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圖閉關修養之時,有關衛圖突破准化神境界的消息,亦在定陵宗外不脛而走,傳遍了含光國,乃至整個九國盟。
在九國盟內,化神強者只有兩尊,分別是太真宗的馮元馮盟主,和瀏陽國的皇族極樂神侯。
而這兩大化神幾乎避世不出,外人難見一面,所以真正統治九國盟莫大疆域的修士,便是化神之下的准化神修士了。
這些准化神修士,雖沒有如化神尊者那般稀有,但數量也並不多,在兩掌之數左右。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九國盟各宗各派的准化神修士也不均衡。
僅太真宗一宗,就占據了幾乎三分之一。
其宗內的四大道首,威名煊赫整個南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此,在定陵宗這「窮地小宗」內突破准化神境界的衛圖,於整個九國盟而言,亦是罕事一樁,極受各門各派重視。
被波及最大的宗門,自然便是在含光國內,與定陵宗距離最近,又曾想過趁定陵宗虛弱,吞併定陵宗的姻親無峰門了。
鄧掌門很著急。
儘管他不曾威脅過衛圖,在「認親大會」上,甚至還曾以重利拉攏衛圖,但這改變不了,他在衛圖那裡——吞併定陵宗的昭然若揭之心。
一旦定陵宗藉此東風起勢,那麼極有可能,無峰門便是被抓來立威的對象。
尤其是,當他知道,親妹鄧書艷想要設宴款待衛圖,但慘遭衛圖拒絕之後。
於是,在衛圖突破不到一日後,他就親自來到定陵宗附近,約見妹妹鄧書艷,商討具體的對策。
「溫長瑛的美色,與我不過是平分秋色。她能被溫丹師看上,估計也只是溫丹師念及舊情罷了」
鄧書艷在衛圖面前吃癟,不敢擅發一言,但在親哥鄧掌門面前,卻驕傲的像個孔雀,對溫長瑛的貶低,溢於言表。
「那這溫丹師是個念舊情的?」
不過,鄧掌門並沒有搭理妹妹的怨念,他眸光一亮,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刻薄寡恩之人,沒有投資的價值,縱然能得到一時寵信,但日後也會因此而敗亡。
反之,重情重義之人就不一樣了,只要不主動作死,哪怕因時間推移,能力逐漸跟不上其進步的速度,其也會念及以前的那一份舊情。
「應該是」
鄧書艷沒有跟上哥哥鄧掌門的腦路,在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的點頭稱是。
聽此,鄧掌門頓時便有了定計。
他當即起身,讓妹妹鄧書艷發出符信,表示他要親自去見溫長瑛一面,給溫長瑛賠禮道歉。
「什麼?給那個賤人道歉?」
鄧書艷詫異不已,登時失語。
她雖知道,現在大環境之下,他們兄妹二人少不了要給衛圖親近的溫長瑛一派伏低做小,但她還是有不小自信,在衛圖出關後,獻媚贏得衛圖歡心。
現今,她哥哥滑跪的速度未免太快,還未等到她在後面出招呢。
「賤人?」
聞言,鄧掌門面色微寒,毫不留情面的罵道:「溫長瑛論關係,也算你妯娌。她是賤人,那你是什麼?」
一聽此話,鄧書艷有心反駁,但想到她比溫長瑛更下作,已經打算以色換取衛圖的歡心了,便把喉中的話重新咽回到了肚裡。
少傾,在鄧掌門的嚴厲訓斥之下,兄妹二人的意見保持了一致,立即發出符信,準備向溫長瑛賠禮道歉了。
一刻鐘後。
鄧掌門兄妹二人,便聯袂來到了定陵宗的主殿,面見於溫長瑛了。
