匹馬似乎能感受到,竟然顯得有些難過。
徐思靈和馬大眼瞪小眼。
他覺得自己再瞪下去,估計要成為安莉二號。
後退幾步,一句話不說,也沒有做什麼指揮動作,只是一個眼神示意,馬匹立馬動了起來,跟隨在徐思靈身後。
這倒好了,連韁繩都不必牽。
隨意逛了圈城鎮,對自己的馬示意些簡單的指示,馬匹都很乖巧執行。
徐思靈無奈拍了拍馬脖子。
「不行以後就讓你當我的副騎,艾拉陪嫁那匹就拿去拉馬車算了。」
馬匹有些不甘心,但徐思靈無法顧及。
馬首是瞻這個天賦技能,對他個人是零提升,對自己目前的劊子手士兵,是大提升。
自己的坐騎擁有高的能力水平,駕馭起來會如魚得水,戰場上迂迴包括逃脫拉扯,都有不小幫助。
徐思靈沒有去內堡休息,而是來到熟悉的旅館,還是熟悉的房間。
因為打仗緣故,自然沒有客人在裡面。
休息到夜晚,士兵輪換值守,鎮民在命令下依舊不敢外出。
他們的領主安古斯,包括唐斯家族,全都燒成灰,就算鎮民沒出門,可鄰居之間的傳話,也讓阿爾斯通鎮的所有人逐漸知曉。
知曉的,還有拉雅小姐即將成為他們領主的事。
在發現徐思靈等士兵,確實不會劫掠他們後,個個都開心起來。
能歸屬於菲兒名下,成為她領地的人民,是值得開心的事。
至於安古斯是誰?
真不熟。
直到接近深夜,終於有一條長列的車隊,舉著火把猶如火龍,有序不穩的朝阿爾斯通鎮過來。
劊子手士兵紛紛起身上城牆,在確認是菲兒安排過來人過來後,立馬開門迎接。
然而讓徐思靈沒想到的是,菲兒親自來了。
她帶著不少騎士扈從和士兵還有管理事務的人員,包括許多物資,來到阿爾斯通鎮。
騎士扈從和士兵進到阿爾斯通鎮時,看著確實被攻下來的城池,他們看劊子手士兵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一百五十名劊子手士兵,沒經過長期的訓練,僅憑不到一個月的集中訓練,就能在徐思靈手中發揮這種作用。
一百五十個士兵,就能攻下一座城池?
這在這些騎士扈從和士兵眼裡,難以接受的。
接受徐思靈這個變態就很不容易了,現在他們要接受一群變態?
阿爾斯通鎮到底是如何被攻下的,這幫人並不知曉。
除了菲兒和安莉外,其他人並不知情。
安莉雖然是公認的大嘴巴,但與菲兒有關重要的事,她從不會隨意漏出去。
菲兒知曉這個計劃時,只感覺徐思靈的計劃過於魯莽。
但徐思靈憑藉他上一次來過阿爾斯通鎮,知曉安古斯跟家族兄弟不合,內堡除了安古斯外,就沒有能上得台面坐鎮指揮的男人。
徐思靈就很清楚,只要在外城內抓捕到安古斯,這阿爾斯通鎮就會立馬淪陷,士兵會潰敗,就算安古斯逃入內堡,外城淪陷的情況下,他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避免拉扯持久戰的不穩定因素,徐思靈可不會讓安古斯輕易逃入內堡。
為了讓安古斯確在外城出現。
徐思靈在靠近城門時,沒有要求進去,而是要求安古斯上城牆談話,目的就是在此。
不然徐思靈上來要求守衛開城門,放他一個人進去搜查不存在的兇手,這幫守衛還真有可能開城門。
好在劊子手士兵實力不強,但好在執行力強,戰鬥意志高,就算在內堡大門前落入下風,也絲毫沒有退後。
不然真讓安古斯躲進內堡,少不了一陣麻煩。
菲兒對於內堡被徐思靈拿來安置傷員的事沒太在乎,將醫生留下照顧傷員後,三人尋了個房間談事。
「你怎麼會決定過來,我還以為你會按照計劃,安排一些人和士兵過來管理阿爾斯通鎮。」
菲兒脫掉外套,嘆了一口氣坐下。
「我思索再三,覺得還是過來合適些。不過我真沒想到你計劃實施得這麼順利,僅憑一百五十個劊子手士兵,就拿下這座城池.這戰績傳出去,伯爵領的貴族們要做噩夢了。」
「這攻城的計劃沒有重複使用的可能,攻入外城不說,不是每個城池的領主都像唐斯家族這般神經,若是阿爾斯通鎮的內堡,有個能主事的人,戰況還不一定這麼輕鬆。」
