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城外,長空中傳來一聲鷹嘯,一隻蒼鷹穿雲而出,在天空盤旋一周。
李勣抬頭,看向蒼鷹,笑道:「這個時節,怎地會飛的如此之底,看來是敵人的耳目,誰人能射殺這個畜生?」
話音剛落,幾個將軍同時拉弓,嗖嗖嗖的破空之聲,在耳邊響起。
盤旋在半空的獵鷹,想躲都躲不掉,身上插了十幾個箭矢,當場被分屍。
前來迎接的折御勛,一句話也不敢說,臉色陰沉。
西北是他們的地盤,但是朝廷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讓唐人來守蒙古鐵騎。
在西北幾大家族眼中,蒙古人雖然厲害,但是在西北卻未必討的到便宜。
折御勛心中就沒把蒙古人當回事,只要堅守城池,他們肯定是劫掠一點糧食,擄走一些百姓就滿足了。
雖然也有一定的損失,但是卻比打仗少的多。
一旦開戰,耗費是驚人的。
西北本來就不富裕,這不是折騰人麼,而且這些唐軍來勢洶洶,他們打完之後會走麼?
要知道上次女貞南下,趁機來入侵的就是唐軍,還是他們的上將李靖帶兵。
這次來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朝廷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折御勛對朝廷的不滿,代表了西北大部分家族的態度,他們不願意讓別人染指這片土地。
西北,自有西北的生存之道。
他們統治這片地方的時間,比大宋建國還要早很久。
府谷折家的人,看著大唐兵馬,心中都惴惴不安。
大唐的體量太大了,在他們身邊,就像是有巨物恐懼症一樣。
「鐵木真的情報,你們了解多少?」李勣問道。
這一句話,把折御勛問住了,他們並不怎麼關心鐵木真。
相比較這個蒙古的大汗,他們更關心的反而是党項人的西夏。
党項人的定難五州,占據了這一片區域最肥沃的土地,最繁華的城池。
後來李元昊反叛大宋建國西夏之後,更是得到了數不盡的歲幣,壓著西北諸州打。
「鐵木真,不過是蒙古眾部落的首領之一,料想無法和貴國兵馬匹敵。」
眼看折御勛說不上來,李勣暗暗搖頭,心下暗想這等準備,真要是對上鐵木真的大軍,估計會敗的很慘。
聽說幽燕宋軍取得了大捷,看來至少東邊暫時安全了,自己麾下的大唐將士也可以放心和鐵木真對敵。
本來在李勣的預想中,他是要兩面受敵的,沒想到大宋的岳飛真能擋住完顏阿骨打。
難怪上次他能擋住衛國公,雖然衛國公是考慮到大勢,不想在大宋被人拖住,急著去參加荊襄之戰,但是也足見岳飛的能力。
那時候的大宋,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兵馬,他能帶著一群久戰疲師,和衛國公打個不分勝負,已經很厲害了。
「岳飛打敗了女貞前鋒營,破了他們的獸陣,還俘獲了幾個神仙,令我等壓力頓減,可以速速尋找鐵木真決戰,趁其不備,給他致命一擊。否則讓他擺開架勢,非但會荼毒本地百姓,還會讓戰事焦灼起來。」
折御勛道:「將軍名揚天下,威震六朝,普天之人誰不知道將軍的厲害。有將軍出馬,再配合大唐的虎賁,區區鐵木真,想來可以輕鬆拿下。」
他這句話說完,在場唐人都有些不忿,看他這意思,本地的兵馬是不準備出手了。
合著自己這些人大老遠跑來替他們打蒙古人,他們自己反倒要作壁上觀了。
折御勛把唐將的表情盡收眼底,冷笑連連,府谷可沒有請你們來,麟州也沒請你們來,這地方永遠是四大家族的地盤。
在他們看來,蒙古人最多搶一番就走了,可是大唐或者大宋的官兵來,那要的東西可能就有點多了。
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意思到,以前那個時代結束了,接下來這個時代,他們若是不能快速融入人族的軍團中來,很快就會覆亡。
這一場大戰是史無前例的,它必將無比的殘酷,而且範圍之廣,必會震動整個三界。
這是一場曠世大戰,沒有混子的容身之地...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府谷地面,折御勛笑道:「前面便是斷樹嶺,我們府谷已經為貴國兵馬騰出了兵營和糧倉,今後貴軍的補給,可以在此暫時囤積。」