望此一幕,周遭修士暗中議論不休,明白這是溫丹師突破後對局勢的影響,讓這位鄧大掌門不得不對定陵宗和溫長瑛屈服了。
「溫宗主,可喜可賀。貴族弟突破准化神之境,已然成為我含光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
「日後定陵宗興盛,已成不可阻擋之勢了。」
入殿後,鄧掌門滿臉笑容的向溫長瑛道喜,絲毫難以看出,此前想要吞併定陵宗的狼子野心、跋扈氣勢。
「定陵宗興盛,不可阻擋」
聞言,溫長瑛稍稍一怔,心神為之晃動了一下。
兩盟大戰結束後,這兩百多年來,定陵宗內就只剩下了她和公公呂細清,以及鄧書艷三個老弱。
一個年邁元嬰,兩個遺孀
天知道,她這麼些年,撐住定陵宗架子不倒,有多麼的不易。
若非如此,在七年前知道衛圖來路不正的是時候,她也不會那般卑微,盡力挽留了。
現在,終於苦盡甘來了。
「這都是仰賴了齊弟。」
溫長瑛心情複雜,默默想道。
不管她承認與否,現在的她和定陵宗都離不開衛圖這個男人了。
然而,假的終歸是假的,一時的堂姐弟關係,很難一直留住衛圖的心。
倘若衛圖離開定陵宗,今日她和定陵宗所得的一切,恐怕日後亦得回反噬回來。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求人如吞三尺劍」
「可是,我又有何能耐,去拒絕這等事。」
溫長瑛心中暗嘆一聲,但臉上卻洋溢著笑容,去接待面前的鄧掌門兄妹。
同一時刻。
黎國,太真宗。
修行禁地,浮雲洞內,劉道首踏空而來,落在了陳談身旁。
「許師弟,一年前與你相談甚歡的那個定陵宗溫丹師,昨日已經先你一步,突破了准化神境界」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劉道首語氣感慨,暗含激勵。
在他看來,繼「溫丹師」突破之後,下一個準化神修士,當是他們太真宗所出。
而這個人選,便是被馮盟主所挖掘的外域人才——許良。
「他?他突破了准化神境界?」
聞言,盤膝而坐,不苟言笑的陳談臉上,旋即浮現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畢竟,一年前他見衛圖的時候,衛圖還只是「元嬰中期」,若非其是四階丹師,否則以他能耐、地位,不會輕易下交。
更別說,與其互說一些吹捧之詞了。
現今,其突破了准化神境界,還是先他一步?難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這般讓他看不穿的人,他細數以往經歷,也只有與他同出大蒼修界的衛圖了。
「不!他應不是衛圖。」
陳談搖了搖頭,心中否定。
元嬰後期突破准化神境的異象,以化神強者的能耐,雖可偽造,但他不認為會有這般巧,剛好撞見了衛圖。
他心中篤定,衛圖在大炎修界應該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畢竟唯有衛圖在大炎修界突破化神境界才能解釋:為何丁樂正在大蒼修界,難以尋覓到衛圖的蹤跡,甚至連其突破的動靜都沒有感應到。
現今,只是受限於他現在的境界層次太低,還難以了解到大炎修界的全域,所以到了此刻還不知道衛圖的「真面目」。
而如衛圖這般的大人物——自不可能去跑到定陵宗這小宗內隱姓埋姓的。
因此,一年前沒有看穿溫丹師的原因,在陳談自己看來,這只是因他出身小地方,以前坐井觀天所致。
大炎修界的豪雄,當遠盛於蒼域!