「這些都是過去式了。」菲兒溫柔一笑,「現在拿下阿爾斯通鎮,你接下來的打算不變?還是說,等事情發酵。」
「不變。」徐思靈不介意安莉在場,「在伯爵領的貴族們沒向你低頭前,能多打下一座城池,就多打下一座,這些攻下來的領地,都是我們往後的資本。我們殺了領地原主人,占為己有,王國的貴族肯定要發瘋譴責,但約翰他不會說話的。」
菲兒肯定點頭:「這個時候,約翰他只會默許我們這麼做。」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要親自來阿爾斯通鎮。」
經過菲兒一番解釋,徐思靈這才明白。
原來菲兒是認為,這場計劃開始後,她臨時搬到阿爾斯通鎮坐鎮,間接向伯爵領的貴族們發出通告——不是徐思靈在發瘋,而是她真要這麼做。
這讓徐思靈的行動更加『合法合理』。
尤其搬到阿爾斯通鎮,菲兒也想測試下阿爾斯通鎮人民的彈性如何。
看下鎮民對於納入她的管理下,會不會產生排斥或者牴觸。
兩人對於此事都有預想的結果,阿爾斯通鎮的鎮民知道拉雅小姐要來,怕是要鼓掌歡迎歡呼。
但想是一回事,菲兒不像徐思靈這麼自信。
她本性孤獨多疑,且有城府。
塔木堡的情況是例外,至少大部分塔木堡人民都不知道哈米斯家族是怎麼被滅的。
菲兒和徐思靈等人,說哈米斯家族是因為內堡戰爭,不幸波及全死了。
塔木堡的內堡是發生了戰爭,發生戰爭有人死再正常不過。
至於猶太人怎麼死的?誰在乎啊。
可現在,阿爾斯通鎮的內堡並沒有發生戰爭,唐斯家族還在這麼多人眼裡,被燃燒成灰。
這種行為,無疑是挑撥貴族敏感的神經,以及人民的驚愕。
菲兒知道塔木堡和阿爾斯通鎮有直接區別,所以她決定親自過來,試一試鎮民的彈性。
順便坐實王國對她們的傳聞——不劫掠。
反正她和徐思靈不劫掠,對於貴族是難以接受的,可對於人民,卻是神跡降臨。
大家都害怕打仗波及到生活與自身安危。
若是伯爵領的人民發現,菲兒和徐思靈帶頭打仗,並不會去劫掠人民,那這些人民就不會因為戰爭四下逃跑,而是會安心躲在家內,等待戰爭結束,且在菲兒、徐思靈獲勝時,出來歡呼迎接。
甚至必要的時候,這幫人民還會反派自己的領主,選擇幫菲兒、徐思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同樣是徐思靈教菲兒的。
安莉在一旁激動得摩拳擦掌:「那徐,計劃不變的話,那豈不是,我又能上戰場了。」
「沒錯。」
徐思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地圖,地圖含括不大,只是拉雅鎮周圍的領土。
其中就包括了塔木堡、阿爾斯通鎮,以及另外兩座城池。
他指了指阿爾斯通鎮領土邊的三個村莊。
「安古斯的三個兄弟,都分布在這裡,三個村莊的防衛工事一般,頂多莊園內部有個圍牆,是不是石頭壘起來的都未必,反正圍牆高不到哪裡去。」
「這三個村莊的收益,是阿爾斯通鎮裡面最好的,這三個唐斯兄弟沒有安古斯那麼吝嗇,但僅憑村莊的收益,也養不起多少部隊,攻下他們很簡單。」
「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而我們也要把整個阿爾斯通鎮領土,都納入囊中。」
安莉笑著連忙問:「那我們幾時打?」
「要過幾天。」
因為菲兒的到來,徐思靈的計劃有些變動。
安莉不解:「為什麼要過幾天,明天不好嗎?拉雅小姐帶了不少士兵過來,說難聽點,村莊能有什麼防護力量,唐斯兄弟更是一群臭魚爛蝦,我們這麼多人,加上徐你的部隊,明天兵分三路,各自攻破,我相信三座村莊,直接回歸拉雅小姐的懷中。」
回歸這個詞用得好。
有時候都不知道安莉是真傻假傻。