「有勞了。」
折御勛客套地說道:「府谷父老聽聞貴軍到來,已經備下了酒菜,幾位隨我去飲宴一番,也好為諸位將軍接風洗塵。」
李勣點頭道:「天色還早,我們便不去了,繼續行軍要緊。」
「告辭!」折御勛在馬背上拱手之後,縱馬離去。
他一刻也不想和這支兵馬多待,因為他們給了府谷前所未有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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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武士彠府上,客房外。
窗外黑沉沉的,廊下雖有燈柱,卻不能視於十步之外,整個長安俱在風雨之中,待一道閃電亮起,只見小院裡白茫茫一片,暴雨如注,地面上雨水流瀉,已經看不到一片不曾積水的路面。
房中的床頭,亮著一顆夜明珠,這種寶貝用來照明的不多,法寶大戶李漁算是一個。
李漁看著手裡的書信,是從幽州傳來的。
在信中,岳飛把辛棄疾成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描述地極其詳盡,沒有絲毫隱瞞。
而在李漁的手下,還有一封信,則是朱武寫來的,內容和岳飛的書信大致相同。
但是岳飛顯然知道的更多,每一個細節他都和李漁說了,希望能夠讓李漁重視起辛棄疾來。
大宋缺人才,實在是太缺了。
若是在平時,這樣的人才儲備也算是夠用,但是現在是六朝。
其他五國,都是人才濟濟,猛將如雲。
而且即將到來的大戰,更是為宋國的前途,蒙上了一層陰影。
李漁收起了書信,心中頗為振奮。
辛棄疾竟然頓悟了。
看來這個時空中,自己不是唯一的幸運兒,有很多人修煉比自己還簡單。
前有魯智深在無遮大會立地成佛;後有趙福金神光罩頂;如今有來了一個韜略成聖的。
「萬字平戎策...」
李漁默念了一遍,這是辛棄疾為自己的功法取得名字。
這可比太平清領書霸氣多了,李漁絲毫沒有嫉妒,反而真心為他們高興。
這個世道從來不曾有過公平,也許有很多人足夠努力,但是他們一輩子也到不了辛棄疾這一下到達的高度。
你要說這個不公平,可是至少你天生有人身,有很多妖物修煉個幾百年,才能化形。
只要給人族高壓,給他們壓力,讓他們感受到威脅,就會有無窮無盡地英雄,一個個站出來。
所以每逢大災大難,遍地狼煙的時候,就是豪傑並起之時。
李漁剛想睡覺,窗戶處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正好一個閃電下來,電光照在她的臉上,十分嚇人。
李漁沒好氣地說道:「這麼晚還下雨,你跑來做什麼?」
華姑笑了笑,說道:「姐夫,我來看看你怕不怕打雷。」
李漁輕笑一聲,道:「我不怕,你快些回去吧。」
他現在是有些怕這個小姑娘了。
小小年紀,她的欲望太強了,很想要從自己這個厲害姐夫這裡得到些什麼。
但是李漁看過了,她確實不適合修煉,沒有那個天賦,甚至還不如她姐姐武順。
「我們一塊兒睡好不好?」
李漁眼看這小妮子陰魂不散,他可是見識過華姑厲害的,他直接使出一個隱匿訣,然後飛到了空中。
漫天大雨,到了李漁這裡,便再也淋不進來。
李漁感受著雨中充沛的水靈之力,又懷念起洛神甄宓來。
她為了救自己,在警幻的協助下與李漁雙修了一回,可惜自己竟然是在昏迷中。
就在李漁漫無目的在雨中亂逛的時候,他突然覺察到一股微弱但是熟悉的氣息。
李漁順著氣息找了過去,只見在一個漆黑的巷子裡,正有一個人影坐在大雨中。
他渾身都濕透了,一道電光閃過,映照出他蒼白的臉龐。
李漁落地之後,詫異地問道:「冠軍侯?」
霍去病抬起頭,看了一眼李漁,隨即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李漁問道。
雖然雙方關係不算很融洽,但是李漁還是準備施以援手。
畢竟這是霍去病,六朝所有熱血男兒小時候做夢最想成為的那個人。
這雨天和水字訣十分契合,李漁只一抬手,便治好了他渾身的傷。
霍去病這才抬起頭,重新審視起李漁來。
「你為什麼救我?」
李漁哈哈一笑,道:「為什麼不救呢,貧道素來仰慕冠軍侯當年的壯舉,試問誰不知道封狼居胥。」
霍去病的傷好了之後,他站起身來,道:「有酒麼?」
