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秦堯還未想好該如何回復,一道恢弘劍氣陡然從天而降,在半空中顯化成一名氣質凜冽如劍的青年男子。
男子黑衣,黑髮,黑眸,劍眉錚錚,面如冠玉,張口間,聲音如泉水般清冽:「巴蜀劍客葉白眉,奉黑山聖女之命,向秦先生祝賀封官大吉,獻上賀禮。」
「巴蜀劍仙葉白眉!」有人喃喃自語。
更多名教弟子則是目光閃亮,宛如追星者看到偶像!
中國巴蜀峻山深淵,地形奇特險要,自古以來便有無數奇人劍俠出沒。
他們以長生為目標,風餐露宿,潛行於諸山之間,采天地之精華修行練功。
蜀山諸地,千年前以峨眉為尊,後經幽泉血魔一劫,以峨眉為首的蜀山聯盟被生生打殘了,剩餘的人聚集在一起,以峨眉山為主峰,便形成了今日的蜀山派。
得益於先天環境優勢,以及上界扶持,如今蜀山放眼整個修行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教。
而在蜀山派的光輝下還能闖出一番名堂的人,沒一個弱者,劍仙葉白眉聞名於三百年前,為獨立於蜀山劍俠外的佼佼者,在修行界中擁有不小聲望!
「嗖」
半空中,葉白眉揮了揮衣袖,一束流光降落,在秦堯面前顯化成一本簿冊,深藍色的封皮上工工整整寫著四個大字:遼王詩簡。
「遼王詩簡!
!」
秦堯身旁,老掌門一把將這簿冊抓在手中,眼底布滿喜色。
茅山曾有八件鎮山之寶,分別是玉印、玉圭、呵硯、玉符、《遼王詩簡》一卷、景震玉靶劍一口、《上清大洞卷簡詩》十二捲軸、《上清大洞秘錄》十二軸。
概因歷經戰亂,後四種寶貝盡皆遺失方才劍魔送來了景震玉靶劍,此刻劍仙捧來了遼王詩簡,頃刻間兩件寶貝歸山,作為掌門的他沒有喜形於色便已經是在努力克制了。
秦堯不知道遼王詩簡是個什麼玩意,但僅僅是從老掌門此刻的表現來看,這玩意恐怕也不是俗物
「賀禮已送至,在下告辭。」
劍俠木然地拱了拱手,宛如被迫營業,緊接著便化光而去。
「秦堯,這遼王詩簡」老掌門左手劍,右手書,呵呵笑道。
秦堯嘴角一抽:「也是茅山遺失的聖物?」
「沒錯沒錯。」老掌門目光熠熠的看著他,其中充滿了某種暗示。
秦堯對這暗示視而不見,抬頭望向蒼穹。
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事兒恐怕還沒完!
「曾~」
正當老掌門準備進一步提點一下這吝嗇鬼時,蒼穹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刀鳴,抬望眼,只見有人馭刀而來,刀勢彷佛要撕裂虛空。
「在下關錦飛,奉黑山聖女之命,向秦先生祝賀封官大吉,進獻賀禮。」
「狂刀關錦飛。」人群中,那些震驚來震驚去的修行者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腦海中卻陡然蹦出對方的封號。
秦堯嘴角一抽,詢問道:「你帶來的不會也是茅山聖物吧?」
關錦飛咧嘴,飛下神刀,抬手間召喚出一堆東西,放進一臉木然的秦堯懷裡:「《上清大洞卷簡詩》十二捲軸,不知是不是你們的聖物。」
「是,是。」秦堯還未開口,欣喜不已的老掌門便再也繃不住了。
三件了,遺失的四件寶貝回來三件了,待會還會不會再有呢?
如此想著,老掌門忍不住抬頭看向蒼穹。
就差一件了啊
關錦飛瞥了一眼老掌門,彷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呵呵一笑:「不會令你失望的。」
說完,他抬起腳步,神刀頓時帶著一道神芒來到他腳下。
「秦先生,屬下告辭。」
「屬下???」看著狂刀遠去的身影,秦堯緩緩眯起眼眸。
在劍仙與狂刀的連番打斷下,老掌門早就將一開始的問題丟在腦後了,目光緊緊盯著頭頂的藍天白雲,默默等待著一個圓滿。
「阿彌陀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隨著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響起,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僧腳踏虛空,緩緩而來。
各路豪傑,少年修士們並不識得這老僧是誰,因此並未鬧出什麼動靜。
可手持劍與書的老掌門卻瞪大了雙眼,罕見的失態道:「妙峰大師?!
