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雲龍都找上門來了,楊遠山也就不瞞他。
一五一十地把攻打棲霞鎮的經過敘說了一番。
李雲龍聞聽他們消滅了足足1400多名小鬼子,不禁張大了嘴巴,讚嘆道:
「好傢夥,咱們多少主力團一年也消滅不了1400個小鬼子啊,結果你個狗日的,一仗就消滅這麼多。
你這戰果要是匯報上去,多少團長都他娘的沒臉見人了。」
「嘿嘿,這不好嗎?
團長,以後你到旅部或者總部開會,見了其他團長,伱看誰不爽,你就問他,他們團消滅了多少小鬼子,到時候,保准你是團長里,最牛氣的!」
楊遠山笑呵呵地出著損招。
偏偏李雲龍還就喜歡,眼前一亮,點頭道:
「不錯、不錯!
尤其是那個程瞎子,老子下次非得好好羞羞他不可。
那狗日的主力團團長的位置坐著,打仗卻拉稀擺帶,老子真看不上他!」
對於李雲龍而言,下屬搞事情他不在意,只要贏了、沒吃虧,那就行了。
現在楊遠山不止吃下了棲霞鎮,還一口吞了小鬼子一個大隊的援軍,他頓時什麼意見都沒有了。
不過想到河源縣城方向出來的小鬼子援軍,他連忙提醒楊遠山:
「你小子消滅了西面和南面的小鬼子援軍,東面有安排嗎?
我的偵察兵昨天中午就觀察到,有一個大隊的小鬼子和一個團的二鬼子從河源縣城出來,往西面來了,我估計就是奔著你這裡來的。」
「什麼?一個大隊的小鬼子?
這小鬼子還真看得起我啊。」
楊遠山也有點頭痛了。
一個團的二鬼子,他不在乎,那就是來給他送兵員和裝備的。
魏大勇的警衛連出馬就能打垮。
但一個大隊的小鬼子,屬實不是現在已經半殘了的特務營能輕鬆解決的。
難道要撤入山里,繼續跟小鬼子打游擊?
可那麼多戰利品很難迅速搬走啊!
沉吟了半晌,他沒想出什麼解決方案,只能問李雲龍:
「團長,你有什麼建議?
我先前只是讓和尚把河源縣到棲霞鎮的公路和鐵路破壞了,應該能遲滯小鬼子的行動速度。
但是現在我的特務營傷亡過半,恐怕沒有實力消滅他們。」
倘若魏大勇在這裡,估計會一臉懵的問:營長,你啥時候讓俺破壞道路了?那不是俺自己想出來的嗎?
「建議?
當然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
咱們隊伍這麼多年的生存經驗,你小子忘了?
難道你還想跟小鬼子打陣地戰?」
李雲龍又想踹楊遠山了。
他覺得這小子真是飄了。
「團長,不是我忘了游擊戰的經驗,是我們現在家大業大,沒法轉移啊。
這一戰,我們營的重傷員就有五百多人,怎麼轉移?」
「什麼?
500多重傷員?
你小子這一戰真是傷筋動骨啊!」
李雲龍也皺眉了。
一名重傷員要轉移,至少都需要兩名戰士抬擔架。
行動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而且重傷員留在老百姓家裡,也很容易被漢奸出賣,遭到敵人搜捕,最終犧牲。
楊遠山又加碼道:
「而且我們還繳獲了11門將近4000斤重的高射炮,那可是打小鬼子飛機的利器,肯定也是不能放棄的。」
「什麼?
11門高射炮?
好傢夥,你小子這次可真是肥得滋滋冒油啊。
走,帶我去看看。
老子還沒見過高射炮呢!」
我軍的團長,就沒誰能聽得「炮」字不心動的。
李雲龍雖然有了幾十門炮,但火力不足恐懼症還是沒好,拽著楊遠山就走。
楊遠山帶著李雲龍走出後溝村,來到青牛山下,當李雲龍看到到處都是特務營戰士、民兵還有鄉親們在搬運戰利品的場景,不禁嘿嘿直樂。
他心裡很清楚,這一仗特務營雖然損失慘重,但只要給他們兩三個月的恢復期,到時候就又是一個兵強馬壯的加強營,輕鬆能滅小鬼子一個大隊!
而且經過這一場血戰,特務營的戰士們的戰場經驗和作戰能力,又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新的特務營,肯定會比之前更強好幾倍!
當楊遠山帶他繞過山腳,指著那一門門炮管子指著天空的高射炮,介紹道:
「團長,你看,那就是我們繳獲的高射炮,40毫米口徑。
應該是外國貨,上面有不認識的洋碼子,不是小鬼子的東西。」
楊遠山當然知道這是博福斯l/60 40毫米高射炮,但他沒法解釋自己為啥會認識瑞典貨,只能裝傻了。
「好傢夥,這炮管子可真夠長的,打起飛機來,肯定帶勁!」
李雲龍看著那些炮,頓時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這些炮跟前,看到特務連的戰士們正在摸索這些高射炮的操作,連忙自己也湊上去一通嘗試。
還好奇地問:
「這勞什子高射炮怎麼沒有炮繩?怎麼開炮?」
楊遠山連忙解釋:
「團長,這高射炮的扳機是在腳下,右腳位置,踩下去就是發射。」
說著還指給他看。
見到這麼新奇的玩意兒,李雲龍嘖嘖稱奇。
最後對戰士們一問三連:
「這炮你們試過嗎?
能打多遠?