「許師弟,這溫丹師既然和你有交情,那麼待其出關之後,就由你去邀請他,到我九國盟掛職。」
劉道首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南域九國的各派修士,除了在本派的身份外,還有另一個身份認同,那便是九國盟修士。
九國盟位居各派之上,是九國之中,最為權威的機構,負責九國門派之外的戰爭、外交等一切事務。
但若想一直保持九國盟於內的威嚴,就必須廣納賢才,有能者居其上。
而今,突破准化神的衛圖,恰好就是那個「有能者」。
當然,反過來說——那就是衛圖這個編外人員,有一定實力威脅到九國盟了,必須對其予以詔安了,否則境內難平。
「我?」
聞言,陳談搖了搖頭,沒有過多猶豫,直接表示了拒絕。
「莫非許師弟你」
看到自己面子被落,劉道首也沒有生氣,相反臉上頓時多了幾分高興之色。
按照常理,陳談是不太可能落他這個太真宗第一道首的面子,除非另有要事。
而這所謂的要事,自然便與陳談突破准化神境界有關了。
「不錯!再有五年時間,師弟便可臻至准化神境界了。」
陳談微微一笑,回道。
在衛圖還是元嬰初期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飛仙盟內,赫赫有名的談盟主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境界雖然一直維持在元嬰巔峰,沒有提升,但他的積累卻一年比一年深厚。
只差那關鍵一步,就可羽化成蝶。
十多年前,到達大炎修界,並受馮元賞識加入太真宗後,他那最關鍵的一步機緣便已經到了。
——浮雲洞,是用來凝聚化神法相的天然寶地。
現今,之所以遲遲沒有突破,是因為他在修復斬斷父系血脈後,法體上留下的創傷、後患。
但五年後,他估摸著時間就差不多。
「好!這是我太真宗好事。師兄我就不打擾師弟了。此事師兄自己前去就行。」
劉道首大喜過望道。
五年時間,宗內再添一尊准化神修士與邀請另一尊准化神修士在九國盟內掛職,這兩件事的孰輕孰重,他自然明白。
在外界眾議紛紜的時候。
定陵宗,丹殿洞府內。
衛圖迎接赤龍老祖出關,並審視其丹田內所出現的異種法相。
此法相面孔和赤龍老祖相似,頭部生有赤青色犄角,但在背後,卻突兀的多出了足可占據體型三分之二的蝠翼。
而且,和仙道修士不同,赤龍老祖的法相,乃是魂力所凝聚之物。
在借「渾厄邪瞳」觀摩赤龍老祖法相的時候,他的神識,隱隱有種被吞噬的感覺。
「這法相名為阿羅主,屬於天鬼一族獨有的法相,和真靈一族的真靈法相類似。」
赤龍老祖給衛圖解釋道,他轉生為天鬼一族後,從血脈深處挖掘出了一些關於天鬼一族的傳承記憶。
這些傳承記憶,人界修士若無機緣,難以接觸到半分。
接著,赤龍老祖又給衛圖演示了一番,其凝聚此異種法相後,所覺醒的一種天賦神通——破魂。
這門天賦神通的名字很一般,但其效果卻大大出乎了衛圖的意料。
原因無他,赤龍老祖借「阿羅主法相」使出的這門神通,竟然可以無視修士肉身,就可傷及到修士的神魂。
「當然,像衛道友這等擁有「靈身」的煉體士,阿羅主就很難破開了。」
赤龍老祖再道。
聽到這話,衛圖失望之餘,又暗鬆了一口氣,畢竟倘若天鬼一族真能傷及到高級煉體士,那麼他還修什麼法體雙修,早如赤龍老祖一般,轉生為天鬼一族就是了。
不過,饒是這樣,赤龍老祖「阿羅主法相」亦很是強大了,足可在今後的化神層次的鬥法中,幫助到他了。
要知道,不是所有化神都如他一般,法體雙修。
兩個月後。
衛圖閉關而出,前往定陵宗主殿,接受宗主溫長瑛的宴請。
席間,多了兩個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外人。
——鄧掌門和劉道首。
「劉道首前來我派,欲打算讓齊弟你在九國盟內掛職。此事太過重要,劉道首又是太真宗的第一道首索性,就讓他來參加這次慶賀宴了」
「至於鄧掌門,則是有心攀附齊弟伱。恰好有此宴席,再加上劉道首要來赴宴,就讓他當陪客了。」
待衛圖走進殿內,他的耳旁便隨即響起了溫長瑛這一番頗含歉意的解釋之詞。
畢竟,兩個月前,溫長瑛表態要給衛圖所辦的慶賀宴,更多是宗內高層的內宴,而非是摻雜宗外事務的外宴。
多了外人,性質就不一樣了。
但衛圖也並未因此去怪罪溫長瑛。
無它,劉道首的地位太高了。
其是太真宗、乃至九國盟內,有數的頭腦人物,非化神尊者不可壓。
其次,此前的認親大會上,劉道首過來赴宴,也是給足了定陵宗和溫長瑛的面子。
權勢壓迫、亦有舊恩
若他是溫長瑛,也沒得選。
況且,劉道首是攜善意前來,對他也不至於有害,溫長瑛沒必要如臨大敵般,去死死防備劉道首踏進定陵宗內。
「有勞長瑛姐了。」
衛圖微微頷首,示意溫長瑛不必在意,隨後在眾修的目光注視之下,他走到了溫長瑛的身旁,坐在了殿內的上首位置。
位居次席,與劉道首同席而坐的呂細清望見此幕,神色不由恍惚了一下。
曾幾何時,溫長瑛也是和他的兒子這般並座在上首位置。
現在與當年相比,何其像也?