」
當世年輕人能接觸到的僧人大多是清廷時期的僧侶,有明一代的僧侶死的死,隱居的隱居,少有活動在世間者。
而這位踏空而來的神僧便是活躍在明朝的神僧,曾被萬曆皇帝敕封為「真正佛子」,當朝太后亦拜其為師,時稱「為人師表,法門砥柱」。
如今明朝已經遠去,傳說中的人物盡皆歸隱,老掌門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會見到兒時見過的法門高僧!
「你是當代的茅山掌門?」妙峰微笑道。
「晚輩陳青岩,拜見老前輩。」老掌門一邊行禮,一邊忍不住在心底想到:前面三個也就罷了,黑山聖女居然能指使得動妙峰大師???
這難以想像啊!
「還不錯。」妙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誇了一句,隨後望向秦堯:「您便是秦堯居士?」
秦堯:「???」
這老前輩怎麼對我如此客氣?
「晚輩秦堯,拜見大師。」帶著深深的疑惑,秦堯躬身行禮。
在他看來,自家掌門都要拱手行禮,口稱前輩,自己稍微隨意一點就與狂妄無異,還是穩健點比較好。
豈料見他行禮,妙峰臉色一變,竟下意識避開了,連連說道:「不可,不可」
秦堯:「???」
什麼不可?
老掌門:「???」
我行禮可以,他行禮不可?
換算下來,我還不如他?
至於其他人更是看懵了。
這種超出他們認知的事情,令他們幾近喪失思考能力。
「貧僧是奉十方佛陀之命,前來祝賀居士您封官大吉的。」妙峰雙手合十,客客氣氣地說道:「您是十方佛陀的友人,貧僧不敢對您不敬,更別說讓您行禮了。」
秦堯:「」
老掌門:「???」
除了黑山聖女外,他還認識什麼佛陀?!
石堅突然有點慌。
這又是聖女,又是佛陀的,有點嚇人啊。
區區一個人不對好像是地師了,但區區一個地師,能接觸到這種存在也很奇怪好罷?
事實上,慌得不止他一個,歸屬於他陣營的所有茅山弟子們全特麼慌了。
這種展開太他娘的嚇人了!
秦堯究竟背著他們幹了多少事兒?
他還隱藏著多少這麼嚇人的秘密?
目光掃過一眾石堅派驚慌的臉,老掌門複雜的面孔,以及那一個個呆若木雞的觀眾,秦堯很想說我和十方不熟,但理智告訴他,如果他這麼說了,不僅沒人會相信,大家反而會覺得他是在裝逼。
人家佛陀閒的啊,專門找人來祝賀一個不熟的人!
「這是十方佛陀親自尋來的賀禮。」妙峰翻手間取出一堆東西,如狂刀一樣,放在秦堯懷裡:「祝賀秦居士入職酆都。」
老掌門伸著頭看了一眼那堆東西,心頭頓時狂喜。
齊了。
齊了。
這下圓滿了。
曾經丟失的四大珍寶,在他任職掌門期間被找額,被人送了回來,這是什麼?這顯然是他的功績啊!
就算他現在當場卸任,身前身後名也不用愁了。
轉頭深深地看了秦堯一眼,老掌門再度肯定了心頭想法:這貨不當茅山掌門,必然是全體茅山的損失。
為了茅山利益,為了祖師基業,這掌門他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想跑?沒門!
「多謝妙峰大師。」長長呼出一口氣,老掌門再度行禮。
妙峰微微一笑:「我只是十方佛陀座下一個跑腿僧,當不得這般重謝,要謝你就謝秦居士吧。」
老掌門:「」
讓我向一個徒孫輩躬身道謝,大師您是認真的嗎?
「對了,十方佛陀還說,讓你有空就去西天找他,他也想來找你的,但是下凡一趟太麻煩了。」妙峰腳踏虛空,緩緩升起,朝向秦堯說道。
秦堯:「」
讓我上西天?
這尼瑪也太看得起我了。
就算我掛了,也是去地獄啊!
