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古劍山,一座大殿內。
衛圖不知的是。
此刻的司徒友和田秋雲,正跪坐在一個面容俊美的男子面前,談論著有關於他的諸事。
「姬上使,這衛圖雖然潛力不低,前些年,打敗了聖崖山的道子,但此實力,顯然還不足以殺死六欲道人從他的身上調查,恐怕會南轅北轍、打草驚蛇」
司徒友面色平靜的說道。
但實則,現在的他有點心急如焚了,擔心自己給衛圖的暗示,其沒有看懂,理解清楚。
他之所以結嬰後不殺田秋雲,並不是他心念舊情,而是他沒想到,此女竟是「合歡宗」的間諜,一直和合歡宗保持著深度合作、高強聯繫。
此次,在他出關後,其更是以劍主夫人的身份,替他引薦了面前的合歡宗太上長老——姬無涯。
姬無涯是元嬰中期高手,他一個新晉元嬰哪有膽子敢說不是,與其對著幹,只能虛與委蛇,假裝自此投靠合歡宗了。
但好在,因為田秋雲不知道,衛圖曾經給他的「提醒」讓他有了斡旋的機會,以「田秋雲未死」之事順水推舟,反過來「提醒」衛圖一次。
這算是他對衛圖的投桃報李。
只是,此斡旋機會還是太小了,很難讓直接衛圖看出,這是他讓其不要親身前來凝嬰大典的訊息。
「只能儘量,讓姬無涯放棄在古劍山伏擊衛圖的打算了」
司徒友暗嘆一聲,頓了頓聲,準備繼續開口,勸說姬無涯。
但這時,姬無涯的一聲冷喝,卻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必多講了!」
「司徒劍主,本使知道你不想得罪衛圖,也割捨不掉與他的友情。但你既然投靠我合歡宗,就該有此覺悟。」
「此次衛圖若受邀前來,必會身死,你沒必要對一個死人再生情感。」
姬無涯面露冷色,淡淡說道。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在司徒友的凝嬰大典上對衛圖動手,畢竟到那時,康國的不少元嬰修士都會匯集此處若不能速戰速決,很容易會陷入危險境地。
但可惜,他實在沒辦法了。
數十年前,他奉副宗主陰蓮夫人的命令,來到康國地界,調查六欲道人的死亡真相,並奪回宗內至寶「歡喜儺面」。
期間,他選擇介入此事的相關人物,正是此前和六欲道人結下仇怨,盜走了六欲道人「陰陽魔屍」的衛圖。
他雖不認為,是衛圖殺了「六欲道人」,但他敢篤定——六欲道人的死,絕對與衛圖有分不開的關係。
然而——
衛圖實在太過難抓了。
其不僅在應鼎部內深居簡出,幾不露面,而且還有一手高超遁速,媲美元嬰中期。
所以,千思萬想之下,他只能選擇冒險,借司徒友的凝嬰大典,引衛圖入網了。
至於綁架親眷,引衛圖現身
姬無涯雖想過這些,但他不認為,一個元嬰老祖會愚蠢到,相信的魔門的話,選擇雙輸的結果。
對魔門的信譽,姬無涯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其外,衛燕、衛修文等人,一直也龜縮在呼揭仙城的核心區域,他即便想下手,也難覓得一個合適機會。
聽到這嚴厲的呵斥。
大殿內的氛圍,頓時降到了冰點。
「姬上使,我夫君也是為了上使好。畢竟在古劍山設伏,太過危險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再兼之,這衛圖又是法體雙修,不容易被上使立刻拿下,還是小心點為好」
田秋雲當即面露明媚笑意,一邊給姬無涯斟茶,一邊打起了圓場。
說話間,田秋雲身子微躬,刻意把稱體合身的衣裙弄得緊繃了一些,顯露出了上身的飽滿,以及令人眼前一亮的梨臀。
姬無涯見到此幕,不由喉嚨一癢,右手下意識的從桌下伸出,準備如對付膝下的女弟子那般,也對田秋雲尋幽探密,好好憐愛一番。
只是,就在此刻。
姬無涯忽然意識到了,田秋雲的道侶司徒友還在身旁,他只得用理性壓制住了淫念,連忙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裝作無事發生。
司徒友儘管對他來說,弱的可憐,但其好歹也是元嬰境界,是合歡宗在正道地界,一個不可多得的元嬰棋子。
此外,他也需要司徒友幫他,對付衛圖。
因此,為了大局著想,在塵埃未曾落定之前,他亦得給司徒友幾分薄面,不在其面現褻玩其妻室。
但就在姬無涯剛要入定之時,他的耳邊,隨之響起了田秋雲的話。
「待司徒走後,奴家好好與上使玩樂一番。還有,那門功法,妾身也需向上使仔細請教一二。」
田秋雲盈盈一笑道。
「那門功法?」