只不過,當時的溫長瑛是以宗主夫人的職位就座。
「長瑛品性堅貞,非是如鄧書艷那般的蕩婦。再者,溫天齊也不好美色我百年之後,長瑛應不會再嫁。」
呂細清搖了搖頭,心中忖道。
他壽元無多,現在僅有兩個堅持,一是重振定陵宗聲威,二則是替亡子守好家業。
至少,不能眼睜睜看著亡子遺孀,在他人懷中取歡。
這是他的底線,不會動搖。
在呂細清心想此事的時候,劉道首已經就九國盟掛職一事,和衛圖攀談了起來。
「在九國盟掛職,不會影響溫丹師的日常生活,只是在兩盟大戰的時候,盟內若有需求,溫丹師需儘量滿足」
「當然,盟中對溫丹師也不會有什麼苛刻要求,大抵都是一些煉丹任務。在那段時間,繁忙一些罷了。」
「至於掛職的福利」
說到這裡,劉道首頓了頓聲,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簡,用法力遞給了衛圖。
准化神和准化神之間,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如衛圖這等有望成為準五階丹師的准化神修士,地位是要比普通的同階修士高一等的。
所以,具體到相應的福利上,亦會有所不同。
——九國盟與准化神強者所簽訂的掛職契約,每份皆有不同,並非是制式合同。
衛圖點了點頭,右手一伸,攝來這枚玉簡,仔細看了起來。
玉簡內所言的福利很簡單,分為常規福利和戰時福利。
常規福利總共有兩條:
一,他可以每百年,在九國盟的任一五階靈地修行十年時間。其他門派,如無正當理由,不可阻止。
二,每三十年,可以得到九國盟贈予的一株四階中品靈藥。
戰時福利則說的比較多些,但簡單概括下來就一句話:多勞多得。
這份契約在衛圖看來,雖遠不如極山派對門下准化神強者的豐厚福利,但好處在於這些福利幾乎是白得的。
並沒有什麼強制約束。
簡單來說,就是九國盟給了他們這些境內、不在編的准化神修士,一筆「治安費」,讓他們不要隨意鬧騰。
當然,九國盟也物有所值,給了這一點資源,就能換來境內太平,以及提升了未來兩盟大戰時的戰爭潛力。
但衛圖,對這些並不滿意。
他的目的,是深入大炎修界,獲得更進一步的機緣,游離在九國盟或者其他超品勢力之外,與他的目的並不相符。
現今,既然劉道首邀請,那麼區區一個「掛職」,顯然難以滿足他的胃口。
「不知貴盟除了掛職之外,可還有其餘的契約?」衛圖目光微閃,詢問道。
話音落下。
眾修頓時為之詫異。
畢竟,此前衛圖在定陵宗內表現出來的性格,可不像是醉心於權勢之人。
但他們轉念一想,旋即明白,這是定陵宗廟小難容大佛,衛圖打一開始,就沒看上過定陵宗,所以這才表現得無欲無求。
不過對此,定陵宗眾修也不心急。
九國盟是統率定陵宗的更上層勢力,衛圖加入九國盟,並不等於背叛定陵宗。
相反,衛圖加入九國盟後,將於他們和定陵宗更加有利。
「溫丹師此話當真?」
劉道首也是詫異,連忙問道。
強者大多都是不喜拘束之人,所以這次他來找衛圖,是讓衛圖掛職九國盟,是以詔安為行事基準辦事。
此行事基準,就是為了防止在拉攏強者的時候,不小心在談判環節中,觸怒強者,得不償失。
但若有強者主動投靠,他們九國盟也是來者不拒的。
——太真宗尚且能有寬容之心,去接納陳談這個外域修士。那麼比太真宗組織更鬆散的九國盟,又怎會去拒絕他人投靠?