「秦居士,告辭。」妙峰微微一笑,揮手道。
至於說對老掌門一個小輩而已,他實在是懶得多費口舌。
「大師再見。」秦堯下意識的鞠躬,好在剛剛低頭就反應了過來,站直身軀,回應說道。
妙峰走後,元符宮外寂靜了很長時間,直到秦堯舉了舉懷中的一堆捲軸:「掌門?」
老掌門如夢初醒,翻手間收起書與劍,揚起衣袖拂過秦堯前胸,那一堆捲軸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請各位同道作為見證。」老掌門甩了甩衣袖,朝向數百名修士拱手道:「我以茅山掌門之名,給予秦堯外茅的最高權限!」
老掌門身旁,石堅童孔一縮,卻也只能默默握緊雙拳。
帶回四件聖物的功勞太大了,值得一個最高權限。
他雖心裡不甘,但不得不服!
並不起眼的位置上,九叔滿眼含笑地望著這一幕,心裡高興的想要哼出曲調,好在沒有陷入忘我狀態,最終強行忍住了。
這或許就是作為師父(父親)的心態吧,年齡大了,孩子的榮耀就會成為自己的榮耀。
一晃眼到了晚上。
元符宮內,九叔坐在秦堯身旁,看著他一頓狼吞虎咽,忍不住說道:「你慢點吃,這會兒沒人給你搶。」
實際上白天也沒人給他搶,但自從四位隱士送來茅山四寶後,無論同門修士還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想要和他拉關係的攀附心都快炸了,這就導致少說也有五百人來向他敬酒,那可真是從早喝到晚,險些醉死在飯桌上。
甚至就連此刻能這麼清淨的吃點東西,也不是那些瘋了的傢伙願意放過他,而是老掌門見天黑後強勢宣布慶祝會圓滿結束,並且帶著一眾外茅高層送別名教眾人,這才清空元符宮,給了秦堯一個喘息的機會。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真特麼現實。」一口一個小雞腿,秦堯囫圇不清地說道。
九叔啞然失笑:「誰讓你今天這麼出風頭呢,又是聖女又是佛陀的。可以說,今天在場的所有人,能夠親眼見到神佛的連一成都沒有。」
提起這個秦堯就很無語,吐出一根骨頭道:「我如果說事先我根本不知情,您信嗎?」
「我信。」九叔不假思索地說道。
「咦?」秦堯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都顧不得吃了,轉頭望向九叔:「基於師徒間的信任?」
九叔:「基於對你吝嗇的認知!以你小氣巴巴的性格來說,如若是提前知道了,肯定會財不露白,默默吞下那四件寶貝。」
說起四件寶貝,秦堯驀然心疼起來:「小卓,唉敗家娘們。」
「啪。」
九叔嘴角一抽,伸手在他臂膀上重重抽了一下:「你懂個屁,事實上,你有賺不賠。」
秦堯眨了眨眼:「怎麼說?掌門事後還會獎勵我?」
「知不知道白天時掌門說的最高權限是什麼意思?」九叔反問道。
「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九叔:「???」
「意思就是,我對著祖師神像撒尿,掌門只會覺得是祖師神像放錯了地方?」秦堯試探道。
九叔:「」
你是掌門他爹嗎?
換成他兒子都得大嘴巴子招呼上!
「比這稍微弱一點?」看他表情秦堯就知道自己想的高了,不得已降低標準:「能隨意毆打本門長老嗎?」
「你想毆打誰?」倏然,一襲大紅袍的陳青岩走了進來。
「掌門。」師徒二人趕緊起身行禮。
老掌門擺了擺手:「無需多禮,說罷,你想毆打哪位長老?」
「石堅。」秦堯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打得過他嗎?」老掌門對此表示懷疑。
「群毆啊,偷襲,一定可以。」秦堯一臉自信模樣。
老掌門:「」
群毆就算了,你還偷襲
要不要臉???
「不行,你不能這麼幹。」老掌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結果越看越不放心,威脅道:「你敢這麼做,我就收拾你。」
秦堯一臉激惱:「卸磨殺驢啊您」
「閉嘴。」九叔踢了他一腳,訓戒道:「不可對掌門不敬。」
「林九,沒必要上綱上線,他如果唯唯諾諾,在我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我也不會這麼看重他。」老掌門笑著開口。
九叔:「」
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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