假傻吧,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真傻吧.她竟然能說這種話。
徐思靈最開始的計劃,是攻下阿爾斯通鎮後,等菲兒安排接管阿爾斯通鎮的人員到了,隔日他就帶領軍隊隨機挑選其中一個村莊攻陷割韭菜收取經驗包。
先送一個唐斯兄弟下去見安古斯。
而後收兵回城鎮,並寫兩份信給另外兩個唐斯兄弟,安撫他們,示意他們回歸菲兒的管理,並來到阿爾斯通鎮自願繳械,以表忠心。
如果願意的話,徐思靈會舉薦他們成為阿爾斯通鎮的領主,將阿爾斯通鎮還給唐斯家族。
徐思靈不在乎這些人要不要來,來更好,送上門的魚肉,那就一刀砍死完事。
不來更沒事,這也在徐思靈的計劃中。
徐思靈把他最初的計劃,跟菲兒和安莉說了出來。
安莉很是吃驚不解:「為什麼?留著這對唐斯兄弟幹嘛,不怕他們收到風整理物資跑路嗎?」
菲兒無奈解釋:「因為徐的本意,就是想讓他們逃跑,他們逃跑後,我們收回村莊就毋需動用兵力。」
「啊?」安莉更是不解,「我們又不劫掠,他們跑路肯定會把資產錢財全帶上,我們就算沒動用兵力收回村莊,對我們有什麼收益?不如明天直接嘎了這三個唐斯兄弟,把他們的錢財通通收到拉雅小姐兜里!」
菲兒白了安莉一眼,她怎麼感覺安莉有當土匪的潛質。
還好徐思靈沒像菲兒這樣不願解釋。
「安莉,你覺得他們逃跑,能往哪裡跑?」
「大概是跑進伯爵領的那幾個貴族城池裡,伯爵領外的貴族,未必肯出手幫助,伯爵領的私事,伯爵領外的貴族不插手是彼此的潛規則。」
「別忘了,我們攻打阿爾斯通鎮的理由是什麼。我們給唐斯家族定下的罪名,是塔木堡村莊被劫掠被摧毀,唐斯家族是主凶,拉雅小姐的斥候,親眼看著兇手躲進阿爾斯通鎮。」
安莉眨巴眼,求知寶寶的眼神:「然後呢。」
「然後我們故意不追殺這些唐斯兄弟,他們一但害怕逃離阿爾斯通鎮領地,去尋求其他貴族的庇護,那我們不就有理由去找收留唐斯兄弟的貴族麻煩了?」
安莉醒悟:「原來如此!徐,你可真聰明!只要貴族不肯交人,我們就多了個合理理由討伐他們!」
菲兒看著自己的護衛傻乎乎的,不由無奈嘆氣,她不搭理安莉,直接詢問徐思靈。
「徐,你最初的計劃是先攻破一個村莊,目的也是逼迫他們逃離吧。」
「對的,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還帶這麼多人。我只有一百五十個士兵,剛打下阿爾斯通鎮傷亡不少,雖然可能不大,但我擔心唐斯兄弟們互相幫助不逃跑,那我們的戲不就唱不下去了?」
「那你現在的計劃,會變成怎樣。」
菲兒帶著這麼多人來到阿爾斯通鎮,直接打破徐思靈的原計劃。
但也影響不了什麼。
頂多就算不需要去攻破村莊,給他們逃跑的時間就好。
他們逃進哪個城池,徐思靈就帶人去問要人。
不給就開始幹活。
現在菲兒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間接給伯爵領的貴族們帶來不少壓力。
菲兒好奇:「那如果你去問要人,他們給了怎麼辦?」
「給了就給了唄,這是他們想對你低頭認錯的態度先兆。」
安莉問:「如果他們交人,我們不就沒仗打了?」
「交人只是其一,想擺出認錯且祈求原諒的貴族,還得把欠的稅款通通一次性繳清,那才原諒得了他們。不然我們還可以拿征繳國王稅款的名義,討伐他們。他們遲遲不繳納稅款,還刻意拖延,本身就是罪名一個,只是拿這個直接向他們開刀不太合適。」
菲兒想到什麼,不由一笑。
「我看徐,你未必認為那幫貴族會老實放人吧?」
「他們知道阿爾斯通鎮淪陷,都怕我的劍下一個落的是他們腦袋,但凡害怕,都不會收留唐斯兄弟。」
安莉拳頭砸掌心再次醒悟:「而收留唐斯兄弟的,基本都有嘗試反抗拉雅小姐的心!」
「對,安莉,你真聰明。」