威力怎麼樣?」
負責帶領戰士們操炮的高遠志和馮雙林兩人當然都是認識李雲龍的,雖然不知道團長怎麼會跑來特務營,但還是立刻回答:
「團長,我們還沒開過炮呢,還不知道威力。」
這時候,楊遠山直接命令道:
「高遠志,把這炮放平,對準西面那個山頭,開他一炮試試!」
他指的山頭,是西面約莫5公里以外的一座山峰。
「啊,放平?
營長,這高射炮不是對空射擊的嗎?」
高遠志懵了。
楊遠山嘿嘿一笑,心道:你是不知道高射炮放平的威力有多麼刺激!
那可是一炮打穿一條隊列的啊!
他忽然想到,也許河源縣城過來的那一個大隊的小鬼子,並不難對付。
只要找個合適的地形,用這11門高射炮,也許就能直接擊潰他們!
以這40毫米高射炮最快每分鐘120發的射速,11門齊射,打1000來人的小鬼子,也許用不了半小時!
他當即也不懶得跟高遠志解釋那麼多,直接道:
「你們試試就行了,我就不信,射擊這炮的人,沒設計讓這炮平射!」
「哦,好的,我們試試。」
高遠志點頭,隨後就開始調整炮管的角度。
這款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的炮口俯仰本身就在-5°~+90°之間,現在楊遠山讓他們把炮管放平,也就是調整到0度的位置而已。
剛剛這段時間的摸索,高遠志等人還是把這個操作摸索明白了的。
畢竟,他也玩了那麼多炮了,算是個相當有經驗的炮手了。
很快,這門高射炮的炮管就被放平了,然後他又調整了一下水平角度。
彈藥手把炮彈裝入彈艙,然後高遠志右腳一踩下扳機,頓時只聽「砰」地一聲響,一枚灼熱的彈殼從彈艙中退出來。
而炮管中,則冒出一股硝煙,幾乎是肉眼不可見的一枚炮彈飛了出去,炸在遠處的山坡上,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好傢夥,這狗日的高射炮打得真夠遠的!
這有十幾里地了吧?」
手拿著望遠鏡的李雲龍嘖嘖稱讚。
楊遠山也用望遠鏡看到了炮彈炸在山頭上的情景,不禁十分滿意。
這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的射程是7000多米,但那是對空,炮彈需要對抗重力。
現在放平了打,炮彈打到8000米以上,毫無問題!
「不錯。高射炮高射炮,就是打得遠、射速又快,才能打到小鬼子飛機啊!」
「楊遠山,你這炮,分一半給我送去團部去!」
李雲龍毫不心虛地開口了。
楊遠山聞言,當即跳腳:
「團長,你這是幹啥啊?
打劫啊?
怎麼就分一半給你啊?」
他可還準備用這些炮給小鬼子一個狠狠的教訓呢!
要是被李雲龍打劫走一半,那還玩個屁啊!
「嘿,你小子,不就是幾門炮嗎?你還急了。
老子還沒追究你私自攻打棲霞鎮,造成特務營傷亡過半的責任呢,要你幾門炮怎麼了?」
李雲龍一臉的理所當然。
如果是普通的山炮、步兵炮,楊遠山給就給了。
但高射炮這玩意兒,需要以密集火力才能打下小鬼子的飛機來。
所以楊遠山是一門都不想給。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擅自攻打棲霞鎮,客觀上,的確讓戰士們傷亡不少,估計多少要出點血,才能堵住李雲龍的嘴。
他當即開口道:
「團長,這炮你就別想了。
眼看著這冬天馬上就要來了,我回頭讓人給團里送點糧食、布匹去吧,正好用得上。」
糧食和布匹當然是好東西,李雲龍點了點頭。
但還是不依不饒:
「你個狗日的,怎麼這麼摳搜?
糧食和布匹老子要了,但這高射炮,也不能少。」
「團長,你老這樣,我可就給上級打報告,申請調離獨立團啊。
我看孔團長那裡就不錯,新二團實力弱,我們特務營過去,正好加強一下新二團的力量。」
楊遠山微笑著露出了八顆牙。
我軍的隊伍,雖然也是講下級服從上級,但一旦下級申請調離,上級還真攔不住,畢竟咱們的組織程序,可是講尊重下級意願的。
所以李雲龍一聽楊遠山的話,頓時就慌了,罵道:
「你個狗日的,還想當叛徒啊咋地?
你忘了當年在草地,是老子把你收下當兵的嗎?
那孔二愣子,能跟我李雲龍比嗎?
他配嗎?
你去他那裡,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哼,那也比總被你打劫好!
新二團不行,我回新一團也行,丁團長的能耐可不比團長你小!」
楊遠山徹底拿捏住了李雲龍,看到李雲龍那張黑臉已經隱約透露出焦慮了,不禁在心裡笑得肚子疼。
李雲龍這下子是真慌了。
楊遠山這大寶貝有多麼珍貴,他還能不知道?
這要是被孔捷和丁偉那兩個傢伙給搶走,那他得哭死。
他的臉上陰晴變幻了半天,最後還是一咬牙,一把摟住楊遠山的脖子,涎著臉道:
「你小子,也太不經逗,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不就是幾門炮麼,你要是捨不得,我不要了,總行了吧?
不過你剛剛說的糧食和布匹,可得儘快給老子送去,老子正等著布匹做棉衣呢!」
聞聽這傢伙服軟都捨不得放棄好處,楊遠山只能在心裡吐槽:這很李雲龍!
不過只要對方不堅持要高射炮,他也就不跟他計較了,當即點頭:
「放心,團長,等我們休整兩天,就派人給你送糧食和布匹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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