「若是條件合適,溫某自是當真。」
衛圖沒給準話,微然一笑道。
在九國盟掛靠職位,他不好去拒絕,因為拒絕掛靠職位,等同於懷有謀逆之心。
但更上面的「投靠」,就不一樣了,相比強者,其有更多的談判空間。
簡單來說——
同意掛靠職位,那麼他就是九國盟的「朋友」。
主動投靠,那麼他就是九國盟的「自己人」。
這之間,就是他的談判空間。
因為他最低的下限,便是九國盟的「朋友」,所以九國盟會願意就此與他談判。
「這是劉某一個好友,突破准化神境界後,投靠我盟後我盟開出的條件,溫丹師可以先看一下」
「具體的條約,九國盟需要商議後,才能定下。劉某一人,沒有此等權限。」
聞言,劉道首面色微喜,當即又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衛圖,並語速極快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若能吸納一個準化神強者真正加入九國盟,對於他來說,亦會有不小的好處。
「多謝劉道首。」
衛圖接過玉簡,點頭稱謝。
不過這次,他就沒當著眾修的面,去看這枚玉簡了,而是一翻手掌,直接把此玉簡收到了儲物袋內。
這番動作的意義所在,久經修仙界浮沉的劉道首自然明白:其意是這份拉攏條件並不足以讓自己動心,除非九國盟必須開出,遠比此價更高的契約。
但劉道首也不以為怪,作為四階丹師的衛圖,確實有其跋扈的資本。
正事過後。
接下來,劉道首開始和衛圖隨口閒談,詢問衛圖的過往經歷。
僅是閒置掛靠的話,他無需對衛圖進行詳細的背調。
但問題的關鍵是,衛圖很有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真正加入九國盟。
屆時,背調就重要了。
因為一旦衛圖有問題,他這個舉薦人也會因此而出事。
「溫某幼時,便被師父抱走,離開家鄉去了北域修行,當了散修多年後,重回南域,已是滄海桑田了」
衛圖輕嘆一聲,說出了他和溫長瑛聯合編撰的過往經歷。
以大炎修界的廣大,尋常元嬰修士的名聲,根本不足以流傳一域。
他並不忌怕九國盟派遣修士,跑到北域去調查他的過往。
人海茫茫,僅靠如此疏簡的信息,能和他對上號的元嬰修士,不說多了,數十人總是有的。
聽到衛圖侃侃而談,劉道首半信半疑,不過他也沒有挑明這件事,把這一點隱憂壓在了心裡。
他自忖,衛圖再是有危害,難道還能危害到九國盟,危害到馮盟主不成?
准化神雖是強者,但在馮盟主和極樂神侯面前,亦只是稍微大點、難以清除的螻蟻罷了,不足以為害。
半日後。
慶賀宴舉行過半,劉道首告退離去,謝絕了衛圖和溫長瑛等人的挽留。
「長則五年,短則三載。關於是否招納溫丹師入盟的消息,就會出來。」
「屆時,劉某會持契約來到貴宗,還望溫丹師這段時日,儘量不要走遠。」
劉道首對衛圖提醒道。
「溫某知曉。」
衛圖點頭,表示明白。
九國盟的要員也要修行,不可能僅為此事便匯聚在一起,專門商量他的事,大抵是三年後會有什麼要事,九國盟的要員聚集在一起,在那時商量他這件「小事」。
「三年過後,莫非馮元要回到大炎修界?」他心中揣測,估摸這是馮元離開太真宗時,給劉道首交代的回來時間。
如今,他在大炎修界已經待了七年。
而馮元,離開大炎修界的時間,也過了十二年之久。
算上來回時間,以及在大蒼修界逗留的時間,馮元大概也快要回大炎修界了。
畢竟,其根在大炎修界,不可能一直待在大蒼修界不回來。
待劉道首走後。
宴席上的氛圍頓時鬆緩了不少。
在前排席位的鄧掌門,這時才總算逮住了機會,與衛圖談話了。
「一年前,在認親大會上,鄧某拍得了溫丹師一次開爐機會。如今,溫丹師功成准化神境界這般看來,是鄧某占了溫丹師的便宜」
鄧掌門哈哈一笑,說道。
接著,不等衛圖接話,他便從腰間取下了一個儲物袋,用法力送遞到了衛圖的桌上。
「這儲物袋內的東西,是鄧某此次所求「流雲丹」的丹方、靈藥,還請溫丹師一觀,看是否能開爐為鄧某煉製此丹。」
鄧掌門拱手一禮,態度恭敬道。
聞言,衛圖微挑眉宇,他認真看了鄧掌門一眼,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適才,在鄧掌門遞來儲物袋的時候,他就以「渾厄邪瞳」事先看過了,此袋中所裝的東西。
這隻儲物袋內,除了鄧掌門所言的流雲丹丹方和具體的靈藥外,亦還有碼疊得整整齊齊的兩百靈晶!