「那可不,我很機智的。」
菲兒自顧自搖頭,看徐思靈:「那意思,不需要我們做什麼了?」
「倒也不是,我寫幾封信羞辱他們,給他們定個罪,順便讓他們三天時間內過來繳械獻忠心,三天之內不過來,我就帶領士兵去抓他們。」
「那你這得把他們嚇得夠嗆,三天時間,夠他們收拾行李逃跑了。」
徐思靈點頭:「剛好這三天,讓我的士兵休養下。」
「那我的不管你了,我明天就把阿爾斯通鎮的人民放出來活動,恢復生產,我接觸下他們。」菲兒叮囑,「我帶了不少人過來,不是我怕死,我是怕你要用。必要時刻,記得喊人,人多總是比人少好的。」
「我明白。」徐思靈想到什麼,「對了,我得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給我找匹好馬。」
三天後。
阿爾斯通鎮。
陽光如綢帶般灑落,將阿爾斯通鎮每一寸土地都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華。
光芒反射下,阿爾斯通鎮的鎮民,根本沒有陷入戰爭後的頹廢和悲傷。
反而大家精神奕奕,開始每日的生產工作。
菲兒來到阿爾斯通鎮後,對這裡的鎮民一視同仁。
部分稅務開始有所減免,且表示只要她在阿爾斯通鎮一天,就不會代表主收取什一稅。
帶來的管理人員,開始嘗試發展阿爾斯通鎮的工、商行業,對於各方面都有不少支持。
如果你有專業能力,但沒錢開商鋪,也可以跟拉雅小姐申請貸款,利息很少,不像猶太人那樣高利貸。
但必須通過層層審核,才能借到錢。
這讓阿爾斯通鎮不少原住民,看到能發展機會。
也因為菲兒在阿爾斯通鎮的關係,間接導致不少商人,特意從塔木堡、拉雅鎮跑商到阿爾斯通鎮做生意,間接影響阿爾斯通鎮的經濟環境。
光是這幾點,就讓阿爾斯通鎮的鎮民,享受到在拉雅小姐領地上生活的舒適。
尤其剛經歷變革沒多久,鎮民可沒忘記安古斯·唐斯還在時,他們是如何被剝削的,為了繳納國王稅款,受到不比沉重的稅務。
且安古斯極其吝嗇,對士兵都很摳門,何況他們這些鎮民?
安古斯和拉雅小姐相比,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鎮民對於拉雅小姐的管理,都無比順從,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更別說今天第三天,剛好是禮拜日。
阿爾斯通鎮只有個小小的教堂,根本塞不下多少人,負責阿爾斯通鎮的神父,看到菲兒差點腿軟就要跪下來。
為此菲兒只好來到焚燒唐斯家族的空地,搭起個簡易高台,立起十字架為阿爾斯通鎮的信徒做禮拜。
菲兒每周做禮拜,那天都會是最熱鬧的一天。
不分地點。
如果在拉雅鎮,那拉雅鎮人流不息,如果在塔木堡,同樣如此。
只要人在哪,做禮拜那天,就不會少人。
在阿爾斯通鎮同樣如此。
鎮民得知今天菲兒要做禮拜,不少信徒提前敢到空地占位置。
可沒想到的事,空地多了不少陌生臉龐。
他們來得比住在阿爾斯通鎮的人還要早。
稍微一問,這些人都是從昨天就從拉雅鎮、塔木堡和周圍急匆匆趕來的信徒。
為了省錢,在城鎮外搭起帳篷居住,天一亮就進城鎮占位置了。
原鎮民無比吃驚。
然而令他們更吃驚的還在後頭。
伴隨做禮拜的時間準備開始,越來越多人湧入阿爾斯通鎮。
這讓原鎮民無比恍惚。
上一次見到阿爾斯通鎮這麼擁擠好像還是上一次。
很多人都麼想到,阿爾斯通鎮還能出現人流擁擠的一天。
人流間接帶動經濟,再加上陷入信徒們的氛圍中,信奉聖教的鎮民們,對於菲兒也逐漸陷入信任與痴迷。
用信徒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拉雅聖女,是主安排來拯救我們的,如果聖女都不能拯救我們,那誰來?唐斯還是哈米斯?