「可以有...」
兩人默默來到一個棚子下,這裡估計是小攤販的商鋪,簡陋的有些過分了。
白光一閃,李漁從風月寶鑑內拿出一壺老酒來,然後又取了幾塊鹿肉。
他手指一動,在雨中一團火苗熊熊燃燒,李漁把鹿肉架起來,控制著火候慢慢烤炙。
「你倒是會享受。」
李漁說道:「總要準備一下,以備不時之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天庭的神佛算計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對了,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一陣沉默...
李漁知道他不想說,也就不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霍去病仰頭灌了幾口酒,擦了擦嘴,說道:「我打聽清楚了,你做的很對。」
李漁一聽,心中暗道:有門!
若是霍去病能參加自己反抗天庭的大軍,先不說他能力如何,這個影響力就是空前的。
冠軍侯在六朝兒郎中的號召力,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這場大戰實在是太宏大了,所以李漁從一開始就知道,單個的強者無法左右這場大戰的勝負,誰也不行。
這場大戰,需要的是團結,人間和天庭誰更能擰成一股繩,便已經贏了大半。
棚下瀰漫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霍去病拿去來就咬了一口,也不怕燙。
「當初在大漠,你們也是這麼吃的麼?」
霍去病帶的人馬不但少,而且沒帶任何輜重,這是一場戰爭史的奇蹟。
聽到李漁主動問起這件事,霍去病眼神中似乎回到了那個年少時候的戰場。
如今和眼前的大戰相比,那一年和匈奴決戰,都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霍去病點了點頭,說道:「當年是沒有時間烤肉的,大部分時候連生的都要啃。」
霍去病深入敵後,來去如風,確實不敢在一個地方多待。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霍去病沒有想在自己那件最輝煌的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他直接開口問道。
李漁想了一會,說道:「六朝的邊疆處,全都是被天庭挑動起來的異族,他們正發了瘋似的入侵中原。我本有意挨個戰場逛一圈,但卻又想留在長安。」
若是去了其中一個戰場,就怕另一處出現了十萬火急的情況,自己無法第一時間趕到。
霍去病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問道:「我若是想要參戰,去哪裡合適?」
他雖然也打聽到一些關於此戰的消息,但是及其有限,而且真假難辨。
如今坊間各種傳聞都有,有些是真的,更多的則是無聊的好事者編造的謠言。
霍去病如果想要參戰,確實是找李漁最合適。
李漁想了一會,說道:「如今戰局來說,西蜀毫無壓力,甚至可以支援其他戰場。而大唐的底蘊,相信你也看到了,鐵木真雖然很強,卻也未必是大唐的對手;通古斯女真人實力太弱,對大明也構不成威脅。」
「唯有幽燕之地,極其艱難...」
李漁還有一點沒有明說,其他戰場上,空降一個霍去病去,甚至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因為人家有自己的戰術,有自己的將帥,霍去病去了很尷尬。
唯有大宋這邊,岳飛和辛棄疾,都是後起之秀。
他們或許能和霍去病通力合作,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心。
霍去病把酒一飲而盡,說道:「你能幫我去幽燕麼?」
李漁點了點頭,看著漫天大雨,他也不知道霍去病此去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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