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絮點點頭,準備帶著雙胞胎出去。
徐二嬸喊住徐絮:「絮絮,你把甜甜抱我家去,我跟你大表嫂說了,讓她幫你照看會。」
徐絮道了聲謝,出去後帶著雙胞胎離開房間。
張芸香看著房門關上後,看著族長、徐繼宗和徐二嬸:「二叔、二弟、弟妹,我時間不多了。」
徐二嬸難過地說道:「大嫂,咱不說喪氣的話,幾個孩子還需要你看顧,積極治療,很快能好的。」
張芸香笑看著徐二嬸:「弟妹,謝謝你。」
族長也鼓勵道:「繼祖家的,放開心,好好養病,會好的。」大家都知道,張芸香應該也就這兩天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張芸香笑了笑說道:「能活著我也會努力活著,要是活不成了,趁著現在還有精神,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今天找你們過來,主要就是拜託你們幫忙看顧下三個孩子。」
族長知道有些事該發生還是會發生,能提前安排好幾個孩子,族裡再多加照顧,肯定是最好的:「這是應該的,他們都是徐氏子女,只要不作奸犯科就會得到族裡的庇護,這點你儘管放下。」
徐繼宗雙眼堅定地看著張芸香:「大嫂,徐絮他們幾個是我親侄子,在我心裡和有糧他們沒有什麼區別,你放心,只要由我一口吃的就有他們一口吃的。」
徐二嬸也表態:「大嫂放心,幾個孩子我都會當自己孩子來照顧,有事我們來撐腰。」
想到自己生病以來徐絮婆家的態度,以及失去聯繫的楊二柱,張芸香最擔心的還是徐絮,這世道女人生存不易。
張芸香滿臉氣憤地說道:「特別是絮絮,我生病以來,楊家都沒有露過面,去年徐絮剛懷孕不久楊二柱就走了,至今都沒有傳回隻字片語,我怕我要是去了,楊家會欺辱絮絮,這幾年我冷眼看著,楊二柱不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說著說著情緒有點激動,張芸香咳嗽了起來,徐二嬸左右看了看,見斗柜上放著杯水。
把水端給張芸香,幫她順順氣:「喝口水緩緩,慢慢說,別著急。」
張芸香就著徐二嬸的手喝了一口水,感覺喉嚨舒服了點,繼續說道:「如果楊家做了對不起絮絮的事,或者絮絮覺得不想在楊家過了,請你們幫她分出來,實在不行和離會徐家。」
族長面露難色勸道:「繼祖家的,世人都說勸和不勸離,雖然楊家不厚道,但也不是過不下去,如果絮絮和離,她一個婦人在這世道怎麼生存。」
「更何況各種流言蜚語的傷害絮絮是否能承受得住,聽我的,能過下去就過,熬到孩子大了就好,再說,有我們徐家在,楊家不敢做得太過。」
張芸香面帶憂傷地說:「我要是還活著,也會跟你一樣想,可我要是不在了,如果絮絮受欺負,她會為了孩子和弟弟也是能忍則忍,但我還是希望她能過她想過的生活,如果她提出了,懇請你們幫幫她。」
徐繼宗看看族長,咬咬牙果斷地答應了:「只要絮絮決定了,我就一定給她幫到底。」
族長見徐家二房都表態了,無奈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張芸香開心地道了謝:「兩個孩子我就交給絮絮了,要是她婆家不接受小謹和小諄,那就麻煩二弟和弟妹照看了。」
「家裡的田地也交給你們打理,要是徐絮照顧兩個孩子,那每年地里產出的三成給到絮絮,作為兩個孩子的口糧。」
張芸香忽然感覺有點喘不上氣,連忙續深呼吸幾下,感覺舒服了一點後繼續說道:「要是二弟和弟妹照顧,那田裡的產出就不用給絮絮,絮絮還要每年給你們2兩銀子作為兩個孩子的日常開支。他們以後上私塾的一切費用都有絮絮保管。」
徐繼宗搖搖手,拒絕道:「孩子就給我看吧,絮絮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至於銀錢就不用了,田裡那三成的產出都夠他們日常的開支了。」
徐二嬸同意道:「是的,錢不用提了。」
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張芸香舒了口氣:「事情就這麼定了,以後三個孩子就麻煩你們了。」說著張芸香半俯身,勉強行了個禮就累癱在床上。
離開張芸香的屋子,徐謹看著徐絮,咬著嘴唇,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徐諄則沒有那麼多的顧慮,直接哭了出來:「姐姐,娘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跟爹樣,再也見不到了?」
徐謹也在看著徐絮,默默地流著眼淚。
徐絮張了張嘴,想否認,但她知道欺騙只是一時的,如果今天真的是迴光返照,那現在也欺騙不了,抱了抱兩個弟弟,最終說了一句:「幫姐姐看著外甥,我把甜甜帶過去給大嫂幫忙照看一會,好嗎?」
楊琦瑋聽到徐絮的聲音,跑了出來,看到兩個舅舅都在哭,嚇得不敢出聲,徐絮此時也沒有更多的精力來安慰他們,輕聲對楊琦瑋說:「瑋瑋,你要不要去有糧舅舅家跟妞妞玩?」
楊琦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不能在家裡跟舅舅玩?」
徐絮放輕語氣再次跟楊琦瑋商量:「娘和舅舅等下有點事要忙,有糧舅媽要幫忙照顧妹妹,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楊琦瑋見徐絮的態度還好,鼓起勇氣說:「我還是想和舅舅一起。」
徐絮點點頭:「那你跟舅舅一起待在屋裡,娘出去一趟。」
徐絮一進屋,被楊甜甜看到,立馬癟起嘴要哭,徐絮摸摸尿片,發現濕了趕緊換了尿片,抱起孩子走進裡屋去餵奶。
餵飽孩子,收拾好衣服和尿片,徐絮抱起楊甜甜去徐繼宗家。
早上林二丫在廚房就已經聽到徐絮過來時和徐繼宗說的話,已經猜到大伯母可能快不行了,再加上剛剛徐二嬸走之前更是交代她今天幫忙照顧楊甜甜,猜測基本得到證實。
林二丫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謹和小諄那么小就要失去父母,以前沒有生養時體會不深,現在自己也有兩個孩子,要是丟下年幼的孩子早早走了,想想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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