而阿爾斯通鎮城牆外,遠處搭起不少帳篷。
徐思靈帶領自己的部隊搬到外面居住,為了有更好的空間訓練,就算打仗,訓練也不能停下來。
經過這次戰事,劊子手士兵訓練得比以往更加認真。
帳篷營地。
三匹雄壯的軍用戰馬被牽到了徐思靈的面前。
三天前徐思靈跟菲兒要好馬。
菲兒立馬寫信到拉雅鎮,安排人找商人,讓商人去找優質馬匹並送到阿爾斯通鎮來。
徐思靈本意是找一匹好的馬匹就夠了,沒想到送來三匹馬。
這三匹馬一看都是經過嚴格的篩選和訓練,嚴格標準上的軍用戰馬!戰場上的佼佼者,每一匹都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徐思靈原來騎的那匹,在它們身邊都顯得不入眼。
優質的馬匹,都早已被取名,突出跟其他馬的差異。
第一匹馬叫『疾風』,它的身形高大威猛,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疾風的眼睛很明亮,透著一股不羈的野性。
用商人的話說,它的速度極快,奔跑起來如同疾風掠過,讓人驚嘆不已。
當然,它的耐力卻稍顯不足,長時間奔跑後,它的步伐會逐漸變得沉重。
商人滿臉諂笑:「完美騎士大人,這疾風跑得快,耐力差了些,但用於急行、突襲任務,無疑是所有馬里最好的。」
徐思靈點頭,輕拍疾風的脖子,看向其他的馬。
第二匹馬名叫『烈火』。
它的毛色如火般鮮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烈火的性格非常暴躁,但同時也擁有著驚人的爆發力和耐力,體型也比疾風要大,肌肉更粗。
它奔跑起來,四蹄翻飛,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地上疾馳,每一步都讓地面在顫抖。
不過烈火的性格過於剛烈,難以馴服,不合適騎術不熟練的人騎行。
「烈火絕對是三匹馬里,最好的馬!」商人面露無奈,「但它難以馴服,還在接受馴馬師的訓練,現在還不合適人騎行,但拉雅小姐要最好的馬,我也只好牽過來了。」
徐思靈和烈火對看一眼,頓時覺得這個匹馬是真的好,有種氣勢如虹的氣質。
最後一匹馬,名叫『月亮』,擁有著雪白的毛髮。
它的身形不如烈火那般高大氣勢附有力量感,也不如疾風那般矯健,那對馬眼卻透著一股沉穩和堅韌。
「完美騎士大人!」
商人開始吹噓。
「月亮的奔襲速度都不及前兩者,但它的適應性是最好的,訓練程度也是三匹馬最為出色的。就算是初學者,沒有經驗的人也能輕鬆駕馭它,隨意騎行上手。河流、山坡、林間,各種環境,它都適應得了!更別說月亮的性格溫和順從。」
面對這三匹各有千秋的戰馬,徐思靈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挑選一匹適合自己的戰馬並非易事,需要綜合考慮各種因素,他不僅要考慮戰馬的速度和爆發力,還要考慮它的耐力和性格。
經過反覆權衡和考慮,徐思靈準備做出決定時,商人說話了。
商人小心翼翼問:「那個完美騎士大人.您對這三個馬兒滿意嗎?」
徐思靈點頭:「當然滿意,它們都是很好的馬。」
「那我就放心了。」商人大鬆一口氣,「那我就把這三匹馬都交給完美騎士大人了,訓練師就在營帳門口,我也跟拉雅小姐匯報去。」
徐思靈一愣,這三匹馬都是給他的?不是三選一?
商人注意到徐思靈的表情,立馬意會笑道。
「拉雅小姐讓我們找最好的馬送給您,這都是拉雅小姐給完美騎士大人的禮物。」
徐思靈被宗師級劍斗、宗師級騎術的三選一弄昏了頭。
下意識以為三匹馬還要三選一。
他內心哭笑不得。
現實的他,哪裡用三選一。
當然是.全都要!