聞言,姬無涯眉梢一挑,認真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修,待看到其微微隆起的腹部,不禁暗道了一句「蛇蠍毒婦」。
無它,田秋雲要向他請教的功法,也是他視為邪門無比的一門魔功。
此功名為《魔胎借嬰真典》,是合歡宗內,頗為上等的一門功法。
相較合歡宗其他上等秘傳,此功並不怎麼出眾,只是尋常弟子修行的功法。
不過此功的能效,卻足可排在合歡宗眾多功法的前列了。
因為這門功法,能從雙修對象的身上,借來「元嬰」,然後凝鍊成自己的元嬰,藉此突破到元嬰境界。
只不過,因為普通女修一般難以與元嬰老祖結為道侶,即便出嫁,也多是採補爐鼎的命,所以此功雖效果出眾,但合歡宗內,卻極少弟子修行。
而這門功法的邪性,就在於,想要借嬰,自己就得先珠胎暗結,懷上元嬰老祖的子嗣。
然後以其子嗣為『魔胎』,竊走生父體內的「元嬰」,然後兩者合一,幫助其母突破元嬰境界。
此刻,姬無涯不難猜出,田秋雲應是看上了司徒友的「元嬰」,想要趁著其元嬰未固之時,竊走元嬰。
只是,對於此事,姬無涯也不會刻意去阻撓。
他還清楚,司徒友和田秋雲之間,誰更好掌控一些。
其外,若田秋雲突破元嬰,他亦可與其一同雙修,增進自身修為。
「待擒住衛圖後,本使幫你,從司徒友的身上,借走元嬰」
姬無涯深深看了田秋雲一眼,說出了這一句,既是警告,也是許諾的話。
三日時間,一晃而逝。
因為心中疑慮,所以此次司徒友的凝嬰大典,衛圖並非攜帶自己的親眷,而是選擇一人親身赴宴,代應鼎部到場。
他一人到場,已算是給足了司徒友這好友的面子,畢竟其邀請的勢力,到場的勢力之首,大多為金丹修士,背後的元嬰老祖只奉上了一件賀禮。
攜帶親眷
是意味著兩家親近。
而這一點,只要他探明此次凝嬰大典無礙後,雙方私下再舉辦家宴就是。
家宴,才真正代表相互之間的關係親近與否。
相比康國的其他元嬰老祖。
衛圖的名聲,在康國可以算是如雷貫耳、大名鼎鼎了。
畢竟,其可是以近乎於元嬰中期的實力,戰勝了聖崖山的道子。
所以,當衛圖遁光一斂,剛落腳到古劍山的山門之時,在古劍山大殿內的康國一眾元嬰修士,便紛紛投來神識,向衛圖打起了招呼。
甚至,還有一些元嬰修士不惜折辱自己,與司徒友夫婦一同走出山門,親迎衛圖的到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衛圖也非倨傲之人,同樣對這些表現出友好態度的修士,持禮問好。
不過,他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了司徒友、田秋雲夫婦的身上。
田秋雲未死
是他來古劍山之前,就一直難以理解之事。
現在,到了這對夫婦的面前,他當然要好好看看,其在賣什麼關子。
然而——
這一看,衛圖就發現了問題。
「有孩子了?」衛圖微挑眉宇,目光在田秋雲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疑惑頓解。
他此前,一直在疑惑,為什麼司徒友突破元嬰境界後,對曾經背叛過的田秋雲,選擇了寬容。
現今,他明白了。
原來是田秋雲突然懷孕了。
——高階修士的純血後裔,與妖獸相同,並不遵循十月懷胎的定律。懷胎數年,也是常事。
憎恨其母,並不代表,一定憎恨其子。
衛圖自忖,倘若是他,在面對此兩難選擇的時候,恐怕也會猶豫。
當然,他也不會放過田秋雲,「去母存子」恐怕是他會做的選擇。
只不過,此疑慮剛解,衛圖就不禁眯緊了眼睛,暗道了一句「不對勁」。
他猶記得,自己幾年前從海外修界回來的時候,曾暗中窺探過一次古劍山,當時此女可不像懷孕的樣子。
也就是說,其是在司徒友出關後,突然懷的孩子。
但這怎麼可能?
這與他先前的推論,無疑是相悖的。
若田秋雲沒有身孕,司徒友是憑什麼,放了田秋雲一條性命?
他皺緊眉宇,偷偷取出鬼眼魔蛛,借鬼眼魔蛛的「蛛眼」,合望日金瞳之力,再次看向了田秋雲。
下一刻。
他便在田秋雲的肚子裡,看到了此嬰孩不同於正常嬰兒的醜陋面孔。
此嬰渾身上下,烏黑一片,在其額頭上,則烙印有一道晦澀不明的血色符文,熠熠生輝。
「魔道之物?」
瞬間,衛圖臉色微變。
他萬萬沒想到,田秋雲肚子裡懷的胎兒,竟是這一番長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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