兩百靈晶,可謂是鄧掌門所能拿出的重禮了。
其去請准五階丹師去煉丹,一次都用不了這麼多的靈晶。
這些靈晶,明顯是其想要結交他這個新晉准化神強者的重禮,以及此前在認親大會上賄賂他叛變定陵宗的賠罪禮。
「一年前,溫某聽聞,鄧掌門認識坤田仙城的韓丹師,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衛圖收下儲物袋,轉頭問起此事。
此前,他曾打算去走其妹鄧書艷的路子,讓其借鄧掌門的關係,為他引薦韓丹師。
現在,既然鄧掌門這般識趣,也這般願意結交他,那麼他也沒必要把此事轉包給鄧書艷了。
「韓丹師」
話音落下,鄧掌門當即臉色微僵,神色略帶了一些尷尬之色了。
見此,衛圖登時明白,那日他在認親大會上的猜測沒有錯——鄧掌門或許認識韓丹師,但絕沒有其所言的那般熟絡,更別說引薦其人給陌生人了。
「既如此,那算了。」
衛圖也不打算強逼鄧掌門,打人不打臉。
韓丹師除了是准五階丹師外,也是威名顯露於外的一尊准化神強者。
以鄧掌門的地位,能認識此人就很不錯了。沒必要強求。
但聽聞此話的鄧掌門,並沒有就此作罷,其臉色陰晴變換了一會後,咬了咬牙,對衛圖拱手道:
「若要鄧某為道友引薦韓丹師,不是不可。只是事成後,溫丹師要答應在加入九國盟後,把進入落霞秘境的機會,賣給鄧某。」
「落霞秘境」
聽此,衛圖眉宇微皺。
有關於落霞秘境的情報,他在丁樂正的神魂記憶中,曾經看過。
在定陵宗這七年內,他也曾在其宗內的地理典冊中掠過幾眼。
這落霞秘境,並非如雲澤秘境、尊王宮秘境那般的人造秘境、傳承類型秘境,而是一個在南域天然形成的天然秘境。
此秘境保持上古原貌,裡面有無數的天材地寶、破階靈材,連煉製化嬰丹、補嬰丹等珍奇靈丹的靈藥都有所產出。
甚至,五階靈藥,此秘境都曾偶有流出。
三溪盟和九國盟之所以屢次發動兩盟大戰,除了爭奪邊疆地帶的靈礦等資源外,最大的目的,便是為了掌控「落霞秘境」。
所以,也因此故,進入落霞秘境的名額也彌足珍貴,幾乎都被九國盟高層所壟斷,極少讓渡給如定陵宗、無峰門等弱小門派。
弱小門派中,也唯有如他這般「加入」九國盟的准化神修士,才有機緣能得到一二名額。
「僅是韓丹師的引薦機會,還遠遠不夠讓溫某把進入落霞秘境的機會,賣給你。」
衛圖搖了搖頭,直言拒絕。
地位不同,待遇不同。
普通元嬰要見韓丹師,是千難萬難之事,但對他來說,就未必了。
他之所以想讓鄧掌門引薦,是想走熟人路線,與韓丹師的關係能藉此熟絡的快一些。
現在,鄧掌門這條路既然不通,且需要耗費高代價,那麼他自然不會硬走。
「溫丹師不知。」
「我手上,有一個韓丹師的人情在。這個人情雖不大,但也足夠溫丹師從韓丹師那裡,得到一些什麼了。」
見衛圖拒絕,鄧掌門連忙再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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