「那行,不過這個月亮,你幫我帶回拉雅鎮吧。」
商人吃驚害怕:「難道.月亮不符合您的期望嗎?」
「不,它是匹很好的嗎,尤其這潔白如雪的膚色和毛,我很喜歡。」
徐思靈輕拍月亮的馬脖子,月亮晃蕩晃蕩頭,似乎同樣很喜歡徐思靈的撫摸。
「那為何?」
「我想你把它帶回拉雅鎮,送到我莊園裡,帶給我的妻子艾拉,你跟她說,是我給她的禮物。」
商人一聽不是退貨,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一開始就擔心烈火因為還沒馴服問題,被退貨。
「我明白!」
徐思靈忽然想到什麼。
這三匹馬是菲兒送給他的禮物。
然後他轉手送一匹給艾拉,這算不算借花獻佛?
似乎有些不太好啊。
算了,不管這麼多。
月亮被商人牽走後,就留下了疾風和烈火,包括跟這兩匹馬站一起顯得格格不入的原坐騎。
訓練師喊到徐思靈面前,徐思靈詢問這兩匹馬要注意的事項。
疾風的注意事項不少,例如是要吃專門的飼料,不然會拉肚子,然後也不能在過於潮濕的環境休息、奔跑。
而烈火的注意事項很簡單。
烈火不挑食,對環境也沒這麼苛刻。
難點就是不聽話,擁有個人領地意識,沒人看管的情況下,若是有靠近它的馬,兩匹馬容易起爭執。
隨後就是最開始說的,還沒徹底馴服,不服管教,不像疾風和月亮,無法立馬騎行。
徐思靈挑眉,與烈火對視上。
當烈火與徐思靈對上眼時,訓練師明顯感覺到,兩者的眼神在剎那碰撞出火花,立馬擔憂烈火會犯沖,衝撞徐思靈。
徐思靈能感受到烈火眸子深處的熱烈和野性。
同時也能感受到它對自己的喜愛和試探。
或許是宗師級騎術的關係,導致他跟任何一匹馬的相性都極高。
徐思靈嘴角上揚:「我要騎下它。」
「嗯?大人,是疾風嗎。」
「不,是烈火。」
「啊這!」訓練師急忙勸解,「烈火還沒完全馴服,被陌生人強行騎行的話,會容易衝撞到完美騎士大人的!」
徐思靈搖頭:「沒事,你別擔心,我感覺跟它相性很好,說不定會很聽我的話。」
周圍休息的士兵,見到如此好的馬匹在徐思靈這,都紛紛湊過來圍觀。
訓練師頓時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真的害怕強行騎烈火,會傷到徐思靈。
徐思靈握住韁繩,從訓練師那拿過馬鞍,親自給烈火安上。
這麼肆無忌憚且沒有試探的動作,讓訓練師的心臟都提到咽喉。
可他忽然發現,烈火只是動了下腳,對於徐思靈突然的行為,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這讓訓練師陷入自我懷疑中。
這發生了什麼?
怎麼跟之前他訓練烈火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啊。
徐思靈按好馬鞍,拍了拍馬脖子,摸烈火身上的毛髮,越摸越喜歡。
徐思靈輕鬆地騎上烈火。
他能感受到馬匹的力量在自己的跨下涌動,仿佛一股無盡的能量在支撐著他。
胯下的烈火也蠢蠢欲動,瘋狂鬧騰自己的蹄子。
這一行為,讓訓練師在一旁瘋狂咽口水。
徐思靈坐好握住韁繩,感受隨時都可以爆發而出的氣勢,他嘴角上揚。
士兵讓出一條道,徐思靈跟烈火如同一支箭矢,疾馳,風吹過耳畔,帶來陣陣涼意。
烈火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一道紅色的閃電在空地上划過。
徐思靈緊握著韁繩,感受著馬匹的每一個動作。
越騎下去,他越覺得兩者之間的默契極其的高。
在這奔跑的過程中,徐思靈無比享受著這份自由和激情。
很快,很刺激,尤其他自己都感覺大地在顫抖。
在陽光的照射中,馬的毛色猶如被烈火煅燒過一般,紅得耀眼,紅得熱烈。
它的雙眼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炯炯有神,透出一股力量。
它的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充滿了野性的力量和生命的活力。
在訓練師目瞪口呆下,徐思靈騎著烈火安然四處奔襲。
急停勒馬轉彎!
各種行動毫無阻礙。
好像烈火才是那匹訓練程度無比高的月亮。
訓練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他之前碰烈火,都要小心翼翼,怕惹它不開心。
怎麼這匹馬,在徐思靈的胯下,像聽話的狗一樣?
不傷主就算了,怎麼這些命令,他都沒怎麼教過烈火。
烈火是怎麼會的?
到底是烈火太奇怪,還是徐思靈太變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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